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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星期后,回南天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愈演愈烈。
陈渊刚从文印室交完政治试卷,正走在弘毅楼和博学楼连接的文化长廊上。
满院的棕榈窜天般地拔高,被雨水浸湿了的树冠奄奄地耷拉着。
陈渊忍不住用手搓了搓另一只手的小臂,分明今天早上才洗过澡,现在又变得顿涩难耐,分离时,皮肤间就像缠绵悱恻的情人舍不得别离一样,互相拉扯着对方。
连他都这么难受了,那刚到南方的徐轩不得恨不得一天洗八次澡?
想到这几天徐轩一天比一天更黑的脸,陈渊下意识勾起唇角。
陡然看见前方楼梯口有个□□又熟悉的背影,眨眼间又消失了。
陈渊难以置信地抬起手揉了揉眼,难道是眼花了?
脚步不住加快,待靠近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才证明自己年纪轻轻的,眼睛没毛病。
感应灯是坏的,扶手上附满了水珠,楼梯间有一扇小窗户作唯一的光源,与神奇的反射现象一起造就了一片星河,星河的尽头则是一滩月亮。
徐轩两条长腿就躺在那滩月亮上,手臂向后搭在第一级台阶上,背对着陈渊。
这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徐轩正躺在夏威夷海滩上,悠哉悠哉地晒日光浴。
“徐轩?”
他没回话,听着陈渊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参杂鞋子与水碰撞的黏腻声响,禁不住叹了口气。心道怎么每次倒霉的时候都被陈渊目睹?
这一个多星期,徐轩借着陈渊给的归纳,把数学落下的课程给补了回来,效率不可谓不快。
文科基础好,倒也不用花什么时间。主要是政治…真是每次想到徐轩都一阵头痛。
一直在学习上顺风顺水的他,算是遇到了学习道路上的一大拦路虎。
昨天晚上打着夜灯背政治背到凌晨两三点,今天早上起来愣是一个字都没记住。
如果不是刚刚困到脚滑跌下楼梯,徐轩都要以为昨晚累死累活地背书只是一场噩梦了。
徐轩尝试去活动受伤的左脚。
“嘶…”
钻心般的痛楚从脚踝处往上传遍全身,疼得他忍不住出声。
“别动,我看看。”
陈渊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不顾潮水浸湿了他的校服裤管,一只手虚握住他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掀开黑色校服裤脚查看伤势。
幸好没出血…陈渊在心里舒了口气,松开手。
“红了一点,看样子只是扭伤,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说着就跪姿背过徐轩,弯着脊背,偏头说“上来,我背你。学校附近没有医院,我们可能要打车过去。”
“为什么不去医务室,不是更近吗?”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是再跑到医院折腾一趟,指不定孟乃慈又要怎么胡思乱想。
“校医只会给你包999感冒灵,然后让你滚回家,哪凉快哪呆着去。”
说完陈渊又补充道“学校附近有家诊所,我们先去那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行吗?”
由于话语里有关“哄”的意味超标,逼的徐轩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点头“行。”
徐轩用手撑着台阶,握住陈渊递过来的手,借力艰难地趴到陈渊背上。
陈渊抄起徐轩的膝弯,顺势站了起来,到底背的是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吃力是难免的。
徐轩自己也知道麻烦别人,瓮声瓮气道了句谢。
陈渊倏地眉头一蹙“别老说谢,帮你就当向我以前的不告而别道歉吧。”
“什么?”
问完才想起陈渊好像说过他们以前是一个小区,可徐轩记性不好,加上小时候某件事对他的打击太过于强烈,致使他一时半会回忆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陈渊脸不红心不跳,谎话连篇“小时候你每天都来我家蹭电视看动画片,后来我招呼都没打就搬走,害的你又没动画片看了。”
这才终于唤起徐轩早已封尘的记忆。
徐轩九岁时,被孟乃慈和徐仁东接回家。参加小学入学考试,三百分的题才考了五分,连小学一年级的水平都达不到。
孟乃慈觉得花点钱买上去,勤能补拙,总能跟上的。
徐仁东则认为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就让徐轩先不急着上学,在家里给他请了个私人家教,让他至少教到一年级的水平,再从一年级上起。
徐家家大业大、财富底蕴丰富,那个年代徐家就有了大电视机,这可给没见过世面的徐轩看呆了。
福利院里的电视机小得可怜,况且几十个小孩一起看,闹哄哄地根本看不懂动画片里的情节。
而这里没有教导员的抱怨,小孩的哭闹,是可以安安静静看动画片、逃离现实的地方。
从此徐轩的魂就被电视机给勾走了,上课时如坐针毡,一下课就冲到客厅看动画片。
孟乃慈看他这小可怜的模样,心疼地偷偷抹了几次眼泪。徐仁东一开始也很心疼他,可在家教向他反映徐轩的学习情况后,就毅然决然地把电视收了起来。
徐轩还因此郁闷了好久,直到一次偶然发现站在房间窗前可以窥见隔壁家的电视,于是他就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动画片小偷”。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没多久他就被人家发现了,让徐轩惊讶的是隔壁那小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一起看。
一直都是离得远看不甚清,结果离得近才发现每天孤孤单单放着动画片的,只是个好似幼儿园的小孩,又瘦又小、弱不禁风地连站都站不稳,还因为被校园欺凌显得有些自闭。
许是小孩实在太过于孤寂,亦或是小孩家电视机前的一方小天地温馨到可以暂时逃离那个“家”,徐轩每天都到他家看动画片。
可好景不长,一起玩耍了不到一年,小孩一声不吭地搬走了。
徐轩趴在陈渊背上,较高的体温源源不断地涌至紧贴的胸膛,烫的他不舒服地动了动。
“嗯。”算是回应陈渊的话。
如果徐轩的记忆没出差错的话,陈渊搬家离开的那天下午,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没有生气,也没有委屈,只有担心。
担心以陈渊孤僻的性格会被人欺负,担心他那扫把星爸爸还会打他,担心他不好好吃饭会长不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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