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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过后,徐轩房间里。
陈渊将一大叠早就准备好了的政治资料,放在徐轩的书桌上,书桌前半部分摆满了植物——圆滚又透露着危险气息的仙人球,繁密的绿萝,粉嫩可爱的“金枝玉叶”,还有几盆五彩斑斓的多肉。
像是生怕打扰到这些绿色精灵,所以他动作也显得小心翼翼。
徐轩“不会觉得碍事吧?”毕竟人家是专门来给自己补课的,还不收费。
“不会,挺好看的。”陈渊说着翻开资料目录,用红笔圈出几张常考的小节,“这些今天晚上背完,明天早上抽查。”
徐轩用余光睨了眼坐在他身旁,难得带了细黑框眼镜的陈渊,配上这义不容辞的口气,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徐轩拿起资料便开始默读,见状陈渊又夺回了资料,放回他们之间,无奈道“你的问题就出在这,背政治要去理解才能记得更深更牢。”
少年嗓音温润磁性,把一小节一小节的知识点归纳起来,再拆分,细细地娓娓道来,循序渐进,又简单易懂。
转眼半个多小时过去,徐轩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仿佛第一次真正触碰到了政治神圣的大门。
一番精彩的课堂结束,徐轩不住发自肺腑地感叹道“老师讲得真厉害。”
这一本正经到有些恶趣味的称呼,可把陈渊吓一跳,笔尖猛地在纸上颤了几颤,造就的红色曲线像极了心电图。
蓦地“咚咚咚。”有人敲门。
“请进。”
孟乃慈端着一盘水果进来,柔声道“别学太累了,辛苦陈渊了,来吃些水果吧。”说着递给徐轩。
后者看书桌上没多少位置,就接过果盘自己端在手上,偏向陈渊——示意他先吃。
芒果被切成整齐分明的芒果块,铺在果盘正中央,果肉雪白可人的苹果,呈花瓣状分散在四周,猕猴桃片以绿做点缀——用心程度明眼可见。
李琴秀生前在家闲得无事,最喜欢给他做各种她家乡的精美菜品——法餐,摆盘无一不雅美缤纷。
李琴秀死的前一天做了红酒鹅肝,说这是她母亲最喜欢的一道菜,因为她们的婚姻都不极其幸福,所以渴望沉溺在酒精里的事物,追求麻醉却又清醒异常,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只能在苦海里,任时光无情地消磨一腔对生活的热血和对人生的期盼。
李清秀死后,陈渊的外婆千里迢迢从法国赶回来,却连自己女儿的骨灰都没见着。
年过半百的老人顶着一头本该一丝不苟的盘发,岁月摧残过的脸上泪痕纵横交错,陈渊瘦小的身躯被她拥在怀中。
那天陈渊滴泪未落,只记得外婆用纯正的中文,肝肠寸断地道了句“你爸他不是人,是禽兽!”
记得异常清楚,且片刻不敢忘记,铭记至今。
其实陈渊向陈向滨要过很多次李琴秀的骨灰,却每次都被他以“早就扔到不知哪个臭水沟里。”的借口给敷衍过去。
每年过年陈向滨都会回国,待陈渊长大了些,便钻着空子去翻陈向滨的电脑,果不其然被他查到了蛛丝马迹——2007年3月25日,李琴秀死后刚好一个星期,陈向滨订了张去法国巴黎的机票,而李清秀的骨灰从那天之后也消失了。
陈向滨在给陈渊日常生活费这方面,可谓是相当阔绰,大概是中考前放假那几天,陈渊没带任何行李,孤身一人坐飞机去了法国巴黎。
坐在塞纳河畔边旷辽无垠的草地上,将刚买的信纸在膝盖上平铺开来。
望着无风自动,不断泛着涟漪的塞纳河畔河面,禁不住无声地落泪,又着急忙慌地伸手擦去。
低头写道“妈,你做了大半辈子的法餐,同样也跟我念叨了大半辈子‘你想家。’”
写到这儿,陈渊狼狈地吸了吸不断涌出的鼻涕,继续写“现在终于回家了。”
后面信的内容他自己也忘了,大概是一半墨水,一半泪水。
这张纸最后被火焰吞没,化为了灰烬,乘着巴黎六月含情脉脉的微风,与李琴秀的骨灰一样,融进了美丽的塞纳河水里。
蓦地嘴上一凉——被强塞了一块芒果。
“甜吗?”徐轩手上握着叉子,孟乃慈也耐心慈祥地站在一旁,陈渊陷入回忆漩涡的时间顶多几秒,可此刻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就像是昨晚难得做了个美梦,早上起来即便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但那种幸福的感觉仍旧鲜明深刻。
吃得囫囵吞枣,就连芒果的味道也没尝出来。可陈渊还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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