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断剑‘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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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人们就看到，马背上是一个身穿官服，看起来形容枯槁的老人。

这里的人都不认识突然出现这个老人，唯独沈行知认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人正是辛弃疾。

“完颜乞哥，你可认得老夫？”辛弃疾勒马于完颜洪烈身前，却是对着那个金国大高手问道。

辛弃疾的出现，正是沈行知暗中推动的，这也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至于什么江湖规矩，什么剧情的，在沈行知看来都是扯淡，完颜洪烈都来临安了，金国大将完颜乞哥都上场了，辛弃疾登场不过分吧？

完颜乞哥与大宋许多将领战场上都交过手，但辛弃疾他没见过，因为老年的辛弃疾已经很久没上战场了。

沈行知感觉自己再不开口气氛就会很尴尬了，显然完颜洪烈和完颜乞哥都没见过辛弃疾本人，他们又怎么可能认得出辛弃疾。

于是沈行知上前几步大声说道“在你们面前的，便是大宋枢密院都承旨辛弃疾。”

“保护王爷，撤！”完颜乞哥当即立断，他一声令下，率先朝辛弃疾一枪杀出。

辛弃疾坐在马背上，只见他双脚轻轻一蹬，整个人就飞了起来，同时抽出悬挂在马鞍旁的长剑，凌空一剑也朝着完颜乞哥而去。

完颜乞哥和辛弃疾交手完全不同于武林中人，但两人交手的声势更为吓人，远远的只见两道身影在快速游走撞击，两人的武器也如电光一般闪烁，每一次交手虚空之中更是隐隐有虎啸龙吟之声。

“王爷，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了吧？”沈行知一脸笑意的看着完颜洪烈，现在没了完颜乞哥，他杀完颜洪烈只是时间问题。

完颜洪烈此刻连杨康都顾不上了，头也不回的往外跑，沈行知距离完颜洪烈很近，他立刻追上，直接以摧心掌打向其后背。

刚才那个与沈行知交手的用刀高手，自然不会让他轻易杀了完颜洪烈，那人慌乱中长刀直入杀向沈行知后背，想要在沈行知击杀完颜洪烈前，让沈行知投鼠忌器回身防守，这样就能救下完颜洪烈了。

沈行知看起来不管不顾，铁了心要击杀完颜洪烈，那用刀的高手只能全力阻止，一时间身上许多破绽都露了出来。

忽然沈行知的身体在空中一顿，接着他的右臂竟以诡异的方式三百六十度转动，原本打向完颜洪烈的一掌，竟然出现在身后，好像他身体的前后都颠倒了位置。

这一掌沈行知用出了十层功力，没有打在完颜洪烈身上，却是正中身后用刀高手的心脏。

“不可能.......”用刀高手瞳孔瞬间放大，他的脸上满是恐惧，到死都想不明白沈行知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那么诡异的变化。

沈行知的身体变化完全违背常理，不过这也只是九阴真经中的奇术《收筋缩骨法》而已。

一位绝顶高手被沈行知出其不意的击杀，此刻场上已经没有能护住完颜洪烈的人了。

只见沈行知落在完颜洪烈身前，直接掐着对方脖子，连同身体都被提了起来。

不过沈行知并没有直接杀死完颜洪烈，而是对着郭靖大喊一声“郭大侠，手刃仇人便在此时。”

说着沈行知直接将完颜洪烈甩飞出去，而不远处郭靖见状也一个越起，竟然在空中直接施展出了降龙十八掌。

这一掌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完颜洪烈身上，别说是个人了，就是头大象也断无生还可能。

就在此时，远处辛弃疾和完颜乞哥也战至**，可能是完颜乞哥担心完颜洪烈，想要快速分出胜负，好像也用出了什么绝招。

沈行知也有些担心辛弃疾，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就想着上去帮帮忙。

他身形飞掠，很快就到了两人交手的外围，此地距离两人只有十丈左右，但到了这个地方，沈行知竟然感觉自己举步维艰，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阻挡。

“完颜洪烈已死，大将军还做困兽之斗吗？”沈行知可不讲什么武德，趁机用言语干扰完颜乞哥。

完颜乞哥闻言明显气机一乱，他看了一眼原本完颜洪烈所在的地方，看到完颜洪烈倒在地上，也知道大势已去。

此人也是颇有决断，一枪荡开辛弃疾的长剑，明显是打算独自一人逃走了。

完颜乞哥要走，还真不容易留下他，除非真有成千上万的军队围困。

沈行知都没打算与此人死磕到底，可辛弃疾却不这么想，只见这位古稀老人双脚在一颗大树上重重一蹬，接着整个人就如利箭一般激射而出。

辛弃疾的手中还握着长剑，他剑指完颜乞哥，身上流露出一股一往无前，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气势。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辛弃疾有武将雄威，又有文人气概，他这最后一击，还吟诵着慷慨激昂的词句。

沈行知也被这一幕震撼到了，当辛弃疾那句‘斗牛光焰’出口，他手中的长剑竟然发出明亮的光焰，这一刻辛弃疾就像一位手持神剑的剑仙。

长剑亮起光焰，好像燃烧了一样，可沈行知心中却升起一股悲壮的情愫，他感觉那更像是辛弃疾自己在燃烧，他以一身正气，以自己不多的生命，来使出这最强的一剑。

沈行知想要阻止这一剑，可他现在根本做不到，这一剑是以命换命，一旦施展便无法逆转。

“可惜我终其一生，也只练成了修身、齐家，不能治国，更不能平天下.......”沈行知脑海中回荡着不久前辛弃疾的话，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也是一个令人惋惜的人。

而此时辛弃疾的剑也已落在了完颜乞哥身前，完颜乞哥也知避无可避，手中长枪迎向长剑，刹那间一声清脆的金铁叫鸣之声响起，竟如钟磬之声一般悦耳。

下一刻完颜乞哥手中铁枪碎裂成一段一段的，他身体也明显遭到重击，后退几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辛弃疾也好不到哪去，他手中长剑直接断成两截，人虽没有后退也没吐血，但沈行知感觉到辛弃疾身上迟暮之气更重。

“你也算一生戎马，战场才是你的归宿，若今日死在这里不免窝囊，你走吧。”辛弃疾将手中断剑一收，竟然开口让完颜乞哥走。

完颜乞哥此时已无力还手，恐怕一个二流高手都能轻松取他性命，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辛弃疾竟然会放自己离开。

辛弃疾这样的人肯定是说话算话的，完颜乞哥也被其气度折服，他右手握拳至于胸口，低头弯腰对辛弃疾行了一礼，而后转身有些狼狈的离开。

沈行知也没有阻拦完颜乞哥，这个面子他必须给辛弃疾。

完颜乞哥很快消失不见，辛弃疾似乎也看出了沈行知的心思，于是开口解释道“完颜乞哥受了我那一剑，已经命不久矣了，此人也是一员良将，可惜生不逢时，就让他回去交代后事，走的体面些吧。”

辛弃疾话语有些伤感，说的是完颜乞哥，可好像又是在说自己。

说完这些话后，辛弃疾也一个踉跄，脸上一阵煞白，嘴角也溢出一丝血来。

“前辈，我来替你疗伤。”沈行知见状大惊，上前扶住辛弃疾就准备疗伤。

可辛弃疾却一把推开沈行知，他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的坐骑，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九阴真经内功有疗伤奇效，可那也只能疗伤，却逆转不了行将就木的肉身，这一战很畅快，就让老夫也走的体面些吧。”

到了马前，辛弃疾努力的翻上马背，他将断剑插回剑鞘，看了沈行知一眼，见沈行知还有些自责，便笑着继续说道“老夫早已知天命，我等凡人终究难逃生死轮回，就算没有今日这事，其实也就这一两月的事。说起来临死前还能为这个国家做件事，怎么说也是赚了对吧？”

辛弃疾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那样子真像大赚特赚一样，沈行知也跟着笑了起来，辛弃疾的豁达轻易的感染了他。

这本是件悲伤的事，但换个角度想想，又正如辛弃疾说的那样，对他来说已经赚了。

“老夫身边已无长物，这柄断剑就给你做个纪念吧，这烂摊子以后就留给你们年轻人了。”辛弃疾取下马鞍旁的配剑，将已经入鞘的半截配剑抛给了沈行知。

“多谢前辈，不知此剑可有名？”沈行知没有推辞，虽是一把断剑，可却很有意义。

辛弃疾已经调转了马头，他轻轻一裹马腹，那看起来已经有些老的战马，又迈着松垮的步子往临安走去。

伴随着稀疏的马蹄声，还有辛弃疾越发苍老的声音“这把剑是我爷爷给我的，算起来也是一把老剑了，以前他有个名字，叫‘光复’。”

沈行知下意识的拔出‘光复’，只见半截剑身上锈迹斑驳，剑刃处也是布满豁口，甚至剑身上裂纹都多的数不清了。

这把剑确实很老了，就如辛弃疾一般老。

人老了、马老了、连剑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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