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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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醉凝冷笑出声“呵，不可理喻？残忍至极？本城主靠着自己的能力，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怎么就无可理喻了？又没有去其他三国抓来你们口中所谓的无辜的人来当血料，用的都是失去心头血而死在【孤城】的人，怎么就残忍至极了？嗯？！”

“他们本就是尸骨未寒，就算不将尸身送还给他们的家人，也断不能行如此残忍之事！”

“是吗？还要将尸身还给他们的家人？苏辰，【孤城】明码标价，以心头血换一愿，【孤城】既已经随了他的愿，还得替他们寻了家人，再将尸身奉还？本城主是闲得慌吗？”

“百姓本就疾苦，断不能……”

“闭嘴！”苏醉凝也站起了身，折扇“啪”地落在了桌面上。

江湖人所传扬的大义当真是怪异，自己都落魄成这样了，倒是张口闭口不离苍生。

“苏辰，本城主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别想着拿江湖上的那套苍生大义试图来感化本城主，也希望你自己不要自我感化成第二个叶弦。这次江湖动荡、剑凌派被灭门的原因，即便叶弦没跟你明说，你会一点都不知情？两方都声称是为了苍生、为了百姓、为了凛然大义，孰真孰假你自己心中也清楚，但因为利益使然，别派抱团奋击，奎山派胜了。你去别国街巷听听，你们口中的苍生百姓都在传，奎山派为救苍生免遭剑凌派毒手，不惧剑凌派的强大，九死一生，为民除害。”

苏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养父是……是为了救他们，养父是对的……”

“呵，你现在是在跟本城主解释吗？恕本城主直言，叶弦的确有错，他错在最致命的不自量力和自我感化，这样的后果是错而不自知，反倒觉得自己死得其所，但你听听外界传言，当真是死得其所吗？”

“本就是别人的事情，就因为别人太过弱小，所以自恃强大的人就得承担他们应受的苦、遭受他们应受的痛？这是个什么道理？”

“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在你们江湖人的教导中都喂了狗了吗？”

“如若真能凭借那些个自我感化后挺身为民的人便能消了苍生所受的苦痛，那为何低层的人反倒是拼了命地向上爬？因为他们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归根结底，就是你们的自我感动罢了。”

顿了顿，苏醉凝接着道“自然，本城主也不是想断了你的大义之路，但那前提是你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叶老虽是实力不凡，却也没能以一当百，与理想不相匹配的实力和自我认知，只会葬送了自己。所以，不管是为了复仇，亦或是你口中的苍生大义，先提升自己，不论是实力还是身份。但同时，凡身居高位者，没人能一身清廉，你要做好准备。你如今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重生者，不再是原先的白衣少年。”

“城主，该去冰池殿了。”翠儿隔着鲛纱轻声开口。

苏醉凝看向苏辰，现实的冲击和理想的幻灭使得少年不堪重负，他失了血色的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苏醉凝知他是听进去了，也不想将他逼得太急，她挥手掀起鲛纱，声音缓了缓“你可以不认同本城主所言，但只要在【孤城】内，你的那些可笑的言论就不要再出现了，想拜本城主为师的话也就当不存在了。如若你接受，那半月以后，你若能胜了程惮的五成功力，本城主便收你为徒，助你一臂之力，若败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翠儿，半月后苏辰与程惮对决，让他准备着。”仿佛料定了答案的吩咐。

“是。”

苏醉凝最后看了眼依旧愣在原地的少年，挥扇转身，行至翠儿身边，俯身轻声吩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翠儿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应了，城主却是已经走远了。

“叶、哦不，苏公子，我带您去您的寝殿，这边请。”

“嗯。”苏辰像一具人偶，亦步亦趋地跟在翠儿身后。

翠儿在前头打着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魂不守舍的少年，几番斟酌后，还是开口道“苏公子，我们家城主向来直爽强势，言辞或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一定都是对的，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虽说我平时咋咋呼呼的，还常常烦得城主都不愿意搭理我，但是只要我一犯原则性错误，还死不悔改，城主的说教就能叫我半天回不了神，更有甚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丢脸。”

翠儿悄悄往后瞥了几眼，看到苏辰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松了口气，继续道“城主对待不重要的人，可是向来不愿多费口舌的，况且，城主既让公子随了“苏”姓，自是待你非比寻常，加上叶老对城主有恩，公子又长得极好看，我们城主可是出了名的爱美人，想来，许是这几层原因下，城主才会对公子多加照付。若公子实在不喜城主的说教，那就……就左耳进右耳出好了，城主若见您毫无悔改之意便不会再说的。”

翠儿向这位初来乍到的新人传授自己的独家秘诀，只求这位美少年别记恨上城主，也别给城主找不痛快。城主已经许久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了，刚刚瞧见，连她都要吓坏了。

翠儿的话刚说完，恰巧也到了霄省殿。

翠儿客气地道了告别语，转身刚欲离开，便听见少年低声开口“在下并无厌烦之意，城主的话、也的确无可反驳……”

少年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力和无奈，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攀上了一块浮木，却惊觉能漂多久、漂向何方，都还是未知的、那种无助。

………………

【作者题外话】“「孤城」城主向您发来一张坏人邀请，请注意查收。”

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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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当坏蛋吖！（恶魔微笑）”

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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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按钮无法点击。”

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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