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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求夸奖的意味过于严重了,之前那个眼巴巴的问题也有了参考答案。
克恩从善如流地夸奖道:“能在这种突发的时候反应过来,说明你的反应能力很快、思维很敏捷,这一点很棒。”
他没有评价克丽丝小姐的罪行,也没有评价乌丸莲耶的帮凶罪行,而是说到这里便点到即止,他又看向克丽丝小姐,温和地询问:“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克丽丝小姐:“……”
她手指用力,握紧了一下那把匕首,又立刻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我……”
克恩耐心等待。
“优作先生会告诉警方关于我的事吗?”踌躇了片刻,克丽丝小姐终于组织出语言,“在明知道您是一位侦探的情况下还询问出如此卑劣的问题,十分抱歉。”
克恩也没评价后半句话,他语气毫无波动地纠正了一件事,“首先,克丽丝小姐,我并不是一位侦探。”
克丽丝小姐吃惊地看过来,“您并不是一位侦探?怎么可能?在船上,你不是帮我姑母和警方破案了吗?”
“并不是只有侦探才可以破案,警方、罪犯和普通人也都可以。”克恩自然而然道。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而然了,克丽丝小姐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理所当然又在浅显不过的道理,比如人饿了就是要吃饭。
愣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警方人员和普通人就算了,为什么罪犯也会破案啊?
克丽丝小姐迟疑了一下,和克恩再自然不过的微笑对视,于是怀疑了自己一下,不确定地觉得这其中可能有着什么常识性的道理。
她抓住刚刚克恩话的重点,“也就是说,您不会向警方揭发我吗?”
克恩再次微笑了一下,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重复,“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要是太蠢了,那还是直接把面前的这两个家伙打包起来交给警方吧。
当然,有那位罗斯柴尔德夫人在,就算警方实打实地确认克丽丝小姐是凶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顶多是受苦十几天。
所以前提是‘太蠢’,蠢到令人无法忍受的那种。
“接下来,我打算清理掉我的痕迹,”克丽丝小姐不再迟疑,直接说了出来,“并且掩盖我的罪行。”
说这话的时候,她吐字格外清晰,听得出来非常坚定,眼神有些闪躲,但大体还是比较坚毅的,脸庞则微微红起。
这句话,克丽丝小姐是在明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卑劣、不合法且不符合理论上的人类常情的情况下,说出的这个决定。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又有多卑劣。
克恩没对此评价什么,就像之前在夏威夷别墅的时候也没评价上尾小姐,他只沉吟了一下,便道:“好的,我知道了。”
他又道:“您的手心划伤了?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克丽丝小姐迟疑片刻,才踌躇着用左手接过匕首,又往前走了几步,把右手递给克恩。
那只手刚刚握过匕首,掌心的手帕部分又多了几分像是水彩一样的淡淡红晕。
克恩把手帕解开,低头打量掌心的那道创伤。
伤口不是刀刃的那种一条长痕,而是三角状的创伤,总长大概三厘米,现在已经停止流血了。
属于是受伤后立刻打车去医院,接诊的医生都会先在头顶冒出一长串的省略号,再认真夸奖‘病人实在懂得关心自己,居然还紧急打车,生怕走过来伤口就恢复了’的那种伤势。
先仔细观察确认了一下它不会秒愈合,克恩才认真道:“伤势有些严重。”
在克丽丝小姐受惊、下意识提起来身心的同时,他戳了戳系统,“这算是病人吗?”
他认真道:“伤口是三角状的,内部可能有斜进去的狭小伤口,受伤部位还接触过其他人的血迹、伦敦不干净的自来水和不知道擦过什么的手帕。”
克恩皱起眉,格外认真地为克丽丝小姐担忧,“有99%的概率会感染,到时候可能会废掉一整只手,如果手的主人迟疑犹豫不立刻截肢,就需要废掉一整只胳膊,再严重一些她就会干脆地死于感染。”
他担忧地再次重复询问,“这算是病人吗?”
系统:[……]
你、你tm不是字字句句都在威胁‘这算是病人’吗?
其实在威胁的时候没必要装温和友善的,不然总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斯文败类感。
它严谨地扫描了一下克丽丝小姐掌心的伤,又重点扫所谓的‘三角形斜伤’,发现最深的伤口也没有到一厘米。
这是伤口,但算不算病人呢?
不太算。
系统没立刻把这个结论说出来,它又扫了一下克丽丝小姐现在的精神状态。
有羞愧、自责、悔恨的这类低落的负面情绪,也有亢奋、激动和兴奋之类有些回味的正面情绪,当然,在这件事上,这种正面情绪就不算是正常的正面情绪了,算是比较变态的反应了。
它沉吟了一下,用确定的口吻道:[算,算是病人。]
“原来如此,”克恩道,由于系统已经确认克丽丝小姐也算是病人,所以他就继续牵着对方的手,没有立刻甩开,他又侧首看向药店老板,“叔叔,麻烦帮我取一些伤药。”
药店老板在角落瑟瑟发抖装蘑菇,闻言有些踌躇地探头,“伤药?好的好的!”
他扶着药架站起来,在架子上摸索了一下,快速整理出了一份伤药,又低眉顺眼地递给克恩。
药是粉状的,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药材。
克恩打量了一下,又道:“有医用酒精吗?或者是葡萄酒?还有干净的绷带。”
葡萄酒是用来杀毒杀菌的,没有医用酒精好用,不过考虑到现在的科技水平和医疗技术水平,克恩选择了可以退而求其次。
“酒精?有葡萄酒!”药店老板又翻出一个酒瓶递过去,又从柜台下面找出绷带和剪刀递过去,“先生,绷带。”
克恩瞥了一眼,他用剪刀剪碎了一些绷带,把它们充当临时药棉用,先沾了一点葡萄酒为克丽丝小姐的伤口消毒。
伤口接触到酒液的时候,克丽丝小姐的手颤抖了一下。
“请忍耐一下,小姐。”克恩头也不抬道,“在消毒的过程中您或许会很痛,但痛感过去你会恢复的更好,也会感谢为您带来痛苦的葡萄酒的。”
“是吗?”克丽丝小姐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她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克恩的话,“现在或许很痛,但过去了,就不再会痛了?”
“是的,在新的血肉和表皮长出来之后,您的掌心就会恢复如初,”克恩又用干净的绷带沾了一些药粉洒在伤口上,“放心,到时候您的掌心会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疤痕和曾经受伤的痕迹的。”
克丽丝小姐尽量无视手上的感觉,她小心地抬眼,观察着低头为她处理伤势的克恩,她的心里微微一动,“再也看不出吗?”
那今天的事,也会像伤口一样悄无声息地愈合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任何的痕迹吗?
伤口痊愈后,受伤的地方会长出新的血肉和肌肤,那还是原来的那块肌肤吗?
今天做过行凶的之后,她还会是原来的她吗?
克丽丝小姐出神地盯着克恩的眼睛,在克恩突然抬眼瞥过来的时候才陡然回神,她慌乱无措地移开视线。
克恩为这位稀有的重伤客人重新包扎,在掌心处缠上一圈的绷带,他温和又耐心道:“处理好了,克丽丝小姐。”
处理好了,第三位客人。
他发出隐晦的催促,“今天受惊之后,我推荐您回去要泡澡放松休息一下,不过要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以及,”他顿了顿,提醒道,“您该好好思考如何向罗斯柴尔德夫人讲述这件事了。”
“如果不想向她说明这件事、寻求帮助的话,那就应该好好思考该如何自己摆平这件事。”
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克丽丝小姐和那位受害者之间有冲突,罗斯柴尔德家现在的那位先生就知道,车夫也知道。
克丽丝小姐又把视线移回去,她和那双温和的、包容的,好像无论她犯什么错,对方都会手把手地教导她的绿色眼睛对视。
对方没说太具体的事,但是语气很具有暗示性,克丽丝小姐的脑海里也相应地浮现出一桩桩需要处理和加紧盯视的事项。
她恍惚了一下,有种在上音乐课的错觉。
一开始在上音乐课的时候,老师就是这样手把手地教导她的,不过她的音乐老师是个女孩子,所以老师站在她身后牵起她的手指点她该如何摁下一个琴键的时候,她没怎么在意过。
但是现在,她在恍惚中有种错觉,又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的错觉。
死者还没有被插中心脏,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卑劣的轻蔑,克丽丝小姐能够清清楚楚看清那个家伙眼里的贪污,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家伙对罗斯柴尔德夫人的诋毁。
接下来,应该是她随便从某处拔出一把匕首,在头脑发涨的情况下挥舞过去。
但是不是。
克丽丝小姐感觉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对方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握住她的手,牵着她的手去拔桌子上的那把匕首,又引着她抬手,盯着受害者的心口,精准地刺下去。
手感很顺滑,全程没有一丝停滞感,就连匕首挥进人体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她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把那个家伙解决了。
血液喷溅出来,但是没溅到她身上。
她身后的指导者轻笑一声,像是跳舞一样,牵引着她旋转起来,挥下匕首和旋转起来的舞蹈动作仿佛带有某种特殊的韵味,轻巧流畅又从容不迫,明明并不快,却及时离开了死者面前。
于是那些喷溅而出的少许血液就落空了,只虚无地喷洒在舞台地面上。
克丽丝小姐回头,和低头看她的指导者对视,那双绿色的眼睛温和、包容又鼓励地看着她。
这是错觉。
克丽丝小姐知道,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嗅到了浓郁而梦幻的葡萄酒味,却仿佛嗅到了案发现场的血味。
“我相信您能处理好这件事的,”克恩给出宽泛的安慰和鼓励,他思考了一下措辞,又道,“不过没必要强撑着,在撑不住的时候,你知道该如何做。”
撑不住事发的时候就去找家长哭唧唧吧,罗斯柴尔德夫人一定会大惊失色又雷厉风行地摆平的。
克丽丝小姐睁开眼睛,她垂了一下视线,避开克恩的眼睛,她低低道:“到了那个时候我知道该如何做的,先生。”
好的,敷衍过去了,成功地避开了‘先生我该怎么处理啊?’之类的问题和替另一个凶手处理尾巴的糟糕活。
“乖孩子,”克恩满意道,他用剪刀剪开绷带的尾巴,“处理好了。”
克丽丝小姐慢了半拍地收回手,她盯着自己又干干净净的手掌看,又抬头看克恩,“谢谢您。”
她彻底冷静了下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更多奇妙的感觉。
哪怕在尽力处理完痕迹的时候,她都还是慌张无措的,在和克恩相处了片刻后,却镇定了下来。
因为克恩的语气太平静,也太自然而然了。
对方的态度不像是在和一位失手行凶的凶手相处,而像是在和一位顽皮摔倒、身上沾了泥点子的孩子相处。
温和又有耐心,却又不是无底线的包容,也没有直接从成年人的角度给出最有利的方法,让她按着方法行动,而是让她自己重新站起来,再次跌跌撞撞地自己行走和探索。
就像是在教导一样。
克丽丝小姐默默地念了一遍自己刚刚想出来的形容词,‘教导’。
她又想起来乌丸莲耶在路上的时候,说是克恩让他去罗斯柴尔德庄园的。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教导’。
不是‘就像是在教导一样’,而是‘就是教导’。
是大人在耐心教导刚刚会走路的孩子行走的那种教导,还是会和孩子平等交流、耐心互换视角,放手让孩子自己勇敢探索的大人。
她握紧手,提起裙摆行了一礼,深深地低下头,“谢谢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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