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位卑不忘忧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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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城外数十里的一处繁华乡村集市……

人来车往热闹非凡，吆喝叫卖和讨价还加声络绎不绝。

各种商铺琳琅满目，最有特色的莫过于规划齐整的摊贩区，还有移动小吃区域，简直不要太热闹。

济州知府张叔夜一身常服，和几位幕僚坐在道旁三层酒楼的临窗位置，一边品尝特色小吃一边欣赏乡村集市特有喧嚣。

话说，随着土制水泥的出现，济州乡村地区就出现了不少高层建筑，两层是基础，三层不算事，五层六层也不稀罕。

眼下，他们所在的三层酒楼，在这处乡村集市并不起眼，周围的建筑同样高大敞亮。

此时，张叔夜满心忧愁眉头紧皱，显然心思没有放在吃喝上，连带着几位幕僚的心情也不怎么样。

“东翁，用不着太过发愁，咱们能做的不多，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其中一位幕僚忍不住开口，小声劝道：“当今官家做出的决定，根本就没办法中止！”

“是啊，也不知道当今官家和朝堂重臣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举措！”

另一位幕僚愤愤然道：“难道当今官家和朝堂重臣不知，京东东西两路受到梁山本寨的影响有多严重么？”

“怕是知晓的话，行动会更加爆裂！”

最后一位幕僚摇头道：“当今官家显然想要建立不世之功，就朝堂上那些位，怎么可能反对当今官家的意见？”

“可如此一来，京东东西两路的地方官府就要为难了，一个不好甚至有倾覆之祸！”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今官家和朝堂若是不吃够苦头，怎么可能知晓地方的形势究竟有多严峻！”

“话不能这么说，东翁也不能坐视不理，必须得想些法子，不要叫地方上闹腾得太过！”

“怎么想法子，除非官府能够确保，不管以后如何都能保证乡民们的利益不受损害，这样的事情东翁能够轻易开口做保么，一个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是啊，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乡民不信任官府，情愿相信梁山本寨那帮家伙，这才多长时间，京东东西两路的民心，起码有大半都被收拢过去！”

“哎，某倒是好好研究琢磨过，梁山本寨的手段厉害啊，能够帮助乡村脱贫致富，甚至还能保证一个村子一家医馆，一个村子一家学堂，同时村人的日子还能越发红火！”

“哼，某也对此有过研究，总觉得梁山本寨的行事作风，就是抢夺了本属于大户乡绅的资源，用来收买无知村人！”

“这话有些偏颇了，不说地方大户和乡绅们，除了作恶特别严重的被清理干净，其余虽然失去了土地，可本身的财力和实力并没有多少削弱，起码城镇的商业基本都控制在他们手里，可结果如何？”

说这话的幕僚一脸不屑，冷笑道：“城镇里的商业越发凋敝，反倒是乡村市集日渐红火，总不能说乡村市集抢了城镇的商业份额吧？”

张叔夜耳朵里听着‘商业’‘商业份额’之类的新鲜名词，忍不住暗暗苦笑。

不知不觉，梁山本寨的影响力，已经大到了这等地步。

虽然不知晓宣传阵地一说，可张叔夜也明白，就连身边心腹幕僚，都对这些新鲜名词了然于心，显然受到符箓收音机的影响绝对不小。

没错，自从符箓收音机出现以来，很快就成为了城里有钱人家的标配，张叔夜的知府衙门更是有十几个之多。

没办法，符箓收音机能够收听到不少的娱乐节目，比如京东东西两路特有的各种评书快板之类的，极受有钱人家还有官员幕僚们的喜爱。

与此同时，符箓收音机还能收听到梁山本寨广播站，特意制作的各种资讯通报，每天固定时间都会通报一下，梁山本寨控制区域内发生的大事小情。

可以说，梁山本寨对于控制区域内的消息收集和汇总能力，绝对叫朝廷和地方官员汗颜。

就是张叔夜，虽然感觉不是很好，可他也是每日必听符箓广播，用以了解京东东西两路其他地方发生的大事小情。

虽然他对广播中，某些评论不是很感冒，却也不得不说，广播里的内容还是比较中肯实际的，慢慢的影响力就大了起来，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影响某些人的思维和想法。

最起码，以往身边的心腹幕僚，哪会在乎什么‘商业’还有‘商业份额’之类的玩意？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只要听过符箓广播的，基本就明白，一个城市的商业繁荣与否，决定了这个城市的发展水平和民生状态。

对照城外越发红火的乡村和乡村集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张叔夜通过一番努力，加强了济州城和外头乡村的联系，果然城里的商业氛围提升不少，就是民生经济都跟着有大的改善。

当然，通过符箓广播，他也知晓那些大户的贪婪无度，以及不守规矩肆无忌惮的行为，对商业秩序的破坏和损害。

尽管努力压制，可惜效果不是很明显，结果使得城外的乡村集市越发红火，城里的商业却是达到了一个叫人难受的瓶颈。

每次‘微服私访’，看到城里那死气沉沉的商业氛围，张叔夜就有种杀人的冲动，心中对于某些存在不满到了极点。

更严重的情况还在后面，等梁山本寨突然再次大兴土木，弄出了符箓轨道交通这样的玩意，一下子叫张叔夜和城里的大人物们彻底坐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山本寨成心的，竟然将符箓轨道全部修建得距离城市足有数十里远。

因为种种缘故，梁山本寨控制区域并没有大肆推广符箓四轮马车，也就是说数十里路程按照寻常速度，足以走上一天。

随着符箓轨道交通运行，京东东西两路的乡村货物和人员的交流，慢慢都由符箓轨道交通疏导，各大城镇以肉眼可减速度衰败。

城里大部分底层百姓，凡是有想法有门路的，基本上都开始向城外的集市搬迁跑路。

就是那些大户和官宦人家控制的商业势力，也跟着外流。

最叫张叔夜不满的是，尼玛这些大户和官宦人家控制的商业势力，到了城外之后一个个老实本分得很，根本就没有在城里时的嚣张霸道。

果然，符箓广播里有句话说得好：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眼下，突然传出大宋和金国结盟，意欲对燕云大都督府不利的消息，这对张叔夜的打击极大。

正如柴大都督当初所言那般，若是燕云大地依旧在辽国手里，那没什么好说的。

只要能够收回燕云大地，使出什么手段都可以理解。

可问题是，眼下的燕云之地落在汉人手里，燕云大都督府乃是汉人政权。

这时候，大宋若是单对单的开打还没什么好说的，可勾结外族联合攻打燕云之地，只要心中尚有家国情怀华夷之辩，就不会赞同这样的行为。

说得直接点，如此行径太败人品！

就算最后打赢了，对于大宋还有赵氏皇族的声誉影响极大。

若是打输了的话，那后果就更加严重，大宋的统治根基都将动摇。

这一点，相信对政治敏感的朝堂大佬，不可能不知晓。

可惜，朝堂对于外官的谏言根本就不理不睬，张叔夜心情烦闷，这才带着几个心腹幕僚出外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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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和梁山本寨打交道的时间不短，和柴大都督接触的次数也不少，可不认为柴大都督好欺负。

梁山本寨的实力，也是大得惊人，能够组织动员的力量，绝对超乎大宋君臣想象。

当初声势浩大的江南方腊，起兵号称随众百万，兵马足有十万出头，算是相当惊人的力量了。

可相比梁山本寨而言，方腊这么点力量，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小巫见大巫罢了。

而且梁山本寨对控制区域内的村人，经常进行规模不等的军事训练，这也是方腊部绝对比不上的。

单就是梁山本寨控制下的学堂，就能拉起超过十万的人马摇旗呐喊，就可知梁山本寨能够动员的兵力之巨。

更别说，梁山还拥有星光淬体强者……

因为梁山大军的缘故，大宋君臣对星光淬体的修炼之法，还有由此修炼出来的强者，有基本的了解。

不管是大刀关胜还是双鞭呼延灼，又或者霹雳火秦明，都是强得过分的强者，一人敌千军都不吃力。

若非汴梁城里的将门极力反对，一向惜命的道君皇帝，都有将几员大将调回汴梁，充当心腹保镖的行动了。

梁山本寨，可是拥有超过十员这样的猛将，还有次一级的猛将数十员，朝廷官军拿什么跟人家拼命？

搞不好，柴大都督就等着这样的机会，想要光明正大的对大宋下手，就是不知道当今官家有没有这样的意识，若是战败了的话被反攻回来如何是好？

估计，汴梁城里的官家根本就没这样的意识吧，真以为燕云之地一战可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