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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榛平要撵自己走,顾二狗“嗷”的一声从地上窜起,又忘记刚才挨打的痛,举起拳头就往砸来,口中还恶语不断
“你这个死……嗷嗷嗷嗷!”回应他的是一闷棒。
阿力这一次是下了狠,不会让这样的泼皮无赖一再闹事。
只见木棒落下,顾二狗挥起的右手一塌,半边身子跟着都矮了下去。
他被阿力一棒敲在了肩胛骨,顿时整个人再也动不了。
眼睛瞪得滚圆,口中只有惨叫!
“老二老三,动手!”阿力一击得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口中飞快安排下去“驱逐!”
四人列队成战斗姿势,四马高高扬蹄,踏起沙土飞溅,顿时宋老二的院门口,杀气森森。
这种场面村里人哪里见过,小石村里几个胆小的村民惊叫出声,两个族老也缩起脖子。
宋里正眼皮狂跳,赶忙上前道“大平,顾家村怎么也都是你外家,别闹出人命!”
他这样一说,已经疼得脸上汗珠直冒的顾二狗只感觉裆下一热,顿时尿了裤子天老爷,这个死瘸子要杀人!
他也顾不上喊疼了,拽住正惊慌失措往自己身后躲的顾家人“大牛,抬上我,走,我们走。”
那几个人才想起顾二狗动不得,赶紧把他背着就往村外跑。
顾二狗在小石村众人嘲笑声中离开,远远的才喊道“死瘸子,你奶是我顾家的,你二婶子也是顾家的。
你既不去寻找失踪的叔婶,也不给去世的祖母上香磕头。
你这不忠不孝的白眼狼,我要去衙门告你,我要让顾家村的人来砸了你们祠堂!”
他的话让小石村的人开始嘀咕起来。
宋里正也担心的看宋榛平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对其他人道“别围着看热闹了,该看着路口的看着路口,明天大家来帮忙埋人!”
宋榛平此时也缓过劲来“等明天卯时下葬,请大家来帮忙。”
不到半个时辰,小石村就火把通明,青壮人也不睡觉了,扛着锄头去了村外。
其实小石村的人在把顾婆子装敛入棺后,就在宋家祖坟挨着宋老憨的位置挖好金坑。
而且因为顾婆子是继室,还中规中矩靠在原配下首,可以承接后人祭拜香火。
可顾二狗他们一来就不答应,说什么顾婆子功劳大,非得要跟宋老憨合葬。
现在……宋里正撇撇嘴感叹一句“只能怪自己作的!”
宋榛平不仅不送葬,还给村民们一些劳务费,让他们在村外的乱坟包随便挖个坑将顾婆子埋了。
死不能进祖坟!
这就是一个人一辈子最大侮辱。
顾婆子坏事做尽,顾家村之前不愿意承担扶养,现在有点羞耻心的都不露面,唯一的顾二狗跳出来,也是讹钱。
宋里正和几个族老更没有出言阻止。
现在宋榛平是老宋家唯一的后人,又是长房长孙。
他要做的决定,别人无权干涉。
当然还得看那个“别人”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去干涉,连顾二狗都被打走了,还有谁出面。
至于顾二狗要告官?
宋里正揪了一把胡子,说不得自己等天亮就去镇上找大儿,看他有没有办法马上告诉七里县。
在宋里正想来,古来官官相卫。
既然宋梨云在七里县衙有人脉,这边也能帮忙知会一声。
人多力量大,天才麻麻亮,顾婆子的薄棺就已经埋进荒地,几捧黄土一盖,她的痕迹就自此在世上消失。
而叫嚷着要告官,要带人来砸了宋家祠堂的顾二狗到天黑都没有出现。
这一天每个帮忙的人都领到红封。
宋里正又在村里找人,将宋老二家的院门修好,又将屋里屋外打扫干净。
甚至正屋顾婆子住过的炕都被掀了,炕砖丢进乱坟包。
现在只需要再用艾草将院子里外熏一遍,宋榛平就可以搬进去住。
对老宋家如今的现状,宋里正跟宋榛平仔细谈过。
宋老二一家三口不回来,房子和地就要撂荒。
宋榛平虽然已经是军户,按理说不该再得民户的财产。
可宋里正说,宋老二和宋小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户籍没消,土地和房产就还是老宋家的。
他要宋榛平先代管着,等什么时候宋老二父子俩回来,再交还给他们。
当然,这也是他跟宋得奎想出来的办法。
不仅不让宋榛平迁坟走,还要想办法将人留下。
碎金镇距离清屏镇又不是天遥地远,来回走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宋榛平答应了!
他清楚现在宋老二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小顾氏和宋小宝又莫名失踪。
宋榛平在听到这句话时,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二婶母子应该回不来了。
这片院子没有主人了!
宋榛平在小石村长大,更是与那十几亩有着深深的感情。
在碎金镇,小安虽然是对顾婆子她们害怕不已,还是几次提起以前的田边地角,要自己来看看。
现在里正爷要自己接管家产田地,他当然是愿意的。
一天过去,顾二狗没有动静,就连小顾氏的娘家人都没有来。
可到了第五天的上午,宋水蓉一身素缟孝服,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一进院门,宋水蓉冲进连炕都敲光的正房,坐在屋角的一张椅子上嚎啕大哭“奶、奶啊!你怎么都不等着孙女见你最后一面,水蓉想你啊!
孙女还要给你好吃好喝供养,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正在院里打扫卫生的邻居几个妇人听到哭声一脸嫌弃。
张婶子走到门边道“哎!水蓉丫头,你奶死之前我们可没少给你带信,要你回来照顾几天,你连面都不露一下,现在就知道哭,有这孝心早干啥去了!”
宋水蓉抬头,她刚才哭哭啼啼,面上脂粉被抹花,露出微带浮肿的脸“张婶子,我是薛家主母,自然要管着家里一摊子事。
过年了,里里外外一大家子要忙才没有空过来。
现在终于忙过了,可是我奶……我奶她却见不到了!”
张婶子轻嗤一声,转头对院里其他几个妇人道“你听听,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一个给老棺材瓤子暖被窝的东西,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当家主母!”
院里几个妇人齐齐哄笑。
宋水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不敢向往年那样撒泼放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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