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1章师生情,那年不惑如沙漏,井渝,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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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健雄的病房,有两个中年男人一左一右地围在他的病床边。
其中一个是东湖市中心医院的院长秦闯,另外一个,赫然是于小鱼女儿张汐男朋友许志远的爸爸许光辉。原来,许光辉和秦闯是攻读博士学位时心理学专业的同学,而楚健雄正是他们的博导。因为后来许光辉担任公安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所以就一直和楚教授有着密切联系。
楚教授此次来北方,许光辉抽出时间陪老师去冰城玩了几天,因为学生们考完试了,他必须要赶回去阅卷,所以计划着楚教授从东湖直飞南方,他就不过来送行了。谁料想,老师突发心脏病,他只好连夜判卷,坐当天晚上的飞机来东湖,飞机一落地,就被秦闯接到了医院。
楚教授从少年时起就练杨式太极,所以,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这次要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也不会突发心悸,这可是心绞痛的前兆,到了楚教授这个年纪,可是马虎不得。
秦闯看到老师茶不思饭不想的,还一个劲的流泪,任谁劝也不听,已经三天了,也只能靠输点营养液来维持他的身体基础代谢。
无奈之下,秦闯只有急招许光辉。虽然他的专业是法医,但一直兼任公安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所以,对于心理方面比较在行。
“老师,您老人家这是咋的了?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们大北方啊?要不这样吧,我这就向师母申请,把你们家搬到东湖吧,嘿嘿!”
许光辉一上来就嬉皮笑脸说道。
楚健雄听到许光辉的声音,也没睁开眼睛,依然闭着眼睛,时不时地还有泪水溢出眼眶。
秦闯无语地对着许光辉摊摊手,两肩一耸,沉闷地叹了口气,表示他是实在没辙了。
许光辉点点头,表示理解。
“老秦,要不这样吧,你赶紧去休息一下,这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你这大院长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反正我现在也放假了,老师这里有我呐。”
秦闯走后,楚健雄依然不想睁开眼睛,许光辉就任由他在床上胡思乱想。
他在水盆里倒了些热水,用热毛巾一边给老师擦着脸和手,一边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
“老师,和我说说呗,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居然和自己这般过不去,不吃不喝的,昂,这可不是您的作风。”
他瞟了一眼老师眼皮颤抖着,又接着说:
“老师,您来时师母可是把您托付给了我和秦闯,您要再不说什么事,这不吃不喝的,俺俩也担不起这责任,我看,我得汇报给师母。”
听到许光辉在这絮絮叨叨,楚健雄叹了口气睁开眼睛。
年轻时,因为他爆出家族遗传精神病这件事,毁掉了大姐的婚姻,导致母女三人至今流落他乡。他知道,大姐和外甥女并不是恨他,而是惧怕,惧怕那不可知的未来。
“光辉,你说,我研发的那种控制基因突变的药物,用于临床会有危险吗?”
楚健雄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已经了解到大姐已经去世,两个外甥女也已经结婚生子了,好在,她们生的都是儿子,剩下的也就是姐妹俩发病的概率了,但据家族记载,被遗传了疾病基因的家族女子,在发病前没什么征兆,体检根本查不出来。
他在研究药理学时,着重开发预防基因突变这类药物。
许光辉心里一动,他是知道老师家族遗传病有限几人之一,甚至秦闯都不在之内,这也足见他许光辉和楚教授的关系有多密切了。
“老师,以我对你们家族资料的分析,我依然还是认为心理治疗比药物治疗更有效。通过每个案例,病发期都是女性情绪激动容易失控期,比如青春期,婚前和产后,再就更年期,这几个阶段,都是女人精神失调的敏感期。我个人认为,根本没有什么诅咒,那都是你们臆想出来的封建迷信思维。”
其实许光辉心里并非如此想的,但他以为,目前应该给予老人的,除了安慰以外,更多的是应该给他希望,他们家族遗传的这种疾病,心理疏导比药物治疗更重要。
“哦?”
别说,这几句话比那营养液还有效,楚健雄慢慢地坐了起来。
“光辉,我饿了!”
已经是满头华发的楚健雄弱弱地对自己的学生说道。
闻听老师突然说这话,许光辉差点哭了。老师已经年过七旬,非常喜欢孩子,却因为对大姐母女的愧疚,立志丁克,以致于和初恋结婚二十多年后中年时离婚,虽然后来两人旧情复燃又复婚了,但两夫妻好象是更喜欢孩子了,所以,老两口就把他们的学生看成是自己的孩子,尤其是许光辉。
许光辉少时家境贫寒,大学时,楚教授看到他在学校餐厅端盘子,就让他过来做他的助手,管理他的药理实验室和心理咨询材料,特别在后期他创办的心理咨询所,许光辉更是发挥了他的作用,不但解决了学费和生活费,更是为以后的工作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当许光辉知道老师一直在寻找他的大姐一家时,他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却没想到,老师在东湖市出了事,问起他有关基因方面的药理时,他就敏锐地猜测到了,她们一家居然会来到北方的东湖市这样一个二线城市。
与老师相识的三十多年中,情同父子的师生情,那是极少有人能体会的,亦父亦师,早已经是是一家人了。
秦闯早上天未亮就来了医院,他妻子早早起床给煮了稀烂的小米粥,所以,许光辉也不用出去买饭,趁小米粥还热乎着,就服侍老师喝了一碗,待老师感觉胃里舒服了才扶着他老人家下床走了一小会儿。
“好了,你也坐下吧,我和你仔细说说。”
楚健雄沉默了半晌,终于慢慢地说:
“我听到小秋管小婧叫亚婧,但我敢肯定,她俩就是小秋和小婧。虽然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了,但她们长得太象我大姐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尤其是小秋,她简直就是大姐的翻版。”
一边说着,楚健雄情不自禁地按住胸口:
“可是,小秋她不认我,她说她不认识我。我知道,大姐恨我,她们也恨我。我,就是个罪人,罪人啊!光辉,如果当年,我对大姐夫撒个谎,说那些都是空穴来风,都是子虚乌有的,姐夫也不至于为了离婚而婚内出轨,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光辉,我就是个罪人!”
说着,心脏又是一番抽痛,好在许光辉及时把药片放进他的舌下。
看着楚教授象个孩子一般地抽泣着,许光辉心里也是特别难受。这是一种的罪孽啊,要舍弃了一生的幸福来赎罪!
“老师,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放心,我保证不会让那诅咒发生!”
楚健雄默默地拍拍许光辉的手,终于疲惫地合上了眼睛,他已经患了多年的睡眠障碍焦虑症,很久以来,每天也只能靠药物睡上两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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