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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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俊明很紧张，紧张的手掌都出了不少汗水，平常难以见到的各种人物都齐聚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经过两天多的计算和实验，已经能完全证明，那份“礼物”的可靠与真实了。

对华国来说，这份惊喜来的猝不及防，不仅能让他们在落后的科技层面飞快赶超其他国家，甚至这里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的一些小东西，还能对当今世界的国际形式产生巨大影响。

如果让华国方面来判断，这件事毋庸置疑是有着巨大好处的，可是至今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甚至无法确定其他国家是不是也收到了这种“小礼物”，就使得华国方面对此事不能轻易放心。

陶俊明虽然是网络安全部的负责人，但以他的身份其实是不应该参与到这次会议当中的，只不过他是第一知情人，是未知存在的第一个接触目标，才获得破格参与的机会。

此时，也是陶俊明在各方注视中，按下了联络器上的按钮，激发了上面陌岚留下的联络程序。

时间一秒一秒走过，汗水从陶俊明的额头上不明显渗出，目光一眨也不敢眨的看着那片小小屏幕。

当然，旁边其实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两米高的大屏幕，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联络器上那个只能显示几个字的小屏幕上。

【……晚上好呀，各位……】

大屏幕突然亮起，惊到了神经有些紧张的陶俊明，同时也让他放松了不少……至少，不是一场幻觉。

【……哇，这块屏幕好大……】

【……是给我准备的吗？谢谢(﹡?o?﹡)……】

在大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幕后无数网络人员都开始了工作，咔哒咔哒的键盘声仿佛战场上的兵戈碰撞，作为主力的，是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女，胸前挂着工作牌——“田兰芽”

几分钟后，不停有人停下手中的键盘，露出迷茫又疑惑的神情来。

“什么都检查不到。”不停有人摇头放弃。

面前摆放着数个不同电脑屏幕的田兰芽咬紧了牙关，狠狠的瞪着屏幕，“我明明感觉的到，她就在那里，怎么会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

旁边守着她的同事见状连忙上前搭住肩膀，“小田，别钻牛角尖！我们发现不了她是正常的，上头有命令，确定查不到对方的痕迹就及时放弃，不要惹怒了对方。”

“……”田兰芽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陌岚也把精神力分出了一点来关注这个少女，不由得在自己的精神网络中惊了一声，“地球也有这种精神天赋的人类嘛？好强大的精神力。”

精神力是一项硬性指标，陌岚在和拾柒沟通的时候，才从拾柒的那些资料里发现，拥有不同精神力量的人类，对于不同强度的虫族身体，控制力也不一样。

换句话说，假如正常人精神力为1，那么只能操控1点强度的虫族，强行给他们安排强度超过的虫族身体，会让他们的精神力量迅速疲惫且受伤。

也就是，陌岚接下来在创造虫族载体的时候，还要注意到人类精神力不同等级的上限和下限，并且以此为标准量产虫族。

而眼前的这个田兰芽起码拥有超过50点的精神力……陌岚大概有几百亿吧，她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没有个对比标准。

悄悄给田兰芽打上标记，陌岚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会议室那边的。

“你好。”陶俊明差点结巴了一声，好在控制力比较强，只是声音听起来稍微有点发虚，让第一接触人的他来进行对话，也是提前安排好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那个未知存在是不是因为什么特别原因才选中陶俊明的。

【……你好……】

【……没有舞动青春吗，失落(つд?)……】

“呃……”陶俊明差点被口水呛到，他身后那么多大人物看着呢，结果气氛根本一点都不严肃，虽然他之前就汇报过舞动青春这件事，这种场景听到还是会觉得羞耻的。

“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的。”陶俊明用尽量轻松点的语气回答。

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进入正题，按照计划，陶俊明需要和未知存在先对话几分钟，给后面那些网络人员一点时间，看看能不能抓住对方在网络中的痕迹，虽然上次事后的检查没有检查出来什么，但如果是在对方出现的时候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是真的哦(●v●)……】

陶俊明深呼吸一口气，这可不是他注重自己面子的时候，是任务，“你很喜欢我们国家的舞动青春吗？”

【……毕竟，女团舞对你来说可能太难了……】

噗……一开始想的竟然是让他跳女团舞吗？！陶俊明瞪大眼睛，但很快心中一跳，迅速反应了过来，没等旁边的人暗示，就随口接话道。

“你好像很了解地球上的文化？”

【……我比较了解华国……】

另一边，心理侧写组同时停顿了一下，无法判断这句话的语境到底是什么，比起声音、语气，文字的辨别要更艰难。

【……然后，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随着这行字出现，网络组任务失败的消息也已经隐晦传达到了会议室中。

“抱歉。”坐主位一直安静看着的华国最大人物，轻咳一声，轻松压下了旁边所有蠢蠢欲动的声音。

“是我们失礼了。”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我，我有点紧张的嘛……】

“方便说一下，为什么选中那孩子来进行交涉吗？”已经八十多岁的老人，依旧神采奕奕，声音平和但有力。

【……因为您不上网嘛……】

在场的人大部分在看见那个“您”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睛。

“呵呵，年轻人的东西确实不适合我了。”老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笑了一声。

【……联系不到您，就只好找别人了……】

【……但是突然出现，好像没什么人会信我呢……】

【……突然出现的外星生物什么的……】

“所以就找了负责网络安全，经常和网络打交道的那孩子是吗。”老人点点头。

陶俊明脸色微红，仔细一想，换成那些不经常上网的老古板，也确实不会轻易相信有这种事。

【……嗯嗯……】

“人老了，话就多。”老人淡淡自嘲了一句，眼皮微微抬起了一些，露出精光，“现在谈谈那份送给我们的礼物吧。”

【……嘿嘿，我挑了很久的……】

答非所问，所有人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人笑答，“受了恩惠却不报答，不是我们民族、我们国家的风骨。”

【……报酬的话，我已经收到过了……】

陌岚难得沉默了一下才回复，她那二十三年幸福的人生，就已经是她收到的最大的报酬了，正因为是私心，所以她选择了华国而非其他国家。

她明白，如果把那些技术分散给不同国家，在各方竞争的局面下，会更容易达到她想要的那个科技阶段……但她不愿意。

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就要按照她的心意来。

“是嘛。”老人沉吟了片刻，便洒脱一笑，“那我该说声谢谢了。”

“谢谢你这女娃的礼物。”老人起身，微微朝着屏幕弯腰，“我就替华国，接受了。”

屏幕上的【……】一直在闪烁，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出来，又没有说。

“只是，我们也要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老人目光如炬，看在并不存在主体的屏幕上，仿佛直视到了陌岚一样。

这份感知起码有一百点，陌岚微惊，当然，实际上这位老人的精神力量只有十几点的样子，虽然少有但并不罕见，像田兰芽这种才是千万中都无一的存在。

但那份感知能力，实在偏科强大的不像话。

【……我的目的是，更强大的人类……】

陌岚选择实话实说，如她之前说过的一样，她不太聪明，更不擅长骗人，所以只要说实话就好，哪怕只是一部分。

“这样吗？”老人品味着屏幕上的那句话，“也就是说，在你的眼里，现在的人类并没有你想要的价值。”

“那么，这份资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送给我们的礼物了。”

老人看的明白，既然现在的人类没有什么价值，那么无论把这份超前的技术给哪个国家，都能带来差不多的效果，对方选择华国，真就是来送礼了。

而人类强大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就暂时不必去想了。

无论是灾祸还是什么，都要等人类达到那个高度才有资格知晓，老人淡淡垂目，至于什么不接受礼物、不去发展科技能力的选择……闭关锁国那种蠢事，做一次就够了。

何况，华国不接受，其他国家难道也能忍住不去咬这块香甜可口的骨头吗？

第一次会面以一份不同寻常的安静宣告结束……屏幕突然又亮起来。

【……有时间的话，我可以找您聊天吗？……】

“当然。”老人笑笑，声音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