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六十二章:少司命,贮金闺,陈小鹿,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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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时不如由臣女等为您表演节目?”

谢令姜简直觉得这个站起身来的余姚郡主脑子是有毛病吧?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了,表演什么节目?

庾道怜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此时几乎是非常渴望的看着谢令姜。

“可不可以?”

谢令姜低头再看了一眼这杯中的好茶叶,“就看今天晚上你是如何艳冠群芳的?”

余姚郡主来势冲冲,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好不容易有个挡箭牌,在前面挡着自己,怎么会拒绝呢?

谢令姜可不是极为单纯的人呀!皇帝陛下还能说什么?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非常好,余姚,那就由你来表演节目了,你想表演什么节目呢?”

余姚郡主几乎是非常挑衅的看了谢令姜一眼,而后得意洋洋,“陛下,臣女想抚琴一曲,不知陛下可允许?”

谁不知道陈郡谢氏谢令姜曾弹奏失传已久的《十面埋伏》?余姚郡主究竟是何等自信?

圣人虽然不以为然,但是想着毕竟是表妹,自然应该大力支持一下对方的积极性。

“甚佳,余姚可以好好准备一下,朕有重赏!”

余姚郡主心里头一想,这不就是机会来了吗?谢令姜,你以为你能比得过我吗?看看本郡主怎么收拾你?

当下更是得意洋洋的,忍不住开口道:“陛下,臣女想请一人为臣女的琴曲伴舞!”

目光当时就毫不客气的看向了谢令姜。

圣人浑然未知,还客气的询问到:“不知道余姚想要谁陪你跳舞呀?”

余姚郡主报复的话语还没有说来,就听到有人非常主动的站起身来了。

或许原来大家对它还不够熟悉,可是现在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未来的东海王妃,大司空庾冰之女,庾道怜。

这女郎忽然脱颖而出似的,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毫不扭捏?

“回陛下的话,臣女愿意做余姚郡主的伴舞。余姚郡主听说不是擅长舞蹈吗?不如令王七娘子抚琴,而我为余姚郡主伴舞呢?”

正是因为阮将军父子带回来的大胜,让圣人对颖川庾氏的愤怒,稍稍减轻了多少,况且这又是自己亲自御赐的东海王妃?自然有些和气。

“庾娘子的想法很是不错,朕觉得可以,也好久都没看过余姚跳舞了,今日正是一个好机会呢!”

“陛下!”

余姚还想说什么,可是众人没有一个不同意的,只好有些恨恨的看了庾道怜一眼,这个庾道怜,从前在自己眼前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的,怎么今天居然这样硬气了?敢和自己叫板,简直是岂有此理!

原本以为对方会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几分不好意思,可没想到对方却更高傲的把头抬起来了?

庾道怜?

气死她了!

余姚郡主忍不住恨恨地跺了跺脚,狠狠的叹了口气。

然后决定要好好的跳舞,因为庾道怜当真是没有说错的,自己最擅长的的确是跳舞。

桓玉霞有些阴暗暗的看了谢令姜一眼,虽然心里有点畏惧对方,但是对于对方的憎恨却是只增不减的,私下里已经悄悄听大兄说过了,实际上都是谢令姜害了大兄!

为什么不肯嫁到他们府里头来呢?桓玉霞紧紧的握着拳头,船头里头有一颗小小的丹药,只要让对方吃了这个药,今夜的谢令姜也就令人随便摆布的。

大兄说了,只要,只要谢令姜没了闺誉,之后的事情,一切都好办了起来,到时候还不是会落到自己手上,任自己随意拿捏?

桓玉霞心里头百转千回,然后眼睛亮了,也许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自己动手,至于害人,这种事情更是。

桓玉霞一抬头就瞧见了正在行礼的王七娘子王孟姜。

待会儿她就要抚琴了,她不是和谢令姜是很好的闺蜜嘛?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余姚郡主原本想要今天晚上让谢令姜出丑来着,因为已经打听过了谢令姜压根就不会跳舞,可是庾道怜为什么要出来插一脚呢?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可是好像又没什么办法解决?

只能自己好好跳舞,跳的比对方好,把对方给气死?

余姚郡主在自己跳舞的这个上面,还是比较自信的,只是从来都没想到过,原来庾道怜也会擅长跳舞呢。

或许很多人都会以为这是颖川庾氏有心要造就的过程。

可是大司空庾冰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却颇为震惊,他从来没想到过女儿居然有这样外向的一面,不是向来都是非常羞涩内敛的吗?平时在院子里头也就自己喜欢看看书,或者是装扮一下自己。

兄长和姐姐给女儿庾道怜安排的亲事,虽然自己谈不上多满意,可是也绝对没有否决的权利的。

东海王妃听起来不也还是不错的嘛?

可是等穿着妖艳无比,眉目之间都是妩媚之色的女儿庾道怜出来之后,大司空庾冰的脸上忽然就黑了下来。

坐在一旁的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勾唇笑了,甚至略带点羡慕的开口:“大司空家的小娘子,果然生得曼妙无比,是我家女儿所比不上的!”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所说的话语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夸奖,而是深藏着讥讽的味道。

庾道怜可根本不想管自己的老头子,有什么想法?

只要自己美美的,高兴,而且有人答应自己了,会给自己一条正确的道路。

谢令姜坐在那里喝着甜甜的果酒,一边欣赏美人这样跳舞,果然是多姿多彩的幸福的生活呀!

阮遥集早就察觉了小娘子得意的小眼神,但是只是很开心的看着,他愿意看到小娘子这样高兴的样子。

庾道怜似乎朝着谢令姜抛了一个媚眼,阮遥集恰好捕捉到谢令姜也得意的眨了眨眼睛,难不成现在连女郎都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了吗?

阮遥集突然有种心痛的捂着自己心脏的感觉,站在一旁的大人还要寒暄,阮遥集摆了摆手,“难道大人不觉得嗓子有点口渴吗?此时真是没人跳舞之时,不如坐下来好好欣赏,如何?”

那大人仔细想了想,觉得也很有道理,就算是要攀亲家,也不急于一时啊,此时不应该欣赏欣赏美人跳舞吗?

于是立刻就到原地坐了下来,在那个地方认真的看着上面的美人,正在起舞翩翩了。

余姚郡主原本以为是自己跳舞大展风采的时候,没想到这个突如其来的竞争对手居然这样的跋扈,怎么对方扭腰的姿态比自己还要可怕?

这个幅度是人能扭出来的幅度吗?

为什么这样婀娜多姿呀?

为什么这样起舞翩翩?

忽然座中还有人唱起了歌,似乎更适合眼前的场景了!

谢令姜忽然有些莫名的感慨,这才是真正的魏晋风骨啊,大家能够随心所欲的坐在一起,君臣快快乐乐的坐在一块儿,和乐无比,想唱什么歌就唱什么歌。

最开始唱的歌是屈原的《九歌·少司命》。

《九歌·少司命》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创作的一首诗,是《九歌》中的一篇。这是楚人祭祀少司命神的乐歌,与《九歌·大司命》构成姐妹篇。此诗由少司命与男巫对唱,一方面用人物自白、倾吐内心的方式展示少司命的精神世界,另一方面用对方眼中所见来刻画形象。

谢令姜还记得年幼的时候三叔和自己讲解这首诗歌时的形状,那时大家也是在此坐着唱着歌。

或许是因为很久都没有这样的顺利的战争了,所以此时君臣才会觉得这样的开心,才会这样的,唱起歌曲来,显得悠然自得。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优雅的歌声响起来,美人起舞愈发翩翩,此情此景,真是叫人难忘!

谢令姜也忍不住打起了拍子,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阮遥集自然也是高高兴兴的在一块儿唱起歌来。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愁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

只是唱着唱着,阮遥集看向那边的谢令姜,心里头又有些彷徨和忧伤,忍不住眼前,渐渐浮现了,原本不该浮现的场景。

阮遥集离开的前一夜,他曾经去望舒阁看过她,那时她正浅浅的在灯下闭幕而眠,像是温习了很久的书卷,才会疲累到这种地步。

他抱起她抱到了床上,那夜的烛火跳动着,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投在身后宽大的屏风之上,状似温情至极的拥抱。

转身,离开。

若是我活着,归来之日定娶你。

若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活着。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谢长安不但没有留下来,反而还去救了他。他也不知道,那时候隔着青色帷幔的谢道韫看着他背对着她,青碧色的衣像是天边浅到虚无的天空,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在这人世间。

他也不知道,等他离去后,谢长安从床上爬起来看向窗外那挂满的灯笼,只是觉得难过罢了,因为知道,生当长相思,死当永相诀。

天上飘来一只鸿雁,落下一个锦囊,尺素,展开来看。

阮郎归,阮郎归,阮郎不曾归。

阮西顾已死,世间再无西顾。

素衣女子站在桃花树下神色疏离,桃花瓣落了她一身。

“阮郎,你且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回来啊,你没有死,对不对?”

女郎明眸如水,朱唇微启。纤纤十指碰触那芳华木做成的古琴,呢喃消逝于晚风中。

还记得幼年时曾经庭院里对答。

“梨花谢何所似?”

“莫如春亭雪。”

“梨花谢何所意?”

“风定花犹落。”

古人云:瑶琴易趣,可养风流,而今日起,我谢长安废之。

“长安,我不配你,不陪你了。”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听说一行绝句,残艳似故人手笔,或于牌楼村驿、藤黄扇底,恍然道:原来是你,山有木兮卿有意。

阮遥集忽然无比纷纷然恨起了上辈子的自己,那个只知道逃窜的自己。

为什么不知道谢令姜等自己等到那样的苦呢?

为什么不肯走到她面前?为什么要亲眼看着她上花轿呢?

明明心里头那么痛,明明都已经痛不欲生了!

可偏偏还能忍心的放开她的手吗?

上辈子的自己究竟有多傻呀?

这样会这样轻易的放开对方!

这一辈子,阮遥集绝对不会让上一辈的事情重新发生了,她绝对不允许她嫁给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谢令姜很开心的打着节拍没想到王七娘子还有这样的才华呢,这个曲子弹的真好!

谢令姜跟着小声的唱着,她甚至听到中宫娘娘也在唱歌,歌声格外的动听。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沐兮咸池,曦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好歌;

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彗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就连陛下眼里都在闪着夺目的光,桓玉霞趁着大家都在认真唱歌的时候,悄悄的摸到了王五娘王孟晖身边来,然后把那个丹药放到了她的杯子里头,待会儿王五娘王孟晖一定会把这杯茶送给王七娘子王孟姜,而自己只要和对方说这一杯酒应当要敬谢令姜,于是便水到渠成,借刀杀人了!

王五娘王孟晖看着往日里看自己很不顺眼的桓二娘子此时对着自己的笑,自然也是羞涩的笑了。浑然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暾将出兮东方,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輈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儋兮忘归。”

阮遥集在这歌声里头情不自禁的有些懊恼,他知道上辈子的经传如何记载自己?

孚为长史。帝谓曰:“卿既统军府,郊垒多事,宜节饮也。“孚答曰:“陛下不以臣不才,委之以戎旅之重。臣僶勉从事,不敢有言者,窃以今王莅镇,威风赫然,皇泽遐被,贼寇敛迹,氛昆既澄,日月自朗,臣亦何可爵火不息?正应端拱啸咏,以乐当年耳。

宋袆,石崇妾绿珠弟子,有国色,善吹笛。后入晋明帝宫,帝疾患危笃,群臣进谏,请出宋袆。时朝贤悉见,帝曰:“卿诸人谁欲得者?“众人无言,阮遥集时为吏部尚书,对曰:“愿以赐臣!“即与之。宋袆死后,葬在金城山南,对琅邪郡门。

阮遥集走到了谢令姜的旁边,郑重其事地握住了谢令姜的手。

“长安,必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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