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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妇,外头好像没那么吵了。”
阮容听阮嬷嬷如是开口。
“是啊!怎么好像不吵了?”
白芍此时跑了出来,小跑的步伐,看上去十分慌张,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阮容。
而那边因着突然冒出来的司马道生,虽然坐着一顶再女郎不过的小轿子,终归还在南康长公主前头进了谢府。
其次便是南康长公主的座驾也进了去,桓玉霞当时受了气,可是一来也不能还到司马道生身上去,二来阿娘的目光如虎狼般,于是便狠狠地盯着站在一旁的王五娘。
王孟晖瞧上去面容素淡,隔着帷帽瞧不清楚容貌,但看上去那通身的气势就像又一个讨厌的谢令姜。
“阿娘,他们是谁呀?我看那个老头子好讨厌!他怎么还带着一个娘子?”
桓玉霞转眼间又准备问南康长公主,南康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大概是王家五娘。”
“呵,我以为是谁呢?看来那不过是个琅琊王氏旁支之女,有什么要紧的?”
桓玉霞皱了皱眉头,瞧上去极为不满。
“怎么随便什么人都能上谢家来打秋风,谢家也就这样了。”
这声音轻飘飘的飘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王五娘的心头,真是难以置信的羞辱的话语,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桓玉霞说出来,可是自己却不能反驳,看着这样谄媚的懦弱的父亲,王孟晖第一次感到绝望。
桓玉霞一边嘟囔着,可是转瞬间又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唉,你跟我说说,王五娘跟谢家是什么关系?”
冲着小厮穆棱开口道。
这小厮看上去沉默寡言,非常吝啬于话语,“姻亲关系。”
桓玉霞听了便十分不满,鞭子又抽了一下对方。
“说清楚点!”
“王五娘子的姑母是安西大将军的妾室。”
哪怕是被抽了一鞭子,穆棱看上去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阮容出来接驾时就看到这样的场面,看着那个同自家大郎一样年纪的侍卫,免不了有些痛心。只是,在王侯人家眼里,奴仆的性命,向来不如贵重的玩物。
可这些都是小事,不能在小事上有干涉,引起了冲突。阮容面上强打出一分笑容来,一边行礼:“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实在是令蓬荜生辉。阮容刚才才回府里头,有失远迎。”
南康长公主瞧上去富贵逼人,笑着伸手扶她,“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来这里,也是为了我这顽劣的二娘子。玉霞说今日里在鸡鸣寺里头见到令姜,可是令媛不愿意与她交谈,想来或许是因为上次府里头这孩子的冒犯,今日便带她一同来道歉了,还希望两家通家之好,女郎们也能常在一块玩耍!”
阮容听着这表面上十分宽厚仁和,内里却再三警告和不满的话语。面上笑容仍旧保持不变,举手投足仍然是大家风度。
“倒是从来都没听大娘说过此事,难不成上次去您府里头拜访的时候还出了什么事?今日也许是二娘子看错了?我家长安一直卧病在床,今日便没有同兄长与她五妹妹一块儿去鸡鸣寺里头上香。”
阮容说话果真有谢氏大妇的风范,滴水不漏,而且原封不动地还了过去。
南康长公主听了这般话语,果不其然,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的二娘桓玉霞,难不成又是这个顽劣的小娘子撒谎骗了自己?
桓玉霞却几乎差点大怒起来,“胡说,我今日明明在鸡鸣寺里头看见了谢令姜,你怎么能说她没有去呢?”
南康长公主连忙斥责自家小娘子,“玉霞,不得对安西将军夫人如此无礼。”
转而间看着阮容,声音又变了冷色。
“我家二娘虽然顽劣,但从不撒谎,难不成夫人心里头有成见?不愿意让大娘子和我家二娘玩?”
阮容一脸尴尬,要试图解释,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总感觉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比。
桓玉霞更是灵机一动的似乎想到了什么,愈发得理不饶人起来。
“今日里我明明瞧见谢令姜在鸡鸣寺里头,当时王孟姜,郗道茂都在的,难不成,你压根就没把她带回来?”
甚至有些得意洋洋的。
“我和阿兄回来的时候,听说你们谢家的船出了事故,难不成谢令姜没跟你们一道回来?”
阮容心里头已经掀起来惊涛骇浪,为什么对方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此次事件有桓二娘子的手笔?为何小小年纪就这样咄咄逼人,狠毒心肠?
但是想到白芍那个坚定的眼神,心里忍不住猜想,长安一定回来了吧?长安一定什么事都没有的。
“虽说刚才返程的时候的确出了个小事故,但是也不劳二娘子担心,不知道小女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二娘子这样耿耿在怀?小女卧病在床,已有时日未曾出门,连带着我家二娘三娘四娘身子都很不适,未曾离开家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正在此时,刚刚说身体不适的二娘谢道聆居然出现在此地,玉珠扶着她,只见她面容惨白,十分怯懦:“母亲,我听说外家舅舅过来了,能否让我见上一见?”
“哦,这位是?”
南康长公主瞧了一眼谢道聆,明明已经认出来了,可还故意开口道。
阮容没想到这时候谢道聆居然也出来捣乱,可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无论如何看不出来是有多少心眼的。
“王大人正在偏堂同你三叔说话,你既然身子不爽,也不用去,便叫你舅舅家的表姊过来探望你就是。”
“回公主殿下的话,小女谢氏二娘,却不知原来表姊也过来了,只是今日里原本想找阿姊一起绣花,竟然没有见阿姊,母亲,可是她去什么地方了?”
谢道聆满脸无辜的开口,似乎根本不知道这面僵持的情形是为了什么。
阮容登时面色一僵,而后果然瞧见南康长公主面色暗沉下去了。
“既然大娘子卧病在床,今日我既然带了二娘来了,便前去探望一方,亦无不可。”
南康长公主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满,今日里阮容多次说话都滴水不漏的挡了回去,似乎好像对自己的女儿桓玉霞有所不满。
这谢家的大娘子,就这样金贵?连她这金枝玉叶所出的女儿也不能与之成为金兰闺蜜?
谢道聆更好像借机开口,“阿姊居然卧病在床,身为妹妹的我一点都不知道,长荣心里感到很愧疚,还想着要出去见舅舅,这实在不应当。”
简直就把这件事情愈发的揭发了眉目来,阮容顿时身子忍不住,有些踉跄。
“既然这样的话,谢二娘,你同我一起去看看谢令姜,她要是身子不适的话,我便让我阿耶把宫中最好的太医请过来,一定想方设法治好她的病!”
阮容一时想不到拒绝的措辞,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桓玉霞就像是提前打听好了路线,而后匆匆忙忙的朝着正屋冲了上去。
就好像,知道谢令姜不是住在阮容的修心堂,而是住在他祖母大家大孙氏的屋子里头。
子鱼出门来,匆匆忙忙的行礼,面上更是一团着急忙慌之色,看的桓玉霞窃喜不已,愈发气势汹汹,跋扈不已的朝着前面去了。
果不其然,谢令姜的贴身丫鬟都这样慌张,正巧阿娘和自己进去撞个正着,谢令姜可算更倒霉了,掉到水库里生死不知,还落得一个闺誉有损的下场,谢家也落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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