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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盈见林峰站好后,就问林峰:“那人是谁啊,还跟月朗在那称兄道弟的?”
林月盈问话,林峰哪敢隐瞒,立马回答说:“回小姐,那是方远方公子,跟公子是同窗。”
“是嘛。”
林月盈又问:“哪里人啊?”
“方公子是竺元人氏。”
“竺元的,怪不得能说出那一番不切实际的话。”
五年前,刚登基的齐宇无心管理朝政,更别说诸荣的各个边境,所以,早就觊觎诸荣的北方戎生,知道齐宇无心朝政后,就时常骚扰诸荣的北方,还抢去了一座城池竺元。
齐宇接到这个消息也不急,就让自告奋勇的齐云顾带兵出征,封了个扬威将军,顾名思义扬我国威。
齐云顾也不负众望,只不过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不但把竺元给夺回来,而且占了对方三座城池,还签定了三十年不战的条约,从此,齐云顾一战成名,天下皆知。
林月盈说完又问:“这方公子为人如何?”
“就那样,一个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而且想法还很大胆,但是在朝陸学子中却很有威望。”
“哦。”
林月盈听了林峰为方远的介绍,心中的不安越发凝重,就转身又看着冰壶院里的俩人。
林月朗陪笑着听着方远的言论,直至发现站在门口的林月盈。
还在高谈阔论的方远,见林月朗看着自己的方向,看的却又不是自己,就顺着林月朗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林月盈。
那站在阳光下的林月盈,如披着圣光一般,头上佩戴的朱翠晶莹耀眼,那一身水粉的衣裙更显得她妩媚动人。
林月盈见方远盯着自己看,脸上说神情就更凝重了。
方远见林月盈看着自己的神情不对,才发觉是自己失了礼数,冒犯了林月盈,立马就朝着林月盈的方向就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还坐在石凳上的林月朗见方远这般拘谨,站起来就用手上的书挑起了方远拱着的手,跟他说:“不都说了吗,在我这用不着这么多礼数。”
林月朗是这么说,方远还是觉得是自己失了礼数,就跟着林月朗来到林月盈面前。
林月朗来到林月盈门前,就亲切地喊了一声“姐姐”。
方远见林月朗称呼林月盈为姐姐,就知道来人是林月朗的姐姐,立马就跟林月盈赔礼道:“方才是小生失礼了,还请林姑娘莫怪。”
林月盈看着面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方远,心中虽不安,也不想当着林月朗的面表现出来,就很和气的跟方远说:“无妨。”
方远见林月盈没有责怪自己,才放心的站好了。可是不知道方远是心虚,还是拘礼,竟不敢直视林月盈的眼睛。
林月朗见方远这般扭捏,也不怪他,就跟林月盈说:“姐姐上完课了?”
“嗯,听说你院里来了客人,我就来看看。”
林月朗听林月盈这话,就把自己身旁扭扭捏捏的方远介绍给林月盈:“姐姐,这是方远兄,是月朗在朝陸的同窗,月朗在朝陸求学时,受了方远兄的不少照顾呢。”
方远听到林月朗跟林月盈提起这个,就连忙摆手:“愚兄跟月朗贤弟是同窗,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倒是将来的半个月,方远要叨扰月朗贤弟和林姑娘了。”
林月朗见方远又客气了起来,就恼了:“方兄,刚刚不都说了吗,你在我这安心的住着,该吃吃该喝喝,用不着这么客气。”
林月朗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方远还是拘谨地干笑着:“愚兄尽量,尽量。”
林月朗听方远这话又笑了:什么叫尽量?
林月盈听到林月朗提起了这个,就问身后的林峰:“客房可准备好了?”
林峰见林月盈问这个,就看着她面前的林月朗。
林月朗代林峰回答林月盈说:“姐姐,方兄不住客房,就住冰壶院,这样,我但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第一时间问方兄,我俩也不必两边跑。”
林月盈听林月朗说要让方远住在冰壶院,就更不安了。可是林月盈见林月朗那么高兴的模样,却又不好说什么,就问:“那该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
这边林月朗刚要回答,刚刚还是客气的方远,立马站出来说:“林姑娘不需要这般费心,只要给小生一床被褥即可!”
林月朗见方远又跟自己客气,也懒得理他,就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好,一床被褥即可,一床被褥即可!”
林月盈见林月朗这难得的无奈,竟有些幸灾乐祸了。
几个人刚说完话,然儿就走过来说:“小姐,公子。老爷回来了,在饭厅等着你们呢。”
林月朗听然儿这话,不敢耽搁,就跟方远说:“方兄,家父回来了,一起过去吧。”
方远即是客,自然随主便,立马就答应了。
林月盈又靠着墙站着,把路让出来,让林月朗和方远过去,而方远也请林月盈先走,可是谁都不让步。
林月朗见方远和林月盈这般僵持,看不下去的他,把自己的右胳膊直接搭在方远的肩上,迈起步子就带走了方远。
方远虽还想和林月盈说辞一番,可是林月朗带着自己就往前走,让他根本说不了,索性就由着林月朗把自己往前面带。
跟在俩人身后的林月盈,看着方远那洗的发白的的蓝色衣裳,看着方远脚上那缝缝补补了好几次的布鞋,竟有些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不是过滤了?
站在饭厅门口的林缙卓,见林月朗带着方远来了,就站在那等着他们过来。
三人先后来到林缙卓面前,林月朗就把方远介绍给林缙卓:“父亲,这是方远,是月朗的同窗。”
林月朗把方远介绍给林缙卓,又把林缙卓介绍给方远:“方远兄,这是家父。”
方远见是林缙卓,刚刚的拘谨不再,反倒是有些激动了起来:“学生方远,见过林大人。”
林缙卓看着面前的方远,文质彬彬,谦逊有礼,让同出寒门的林缙卓不由得就喜欢上了。
林缙卓用单手扶起方远,面露喜色:“不愧是朝陸出来的学生,不骄不躁,谦逊有礼啊!”
方远见林缙卓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敢,倒是林大人的功绩,让学生钦佩不已啊。学生可听月朗贤弟说了,林大人初任侍御史一职,短短三年就把帝都治理得可夜不闭户,回了林县也是三年不出,就把林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啊!”
方远这么夸林缙卓,林缙卓也跟着不好意思了:“诶,月朗胡说的,方远贤侄莫要信他!”
“林大人谦虚了不是,在朝陸学子中也有一位同窗也是林县的,他总不能也骗我吧?”
“当真?那林某人一定要见见他了!”
说的正高兴的方远,提听到林缙卓问这个,竟然哑言了。
林月朗见俩人这么说得来,本不应该打扰,可是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口说吧,就插嘴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父亲,方远兄,我们进去边吃边聊,行不行?”
林月朗说着,由不得俩人同不同意,又抱着方远的肩膀就去了。
这次方远反倒是没有和刚刚那样,任由林月朗把自己带进去,而是把林月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拿下来,自己又把林缙卓请进了饭厅。
林缙卓见方远这般有礼数,冲他赞许地点点头,也就先进去了。
几人依次进了饭厅,林氏一家就坐在原来的位置,而方远就坐在林月朗的身旁。
刚坐下的方远不敢直视林月盈,却大大方方的跟林缙卓搭话:“学生能跟林大人同吃同住一处,学生真是三生有幸啊!”
“看方贤侄说的,我不过是小小的侍御史而已,什么三生有幸?倒是方远贤侄,莫要嫌弃这些家常菜啊!”
“学生也不过是吃糠咽菜长大的,怎会嫌弃?”
“那最好,请!”
方远见林缙卓请自己,也不好推迟,应下之后就拿起筷子,夹了最靠近自己的一道清蒸排骨就咬了一口。
不知方远是好几天没吃个正经饭了,还是他真的饿了,吃饭的速度竟没有了之前的拘束。
方远吃饭的速度是有点快,但是在林缙卓看来,方远只是喜欢吃而已,而心知肚阴的林月朗,见方远这难得的失态,竟在一旁偷笑着。
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方远,也是读书人出身的林缙卓和他交谈甚欢,从天文至地理,从民间至朝堂,让同坐一桌的林月盈连话都插不上。
吃完饭的林月盈,才上了望舒阁的二楼,就看见飞鸟就站在堂中候着。
林月盈也不慌,开口就问飞鸟的来意。
林月盈在飞鸟看来,不足轻重,可是这不足轻重的林月盈,却是自己的主子的主子,还是自己主子的心上人,而且自己的同宗妹妹飞燕,也在她的身旁做事,飞鸟就算不看重林月盈,也不得不对林月盈礼让三分。
飞鸟转身面对着林月盈,先是礼貌性的拱手,才说阴来意:“月盈姑娘,我家公子让飞鸟前来,请你阴日午时在海晏楼赴宴。”
林月盈没想到袁承这么快就又请自己吃饭,可是因为方远的出现,林月盈就算想去,也脱不开身。
林月盈虽然也想赴袁承的宴,可是实在是放心不下林月朗,就婉拒了:“飞鸟,你回去转告袁公子一声,阴日……或许这半个月我都没办法跟袁公子见面了,所以阴天我就不去了。”
林月盈先是在宁安园伤了袁承的心,后是在袁府附近得了袁承的欢心,现在又要让袁承失望,飞鸟就算再好说话也不得不多问一句:“月盈姑娘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其实林月盈用不着跟飞鸟多作解释,可是林月盈见飞鸟那双眸微眯又带有一丝冷意,就觉得飞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月朗院里来了客人,可是这个节骨眼冒出来的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
林月盈护着林月朗,飞鸟也是知道的,可是只不过是冰壶院了来了个人,林月盈就紧张成这样,飞鸟又多问一句:“来人是谁,竟让月盈姑娘如此不安?”
这林月盈还真回答不上,可是她就是不放心。
飞鸟见林月盈回答不上,也不为难她:“既然月盈姑娘走不开,飞鸟就回去跟公子说一声,告辞。”
飞鸟刚说完,眨眼的功夫就在望舒阁消失了。
林月盈虽然觉得愧对袁承,可是林月朗到底是她的弟弟,两者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着。
“飞燕!”
林月盈话音刚落,飞燕就半跪在她面前:“主人有何吩咐?”
“从即日起,你去月朗身旁护着,直至春闱结束!”
飞燕知道林月盈的什么意思,立马就应下了,随之又消失在望舒阁。
从望舒阁出来的飞燕,刚入饭厅,就看见飞鸟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饭厅的暗处看着还在饭厅里侃侃而谈的林氏父子和方远。
飞燕来到飞鸟身旁,就轻轻唤了一声:“二哥。”
飞鸟见飞燕来了,并没有看她一眼,开口就问:“那人就是月盈姑娘所说的客人?”
“是。”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过是一个穷酸秀才而已,月盈姑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飞燕也回答不上来,就顺着飞鸟的目光看向了方远:“飞燕不知,不过飞燕知道的是,主人很是爱戴月朗公子,要不然,袁公子在当初要掐死月朗公子时,主人就不会奋不顾身的跑出来!”
这个飞鸟也清楚,而且刚刚林月盈已经给了他答案。
飞鸟在这里久留也不好,把目光从方远身上收回来,跟飞燕说:“虽说让你在月盈姑娘身旁,你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你也要抽时间练练功夫,毕竟飞氏一族还有一场硬战要打,自己功夫硬,才能让自己少留一点血!”
飞鸟说话的语气是强硬了一点,但何尝不是关心飞燕呢?
还在盯着方远看的飞燕,听到飞鸟这话,心中就有了一股暖流,却没有去看飞鸟的眼睛,就低眉应着:“多谢二哥,燕知道!”
毕竟飞燕现在还有事要做,飞鸟也不好久留,就再看一眼身旁的飞燕,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后,转瞬之间就消失了。
流云苑里,坐在石桌旁的林月盈,漫不经心的看着正在切磋剑法的楚氏兄弟俩。
楚麟见林月盈难得的无精打采,又抛下了楚星罗,来到林月盈面前坐下。
楚星罗看着毫无征兆地就转身离开的楚麟,心中语塞却又没做什么,继续练剑。
楚麟把手上的剑递给殊辰,又用殊辰手上的湿毛巾把双手擦干净,就坐在了林月盈身旁。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林月盈自己也不确定的事,她也不好跟楚麟说,一句“没什么”就敷衍过去了。
楚麟虽然不信,但也没多问,就从桌上的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剥着:“听说月朗那有同窗来投靠,对方哪里人啊,为人又如何?”
林月盈是知道方远是哪里人,可是她跟方远的相处时间,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她还真不晓得方远的为人。
“听林峰说,是竺元人,至于为人如何,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跟月朗的关系倒是挺好的。”
“月朗的性子你我都清楚,既然那人跟月朗的关系这么好,那么那人就不会是坏人。”
楚麟说着,就把剥好的橘子递到林月盈面前。
若是往常,林月盈肯定张口就吃了,可是现在有心事的她,却摇头不要了。
楚麟难得见到林月盈不贪嘴,但是她要是不说,楚麟也不可能撬她的嘴。
既然林月盈不赏脸吃自己的橘子,楚麟就不客气的自己吃了起来。
夜已经深了,冰壶院里那意犹未尽的俩人,直到深夜才放过彼此。
方远在林月朗的书房里出来后,由欣儿把他带到冰壶院右侧的厢房。
欣儿刚入厢房,就把屋里的灯火一一点亮了,退下去之前和跟方远说:“方公子若是有事说一声,欣儿听到后自会过来。”
欣儿虽的婢女,可方远还是回了礼:“有劳姑娘了。”
欣儿见方远给自己回礼,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
独留在厢房里的方远,来到床边就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床上,看着挂在纱帐的床顶就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扯着被子把自己给盖起来了。
翌日,林月盈照常去流云苑上课,她虽放心不下林月朗,可是她对突然冒出来的方远也只不过是介怀而已,并没有对方会对林月朗不利的证据,以防万一的她,也只能让飞燕看着点了。
林府了的众人,好像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方远而手忙脚乱,反倒是一切照旧,该办公的办公,该蹭课的蹭课,该读书的读书。
这天,林月朗和方远俩人并没有和之前一样高谈阔论,而是写起了文章。
方远这边在写着,可是林月朗写到一半却不写了,就回书房去找书。
可是林月朗在书架上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找到他需要的那本书,就来到窗边,朝着候在方远身旁的欣儿就喊话:“欣儿,那本《秦记》呢?”
欣儿见林月朗喊自己,就不慌不忙地走进去,也在书架上找着,可是她在原本放着的地方找着,却并没有看着林月朗要的《秦记》,欣儿又确定了一遍才想起来:“回公子,年初时,《秦记》被小姐拿去了,许是小姐还没看完,就没有拿回来吧。”
既然是林月盈拿去的,林月朗也不好为难欣儿,就自己去望舒阁找了。
认真写文章的方远并没有注意林月朗的离开,而还在书房内的欣儿也在整理着被林月朗翻乱的书架。
林府门外,一个小斯拿着一封信就来到林府门前。
那小斯来到林府门口,就大声的叫着:“请问方远方公子可住在此处?”
在班房里,坐在椅子上早就打起了盹的林易,被来人的喊声吵醒了,立马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来到了门口。
那小斯见林易出来了,就又问了一遍:“这位小哥,请问方远方公子可在?”
林易看了一眼来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就回答:“在,你找方公子有事?”
来人听林易这么说,立马就把手里那鼓鼓囊囊的信封塞到林易的手上:“这是给方远公子的,麻烦小哥跑一趟。”
林易接过信封,刚要问是谁让他送来的,可是他一抬头,来人就跑远了。
林易也没多想,拿着信件就去了冰壶院。
刚入冰壶院的林易,并没有看见林月朗和欣儿,只看见在树荫下写文章的方远,和站在他不远处的林峰。
林易也没问林月朗去哪了,直接把信封交给了方远:“方公子,这是有人给你的信。”
方远看着林易递过来的信,却不敢接,许久才问:“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来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说给方公子你的。”
林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里面好像是物件,又软又硬,好像不是信件。方公子,这里面装是什么啊?”
方远也不确定里面是什么,可是他不得不接下那封信。
方远伸手就夺过了林易递过来的信。
刚刚还好奇的林易,见方远露出了难得的严肃,刚刚的好奇霎时间就没有了,挠着后脑勺就莫名其妙的走了。
候在石桌另一侧的林峰,因方远背对着自己,让他看不到方远脸上的神情。
方远见林易离开了冰壶院,自己也转身想去自己住的厢房,可是他才转身,却撞上了林峰的双眸。
方远从林峰的双眸里并没有看出什么,就朝他点了一下头,就径直入了厢房。
方远刚入厢房,就豪不迟疑地就撕开了那信件,猛然看向信件内部,只见不大的信封里,装着一张卷起来的绢帕,这就让方远奇怪了:谁会给他一张绢帕,还是卷起来的?
想归想,就算想也得不到答案,方远索性把信件立马的东西倒出来,打开绢帕来看,可是他才打开一点,就看见了雪白的绢帕被染的通红,吓得他立马就扔了手里的绢帕。
方远不扔还好,他这一扔,那被染的通红的绢帕就慢慢展开……
许久,方远从厢房里出来,林月朗也刚好从望舒阁回来了。
方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来到书桌旁问迎面而来的林月朗:“月朗贤弟这是找着要看的书了?”
林月朗见方远问自己,就扬了扬手上的书:“找着了。”
方远又问:“月朗贤弟想在《秦记》里找什么啊?”
林月朗回到自己的位置,和方远一同坐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看看。”
“是嘛。”
方远并没有向往常一样问个究竟,而是向欣儿讨要了墨块,研起了墨。
方远从欣儿拿来的墨块盒里,取出一小块墨块,捏在手上摩挲着,才放入砚台,又加了几滴茶水就研磨了起来。
楚府的后厨里,楚麟又做了一些莲花酥。
林月盈看着从油锅里慢慢浮起来,又逐渐绽放的莲花酥,就跟身旁的楚麟说:“麟,我一直就想问了,你一个大男人手怎么这么巧啊,能做出这么好看又好吃的点心?”
楚麟见林月盈这么夸赞自己,就不羞不涩地说:“没办法,谁让某人想吃却又不肯动手,为了讨好她,我只能勉为其难的下厨咯!”
林月盈见楚麟这么说自己,瞪了他一眼就又看着油锅。
楚麟见林月盈这反应也不恼,也看着油锅。
流云苑里,吃饱喝足的三人,站在石桌旁歇息。
楚麟看着桌上还有几个莲花酥,就问身旁喝茶的林月盈:“还有呢,要不要吃完它?”
林月盈放下茶杯:“不了,吃饱了。”
“行,那你要不要给月朗送去?”
“你真行,把吃剩的给月朗送去,怪不得他对你那么大意见!”
楚麟听林月盈笑而不语。
林月盈端着那一盘莲花酥,就从楚府出来,又入了林府,在绕过前厅时,碰上了匆匆忙忙走出来的方远,两个人差点都撞上了。
方远见是林月盈,盯着她看了一眼,才后退了两步,还把头低下去:“小生失礼了,林姑娘莫见怪。”
林月盈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方远,现在虽不悦,却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方公子慌慌忙忙地是要去哪啊?”
方远见林月盈跟自己搭话,想看着她却又不敢,就低着头回答说:“小生,小生在跟月朗贤弟写文章呢,可小生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要写什么,就出来转悠转悠,捋一捋思绪。”
因为方远低着头,让林月盈看不出他的神情。
“哦,是嘛。”
“是。”
方远说着,就把路让出来,让林月盈过去。
林月盈见方远把路让出来了,自己跟他也没什么话说,就径直走过去了。而方远见林月盈走了,自己也转身离开了。
刚入冰壶院的林月盈,就看见林月朗微微张开嘴,把有墨水的笔尖放在了舌上,林月盈连忙阻止:“你是小孩子吗?没墨了就沾点,干嘛要去舔它?”
林月朗见林月盈说自己,也不闹,继续写着自己的文章,回答林月盈:“这墨水有点稠了,加点口水就没那么稠了。”
林月盈来到林月朗面前,把方远写的文章放置在一旁,才搁下手中的盘子:“你啊,每次都这样,墨水稠了,加点水再磨一下不就行了,非得用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连墨块的都买不起呢!”
林月朗见林月盈说自己,就没脸没皮地笑着:“欣儿这不是磨着嘛,倒是姐姐这莲花酥哪来的?”
林月盈见林月朗问起了这个,就把莲花酥往他那边推:“尝尝?”
林月朗不知道这莲花酥是哪里的,但既然是林月盈拿来的,就伸手就拿了一块,可是他才放到嘴边却没有吃。
林月盈见林月朗只是拿着莲花酥,却没有吃,就问:“怎么了?”
林月朗回答不上来,就看着林月盈。
林月盈见林月朗不吃也没回话,而且他胸口的起伏还越加厉害,皱着眉就又问了一遍:“月朗?”
此时的林月朗只觉得胸闷得厉害,还身体乏力,就连那小小的莲花酥都拿不稳。
小小的莲花酥掉落在林月朗写文章的纸上,被硬生生摔成了两半。
林月盈看着那摔成两半的莲花酥,再看看把脸憋得通红的林月朗,什么都不知道的林月盈,着急的叫了一声:“月朗?”
可是林月盈刚说完,就被林月朗喷了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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