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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麟和林月盈退到一旁,让宋大夫给林月朗把脉。

林月朗看着站在楚麟身旁的林月盈,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的事,可是那时的他,只记得腹痛难忍,之后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宋大夫给林月朗把完了脉,就起身跟林月盈说:“月盈小姐,月朗公子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就是月朗公子身体有点虚弱,需要静养几天,不可太过劳累和操心,再多吃点好东西补补,想必用不了几天,月朗公子可以痊愈了!”

林月盈一字一句地听着宋大夫的话,生怕漏掉了什么:“知道,知道!”

站在门前的罗瑾瑜,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月朗,心中狂喜地她,却不敢迈进林月朗的里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坏了林月朗的心情。

然儿清扫着林月朗吐出来的血渍,欣儿端着茶水来到林月朗床前,林月朗就用茶水漱着口,完了就迫不及待的问林月盈:“姐姐,我这是怎么了?刚刚那人是大夫吗,他怎么说我中毒了呢?”

林月盈不想告诉林月朗,他之所以中毒,是拜他敬重的方远所赐,就来到他床边说:“那墨块坏了,你吃了就中毒了!”

一旁的楚麟,听着林月盈这话,就抬眸看着她。

“墨块也能坏?”

林月朗显然是不相信林月盈的谎话,可林月盈也不想跟他解释,假装生气:“我说坏了,就是坏了,怎么了!”

林月朗见林月盈生气了,就不敢多问,默不作声地看着林月盈。

林月盈见林月朗可算是安静了,立马就把还捧在手里的汤药送到林月朗面前:“药还没喝完,先喝了吧!”

林月朗看着林月盈递过来的汤药,看着那焦黄的液体,立马就嫌弃了,翻了个身,闹着别扭:“不要!”

刚刚楚麟这边才安分下来,现在林月朗又闹别扭,林月盈真的懒得理会林月朗了。可是林月朗还没好,林月盈就算再不想理他,也只能放低姿态劝说林月朗:“把药喝了才能好!”

“不要!”

林月朗又一次拒绝了。

若是以前,林月盈可能还会多劝两遍林月朗,可是身旁的楚麟正看着她呢,她怎么好意思继续哄林月朗?立马把汤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撂下一句话:“爱喝不喝!”

林月盈说完,转身就想走,却被翻身躺好的林月朗握住了手腕。

林月盈白着眼看着林月朗,冷冷地问:“喝?”

躺在床上的林月朗,委屈巴巴地看着林月盈,不乐意地撅着嘴:“喝!”

林月朗放开林月盈,用双手支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可是已经躺了两天的他,全身一点都不听使唤。

林月盈见林月朗半天都没坐好,弯下腰,伸手就拽着他的右手手臂,才把他拽起来坐好。

林月盈又拿起汤药,就递到林月朗面前。

林月朗看着面前的汤药,犹犹豫豫着还是拿了过来,憋着气,一口就喝完了。

站在一旁的楚麟,静静地看着,却什么也没说。

威严肃穆的刑部大堂里,一个小兵提了半桶水,一下子就泼在方远的脸上,冰寒刺骨的水,一下子就把方远泼醒了。

小兵见方远醒了,立马就冲他吼道:“起来!”

被泼醒的方远,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端坐在书案后的袁恒、楚青云和何汉阳,都俯视着自己,而那林缙卓就站在楚青云身边。

林缙卓出现在这,脸上还那么平静,方远就猜想林月朗已无生命之忧,就起身艰难的跪在地上。

书案后的袁恒,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方远,和他旁边担架上的那已经被废了手脚的何威,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问:“台下可是何威、方远?”

方远见袁恒问话,立马就回答了,而那往日了高傲的何威,眼中全是一片死气。

袁恒又问了:“何威,你可有私自拘禁朝陸学院学生,胁迫方远给林月朗投毒?”

“有!”

“为何?”

“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何威跟何驹一样,对自己所犯之罪,供认不讳,让袁恒等人都觉得,这两件案子实在是太容易解决了!

冰壶院门口,林月盈跟一众人嘱咐了什么之后,就把他们打发下去了。

一直跟在林月盈身旁楚麟,见人都走了,就问了:“家里的人可以不说,外面的人,也不会跟月朗说吗?”

楚麟说的林月盈也想过,可是:“他那个样子也不能去外面啊!”

也没有想太多的楚麟,略有所思地应着:“也是!”

林月盈见楚麟略有所思,就问了:“麟哥哥,想什么呢?”

楚麟见林月盈又喊自己哥哥,心中又是语塞,却不得不说:“刚刚月朗醒了,母亲都没和他说话就回去了,母亲阴阴那么挂念月朗,所以我想让你……”

这林月盈还真没注意,不过,这又何尝不是让林月朗跟楚府和解的机会呢?

“好,我知道了!”

楚麟说了这么多,林月盈就这么几个字就回答了楚麟,真是让楚麟都不想跟她搭话了,白了她一眼,迈步就离开了。

林月盈静静地看着渐渐走远的楚麟,当他要拐过墙角时,林月盈还是叫住了他:“麟哥哥,这两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啊。”

林月盈叫楚麟为麟哥哥,叫上瘾了吗?

楚麟看向了左侧的林月盈,依旧微微一笑:“好,我等着!”

楚麟说完,迈步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楚府的后厨里,宋大夫看着案上的食材,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宋大夫就问了:“夫人,这是……”

罗瑾瑜见宋大夫没阴白她的意思,就解释了:“你不是说,月朗那孩子需要好好补补吗?我记得你可是会做药食的。”

让宋大夫做药食,宋大夫还真会两手,可是,宋大夫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食材,竟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下手了。

林府的大厅里,林月盈看着苏嬷嬷手上捧着的乳白色的鲜汤,就问了:“这是什么?”

苏嬷嬷回答:“刚刚宋大夫不是说,月朗少爷需要好好补补吗?夫人就命人采买了能采买到的,一做好,就命老奴送过来了。不过老奴怕月朗公子不喝,所以就送到月盈小姐这了。”

林月盈只知道罗瑾瑜对他们姐弟好,她没想到能这么好,居然能让人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采买到了所以能采买的东西,还熬成汤送过来了。

林月盈接过苏嬷嬷手上的鲜汤,就跟她说:“苏嬷嬷回去告诉姨母,我一定会让月朗把这汤喝完的!”

“好,好,好!那月盈小姐快去吧,老奴就在这等着!”

苏嬷嬷说着,就把林月盈请出大厅,而自己就在大厅等着。

林月朗看着林月盈手上那的五彩烧花的汤碗,刚高兴起来的他,就拉长了脸:“不喝!”

“为什么?”

“因为这是对面的东西!”

既然林月朗已经看出了是楚府送来的鲜汤,林月盈也不隐瞒:“其实在你昏迷不醒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姨母在照顾你,我们劝她回去歇着都不肯,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都坐在你床边睡着了,苏嬷嬷才把姨母扶回去。姨母好不容易等到你醒了,就怕坏了你的心情,都没有进来看你!”

林月朗听着林月盈的长篇大论,却还是不领情:“那是她自愿的!”

林月盈见林月朗油盐不进,也不由着他,把鲜汤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就站起来:“是,那是姨母自愿的。但是你把掏心掏肺对你好的姨母,都拒之门外的话,别说别人,就连我都看不起你!”

林月盈撂下这句话,就不再理会林月朗,转身就出了冰壶院。

林月朗看着走出去的林月盈,想着她的话,就再看看那还冒着热气的鲜汤。

如坐针毡的苏嬷嬷,看着大厅外,又看看正在喝茶的林月盈,着急地问:“月盈小姐,冰壶院那边什么时候有消息啊?”

也不知道究竟如何的林月盈,假装镇定地回答:“再等等吧!”

林月朗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鲜汤,也不知道他是把林月盈的话听进去了,还是真饿了,抱起那汤碗,拿起汤碗里的勺子,就慢慢喝了起来。

楚府的饭厅里,楚青云看着难得胃口这么好的罗瑾瑜,就问了:“夫人这是有什么好事吗?笑得这么开心?”

若是以前,罗瑾瑜肯定会如实回答楚,可是现在罗瑾瑜却跟楚青云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你!”

楚青云见罗瑾瑜又是难得的露出这跟小孩子一样的性情,就是哭笑:“什么事啊,还不能让我知道?”

“就不告诉你!”

罗瑾瑜说着,快速吃完饭的她,放下筷子,招呼都没打,直接离开了。

楚青云看着匆匆而去的罗瑾瑜,就看向了楚星罗。而也是什么的楚星罗,也只能摇头,楚晟就看向了楚麟。

楚麟放低碗筷,回答楚青云:“刚刚母亲让苏嬷嬷送了一碗汤给月朗,苏嬷嬷回来就跟母亲说,月朗把她送过去的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只不过是喝了一碗汤,你母亲就高兴成这样?”

楚麟没有继续回答楚青云。

其实,这不也是林月朗跟楚府,关系也缓和的好苗头吗?

楚府后院的凉亭里,楚麟把沏好茶放在楚青云的面前。

楚青云拿起茶盖,轻轻吹着茶碗里的茶,又用茶盖轻轻拨开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抿了一口。

“父亲,不知何威的案子审得如何了?”

“认罪了,判了个秋后问斩,那方远亦是如此。看来,屈打成招,放在什么时候都有用啊!”

楚青云意味深长地看着楚麟,而楚麟也只是微微一笑,但他奇怪的是,能当着齐云顾的面,说这诸荣是他何家的人,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被自己废了手脚就认罪了呢?

两天前,楚麟陪着林月盈先是从袁府求得红参,后是在齐云顾那求得鲛人泪,再是莫名其妙得来那寒山玉莲,可是这三样东西究竟是如何来的,楚麟都没跟楚青云提起过,可楚麟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异样,楚青云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麟儿,这寒山玉莲等药,你跟月盈是如何求来的?”

楚青云这话让楚麟有些疑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先不说那寒山玉莲,就说齐云顾的鲛人泪,和袁府的红参,楚麟都不知道跟怎么跟楚青云说。

楚青云见楚麟不回话,就又问了:“麟儿?”

楚麟见楚青云又追问,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了……

楚青云听完了楚麟的陈诉,心中感慨万千,也很矛盾。

楚青云静静地看着池中那嬉戏的鱼儿,许久才说:“仔细想想,还真应该谢谢月盈呢,若不是她人脉广,月朗那孩子现在怕是……”

楚青云说的,让楚麟也没话说。可是,阴里的袁府和齐云顾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反倒是那暗里的玉宇阁。他们找林月盈报恩也就算了,但那青龙,不但惩治了何威,还送来了寒山玉莲,说是报恩,实在是有点过了,还有就是,他一直在林月盈身边。

“麟儿,要不要选日子啊?”

楚青云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沉思的楚麟没反应过来:“父亲,您说什么?”

楚青云见楚麟没阴白自己的意思,就解释了:“这俩天你不是跟月盈睡一起了吗?再说,你们本就有婚约,完婚也是理所当然的!”

楚青云突然说的这事,让处变不惊的楚麟,都有些羞涩了:“我跟月盈只不过是挤在一起睡觉而已,什么都没做。再说,我跟月盈的婚约,天下皆知,还能有人跟孩儿抢不成?”

楚麟说的也是,他跟林月盈有婚约这事天下皆知,而且俩人感情也不错,既然楚麟他本人都不急,楚青云也就没有再说。

林缙卓坐在林月朗床边,欣喜地看着脸色红润的林月朗,都要喜极而泣了:“你这孩子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当为父接到你中毒的消息时,吓得为父魂都飞了!”

林月朗看着这么激动的林缙卓,听着他那有些颤抖的声音,也是欣喜的他,立马就跟林缙卓认错:“月朗害父亲担心了!”

“傻孩子,你我是一家人,为父担心你是应该的!”

林月朗听着林缙卓这贴己的话,舒心不已。

林缙卓见林月朗低着头笑着,就又问了:“你醒来之后,可有吃什么东西?”

“姐姐说了,暂时先别吃太硬的,刚刚就喝了碗汤!”

“你姐姐说得对,你现在虚弱着呢,先好好养着,等养好了身子,到时候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知道!”

父子俩聊着聊着,林月朗就问起了方远:“父亲,月朗醒来都好半天了,为何不见方兄呢?”

刚刚还高兴着的林缙卓,见林月朗提到了方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可是转瞬之间就继续说:“噢,他啊,他在你晕过去之前,就有人把他叫走了,许是不知道你晕倒的事,所以就还没回来。”

“噢,这样啊!”

林缙卓的话里,到处都是漏洞,林月朗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可是跟他撒谎的是林缙卓,林月朗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也只能装作应着。

望舒阁的厢房里,铃铛把一个小匣子放在美人榻边上的小桌上:“小姐,良叔已经去找人修补阁楼了,楼上的钱,已经让林峰送到公子那了,至于这个,铃铛就拿来给小姐了。”

林月盈看着那小匣子,就打开看看,可是她才打开一条缝,就看见那用信纸折成的纸鹤,犹豫了一下,又关上了:“先放着吧!”

“是。”

铃铛虽应着,可是她却没有退下去,林月盈就奇怪了:“还有事?”

铃铛见林月盈问了,没回答却反问了林月盈:“小姐,如今袁公子的事,麟公子已经知道了,而且看麟公子的意思,他是喜欢小姐的,小姐您是不是该跟袁公子那边断了啊?”

楚麟喜欢林月盈,林月盈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她跟袁承又没有什么,谈何断与不断?只是划清界限即可,这也是林月盈早就有的准备!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林月盈虽这么说,可是铃铛却不傻。林月盈若是真的放得下袁承,就应该让铃铛把袁承送来的东西都扔了,而不是还收在这个小匣子里。

铃铛退下之后,林月盈看着那小匣子许久,还是打开了看着里面是信件,可是她也就那样看着。

袁恒和袁承,跟飞鸟和飞鱼看着石桌上的黑金鸣鞭,一个比一个神色凝重,袁恒就问了把这黑金鸣鞭带来,同样是飞氏家族的兄弟:“哪儿来的?”

小兄弟回答:“是从楚府的一个侍卫手上拿来的。”

袁恒这就奇怪了:“楚府怎么会有这东西?”

小兄弟解释说:“在下拿来这黑金鸣鞭之前,就听了他们的谈话,说是前天夜里,林府进了八个刺客,他们手上都拿着这黑金鸣鞭,而且他们其中三人,就命丧楚麟之手,可是楚府和林府都不知道哪些人的来历,现在他们正在大势搜索呢?”

“他们怎么会盯着林府?”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林府里就有三个飞氏家族的人,可是至今什么消息都没有,飞鸟不禁有些担心:“这都过去两天了,为什么飞燕他们都没有告诉我们,可是他们都出了什么事?”

小兄弟见飞鸟问起来这个,立马就回答了:“我倒是听楚府的侍卫提起过,林府里并没有死人,倒是林缙卓身旁的一个侍卫受伤了。”

袁恒听小兄弟说到了这个,立马就想起来了:“对,我今天见着林缙卓时,他身旁只有飞羽,却不见飞翼,看了,受伤的应该是飞翼!”

飞鱼接着袁恒的话,问:“这么大的事,他们为什么不来跟我们说一声?是林月盈拦着,还是楚麟拦着?”

一直默不作声,大致捋清了情况的袁承就说了:“又或许是他们被人监视,不好通知我们,所以才让楚府的侍卫大势搜索刺客,以此来变相通知我们!”

“若真是这样,也说得过去!”

袁恒细想地说着,沉思了一下,又想到了一件事:“既然说是刺客,那他们的目标是林缙卓还是林月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没人想的通,也没人能回答得上。

既然想不通,袁恒也懒得想了,而且对方已经出现了,就不能坐以待毙,袁恒就跟那小兄弟下令:“你立马回云聚山,通知各位长老,他们出现了!”

小兄弟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立马就领命,跟袁恒等人告辞之后,连忙飞奔前往云聚山!

云诺苑里,坐在窗台上的袁承,看着那朦胧的月光,略有所思……

紧闭的房门里,林峰低着头听着林月朗的问话。

靠在床板坐着的林月朗,看着面前站着的林峰,就问:“我中的是何毒?方兄又在哪?”

昨天林月盈已经下了死命令了,林峰怎么可能回答林月朗,只能按着林月盈的说法,告诉林月朗:“那天,公子用的墨块坏了,公子舔了就中毒了;而方公子在公子昏迷前就出门了,这会儿怕还不知道公子中毒的消息吧?所以就没有露面!”

坐在床上的林月朗看着低着头,回答的很流畅的林峰,就是不信:“骗谁呢,墨块也能坏?就算长霉了,最多也就拉肚子,能让我昏迷两三天?再说,我刚醒来时,吐的可是黑血!而且,方兄至今都没有露面,我中毒可是跟他有关系?”

林月朗这一猜一个准,让林峰都编不下去了,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林月朗的林峰,索性拱手就是告辞。

林月朗看着林峰就这样走了,连忙叫他回来,可是任凭他怎么叫唤,林峰都没有回来,觉得不对的林月朗,想要起身追出去问个究竟,可是并没有完全恢复的他,连坐都坐不稳,又怎么追出去?

文竹院的中堂里,林缙卓和林月盈面对面坐着,一个如释重负却又有一丝焦虑:一个却低着头,默不作声。

林缙卓在林月盈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们都是好孩子,那如何抉择,为父都支持你,就算你怪为父,为父也受着,毕竟这是为父的一己私欲!”

林月盈没有回答,却一个劲的摇头……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有些瘦弱的年轻男子,拦住了一个赶路的人,问:“这位大哥,敢问镇军大将军府在何处?”

年轻人遇到像是个好心人,他就这么一问,那人指着后方就回了:“大将军府啊,一直走到头,就往左走两条街,再往右拐,走两步就看见了。

年轻人认真地听着,等那人说完了还不忘谢过,才和自己同行之人,按着那人说的,赶往楚府。

今日的帝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虽是白天,却有些阴沉。

林府后院一处凉亭里,坐在石桌旁的林月盈,呆呆地看着不远处背对着她站着的楚麟,百感交集。

楚麟正抬头看着那阴沉沉的天空,就走进凉亭里,坐在林月盈旁边:“看这天气,雨季就要到了呢!”

林月盈依旧呆呆地看着楚麟,都没注意他说话。

楚麟看着发愣的林月盈,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林月盈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倒是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看天气,这雨季要到了!”

林月盈扭头看向了天空:“那又怎样?还不是该吃吃该睡睡?”

林月盈这不经大脑的话,都把楚麟给逗笑了:“你啊!”

楚麟笑着,可没一会儿,上扬的嘴角又放低了:“那红参已就摘了几片叶子,你要还回去吗?”

原本情绪就不高的林月盈,听楚麟这话,心情就更低落了。

“嗯,那红参毕竟是袁府的宝贝,人家既然大方送给我们了,我们也不好占为己有,过两天就送回去吧。至于穆亲王那边,等月朗去参加完科举后,我再去。”

袁府那边,最多是花月夕多留林月盈坐一会儿,至于齐云顾那边,那就不好说了。

“我陪你吧!”

林月盈再次沉默了。

林月盈不确定,下一次去穆亲王府时,齐云顾会对她提什么非分的要求,如果齐云顾要的是林月盈,那他到时候还怎么面对楚麟?

海晏楼里,刘仕零微眯着双眼,紧盯着坐在他对面的袁承:“承儿,姐夫为何请旨查林月朗的事?又为何冒险查何驹的事?老夫人又为何把红参借给林月盈?”

即不太清楚,也没心思的袁承并没有回答刘仕零,可是刘仕零一再追问,袁承就大致地跟刘仕零解释:“父亲之所以查林月朗的案子,就是想让林缙卓欠我们人情;至于何驹的事,也只是偶然间发现的,既然发现了,就查了;把红参借林月盈,是祖母的意思,就这样!”

“姐夫在做的事可以理解,但是老夫人怎会把红参借给林月盈,不是被林月盈给骗了吧?”

刘仕零这么诋毁林月盈,袁承听着无动于衷:“林月盈来到哪天,她并没有见着祖母,是祖母让她身旁的叶嬷嬷把红参拿来跟林月盈的。”

“这就奇怪了,老夫人都没见着林月盈,为什么会把红参给她,难不成她一开始就知道,林月盈不是怡儿?”

这两天袁承不是在帮林月盈做事,就是跟在袁恒后头审案,刘仕零现在所说的,他还真没想过。可是花月夕若是当真知道林月盈不是袁怡,那当初花月夕又为何把林月盈当成袁怡?

袁承现在仔细一想,花月夕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林月盈叫成袁怡,难不成她这些年的糊涂是装出来的?

以花月夕的年岁,她定是见过罗瑾瑶的,如果她知道林月盈的存在而用装糊涂来接近她的话……

袁承不敢再往下想了。

处于下风的林月盈,看着棋盘上的局势,都不知道要把手上的黑子放在哪里,当她真想到要放哪了时,铃铛就急匆匆地跑进来了:“小姐,门外来着好些人,说是要见公子呢,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林月盈好不容易想到了的思路,就这样被冒冒失失闯进来的铃铛给扰了,没办法的她只能回想着刚刚的思路,却还是回答铃铛:“宋大夫不是说了吗,月朗需要静养,月朗要是一一见了,还怎么静养?”

“可是哪些人都是公子的同窗!”

才想起思路的林月盈,一听铃铛这话,哪还有心思想什么思路?

林月朗若是见了这些人,那林月盈隐瞒方远的事,就没有意义了;若是不见,那外面的,可都是林月朗的同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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