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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兮柔走得早。
明天还要上班,凝凝和四叔前脚回房间,她后脚便告辞了。
她没喝酒,径直去了停车常
月如钩。
凉如水。
分明已入夏多时,郑兮柔却隐隐觉得后脖颈发凉。
夜里九点多。
不早不晚的时间,停车场这片几乎没什么人。
要离开的早就离开了。
要住下的几乎不会来这里。
寂静无声。
心口莫名不安。
郑兮柔按照指示箭头,凭着来时的记忆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
她开的是一台红色奔驰amg,suv款。
车身很高。
这块车库在地上,四周有蘑菇状路灯。
夜色愈浓。
郑兮柔有点轻微近视,一百多度。平时不戴眼镜,只有工作需要或者开车的时候,才会佩戴。到了夜间,散光得比较厉害。灯光笼罩下,往远处看不怎么清晰。
丝毫没察觉车旁有人。
径直走过去。
顾苏木下班后,吃过东西才过来的。
此时正倚在郑兮柔的车身上,指尖夹着一支烟。
从郑兮柔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副驾驶一侧的侧身。待到她走到车前,绕过副驾驶这面,准备驾车离开时,便瞧见顾苏木靠在驾驶室这一侧的车门上抽烟。
男人五官冷峻,眸若深海。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桀骜的野性。
冷冽不羁。
吞吐间的雾气氤氲着他冷峻的眉眼,朦朦胧胧,愈发危险。
郑兮柔吓得面色一白。
下意识便要转身先跑为敬。
顾苏木随意地靠在她车上,缓缓吐出口腔中的烟雾,冷冷的声音不疾不徐,追上她的耳廓:“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看来我应该登门拜访,请你父亲给我个交代。”
郑兮柔脚下一滞。
硬着头皮转过身。
冲他笑得极其谄媚。
顾苏木轻嗤一声:“郑家大小姐,强吻了别人,夺了别人的初吻,就想这么不了了之?这天底下,怕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初……
初吻?
郑兮柔险些咬到舌头。
说得那么严肃。
好像谁不是第一次似的。
指间的烟头被顾苏木丢到地上,黑色皮鞋踩了上去,熄灭烟蒂。弯腰,捡起烟头,隔空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带着股狠劲儿。
瞧得郑兮柔头皮发麻。
他……
他他他想干什么?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脚步声。
压迫着郑兮柔每一寸的神经。
瞳孔里倒映着顾苏木冷峻的眉眼。
寸寸放大。
她腰背僵硬地站在原地,半分不敢动弹。
夜风起。
将顾苏木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带入鼻腔。
他修长的身形压了过来,西装革履,显然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外面没有空调,夜间虽凉,却也早入了夏。他身上穿的西装外套是夏季薄款,却也有些热。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就连里面白色的衬衫,也有两颗扣子松散着。没有系领带,冷酷飒然。
禁欲且诱惑。
他步步逼近。
郑兮柔寸寸倒退。
后背抵到一片冰凉,也不知是靠在谁的车门上。
退无可退。
他抬手,撑在她身后的车身上。
呼吸平稳。
郑兮柔紧张地吞了吞唾沫。
他周遭浓烈的荷尔蒙气息,霸道地席卷全身。
强势到让人腿软。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许是刚抽了烟,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一如既往的冷酷,好似不带多少情绪:“躲我?”
郑兮柔下意识地点头。
随即又猛地摇头。
他的声音再次从头顶落下:“郑总怎么说也是集团总裁,难道不知道,与人说话,应该看着别人?嗯?”
尾音上扬。
又冷又凉。
郑兮柔紧张得心头直发颤,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咬紧牙关,仰面看着他。
彼此间近在咫尺。
他略弯着腰。
一手撑在她头顶的车身上。
强势的气息寸寸往她脸上扑。
似乎只要稍一低头,就能碰住她。
这若是换一个男人,她肯定二话不说,抬脚先攻下三路。可眼前这人是顾苏木,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并且,她还在喝醉之后,把他给强吻了,怎么说都是她对不起他。这位主在京圈的传闻素来不太好,脾气又臭又硬,完全继承了他父亲顾南星。
被醉鬼强吻,还夺走初吻。
他不发作才怪。
郑兮柔赔着笑脸,比哭还难看几分:“顾……顾总,我……我最近有点忙,所以就,不是故意躲着你,真的。我……我我我在考虑,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再给我点时间,成……成吗?”
顾苏木拧眉:“多久?”
缓兵之计。
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
她笑得愈发谄媚,抬手竖起三根手指:“三……”
她的话没说完,他便抢先道:“好,就三天。”
三天?
她是要说三个月!
没说三年已经很客气了。
郑兮柔急忙道:“三个月,我是说三个月。顾总,三个月,就三个月。”
“十五天。”顾苏木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强势道:“秦御要娶我表妹,我家和你家,很快便是亲戚。我母亲前两日还在念叨,郑老夫人七十寿辰,让我备份厚礼。你再敢躲着我,等你奶奶过寿,我便亲自请你父亲为我主持公道,给我个交代。”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要是父亲知道她把一个男人给强吻了……
郑兮柔简直不敢想,连忙点头:“好好好,十五天就十五天,十五天。”
顾苏木定定地睨着她的脸。
顾家和郑家在生意上并没有多少交集,近两年来,和他表白的女生越来越多。他根本记不住谁是谁,也从未认真的看过她。
那次在锦城酒店的电梯里,被她醉酒强吻表白后,他才细致地端详她这张脸。
冥冥中,似曾相识。
他仔细想过,到底是在哪见过。
可就是想不起来。
爱情这种东西,历来是玄学问题。
大抵谁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关注喜欢上一个人。
秦老夫人寿宴,当他看到董丞樾纠缠她,追求她,讨好她,心里莫名的很不舒服。原本被她强吻那晚,他清楚的知道和一个醉鬼说不清道理,所以没有当晚就发作。以他的性子,被女人强吻,定不会轻易罢休。他是一个骨子里很传统的男人,有些事情,一辈子只能和一个女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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