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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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李梅和完颜洪涛是在讨论着。可并不是完颜萍想的那样，似乎一切还更糟糕。

李梅坐在完颜洪涛对面，用扇子给他扇着凉风，说，“那是万万不可的，如果小靓跟着萍子住到镇上去，这十里八乡的人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呢，说我们容不下两个孩子，把她们姐妹俩赶出去，说你只生不养。咱还怎么做人？”

“再说了，镇上、村上的那些官都看着呢，我们又不缺两个小丫头那口饭，对不对？关键是你的名声不能坏。”

从来不做人事，还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自己早就没皮没脸了的。

李梅善于心机。她早就思量过了，给你一囗饭吃，反正又吃不穷她，一口饭就能换来一个劳动力一个保姆。两个孩子再大点寻个好人家，彩礼都能收个十来万，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完颜萍这丫头似乎已经开始挣钱了，十九岁，她高考落榜后，李梅已经暗中托人开始给她找对象了。这孩子长得不差劲，能找个不错的人家，卖个五到八万没问题。

好歹已经养了十年了，所以，她怎么可能傻乎乎的放了这两块到口的肥肉。那是不可能的。

李梅用尽了花言巧语。完颜洪涛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他是个生意人，原本就不在乎两个女儿的死活，利益当前，亲情算个屁啊。何况他本就是个没感情、自私的混帐。

可又怕完颜萍将自己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丑事抖搂出去。他心里盘算着，必须得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一个经历了大半辈子风雨的人了，还能让一个黄毛丫头给牵着鼻子？

完颜洪涛主意一定，我是你老子，你算个逑。必须得听老子的。

完颜家几辈的男人都是这么想的。

过了许久，完颜萍还是没沉住气，她到了正屋敲了敲门，李梅开了门让她进去。她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完全不看李梅，直愣愣地看着完颜洪涛。

也许是骨肉血情，也许是亲情缺失，也许是未来美好的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尽管上一世，这个有血亲的男人对她如此冷漠。可是，面对着他的这一瞬间，完颜萍还残存着一丝幻想。

她看向他，有一瞬间眼神不再冰冷，“我要带小靓走。”

完颜洪涛铁青着一张脸，还真是生养了两个白眼狼，他眯起眼，脸上青筋可见，“你是铁了心的想要自立门户是吗？随便你。但是小靓，不能让你带走，不是我不同意，是法律不允许。她未成年，没了母亲可还有父亲，我是法律承认的监护人，谁都没这资格。”

完颜萍从他的语气里得到了肯定，完颜洪涛已经打定了主意，怕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里面肯定有李梅不少功劳。还是自己太过天真，李梅道行太深。

“要怎么样，才能答应我把她带走？”完颜萍不甘心。

“你死心吧，除非我和你妈都死了。那时候，法律程序会自动让你成为监护人的。”可笑的是完颜洪涛这种拿着放大镜钻法律空子的人，还好意思口口声声拿法律来吓唬人。

“我们没少你吃穿吧，你非要分家，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外人，我们不管你姐妹俩吗？有必要这样打你父亲的脸吗？”李梅坐在炕边上，煽风点火是这女人的强项。

完颜萍看都没看她，倔强的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齿缝里挤出来，“你不会让我把小靓带走，是吗？”

“你算什么东西？跟我在这里叫板？说了，不可能。”完颜洪涛大发雷霆对着她吼叫道。

母亲早逝，亲情缺失，面对李梅数不清的辱骂棒打，在无数个炎寒酷暑、温饱难继的日子里，她一次次地幻想着，他那怕对自己尚有一点点父女亲情，哪怕一点点也好。

他可以不帮着她、不向着她，甚至可以是迫不得意才装冷漠的，他是有苦衷的……如果真如此，完颜萍都会谅解他。

可事实总是太过残忍。无数次的失望，最后到绝望。

重生后的完颜萍，又一次，对那个叫做父亲的人彻底绝望了，死心了。她再也不看一眼，转身走出了正屋。

安妈说过，方法得当，事半功倍。她毕竟还没强大到可以和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那一步，有些事情硬碰硬是行不通的，她必须得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有安妈的帮助，她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实力打脸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

夜色深了，寂静笼罩了关中平原上的一切，丑陋的美好的深不可测的。屋子里的某些人在黑暗里蠢蠢欲动，一点也不安分。

李梅脱了衣服钻进完颜洪涛的被窝里，开始万般风情极尽媚惑地撒着娇。她对她的男人说，“这丫头已经十九了，成年了，她又没考上大学，天天在家这样的跟你对着干，总有一天要出事。”

完颜洪涛掐着她大腿，“那你说怎么办？”

“隔壁村的王媒婆给说了个好人家，男方姓郑，就一个儿子。他家女主人见过萍子一面，男当家的在煤矿上当大官，说只要萍子愿意嫁过去了，多少彩礼随我们提。”

完颜洪涛忽地推开李梅，从炕上爬起来，他拉开灯，两眼放光看着李梅，“当真？”

“当然是真的，这事我能胡说？我私下也找人打听过了，那家人、家底厚实得很，萍子嫁过去不会委屈的。”李梅坐在完颜洪涛对面，看着她男人一副兴奋的模样，她心里大喜，这事成了一半。

完颜洪涛一听说对方男主人在煤矿上当官，立马有了精神。他那砖厂就是烧煤的，对煤炭的需求量极大，最近煤炭又涨价，砖的价格却不起眼，这让他头大。如果能跟煤矿当官的拉上关系，那他的煤炭来源、价格就都不是问题。

“哼，男方这么慷慨大方，只怕有猫腻吧？”天上没有白掉馅饼这回事，完颜洪涛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嗯，人家那儿子，小时候听说也是个天才，聪明伶俐的。只是后来有次生病发烧，被一个造孽的赤脚郎中两针给人打成残疾人了，走路有些不方便。”李梅避重就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