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众臣纳金 朝廷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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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四月二十夜晚，京师汴京东宫府邸，会记田再安将前几日各位朝廷大臣的锦盒里的钱币统计好后，便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到数字也不禁感慨道，怪不得大宋经济商贸这么发达，朝廷还是被钱所困，原来大部分都进了这些所谓的朝廷栋梁兜里了。只见上面写着金二十一万两（一两大约是等于十贯），银一千三百四十万两（一两大约是等于一贯），铜钱二千八百七十万贯及其他数目众多的不动产及粮草，合计为四千四百二十万贯钱和不动产及粮草。看罢我便将文书交给了边上的太子妃朱琏等人。

大宋朝廷一年总的税收在一亿五千万贯左右，而目前朝廷总共有一百二十万禁军和厢军，平均按每个士兵五十贯费用，大概也就是六千万贯，加上朝廷的战马十五万匹（每个月二贯费用）、军械等费用千万余贯，合计近七千余万贯，再加上近五万名的朝廷公务员，以宰相的工资为例，除了最基本的底薪，还有餐饮补贴、粮食补贴、服装补贴。底薪每月为三百贯，餐费补贴五万文（五百贯），服装补贴每年春、冬服赐绫四十匹，绢三十匹，绵一百两，粮食补贴每月一百石，其他官员除正俸外，还有服装、禄粟、茶酒厨料、薪炭、盐、随从衣粮、马匹刍粟、添支（增给）、职钱、公使钱及恩赏等，地方官则配有大量职田。按平均六百贯年薪计算，将近三千万贯费用，此二项费用就占用了朝廷税收的三分之二，可见目前我大宋的三冗问题严重，还不加上老爷子大修宫殿、道观等费用，加上全国各地的社会福利、民生工程、市政建筑等费用，怪不得年年财政不够用，特别是冗兵问题、冗官问题导致的大量费用，朝廷每年的大量税赋都浪费在这三冗里，真的是触目惊心，而这样的体制下滋生的高成本的冗兵，还导致军队只是民间农民军般的战斗力，想想都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看来不改制确实是不行了，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太子妃接过文书一看也是被吓了一大跳，看着如此触目惊心的数字，久久不能言语，而边上的四香也是被文书上面的数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而管家王锦和侍卫长张恒此时也看着众人的表情有点蒙圈，看着他们几位渴望的样子，我便用眼神示意了下太子妃，太子妃随即将文书交给了他们。

短时间的沉寂之后，我便开口对众人说道：尔等对今晚的事要绝对的保密，这涉及到朝廷众多大臣的机密，众人将各自的家业上供给本太子爷，一来是对本太子爷的信任，二来更是对本太子爷新政的支持，三来也是诸位大臣对本太子的效忠和支持。我们且先不管他们如何得到这巨大的钱物，但是现在的事实是这些财富已经属于我们，而本太子将利用这些资源发挥更大的作用，同时给了他们暂时的安全感，尔等也可以理解这是一桩交易，但是任何事情的本质就是相互交换和妥协，只是看能不能出的起价而已。

听我说的这么严肃、直白，众人皆点点头应答，太子妃也补充道：此事涉及面甚广，太子也是相信诸位，所以大家一定要将今晚的事保密。最近一段时间，太子府邸这么多朝廷大臣络绎不绝拜访，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是何原因，在此时此刻尔等更低调行事，凡事不可高调，更不能打着太子的旗号胡作非为，王管家要严厉约束府衙内诸人。

王管家、张侍卫长、田会记及四香等人皆低头俯身拱手道：谨遵太子爷和太子妃示下。同时在他们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就这形势而言，太子爷马上要继位当皇上了，对于他们这些府邸的下属来说那是天大的荣耀，此刻对于太子和太子妃所说的当然如圣旨般对待，谁敢将这些事透露出去呢，除非自己是活的不耐烦了。

见众人一脸严肃，我便继续跟他们说道：刚才太子妃所言甚是，尔等在外就是代表了东宫，望不可欺压、怠慢、压迫其他人。努力做好本职事务，对于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该问的坚决不问，不该听的坚决不听，尔等切记，尔等下去早点休息。众人都应答并行礼而去，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我和太子妃。

太子妃朱琏温柔的说道：太子爷可要保重身体，最近臣妾看太子爷每天都忙碌，日渐消瘦不少，臣妾虽然不懂朝务，也知道太子爷是在忙大事，可太子爷也要劳役结合呢。我微笑的点点头，并轻轻的抚摸了下朱琏的秀发，朱琏继续说道：太子爷，昨日显肃皇后跟臣妾说，父皇跟皇后提及父皇此次南巡之前，要将大位传于太子爷，父皇从此安居南方专研丹青笔墨，朝务已经让父皇身心具疲，显肃皇后皇后还说，如今皇上只对文化艺术有兴趣，对朝务则是提不起任何兴趣，都执照朝中执宰酌情处理。另外据内廷后宫情况来看，诸多父皇宠爱的妃子，都在日夜准备行装，很多已经先行发运往杭州，看来父皇这次南巡是深思熟虑后的。

听完太子妃朱琏内廷后宫的情况汇报，加上其他众多朝廷大臣的所作所为，我便苦笑道：父皇已经功德圆满，完成了我朝历代君主梦想的收复燕京之伟业，此时南巡也许是父皇最好的选择，此举不仅有利于父皇、更利于国、利于名、利于大宋天下。朱琏便不解的问道：太子爷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有何忧虑可以跟臣妾说说，要不然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我犹豫了下还是悠悠跟太子妃说道：爱妃有所不知，目前朝廷形势非常的危机，也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表面上看着好像一切风平浪静，其实背后的很多隐患是看不到的，而且都还在不断的汇集加速，就像一个定时的爆炸物，就差一个火星子点燃而已，而这个火星子就是金人，一旦金人南下，就会引爆我大宋内在的这些定时爆炸物，到时后果不堪设想也。

太子妃朱琏急切的问道：太子爷有这么严重吗？我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宋的敌人不在外头啊，而是在朝廷内部里头，爱妃可知，如今满朝文武百官除了溜须拍马，真正为我大宋江山社稷好的没有几个，像号称隐相的梁师成，跟谭稹、李彦、李邦彦、蔡攸等沆瀣一气，别看表面现在对本太子恭恭敬敬，其实背后也是干了不少龌龊事，把整个朝廷弄的乌烟瘴气，不管何种身份的人，都推荐做朝廷官吏。童贯家族也是如此，虽然身为宦官却长期把持着军事要务而不作为，还有那个高俅太尉，竟然将护卫京师的禁军当私家兵丁使用，让禁军去各大建筑工地当免费的建筑工人，其所得都纳入自己的腰包，这样的军队能打战乎？

更气人的是王黼、张邦昌、蔡懋、朱勔等人勾搭一起，严重扰乱朝纲，将整个大宋搞的民怨沸腾，特别是其花石纲，更是贻害无穷，严重透支了国力及民力。在朝廷对外的主张上，一味的求和金人，没有一点身为朝廷重臣的血气，导致金人得寸进尺不断突破我大宋的外交忍耐底线，搞的我们几乎退无可退也。

蔡京家族亦是一样，之前执掌大宋经济多年，导致目前我朝经济混乱，中央及地方州府各级财政入不敷出也，严重伤害了商人的贸易积极性，导致了大量的底层手工业者和商户破产，对国内的中产阶级更是一次的彻底的财富洗劫。而像稍有能力的宇文粹中、赵野更是在其位不谋其政，传言观察，哪边都不得罪，典型的政治投机者。

太子妃朱琏听我说完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不禁感叹道：太子爷，原来是这样啊，那有何办法解决吗？我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前方对朱琏说道：爱妃不知，这一切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了，从太祖开始实现的重文轻武开始，经过百年的沉淀，才形成了如今的被动局面，主要是太过重文，导致了武将在朝廷地位底下，而文官不懂军事，一切都是以民生为、社会安定为重，但是所有的政策都是有二面性，长期如此就必然导致朝廷荒废兵事，从而形成了庞大而臃肿的兵员和官僚体系，这些体系要消耗了朝廷大量的赋税，朝廷财政紧张就推出了更加激进的税收政策，从而进一步影响和加剧了民众的负担，从而陷入了恶性循环，周而复之，就形成了如今的朝廷困局。

要想彻底解决如今的困局，第一要改制其庞大而无效的行政体系，第二要提升武将在朝廷的地位同时建立新军，同时要在民间大力宣传兵事的重要性，只要强军才能保家护国的理念。第三要加大加深经济改制，针对我朝目前钱币种类过多，各路及京师流通不便等弊端采用统一的新货币，整合各种货币及金融工具，大力发展运河经济圈、努力扩张海外贸易等措施提升经济，只要通过在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大力改制创新，才能有机会挽救目前的危机局面。

太子妃偎依在身边轻轻说道：太子爷虽然臣妾不懂具体朝务，但是看到太子爷如此果决的信心，臣妾相信太子爷一定能完成这些改制，臣妾也相信大宋在太子爷的领导下必将重新焕发生机。我便紧紧搂着太子妃朱琏口中坚定说道：会的，本太子绝对不让悲剧发生，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