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处理宦官 以肃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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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七月二十三，御史中丞赵野、执政兼尚书右丞宇文粹中、执政兼尚书左丞张邦昌、门下侍郎白时中、中书侍郎李邦彦四人急匆匆的来到福宁殿求见，我心想可能是前几日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章整理好了，便召见众人。御史赵野神色紧张的首先禀报道：启禀皇上，国子监太学生陈东等几百名学生联名上奏弹劾朝廷宦官专权，主要是关于太傅梁师成干预朝廷官员任免、升迁之事及大内总管李彦西城括田所之事。

我心想这梁师成之事，朝野皆知，利用自己能模仿太上皇宋徽宗的笔迹的能力，加上起草文书诏书的便利，就不失时机的在为自己的门客谋取官职，所以京师官场号称隐相，通过梁师成推荐做官的官员达到一百多人。而对于大内总管李彦西城括田所之事我确实了解不多，正在努力回想......

而此时赵野见我沉默片刻，便解释道：启禀皇上，西城括田所原来是为皇家执掌良田的机构。是将皇家所拥有的良田租借给老百姓耕种，然后收取一定的田租，自宣和三年(1121年)，由于当时的大内总管杨戬过世，便有李彦接任执掌西城括田所。而李彦上任后，将后苑作、营缮所的公田，都并入西城所。也就是将之前一直视为荒田的田亩都按皇家的良田征收田祖，共计有三万四千多顷的土地纳入了西城所，其中很多是天荒、逃田、废堤、弃堰、退滩、淤地、湖泊等处的田亩。从而导致众多百姓由于西城括田所田租政策而流离失所，其中破产的人不计其数，有的人早上的时候还是富豪的人家，可是到了晚上就成了街上乞讨的乞丐，李彦等人为达敛财的目的，竟然毫无人性的杀了上千个无辜的百姓，还有就是还无偿征用民工和耕畜，运送供奉物资，使许多人饿死途中或自杀。由于李彦的西城括田所，为达到敛财的目的，强征暴敛，因此激起了极大的民愤。

还有就是关于宦官专权之事，弹劾书引用唐代晚期宦官对军权的干预，主要是以监军使的身份出现。委派宦官深入作战部队，干预军事决策与作战指挥，抢夺军功，推卸责任。他们认为宦官对军队及正常朝务的干扰将严重影响国家的运行，建议皇上取消对宦官的一切特权，让他们回归正常的伺候皇室，传达旨意的用途。

听完赵野的话，我便朝其他四位大臣望去，执政兼尚书右丞宇文粹中说道：启禀皇上，内侍官原来的作用就是服务于皇室，干内廷的粗活累活和看门及宣读圣旨，总的来说就是维护皇权的作用。而如今太学生陈东等人所言也是基于这个道理，之前朝廷过分的压制武将，特别是在军队这样高度职业化的群体中，加入内侍官担任主帅，确实有违常理。这样不仅压制武将的正常发挥，更影响军队的作战能力。

执政兼尚书左丞张邦昌也跟着说道：启禀皇上，内侍官出任朝廷官员，参与政务，而且还担任要职，这确实在有些方面不大合适，下官建议内侍官可任监督事务之职，但是并不能任实权之职务。门下侍郎白时中、中书侍郎李邦彦也同时表示附议。

在听取了众臣的意见后，我便对陈东等人的弹劾宦官之事心中有底了，便问道前几天关于诸多的弹劾奏章整理的如何，执政兼尚书右丞宇文粹中便回复道：启禀皇上，关于弹劾奏章之事，下官等日夜整理并进行了分类，主要是对王黼、蔡京、童贯、朱勔的控诉为主，其中对花石纲的反应尤为突出，另外就是他们结党营私及贪墨之事。还有一部分是对梁师成、李彦等宦官的弹劾，主要也是关于宦官干扰朝务的问题。

听罢我便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王黼、蔡京、童贯已经下野致仕，而且目前在京养老，朱勔等人也于近日将押解进京，到时将交予大理寺审判。关于梁师成、李彦如何处置，不知诸位爱卿有何意见？

御史中丞赵野说道：启禀皇上，朝廷历来重视学子，特别是朝廷取士大部分都来自于国子监的太学生，而此次带头上书的太学生陈东，陈东很早就有声名，洒脱不拘，不肯居于人下，不忧惧自己的贫寒低贱。十七岁（1103年）入学，政和三年（1113年）入太学。他一直以来就是桀骜不驯，之前蔡太师，王宰相执政时，便开始无所隐讳忌讳攻击二位大人。此时见朝廷已经严肃处理了二人，便开始将矛头直接对准宦官。而这次众多学子的弹劾，朝廷理应给个态度，以正视之，同时也安抚天下读书人。

其他四人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都纷纷表示附议，而执政兼尚书右丞宇文粹中最后补充道：启禀皇上，李彦西城括田所之事由于民愤极大，不处以极刑，恐怕难以服众。见状我也是表态道：鉴于大内总管李彦在执掌西城括田所期间，严重违背了初衷，导致了众多百姓无辜受到牵连，为了平息民愤，特将大内总管李彦缉拿，缉拿后进行全城游行示众，然后交于大理寺严加审理，核实其罪行后严肃处理，以正朝廷之正气。

同时鉴于西城括田所已经完全偏离了皇室的初衷，正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拥有堂堂大宋帝国的广袤土地，何须在意区区几万亩良田，朕决定撤销西城括田所，同时将之前侵占的土地无偿退回给百姓，无主之地将有当地酌情处理。

另外鉴于梁师成之所作所为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给朝廷造成很大的实质性危害，但是由于其过分插手朝廷事务，特别是严重影响和干扰了朝廷的正常人事任命，为了以儆效尤，特将梁师成罢官夺职，免去梁师成一切恩赐，收回其府邸，抄没其家产，令其致仕，在京师养老。为了消除梁师成的影响，责令尚书省吏部对梁师成所推荐的所有官员重新考核，考核合格者原职任官，但是鉴于其通过行贿他人而受官，对其三年内不得升迁，罚其一年俸禄以示惩罚，对于考核不合格者，罢官夺职，并登记备案，其三年内不得重新为官，以儆效尤。

最后便是对于陈东等太学生，由于他们不畏强权，为民为国发出了正义之声，朝廷理应奖赏。这种品行难能可贵，责成御史台将朝廷处理结果通报陈东等太学生，同时将陈东直接纳入御史台，让其多多磨练，以备将来朝廷勘以大用。尔等下去执行吧。

众臣便高喊皇上圣明，便行礼依次鱼贯而出。随后我便望了一眼身边的小内侍，便跟他说道：我说小六子啊，刚才你也都听到了吧，朝廷的大臣可是对于你们这些内侍官插手朝廷事务很不满啊。你有何看法？见我这么发问，小六子立马跪拜道：皇上怒罪，皇上怒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望着惊慌失措的小六子，我便微笑道：朕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这么紧张，今天不管你说啥，朕都怒你无罪，起来回话。小六子这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见他这样我便安慰道：朕只是问你对这事的看法，你不用有任何顾虑，也不要有任何想法，只需要告诉朕你的真实想法即可。小六子便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启禀皇上，奴才不知道他们为何干预朝廷事务，就小六子看来，小六子专心伺候好皇上就可以了，其他的啥也没有想，也不会想，奴才老家在农村，由于兄弟姐妹众多，加上奴才又没有别的特长，就进宫来做内侍了。在这里，有吃的有喝的，小六子对此已经心满意足了，哪能有其他的想法。小六子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伺候好皇上，让皇上开心，皇上开心了，小六子就开心。至于其他的，奴才真没有多想。

听完小六子朴实的言语，瞬间就感觉回到了校园时代，那时是多么的单纯和天真。见我片刻不语在发呆，小六子感觉又跪道：皇上，是不是小六子说错啥了。我也回过神来，便安慰道：不是，起来回话，朕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关你的事。你说的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把本职工作做好就好了，人啊，就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欲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当然人的上进心是需要有的，但是一旦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围，那就是有非分之想了。想想梁师成、李彦他们，在众多的内侍中能爬到这个位置，也是顶峰了，而他们还不知足，还要更大的权力，那最后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仅失去了之前的一切，而且还落得了一个悲催的结局，这就是人性不知足啊。

此时我的一番感慨也不知道小六子能不能听懂，只见小六子乖巧的站在一边，似懂非懂的样子。最后我还是笑笑道：小六子，你说的，人啊，就得知足常乐，对你来说，现在吃喝不愁，比老家好就是开心的了。朕有时也羡慕你啊，职位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不说了，去召皇城司的三位公事过来。小六子随即便行礼朝后退去，然后到了门口便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