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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乘风与墨寒生的身体开始慢慢飘起,双掌交接,天灵相触,呈仰面平躺的姿势悬浮于半空中。
不多时,浮在半空中的二人停止了颤抖,好似陷入沉睡中一般,密室重新归于平静。
一个拳头大的黄色影子从角落里蹿出。
“居然真的在夺舍。”石山爬上石桌,看了一眼浮在空中的两道人影,喃喃道,“奇怪,区区一名炼炁境修士,神思都无法离体,如何能进行夺舍?”
“看来答案应该在这本书中。”翻页声“唰唰”响起,石山翻开桌上那本青皮黄页的古籍,快速查阅着书中的内容,“原来是利用金针刺穴的手段强行逼出神思,再通过那条银链同步二者心律,以此提高夺舍成功的机率。”
“旁门左道。如此一来神思必定会极度衰弱,难怪书中评价此法只有不到三成的机会夺舍成功。”石山冷笑一声,随即又皱起眉头,“但这小子神思先天残缺不全,对他来说恐怕就不止三成了。”
“怎么办,要出手吗?”石山不断目光闪烁,默默权衡着其中的利弊,“这吕乘风不知是否藏有后手,夺舍的法子也十分邪门。我如今只是一只寻常的老鼠躯体,万一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恐怕要将自己的小命搭上。不如静观其变,夺舍未必就一定会成功。”
半空中传来痛苦的**,墨寒生的身体在颤抖,面容逐渐扭曲,反观吕乘风的肉身却纹丝不动,就连呼吸都已停止。
“开始了。”石山抬头看了一眼,眼中也不自觉流露几分忧虑,“不行!夺舍成功的机率太高,我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错过这一次,想再有此机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富贵险中求,拼了!”石山眼神决绝,后退数十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石桌边缘,纵身一跃。
它在半空中险险抓住了一缕吕乘风垂落下来的长发,沿着这缕白发攀爬上了他的面门。
它伸出爪子奋力扒开吕乘风的嘴巴。
“呕~”
“吕乘风,你吃屎了!”石山怒骂一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臭一头钻进吕乘风的口中。
吕乘风的脑袋开始不停地骚动起来,不时有轻微的啃食声响从中传出,七窍中渐渐有鲜红的血液流出。
突然,吕乘风双目猛地瞪圆,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他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和墨寒生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与墨寒生一起从半空中落下,重重摔在地上便失去了动静。
不一会儿,一动不动的吕乘风的双唇微微抽动,然后再次张开,一只浑身血红,沾满腥稠液体的老鼠爬了出来。
“呸呸呸……呕,这一个来回,至少折寿十年。”石山在吕乘风枯皱的脸皮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小子,这个人情你给本真人好好记着。”
“咦,这小子怎么还没醒过来?”石山忍不住在地上打滚了一遍,疑惑回头,却见已死的吕乘风眼中还残留着不甘与惊恐的神色,“这……吕乘风的神思没有完全回归,他在吞噬吕乘风的神思!”
它看着还在挣扎抽搐中的墨寒生,感慨道:“都说受了伤的猛兽才是最危险的,你小子也是如此疯狂。”
“接下来只能看你自己了。”石山蹲在一旁静静注视着墨寒生的变化。
密室中只剩下墨寒生低声嘶吼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墨寒生终于停止了挣扎,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石山来到墨寒生眼前,微微一笑,“感觉如何?”
墨寒生头痛欲裂,强撑着起身,看着它欲言又止。
“呕~”
“都差点忘了此事了,这个死老头。”石山爬上石桌抱起那颗青光珠子,掀开吕乘风的嘴皮扔了进去。
密室里的恶臭气息逐渐开始被珠子吸收掉。
石山触动密室机关,石门自动打开。
“先出去再说吧,这里简直臭不可闻。对了,把桌上的这些东西带上。”说罢,石山率先走出密室。
墨寒生看了一眼石桌,捡起护身符戴回脖子上,再将那块三角晶石装进护身符中,最后才抱起其余的东西走出密室。
回到竹楼中,石山讲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吞噬吕乘风的神思。”
“最初,我和他之间力量太过悬殊,只能被动防御,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时,便想着左右都是一死,干脆和他拼了,就冲着那道五颜六色的光团撕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力量莫名开始减弱,并且开始试图逃跑,我慌乱中在他的神思上咬下了一小部分。”墨寒生回忆到这里,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然后,我发现这部分神思里,藏着很多的……文字。”
石山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古怪:“所以,你就将这一部分神思……吞噬了?”
“我吃掉了。”墨寒生纠正道,然后有些忐忑道,“会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
“在我的认知中,从来没有一个凡人对修士做过这种事。”石山摊摊手,好奇地看着他,“所以,那些字你记住了没有?”
墨寒生打开茶壶的盖子,伸手沾了些水,在桌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止如此,好像还有一些记忆。”
石山眼睛一亮:“有什么重要的讯息?”
墨寒生闭上眼睛,默默消化着吕乘风的记忆:“这个吕乘风是落日宗掌门的儿子。”
“掌门!”石山一下跳了起来,“我们居然杀了落日宗掌门的儿子,岂不是死定了!”
“暂时不会。落日宗掌门外出游历十年,如今才过去四年。吕乘风一向独来独往,除了李红梅,甚少与其他人有所来往。而他身为掌门独子,门内不会给他强行安排任务。短时间内,此事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墨寒生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另一栋竹楼,“现在最大的威胁反而是隔壁的那个女人。”
“什么意思,那个女人不是和吕乘风一伙的吗?”石山皱眉道,“只要你装作被夺舍成功……”
“行不通的。”墨寒生直接打断他,“有件事,李红梅没有骗我。她的父母的确在她五岁那年被人贩所杀,之后流落到吕乘风手中。”
“那又如何?李红梅的父母又不是被吕乘风杀的。”
“与被他所杀无异。”
“什么意思?”
“那些人贩就是吕乘风的手下。”墨寒生说出一个惊人的秘密,“吕乘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杀掉那两个道士根本不是出于师门任务,只是为了杀人灭口。”
“什么!”石山大吃一惊,随即又有些恍然,“难怪人贩敢在落日宗势力范围内做这种勾当,原来竟是一早便在落日宗有内应。”
石山皱眉道:“所以,吕乘风是杀害李红梅双亲的凶手,那个女人一直都对他心存杀机。”
墨寒生补充道:“而我,很有可能会被她当成吕乘风杀掉。”
“但这一点,吕乘风不可能没有防备。”
“是的。”墨寒生起身走到石壁前一按,密室石门再度打开。
他捡起一颗黑色玉石走到门口,指着那根白玉石柱道:“吕乘风在密室中布下了防御法阵,只要法阵不破,李红梅就进不来。”
“你手中的水玉是天然玉石经年累月吸纳水行元炁自然生成,不仅是修士修炼的绝佳辅助之物,也可用于补充维持法阵过程中消耗掉的能量。”石山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数百枚黑色玉石,问出了关键,“那么,这些水玉足够维持这个法阵多久?”
“六年,六年之后落日宗掌门就会回归。”墨寒生回到竹楼内,拾起一颗吕乘风准备的红色果实,“这些朱果只要服用一颗,一年内就无需进食。一共六颗,就是六年,吕乘风思虑得十分周到。”
“但现在的问题是,活下来的人是你而非吕乘风,我们不可能等到落日宗掌门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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