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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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课程紧张，边云起从每周末回来渐渐变成一个月回来一次。

到后面都已学业繁忙为借口不回家

周末时间偶尔回来时边云起除了睡觉就是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总是很晚才回来，然后一觉睡到周日下午去上课。

林眠周六上课，通常只有周日在家两个人在家有时候都碰不上一面。

他和林眠基本失去了联系，在学校两个人碰见的几率也少，一个在高中部一个在初中部。

两个心心挂念的人，却谁也不主动。

这样的僵持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上半学期结束。

考试结束那天晚上是许哲宣的生日，许哲宣邀请了几个朋友在饭店吃晚饭。

林眠本来是不想去的想着送个礼物就好了，但是抵挡不住赵曼曼撒娇，叫她陪着去。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

吃完饭后不知道是谁的要求ktv，说是熬到放假不容易一起放松放松。

几个被初三压榨的不成人样的同学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两眼放光。

同学a：“去，都给我去！冲冲冲！”

同学b：“走走走，谁也不许扫兴！”

林眠这会想走也走不掉只能跟着一块去。

昏暗ktv里灯光闪烁，音乐声有些震耳。

是林眠最不喜欢的氛围。

别人都沉浸在愉悦气氛中，林眠就坐在在最角落看着他们时不时吃着果盘。

许哲宣从另一边过来坐在林眠旁边侧头看着她询问，“会不会有点无聊？”

他知道林眠不喜欢这种气氛，但没办法他们要来索性就玩个尽兴。

毕竟考完结束也得放松放松。

女孩的眼眸在黑夜里像星星一样亮晶晶腼腆的把脸边的头发往后撩了下点点头，“是有点无聊。”

“那我送你回家？”许哲宣问。

“你不去和他们玩吗？”林眠看着许哲宣抿了抿唇开口，“我可以自己回家，你和他们玩吧难得出来聚一下。”

许哲宣摇摇头看了眼那些激动的同学神秘兮兮的靠近了一点林眠，压低了声音。

“其实吧我也不想来，我只想回家睡觉。”少年好看的桃花眼含着笑意。

“啊？”林眠看着许哲宣笑意盈盈的眼眸惊讶的微微张开嘴巴。

“现在我可以送你回去了吗，林眠同学。”

许哲宣站起来把手伸到女孩面前，扬起一个腼腆的笑容。

ktv要是不黑林眠就能看到许哲红透的耳朵以及他紧张揪住衣角的手。

女孩抓住少年温热的手顺势站起来，唇角漾甜甜的笑，“好。”

和同学告别后，两个人走出ktv。

ktv里的熏香味道甜的发腻，林眠待久了觉得脑壳昏昏的。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出来后林眠高举着手伸了个腰。

许哲宣默不作声的走在林眠身边，扭头看着女孩，一双黑眸含着笑意。

似乎眼神过于直白林眠扭头对上他的目光，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许哲宣摇摇头迅速收回目光看向前面的道路，耳根染上一抹红色，拽着背包的指尖微微泛白。

“没，没有我就是想问你穿着裙子冷不冷。”

“不冷啊，还有点热啊。”

林眠今晚穿着白色的碎花小短裙，柔顺的头发扎成辫子，耳边带着一只白色山茶花发夹，一双小鹿眼溢满灵气。

乖巧的模样加上这穿搭，保护欲疯狂上涨。

七月份的夜晚都是燥热吹来的风闷闷的，好不舒服。

走到街口位置的时候风突然大起来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女孩的裙摆本就飘逸，哪里禁得起这么大的风吹。

“救命！”林眠内心呐喊被这个风吹的手足无措，只能死死揪住裙摆不让它飞起来。

真的要社死……

许哲宣就在边上林眠尴尬的低着头拽着裙子不敢去看他，只能低着头走路。

双手拽着裙子，女孩的刘海被吹的乱飘，贴在脸上有些挡住视线。

许哲宣发现女孩的窘迫，轻咳了一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赫然闯入林眠的视线内，“围住吧这样方便一点。”少年语气温柔。

“谢谢。”林眠红着脸接过外套围在腰上，理了下被吹乱的头发。

两个人走在被路灯照的昏黄的小路上身影被拉的长长的，走到拐角处时林眠突然定在原地。

两眼直直的看着前面，秀气的脸上表情有别复杂。

不远处路灯下站着个人，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他侧颜轮廓很好看整张脸看上去又凶又野，劲瘦的瘦夹着烟，白色的烟雾在蔓延，氤氲开两人的沉默。

“哥哥。”

林眠路过他的时候停下来，脆生生的叫了一句。

林眠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瘦了，也高了。

身上还是熟悉的茶树香杂夹着一些烟味。

边云起似乎才发现到林眠，停止了和手机里的对话，只是睨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回家？”

边云起把电话挂了随口问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薄薄的眼皮垂着眉眼间有些冷意。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个第一次打照面。

气氛有些僵硬。

林眠纵有千言万语到现在只能淡淡的回复一声，“嗯。”

“哦，那自己小心点。”他话是对林眠说的，但眼神却看着许哲宣。

一双狭长的眼眸隐约有些警告的意思，里面像是藏了一只蓄势待发的恶虎。

林眠看着边云起，心里涩涩的。

边云起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

“你不回家吗？”女孩的一双黑眸在夜里想小鹿眼一眼带着光。

边云起拿烟的手顿了一下，猛的吐出一口白烟轻笑了一声。

他仍旧一个眼神都没给林眠，语气如薄冰，“林眠，能不能独立一点？”

女孩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心里猛的一滞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强忍着涌上的哭意保持理智。

“哦。”她应了一声抬脚走，没有一丝留恋。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边云起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或许是他父母去世的事情他仍旧怀恨在心吧。

林眠越想越难过的步伐越走越快，视线慢慢笼上一层水雾，脚下的路变得模糊不清。

“啊！”林眠惊呼一声，朝前扑去。

手心传来一阵发麻的刺痛感，她挣扎的要站起来膝盖一阵无力又跌坐在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痛了吧？”许哲宣蹲在女孩面前查看着她的伤口。

林眠拍了拍身上的灰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发麻的伤口传来一丝凉意，林眠挤掉眼眶的眼泪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许哲宣鼻子一酸想哭。

“小许……”女孩的声音染上哭腔，豆大的眼泪滚落滴在白色的碎花裙上氤氲开来。

女害的哭声先从小声的嗫喏渐渐变得大声，她边哭边擦着眼泪。

许哲宣蹲在她面前手足无措，想去擦她的泪却觉得这样有些唐突。

“别哭了，吃糖要不要？”许哲宣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颗薄荷糖。

林眠瓮声瓮气的开口，“不要，牙疼……”

明明就几米的距离，路又不黑为什么哥哥不过来看看她，问问她摔得痛不痛。

“上来，我带你去小诊所包扎一下。”许哲宣蹲在林眠面前。

恍惚间，林眠觉得眼前的人像极了边云起，眼泪像开了闸的水。

“谢谢你。”林眠趴在许哲宣背上轻轻吸着鼻子，声音弱弱的听起来可怜极了。

“没事，你别哭了。”许哲宣背着林眠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给她说笑话。

女孩听着笑话含着眼泪傻乐，刚才哭的有些狠，现在眼睛肿的核桃似的，脑袋有些缺氧。

又过了一会女孩安静下来趴在人家肩膀上睡得香甜……

“林眠，到你家门口了快醒醒。”

林眠正睡得香甜，被人吵醒有些起床气，无意识的就在人家颈窝处蹭了蹭，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嘤咛。

毛茸茸的头发蹭在脖子上痒痒的，耳边还有女孩的嘤咛声，许哲宣一下就炸了。

脖子到耳根红的快要冒烟，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正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边云起神出鬼没的走到他们身后。

少年故意清了清嗓子，引起许哲宣的注意。

“给我吧。”少年走到许哲宣身边轻柔的抱住熟睡林眠。

扭头就往屋子里走，一句谢谢也没有。

许哲宣对边云起这幅态度见怪不怪，识趣的转身离开。

林眠睡得死沉，中途边引起摔在床上也只是哼了一声，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笨死了。”边云起揉了把女孩的脸不屑的吐槽，“瘦的跟竹竿一样，细狗。”

床上的女孩依旧没反应。

边云起搬了张椅子坐在女孩床边轻轻抓起女孩的手握住，看着女孩恬静的睡容眸光黯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窜出一束小火苗。

每每见到女孩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叫他哥哥的时候，小火苗就会越窜越大。

他开始发现不对劲，下意识的就要逃避。

越是逃避，心里的火就愈加猛烈。

他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天上的月亮？

他是孤儿无父无母，雅痞浪荡只是他的保护壳实际他不愿与任何人打交道对谁都倒着防备心。

他有病，万人唾弃。

后半夜林眠被房间刺眼的灯光照醒，睁眼看见边云起坐在床边勾着头似乎睡着了。

“哥哥，哥哥？”

林眠一连叫了几声他都没反应。

这个睡姿明天一定落枕吧，林眠抓抓脑袋想着要爬起来把边云起叫醒。

“你在干什么？”

少年突然不合时宜的开口，声音幽幽的有些渗人。

“啊？”林眠抬头看着边云起绞弄着手指，“哥哥你回去睡觉吧。”

少年没出声仍旧勾着头，房间内只有空调运作的声响。

“哥哥？”林眠歪着头去看边云起。

面露疑惑

原来哥哥在讲梦话啊。

就在林眠松一口气的时候边云起猛的站起来眼睛半睁半闭的，抬脚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最后走到墙边。

“砰，砰，砰……”

林眠看着边云起的背影，被他吓得不轻。

“哥哥……”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伸手拉住边云起的小臂不让他撞墙，拉着他往床上走。

边云起就乖乖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林眠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边迷迷糊糊的睡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眠觉得有什么东西勒着自己的脖子，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猛的惊醒，看见了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