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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老于此道,却从来不会受人所激,「在齐国,在建邺,我们从来不会和门派力量正面做对,这是取死之道,你找错人了。
另外,作为拒绝的歉意,我们也不会泄露你的来意,未来有生意的话,我们期待您的再次惠顾。」
候茑也不失望,站起身,把十枚上品灵石放在桌上,作为咨询之资;这是一种试探,他在试探道人,道人也在试探他,看看彼此是否是值得合作之人。
干这一行的,只相信自己的感觉,什么不能和门派作对,只不过利益不足以打动他们罢了;就这么开一次口,什么实际内容也没有就给了十枚上品灵石,就是在说,老子不差钱。
在他快要迈出房门之际,背后传来道人的声音,「也不是没有其它法子可想」
候茑转过身,偏头做出聆听之相。
道人叹了口气,「建邺为齐国之都,齐门立派之地,婴变老祖过十,金丹大修上百,任何地下势力想要硬撼他们都无异以卵击石。
如果你只是个散修,我会答应你,然后黑吃黑,反正你做下去也会死
但你既然来自剡门,我就不能像对付江湖散客那样对待你,我有两个建议,道友可愿一听?」
候茑额首,「讲来听听。」
道人想了想,「一个建议是,我们只提供消息支持,包括徐道人在道狱的消息,也包括尤朝恩的最新动态,但我们不保证准确性,只是提供一个思路,毕竟,你们两家斗法,计划随时都会改变,希望你能理解。
这个服务的价格就不高,一百上品灵石,这是个友谊价格,我们寄希望的是未来进一步的合作。」
候茑点点头,「继续。」
道人微一沉吟,显然也在考虑这里做值不值,最终,对利益的贪婪还是让他迈出了这一步,
「另外一个建议是,虽然我们不可能派出人手帮助你完成刺杀任务,但我们却可以给你介绍两个死士,道外来的,就是价格有些贵,毕竟他们拿的是卖命钱。」
候茑点点头,「两项服务我都要。」
道人意味深长道:「这个地方不要来了,交易的地点我们会另行通知,作为诚意,稍后我们会送您一个内幕消息。」
候茑走出兰癸坊,虽然明知这些人大概不会对他进行跟踪,仍然小心翼翼。
这就是他的对策,把水搅浑。
既然不是要长期在这里扎根,就没必要顾忌什么,水浑了,才好摸鱼,这可比他一个孤军奋战要好得多。
所有这一切的先决条件是,作为游戏,在斗智斗勇上他未必斗得过这些地主,就只能剑走偏锋。
司空府的要求是他独立完成这次刺杀,但候茑可不是听话的乖孩子,对司空府来说损失他一个不算什么,毕竟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但对他自己来说,生命只有一次。
他确定这是一个陷阱,就连建邺地下修真界也认为这是一个陷阱,那么,它很可能就是一个陷阱。
他有些怀疑的是,自己会是猎物么?他可不这么认为。
在剡门全真,在司空府,他什么都不是,他在海上的声名也传不到远在万里之外的齐国;相对来说,建邺的剡门密牒系统可要比他有价值得多。
信息还是太少,缺乏判断的基础。
第四日,地下势力的在和他的碰头中给他送来了第一份的信息,为此他付出了一百上品灵石的代价,他现在不缺灵石,海上这么多年作为海老大他的身家不菲,而且司空府也会支付这次行动的所有费用。
他不考虑花费问题,和小命比就不值一提。
信息是关于徐善人的,内容出人意料,按照这份消息所称,徐善人就根本不在什么道狱,而是在暴露后被抓捕时就已经战死。
如果这份信息属实,显然,六耳殿执法道人就是故意放出风声引诱剡门来救,然后就有两位司空府的失手,一死一伤。
然后,他们再用尤朝恩为饵,继续钓鱼?
这个任务越来越有意思了,迷雾重重。
他现在没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卧底棋子靠谱上,现在再加上新找的地下势力。
尴尬的是,棋子的身份让他未必能掌握足够准确的消息,而地下势力的态度也在模棱两可之间。
他应该相信这些人的职业操守么?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任务,任务的难点在于他获取信息的极端局限上,因为不能公开出面,也不可能直接接触齐门修士,致使他所有的判断就只能凭借猜测?
这样的感觉太憋曲了,偏偏他还无力改变。
第五日,建邺地下势力给他指示了一个郊外偏僻的院子,在这里,他见到了两名所谓的死士。
一名自然境,一名感神境,年纪都不小了,而且哪怕是初次见面,他也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股沉沉的暮气。
当修士身上出现这种暮气时,就已经可以肯定他们的道途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无法提高。
凭借丰富的经验,他也大概能猜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自然境修士是因为受了不可逆转的内伤,伤及紫府;感神境修士则是因为年纪太大了,大到身体机能都开始走下坡路。
实话实说,对这样两个所谓的帮手他是不满意的,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很难再找出两个敢于和齐门道人做对的人。
有总比没有强。
叹了口气,「你们知道要你们出手对付的是谁?」
自然境修士自称卢,也不知是散修还是小派修士,这个修真界总有无数的无奈,
「知道,对我们来说,对手是谁无所谓,就是一场拿命换灵石的交易,你只需告诉我们时间,地点,人物,我们帮你出手一次,成了最好,不成也就烂命一条。」
候茑还是觉得应该说的更清楚些,「我必须直言,我的消息未必准确,对手是齐门六耳殿的人,这很可能就是一个陷阱。
真到那时,我们除了自己,谁也相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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