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六百五十一章 秘密影像,赛博时代的魔女,小夕岁,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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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法洛莎委托吉冈水色替她去处置女旧人。
吉冈水色收到消息,前往市郊新修筑的超自然收容设施,它占地规模广阔,整个站点覆盖在冰雪当中,以复杂的防御设施守护着,内外犹如迷宫,地下多达8层。
在唯一的入口处,吉冈水色以4级解密权限的身份进入,并靠近女旧人的囚室。
“我需要当面与目标交谈。”吉冈水色要求。
“警告:权限不足。”锐卒合成人将吉冈水色带到收容室外的对话区域,在这她只能通过实时成像间接与女旧人交谈。
吉冈水色更希望当面见到对方,此时听到消息,眉头一皱,如果不把法洛莎大人的命令处理到位,结果肯定很糟。
“这座设施隶属于哪个单位?”吉冈水色问。
要是这座设施隶属的部门是个软柿子,吉冈水色就要跟对方好好盘盘了。
“本站点直属社长办公室下辖的守秘局,局长是觅影。”合成人告诉吉冈水色。
认死理的机器人们。吉冈水色皱眉。这下就没有交涉的余地了。觅影就像个粘合剂,黏上就甩不掉,要是被她当成恶人,今后别想安心。
吉冈水色只能接受安排。
16架录影无人机飞入对话室,分列两侧,其中8架负责记录吉冈水色的形貌并投影到收容室内,另外8架负责传输女旧人的影像。
“还有桐野怜世的通信频道,也麻烦接入其中。”吉冈水色道。
桐野怜世能够胜任秘文翻译工作,而且敏于工作,对法洛莎一系的邀请随叫随到。
经过3分钟的情报同步后,吉冈水色看到女旧人的外观被复制到自己面前。
收容室内,女旧人也突兀看到吉冈水色的形象出现在自己旁边,她吓一大跳,迅速后退。
“我和你不在同一个房间,请放心。”吉冈水色解释。
桐野怜世从中翻译。
“你想做什么?”女旧人怀疑。
吉冈水色拿出一台平面终端,照出尼斯托总部底部男旧人囚徒的形象。
一看到男旧人那刑具穿身的可怖状态,女旧人身体迅速发抖,立刻有泪水夺眶而出。
这二人果然认识。吉冈水色暗道。
“只要回答一些问题,我们就会放他自由,至少改善他的生存条件。”吉冈水色作出引导。
身为墨水魔女,她如今所有的成就皆仰仗法洛莎的扶持,只要是法洛莎的命令,她便毫无异议。
“你问吧……”女旧人紧张不安,“不……至少让我跟他说说话!”
“不要急,我得先知道你和他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九穗,他是志雄,我们……都是赤成国的遗民。”
“你们与重生者尹帝斯是什么关系?”吉冈水色追问。
“……他是我们的主君,我们的统治者,赤成国是他分封的边陲。”
“尹帝斯是所有旧人的统治者吗?”
“是的。他是最后的旧人皇帝。”九穗疲惫地说。
这倒是奇妙。吉冈水色心说。
原以为重生者尹帝斯是某个远古神秘者之类的,没想到是旧人的皇帝,一名君王,现在也脱困而出,重现不死神道,支配了白象洲。
“你的冰雾核心是谁给的?”吉冈水色追问。
“艾尔利德。”
“冰霜巨神利用你来入侵北部列岛?它是否跟尹帝斯也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不知道……艾尔利德教我如何用冰雾核心来唤醒我们的护国神龙,我以为它会从死亡中重生,但我只控制了它的遗体,它……”九穗的声音越来越弱,自己也坐到房间角落蹲下,显得格外痛苦,像是放弃一切抵抗。
旧人,一个被遗忘、被抹去的古代文明,距离现在10000年之久。
吉冈水色默默看着眼前蜷曲身形的女旧人,如果人类也毁灭了一万年,幸存的人们表现得不会好到哪去。
“还有……”吉冈水色试图问更多问题。
“我累了……拜托……拜托让我跟志雄说一说话,求你了!”九穗哀求。
吉冈水色直接切断通信,她面前九穗的影像瞬间消失。
九穗也再看不到吉冈水色的形貌,神情愈发哀愁。
作为翻译,桐野怜世知道了她们之间的所有对话,但明智地保持缄默,安静地和吉冈水色一起整理谈话记录,然后发到法洛莎之手。
如果桐野怜世尚有野心的话,她会跟法洛莎作出暗示,提醒她需要扩大魔女部在尼斯托公司内的权威。不过桐野怜世现在已经消磨了心性,只想维持现状,与七生结缘相守到死而已。
另一边,法洛莎收到消息,缓缓点头,重新回到密室当中。
“‘志雄’。”法洛莎说起男旧人的名字。
被道出真名,志雄抬起头,依旧保持沉默。
法洛莎观察志雄的体型和威力。
以旧人的标准来看,对方至少也是一名将军或者高级武士,要么是九穗的侍卫,赤成国的第一豪杰,再不然就是旧人皇室的成员。
现在整座a丘乃至旧人古文明只剩下志雄和九穗两名成员了,想到这,真令法洛莎高兴。
“九穗已经供认了一切,她最后的愿望是跟你谈谈,她是多么喜欢你啊。”法洛莎微笑着用秘文说。
“你一定是魔女……”
“你怎么知道的?”法洛莎用嘲笑的语气说。
“只有魔女才像你这样丧心病狂!”
法洛莎发出一声大笑,然后笑声变得越来越疯狂,几乎变成尖啸。
志雄的嘴唇不断发抖,若非身体被刑具所束缚,他真想扑上去撕碎这个魔女,毁掉这个活生生的噩梦。
“你们……你们已经灭亡了,你们的整个文明……”法洛莎哑着嗓子嘲笑。
“都变成了魔女入侵的牺牲品。”志雄哑着嗓子说。
“你们甚至躲到了地底下,但你们无处可逃!”法洛莎连声大笑。
“……”志雄已经放弃了跟面前这个魔女沟通的打算。
“来做交易吧。”法洛莎笑着说,“告诉我如何冶炼夜银,如何进入赤成国遗迹的隐秘区域……这样我就会让九穗跟你重逢,让你们在这幽塔底下再会。”
志雄疲惫点头。
“我同意。”
“呵。”法洛莎勾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们会等刀斧加身再投降。”
“你可以折磨我们,但你杀不死我们。七印也尝试杀死我们,但做不到。一百年,两百年,尹帝斯的力量保护着旧人的遗民,只要他还活着,你就不能再狂妄……尹帝斯会为我们复仇。”志雄低语。
法洛莎回忆起九穗被杀死后的景象,那女旧人落在地上的血块还在尝试重生,这种权能似乎比法洛莎的能力还要高级。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连尹帝斯力量庇护的这些普通旧人都不死不灭了,那尹帝斯本体呢?
自称“重生者”尹帝斯,实际是旧人的末代皇帝,它残暴与癫狂的程度无人能够相匹。法洛莎暗道。
旧人与魔女有血海深仇,九穗与志雄的事情只是深化了他们之间的亘古仇怨。
只要碾死尹帝斯,旧人的故事就永远地画上句号,人类与魔女也可以轻松地向前看了。
法洛莎微微一笑,离开密室。
面对派来的无人机,志雄口述冶炼夜银之法,又述清赤成国地道详图。
又过了一日,九穗被法洛莎亲自带到志雄面前。
“志雄!”九穗看到男旧人被囚禁在高塔之底,又惊又喜,立刻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伸手环住志雄的脖子,尝试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亲吻他的脸颊。
“……”志雄闭上眼睛,感受近在迟尺的九穗。
“我们是最后的……最后的旧人了。”九穗悄声说。
法洛莎心里有好多变态的办法来处置这对旧人情侣。
人啊,狗啊,马啊,播种场啊,机器啊,真空啊,大海啊……看到旧人的遗民崩溃,对法洛莎来说是一大乐事。
但她的心情最近和平许多,于是法洛莎慢慢后退,将大门关闭,把密室留给这一男一女。
九穗和志雄沮丧地观察彼此。
“从这里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志雄低头看着身上的镣铐和枷锁,“那些自称‘人类’的,抓到我就不会给我逃跑的机会,就像他们关押那些计划中的实验体一样。”
“等我们的长兄尹帝斯……他会来的,他还记得边陲的王子和公主。”九穗轻声说。
“尹帝斯和我们分享着相同的基因,他能帮我们报仇,他不会懈怠,因为魔女又回来了,毒害了我们整个种族的魔女又出现在在了人类中间。但人类没有灭绝她们,人类也要重演我们的历史了。”志雄恨意不绝。
“尹帝斯会教人类怎么根绝魔女,魔女的诅咒一定会被清洗干净……”九穗满怀希望地说。
“恐怕很难了,那最后的魔女……那在我们面前疯狂的魔女……”志雄闭上眼睛,“……比过去我们认识的任何魔女都不一样。”
九穗疲惫地跪在志雄面前,捧起他悬空的双脚。
“我们会自由的。”她喃喃道,“总会自由的,相信尹帝斯吧。”
另一边,在法洛莎的记忆里。
徐炀把小法洛莎送去教会干活后,玛杜莎夫人承诺会湖弄小法洛莎,接着徐炀就放飞自我,沿着泰西洲一路向东旅行去了。
离阿奎利亚大区最远走了5000公里,徐炀路过了七丘、奥林匹亚、康斯坦丁尼耶、巴比伦和尼尼微等中古名城,好好地玩了4年,基本把沿途风景人情、名胜古迹都观了个遍。
本来想一口气走到夏和白象洲边界的大雪山再爬到世界最高峰,但纳米盔甲电量报警,他就意识到该从记忆长河中回归了。
这一路上他低调行事,避免被强大魔女逮住,但也做了许多事情。他扮演侠义骑士惩奸除恶,化作无形智者化解城邦仇恨,作为精明的工匠留下大量技术手稿,装作远行的使者引导文明接触,充当勤奋的商人倒卖物资,他也当了一段时间海盗,一段时间刺客,一段时间的医生。玩得有滋有味,享受人生。
算上照顾小法洛莎一家的一年,徐炀这一趟是玩了五年时间。
走这一遭、经历成百上千事件后,徐炀的心性则磨炼得更加坚定,思路开拓很多。
中古的老百姓都没有受教育的机会,浑浑噩噩,被各路秘仪团、隐秘教会和魔女操控着,情形十分混乱,可以说是烂到了极点,难怪几千年来人类文明一直在原地徘回,毫无长进。
相较之下,现代社会也有自己的一系列麻烦需要解决,矛盾比中古时代更加明显。
而且中古时代的人们再不济也有强烈的信仰,他们都相信神灵,并且只要身心接纳神灵的存在,把希望寄托于教义,他们的怨恨与苦痛也都化解不少。
现代则不然,人们真找不到一个亘古不变的信仰了,所有曾经相信的事情都会破碎。青年回顾少年,成年回顾青年,都不愿再对什么事情有所寄托。
需要变革,巨大的变革。
从过去到现在作出种种努力,徐炀已在这僵化的世道中开辟出一道裂缝,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坚持战斗,发挥极大的毅力、极大的智慧,突破樊笼,跳出一切局限性,达成整个文明的进步和超脱。
他变得更加乐观与豁达,干这些具有进步性、开拓性和时代超越性的事情很艰巨,很有挑战性,但他也不能说是毫无机会,先前的努力已经给了他诸多资源,浩瀚的世界与复杂的历史就在他眼前,等待他回归人间加以处置。
人归现实。徐炀默念着。然后消灭自己。
在尼尼微繁荣的集市上,商人们谈斤论价,密探和杀手们隐于墙角,魔女权贵披金戴银骑象出行。
他们都没察觉到,在茫茫人海中一个旅行者永远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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