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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江安和张淑芬在家里讨论财政大计,从来不会刻意避开路扬。
不过以前路扬很不耐烦听这些。
路江安的工龄长,又聪明肯干,一直在车间都是技术骨干,他的文凭也比那些老段长高一级。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路江安在厂里关系好的同龄人也是厂里的佼佼者,大部分都提前几年是干部了,现在基本都比路江安级别高。
路扬小时候关系好的同学朋友基本都是这些人的子女,但人家爸妈因为是领导干部,关系也硬,都提前分好了房,就算自己不能过去也把妻子儿女先送到总厂。
这两年时间,路扬那些从小到大熟悉的玩伴相继离开,最差的也在上个学期去了总厂子弟校。
只有路扬还留在老厂,和以前根本不会玩一起的那些同学上初二最后一个学期。
一度路扬这时期心理是很不平衡的,这种心态累积起来,到了总厂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才会那么叛逆。
曾经路扬和爸爸路江安的性格类似,好面子又好强。
但路扬现在明白了,在那些真正爱护关心你的人,还绷着这些玩意多么虚。
“这是什么?”
张淑芬拿起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七十张四伟人,她的手就是一抖。
“路扬!”
路江安看到信封里这么多钱,脸色也严峻起来,厉声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爸,我不信你想不到。”路扬表情却依然很平静。
儿子的目光毫不畏惧,直直看着自己,倒是让路江安有些不自在,他隐隐已经猜到了。
这事是路江安的心结。
当年路江安从重山招工进了厂里,一度前途大好,本身是城市来的,学历又是高中,加上身高仪表也没得挑。
这样的年轻人,厂里不少有女儿的领导干部自然也会欣赏看中,托人做媒也有迂回暗示,很多厂里自觉条件不错的女人也芳心乱动。
不过年少气盛的路江安,依然情有独钟和药材种植研究所的张淑芬好上了,并结婚生子,跌破了许多人的眼镜。
那时候药材种植研究所还叫药物试验种植场,只是省中药材研究所下属的一个种植基地,规格低,条件也比厂里差得远,
张淑芬又是本地人,虽然考上中专之后已经是城镇户口了,但在厂里一些人看来还是农村人。
起初路江安自然不在乎别人看法,尤其路扬出身之后,有一个漂亮老婆还有个聪明儿子,那时候他是意气风发的。
但路江安的踌躇满志很快就面临了现实。
张淑芬毕竟是外人,路江安当时选了她,那些自觉丢了面子的领导干部,虽然不会刻意对付两人,但光是这个不好的印象,就使得路江安往上的阻力重重。
这也是为什么路江安工作出色,年龄学历又有优势,也依然只是个段长,直到去年才因为领导干部大调整,混上了副主任这个位置。
尤其后来又有人传谣,说什么张淑芬是魏家的童养媳,路江安是抢人老婆之类的闲话。
路江安心里的窝火,张淑芬虽然无奈,也很理解。
“扬扬,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淑芬看到路江安忙出来打圆场,虽然谁给的简直不用猜。
“除了外公他们,这边还有谁会那么帮我们家?”
路扬轻声说完,随即转向路江安,沉声说道:“爸,外公顾着你的面子,原本让我偷偷拿给妈,但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人家真正把我们家当亲人,那些闲言不要去管,越在意传得越热闹!”
“你小子懂什么!”
路江安兀自嘴硬,不过目光软了下来。
他也明白魏家的老人也好,子女也好,对自己家真是没得说,尤其张淑芬还不是亲生的,这种情谊更是难得。
“妈,有件事我已经和外公说过了,爸也同意了。”
路扬知道爸不会那么快想通,不过有了开始,只要自己在加把劲,那就不是问题,他换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哦,你说。”
张淑芬还有些晕乎乎的,她不是没想过去找娘家人帮忙,但之前为了顾及路江安的面子,原本打算靠自己熬过去。
没想到干爹不知道哪里听说了,主动就出手了,张淑芬想起这两年刻意疏远干爹家,心里就难受。
“这次就我们娘俩过去,在那边事情多,我就和外公说了,让五哥和三姐先陪我们过去,帮个手,顺便在重山玩一段时间。”
“三丫头不是要结婚了?”张淑芬还没回过神来,两眼迷茫。
“这婚恐怕结不成了。”路扬就嘿嘿一笑。
“啥?”路江安也迷茫了,这小子和自己说的时候不是年底结婚吗?
“三姐那个未婚夫不靠谱,这婚肯定不成,总之别管这个了。”
路扬摆摆手,去找来录放机,摆在桌子上,脸色极其严肃。
路江安和张淑芬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家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随着录音开始播放,路扬开始解释这是怎么来的,里面都是谁,两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当然这段录音是路扬精心翻录的,刘雄飞那些乱七八糟的段子没在里面。
听完之后,路江安拧眉坐着一口一口喝茶,很快把一杯茶喝光了,嘴唇上沾着茶叶也没察觉。
张淑芬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居然有人想暗算自家男人。
要不是路扬恰巧玩窃听的时候录到了,被人害了可怎么办?
这时候张淑芬心中万幸自己儿子有这个爱好,之前她很反感路扬赖着路江安,去找工友那里拿一些精密电子元件。
“爸,你有什么看法?”路扬先挑开话头。
“没想到侯耀朋这么坏,平时铸工段虽然和我不对付,但至少和他面子上还过得去。”
路江安眉头紧紧缠在一起,苦苦思索。
“不好办,明天好说,最多我小心点,可总是防人也不行,如果光是侯耀朋搞事倒不怕,但保卫科科长舒保红也扯在里面,加上半坡村那个伍秋德,他妹妹伍秋姑是舒保红老婆,侯耀朋又是舒保革铁杆,和舒保红关系很好,光拿录音带也抓不了这些人,万一惊动了这几个,狗急跳墙那可太危险了!”
是不好办,路扬轻轻点头。
“爸,人家和我们玩阴谋,我们不能跟着玩,得玩阳谋!”
“阳谋?”
路江安看着自己儿子,脸上是不理解的表情。
还没等他说话,张淑芬已经开口问道:“扬扬,你有什么想法赶快说说!”
“爸,我先问你,”路扬直接问道:“你这副主任当了半年多,是不是很憋气?”
“……”
在儿子面前,路江安虽然觉得有些丢脸,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热处理段人实在太少,只有三十多个,就算加上关系还可以的机修班电工班二十多人,在铸锻车间两百号职工里也就占了四分之一,铸工段人数最多足足有八十多号人,锻工段也有六十多人,至于技术员和资料员之类干部人数只有几个,可以忽略不计。
热处理段的职工虽然很支持路江安,机修和电工两个班也没抵触,但铸工段和锻工段两位段长都不服气,他们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服气自己管,往往阳奉阴违。
这是路江安在车间里管理感觉很吃力的关键,当然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很可能上不到副主任的位置。
再加上路江安毕竟只是个副主任,名义上得听远在总厂的舒保革的,那人还经常通过电话来指示工作。
这段时间厂里又没什么生产任务,路江安没多少实际权力去运用,工人也不怕他管。
路扬就开始侃侃而谈。
“爸,你这副主任关键是没威信,一时之间这个树立不起来,但是有些事可以去做,厂里马上开始正式搬迁,子弟校也撤了,铸锻车间最后才搬,车间里单职工家庭不少,他们暂时排不上房子,子女只能托人情去别人家里借宿,如果你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那就算侯耀朋挟着舒保革的令箭,这些人心里也会向着你,其他职工看到你这个领导想着大家的事,也会暗地里对你服气,对吧?”
“这想法不错,可我怎么帮他们?那么多人,我在总厂那边也没那么多人情可用啊。”
路扬这个提议,路江安颇为心动,毕竟光杆司令没人愿意当。
“这个不难,实际上大部分人肯定都通过各种关系去找人情了,现在还没确定的,我估计也就几个,老爸你明天可以先去车间问问,把哪些职工子女没找到借宿统计下,然后说你来想办法。”
路扬说完补充了一句道:“我前几天碰到温小莉她妈,知道她也没找到关系。”
“扬扬说得不错!”张淑芬听到这里明白了,“关键是有这么个举动,江安,大不了到时候让温小莉住我们家里,温勇强至少明面上就不好反对你了。”
随后张淑芬摸了摸路扬的头,赞道:“扬扬不愧我儿子,越来越聪明了!”
“妈,虎妈没犬子嘛!”路扬就笑得灿烂。
“那是!”张淑芬先笑,随后眼一瞪,“你那意思你妈是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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