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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都來不及,还找地方聊!”马小乐呵呵笑着,回身对葛荣荣道:“荣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过來!”
关飞已经从车子里钻出來了:“哎哟,依依不舍啊!”
“关飞,我打你啊!”葛荣荣举着手要打过去,关飞立刻跳开了:“嘿嘿!行了,打啥呢?我走就是了!”
关飞和马小乐道了别,转身走了。
“小乐,我能去找你么!”葛荣荣看着马小乐进了车子,走上前问到。
“你找我多不方便,下面人生地不熟的,班车又不方便!”马小乐道:“你就别折腾了,再说了,要是你爸妈知道了,那怪罪下來还不得我担着,你就别添乱了,我有时间会來看你的!”
葛荣荣不太高兴,可也无法,只好无奈地走了。
马小乐和老李也急忙朝乡里赶去。
路上,不多话的老李嘿嘿说了一句:“马主任,拣了个城里媳妇啊!”
马小乐一琢磨,可不是么,本來一心一意地來解决地条钢的问題,沒想到葛荣荣一下出來了,还差点被他在大街拐角里给扒了。
“老李,你就别开玩笑了,现在火烧眉毛的是赶回去让地条钢项目停工啊!”马小乐忧心忡忡地说:“早一步,可能就省去很多麻烦呐!”
事实上,马小乐已经早不了了。
县质监局稽查大队二中队也在赶往沙墩乡的途中,马小乐比他们还要晚一些。
回到沙墩乡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钟了,马小乐让老李把车子直接开到农机站,地条钢说停就得停,來不得半点犹豫。
离农机站还有三百米的时候,马小乐就傻眼了,门口围了不少人,根据判断,马小乐知道里面一定出事了,要不不会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马小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关飞的话,让工人们先抗着:“老李,赶紧把我送到编织厂,然后你回去告诉庄书记,不管谁找都不要出來,最好躲一下,要不这事还真不好说!”
老李把车子一掉头,风似的跑了,直奔编织厂。
“娘的,咋來得这么块呢?要是明天來兴许就查不到什么了!”马小乐懊恼地说。
马小乐当然想不到质监局为啥來得这么快,那是吉远华的“功劳”,原來,吉远华估算出了地条钢的收益后,向冯义善一汇报,冯义善就拍大腿了,说得抓紧动手举报,沒想到那不起眼的地条钢还这么厉害,不能再让他们生产了,要不他们的烟叶就是再种上一年也赶不上地条钢那钱,就输招子了。
吉远华说这几天生产不生产还是小事,关键是质监局一查一上报,肯定要罚款,说不定还要通报批评,到时庄重信和马小乐即使和地条钢撇开直接的关系,但那也算是他们党委办牵头搞的,依旧有牵连,也脱不了些负面的东西。
冯义善听了嘿嘿直说,说吉远华有头脑了,要他一刻也不耽误,立即向质监局举报,要不庄重信和马小乐察觉到啥动静会作准备,就得抓住时机弄他们个措手不及。
吉远华一点也沒有拖拉,先是打电话给他那当县人事局长的舅舅汪连生,把情况大概说了下,然后问质监局的举报电话,要赶紧打过去揭发,汪连生一听,把吉远华骂了一通,说他沒脑子,电话举报是能查到举报人的,到时面子上不好看。
最后,汪连生说这事就由他代劳下,马上弄封匿名信投过去。
匿名信被质监局稽查大队二中队队长刁建光拿到了,拆开一看乐得合不拢嘴,马上找來副队长秦风:“秦风,这下轮到咱中队发财了!”秦风一听也大笑起來:“刁队,轮也轮到咱了,你看看其它中队,都出去多少次了,每次回來都沉甸甸的,就咱们还捞到机会,这下可好了!”
刁建光和秦风当场就决定,第一时间过去查扣。
这也就是为啥马小乐虽然也是争分夺秒,却为何还落后半步的原因。
再说马小乐这边,他到了编织厂就问金柱是不是到农机站去了,正在漂白篮子的工人说是,马小乐赶紧让人去找。
金柱气喘吁吁地跑回來后,第一句话就是:马大,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现在地条钢厂子那边的事他都支下了,马小乐问是怎么个支法,金柱说他就一口咬定厂子是他的,再问别的一概不回答,质监局的人也沒办法。
正说着,老李开车到了,下车就飞跑过來对马小乐说庄重信恰好不在,到其它乡镇交流去了,马小乐说好,刚好让质监局的人找不到。
“马主任,我看冯义善他们也太过分了!”老李喘了口气,气呼呼地说:“我听人说质监局的人在地条钢钢厂沒问出个啥來,就到乡政府了,结果冯义善让吉远华说地条钢厂是党委那边牵头搞的,当初他们政府那边考虑到不合法不让搞,还和党委口闹下了点矛盾,所以现在他们也不好说啥,有啥事还得找党委,结果质监局的人到党委办去了,要党委配合一下,把地条钢厂给封了!”
“这事他们也跟我说了,说要关了厂子,还要沒收咱那些钢材呢?”金柱插话说:“好像來了两个啥队长的,一个特别凶,还叫着要拆炉子,把炉子砸了,还要罚款,另一个人好像温和点,对我说炉子就先不砸了,等慢慢拆了卖作别的用,好让我也还能少损失点,他们也就把炼出來的地条钢沒收算了!”
“别听他们的!”老李连连摆手,对马小乐道:“马主任,我知道,那是他们在唱红白脸呢?一松一紧、一个唱一个帮的,最能糊弄人,就他们來的人,能拆炉砸炉么,要是真那样,估计他们得干到明天上午呢?那不傻了么,我看啊!他们的目的估计就是要沒收地条钢!”
老李一般不说话,说出去的话都是有道理的,马小乐看着老李点了点头,转身问金柱:“现在炼出的地条钢有多少!”
“听工人们说,这两天他们往死里干,估计起码得有三十多吨!”金柱肯定地说。
“娘的,那可不行!”马小乐只摇头:“好家伙,让他们给沒收了,起码五六万块钱就打水漂了!”
马小乐的话音刚落,地条钢厂那边的一个工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过來:“不行了不行了,他们开始搬了!”
马小乐一惊:“这么块,搬哪儿去了!”
“货车上!”
“哪里來的货车!”
“像是租过來的,有一辆我经常看到在集市上等活!”
“娘的,连口气都不给喘!”马小乐气得鼻孔喷张,扭头对金柱喊到:“金柱,你不是说能找人的么!”
“是啊!”
“给我去找,找几十个人,把农机站门口给我堵住!”马小乐两手叉腰,这话让金柱很是欢喜,禁不住摩拳擦掌起來:“好,看我不打他们质监局个龟孙子嗷嗷叫的!”
“谁让你打人了!”马小乐挑着眉毛:“不能打,打了他们事情就大了!”
“哦!”金柱缩着脑袋:“那就堵着!”
“对,堵住货车,坚决不给货车走!”马小乐道:“还有,最好不让货车装货,估计质监局的人不会装,肯定是货车车主自带的装卸工,他们要是不听,可以小小地教训他们一下,杀一儆百!”
“好咧!”金柱拔腿就要走。
“等等!”马小乐喊住了金柱:“一定要记住,对质监局的人,要一脸的和气,说好话,陪着笑!”
“好咧!”金柱答了一句,撒腿往乡里跑去喊人了。
金柱走后,马小乐对老李说,让他赶紧去派出所,让所长马上带民警下去到各个村子,就留两个联防队的,说话不管用的,完了之后再回來,等质监局的人气急败坏地走后,开车追过去,到半路上拦下他们道歉,顺便跟到县里请他们坐到酒桌上,好好地沟通沟通。
安顿的差不多了,马小乐立马到了乡信用社,提了八千块钱,八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马小乐放在手里掂量了下,挺厚实,几乎要是他一年的工资了,不过想想地条钢这事不是小事,多砸点进去也值得,回身又进了信用社提了两千:“狗日的,这下你们要不识抬举,那可就沒救了!”
回到编织厂,马小乐把八千用报纸裹了,放进乡党代会时发的皮革包内层里,准备送出去的;另外两千放在外层,准备请客喝酒用的,搞好之后,坐定了就等着金柱把事情办妥了。
金柱这边正忙活着呢?他在街里喊了三十多个人,很容易,前几天他在乡里混的时候,手下的人多着了,现在也还都很听话,金柱一声招呼,知道的都來了。
金柱留了二十个人在大门口:“给我守着,只准人出來,车子留里面!”
“成,保准的!”守门的大声叫着:“叫他们连个车轱辘都出不來!”
金柱嘿嘿笑着,带着十來个人冲进了地条钢场地,对着正在往货车上搬地条钢的几个人吼道:“唉!这两辆货车的人给我听着啊!都是乡里的,我可认得你们了,要是沒眼色,赶明我挨个抠了你们的眼,谁要是敢把地条钢往车上装,出了农机站的大门,我就让他爬着回家去!”
这话一撂出去,都停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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