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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青,我怀了你的孩子。”苏柔说着,将一只手放在自己小腹。
笙箫眼皮跳动下,心豁然被撕开一个口子。大门被人从外侧推向内,雨水混合着空气的冰凉抚过来,笙箫冷的打了个寒战。
“苏柔,你胡说什么?”严湛青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还记得那天吗?湛青,我们有孩子了。”
“不可能!”
笙箫什么都听不进去,耳朵里面嗡嗡的像是要炸开一样,视线胶着在苏柔还平坦的小腹上,对面的俩人还在争论,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笙箫?”
陌笙箫手掌在桌沿撑了下,就要走,严湛青忙拉住她的手腕,“笙箫……”那张B超单上清清楚楚写着早孕,他握住她手腕的五指狠狠用力,“相信我,那天我被下了药,是聿尊害我……”
他果然不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硬是要插·进来一脚。
笙箫挣开他的手小跑出去,外面雨下得很大,她没有拿伞,跑到广场上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严湛青追上后从后面抱住她,“笙箫,你别这样,我被下了药才会这样,你相信我。”
“湛青,我说过我们要走在一起太难了,你为什么会比我还要执着?”笙箫仰着脸,雨水流进眼睛,疼的她眼皮直颤,她双唇乌青,脸上是一种近乎被逼到死角的灰败。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应对了,她当初就应该听聿尊的,乖乖认命,也不至于被伤的这么深。
“笙箫,孩子的事我来解决,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严湛青不肯死心,他见笙箫不断摇头,便扯着嗓子吼道,“我只有这一次你都不肯原谅我吗?就算我们扯平了行么?你不也在聿尊的威逼下,身不由己过吗?”
陌笙箫被他摇晃着双肩,她脚尖不得不踮起,两眼使劲睁开后望向严湛青,他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笙箫!”
她眼泪憋在眼眶内没有流出来,为什么,她觉得这时候的严湛青好陌生?
他们之间有根刺,笙箫一直都尽量避开它,她小心翼翼地生活,可它还是刺在自己的肉里面,稍稍一动,就会痛的难以忍受。每次争吵,严湛青哪怕再爱她,都会想起她跟过聿尊的事实,这根刺太深,已经挑不出来了。
苏柔将皮包举在头顶跟了出来。
严湛青还在挽留,陌笙箫刚要说话,手臂就被一股力猛地拽过去,她甚至没有看清来人,脸上就已经被招呼了一巴掌。
“妈?!”她只听见严湛青一阵惊呼,笙箫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左脸火辣辣地烧起来。
严母就站在她身前,她撑着把伞,略长的头发挽成发髻,打过人后,却依旧可以保持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严母招呼边上的苏柔躲到自己身边,“多大的雨,你还出来。”
“妈,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行吗?任由你这么胡闹!”
严湛青见笙箫躺在雨水里,心里一阵疼,就要上前。严母眼疾手快挡在他跟前,“苏柔肚里的才是我们严家的孙子,湛青,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可什么人不好,你非要喜欢这么个小丫头。”
瓢泼大雨像是从盆里倒扣下来的,陌笙箫孤立无援,头发贴在脸上,雨水顺着下巴流到领口里面,冷的像是被人推入了冰窖。她幡然大悟,严母就是苏柔请来保驾护航的。
严湛青心头紧揪,甩开严母的手就要上前,严母朝边上的苏柔递个眼色,她当即心领神会,跑出去抱住严湛青的腰,“湛青,好歹我们也爱过一场,你难道要我拿掉这个孩子吗?你曾经说过,要给我一个家,只要是我生的孩子,你都会当她是最好的宝贝,你都忘记了吗?”
严湛青迈出去的脚步僵住,笙箫双手撑在地上,湿透的衣服勾勒出她纤瘦细长的轮廓,她眼睛虽然睁不开,他却能看见里面的悲怆,她两条手臂颤抖,这时候,哪怕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力,都能将她整个压垮。
周围有人经过,指指点点。
苏柔搂住严湛青的腰,脸贴在他胸前不停哭泣,严母则站在二人身边,一把大伞同时遮住三个人。
笙箫多希望这时候能有个人伸出只手,哪怕,是一根手指头都行。
可是没有,人们只会冷漠地看着热闹,不会愿意惹祸上身。
笙箫想要站起来,她双臂发麻,强撑着支起上半身,一个趔趄,便又跌回去。反正已经够狼狈了,她惯性用手掌撑地,粗糙的沙砾摩擦带过,立即就将她掌心划出道口子。
严湛青眼角一痛,苏柔见状,越发用力地抱住他。
笙箫擦了擦眼睛,她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严湛青的犹豫在她眼里已经成了最伤人的冷漠,她趴在地上,就在她以为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脸却被一只手扳过去,按进了一个怀抱中。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觉得好暖和,笙箫被扶着站起,她听到严湛青的声音穿过雨雾透过来,“聿尊,你放开她!”
“我给你你要吗?”男人嗓音醇厚,带着某种嘲弄,“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你女人肚子里的那块肉吧。”
陌笙箫这才知道,这时正抱着她的人是聿尊。
苏柔拖住了严湛青,聿尊单手搂住她很快就消失在广场上,笙箫明白,严湛青对什么人都能不闻不问,可唯独苏柔不行,要不然,也不会忍心看她如此狼狈地倒在雨泊中那么久。
聿尊将她推上车,从后座拿了件大衣给她披上,一脚油门踩到底,很快就来到皇裔印象。
何姨将准备好的睡衣送到门口,笙箫洗完后就下了楼。
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沿夹着根香烟,男人似乎有这个嗜好,他双手搭在沙发上,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安静的氛围内。
笙箫在他对面落座,头发没有吹干,滴滴答答的水珠渗透进白色睡衣内,她脸色平静,手掌的皮擦破了,肿起一长条。
“怎么样,这会总该死心了吧?”
陌笙箫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恶劣,他似乎特别喜欢干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事,“我死不死心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你踏踏实实去喜欢别人,”聿尊见她一脸愤恨瞅着自己,“对,那药是我给苏柔的,怎么……”
“你真卑鄙,”陌笙箫满面恼怒,尽管她心里知道,就算没有他地破坏,她和严湛青之间的那道坎还是很难跨过去,可她用力嘶喊出的,就像是在发泄般,“要不是你们给他下了药,他不可能会弄到今天这个两难的地步。”
“陌笙箫,”聿尊弯下腰,手肘支在膝盖上,“你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你怎么不说,他受不了苏柔的诱·惑,才会将你一个人丢那的?”
笙箫脸色灰白,犹如心底藏着一个精心伪装的谎言,被当众拆穿那般难堪,“他是被下了药!”
聿尊轻眯起眼眸,从边上拿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戒指捏在指尖,他轻弹下指环,笙箫就看见很淡的白色粉末掉在了男人面前的水杯内,“这就是我给苏柔的药。”
“你要做什么?”她一阵凉意从脚底蹿至头顶,浑身冰冷。
聿尊好笑地睨了眼,修长手指端起水杯,透明的玻璃杯遮住男人半张阴肆邪魅的脸,“我只是要告诉你,要不要和一个人上·床其实都取决于自己,我喝下这杯水,却能不碰你,你信么?”
陌笙箫心里更加难受起来,她将严湛青的不得已都怪罪在聿尊给苏柔的药上,她也打算这么欺骗自己,可这个男人却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她,非要全部拆穿了他才舒坦吗?
聿尊将水杯轻晃几下,笙箫看着透明的水渍漾起波浪形,有些溢在男人手背上,他食指在杯沿划过,一抬,就将杯沿压在了他性感无比的唇边。
笙箫想也不想地起身,她手掌按住聿尊的手臂,“我相信,你不用喝。”
难道,真要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再去剜锯自己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吗?
再说了,这儿就她,要是他真兽性大发,倒霉的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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