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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箫不禁头痛欲裂。
“怎么了,不舒服吗?”聿尊语气急促问道。
陌笙箫疲倦的将脸埋入掌心,她声音透过指缝的间隙传出去,“聿尊,能不能不要再和桑炎为敌,舒恬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听到男人说了声好。
笙箫抬起头,“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真的想知道吗?”男人侧过脸望着她。
陌笙箫触及到聿尊的视线,她并未避开,“你……是不是黑道上的人?”
男人嘴角轻扬:“我像吗?”
笙箫很少看到聿尊出入有大帮的人跟着,“对你真是捉摸不透。”
聿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他没有这个勇气将他的过去告诉笙箫,他和她的人生原本是格格不入的,两条不同的生命线,却硬是被他缠在一起。
陌笙箫和聿尊回到皇裔印象,何姨做好中饭,之前接到聿尊的电话,知道他们出了点事情。
“笙箫,你没事吧,可回来了。”
“我没事。”陌笙箫坐到餐桌前,这两天都没有能够好好吃饭,看到这么多吃的,又全然没有食欲,“何姨,你帮我准备些,我晚上送去医院。”
“好的。”
笙箫拨了几下米粒,却一口都吃不进去,她将筷子放在手边。
“笙箫,你多少吃点,为了孩子。”
听完何姨的话,陌笙箫拿起筷子,硬是吃进去几口。
聿尊上楼来到书房,里面有一道暗门,男人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长匣子。
这里头的东西,他许多年都未曾再碰过。
聿尊打开匣子,里头是一把狙击枪,虽然封存多年,可枪身依旧蹬亮,他将东西摆在桌面上,并未伸手触碰一下。
那些过往是阴魂不散的梦魇,他很庆幸,陌笙箫只是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而不是问他,聿尊,你杀过多少人?
笙箫曾经说过,他的血像蛇一样,是冷的。聿尊并不否认,他的热血早就在地狱一样的基地内被冰冻,就像这把枪,它也不会记得送了多少人的命。
聿尊记得,她将这把枪送给他的时候,枪上就已经沾了鲜血,她曾经还说过,“你要是离开的话,一定要带我一起走。”
聿尊显然没有答应,他希望同以前彻底终结,不想再有瓜葛。
陌笙箫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男人将匣子关上,她回到皇裔印象后从来不主动靠近有他在的地方,聿尊不着痕迹地敛起神色,“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自相残杀
陌笙箫走到了他的书桌前,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聿尊将匣子放回原处,笙箫瞅着男人的一系列动作,这才发现墙壁内暗藏玄机。
陌笙箫收回视线,“我想和何姨晚上去躺医院,可能在舒恬康复的这段日子里,我都会过去。”
“我陪你。”
“不用,”笙箫在沙发上坐下来,“桑炎心里可能还有些想法,我自己去救可以了。”
“他倘若要对你不利呢?”
“放心吧,舒恬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聿尊并没有明着拒绝,陌笙箫这般好声好气同他商量着说话,他岂有说不行的道理。聿尊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按下接通键,“喂?”
男人蹙起的眉头舒展些,“好,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陌笙箫紧张地站起身,经历这场车祸之后,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聿尊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我先去洗个澡,没什么大事,肇事司机被逮住了。”
“在警察局吗?”
聿尊瞅着陌笙箫认真的表情,紧绷的神色忍不住轻扬,“不是的,是我们自己人逮住的。”
“我跟你一起去。”笙箫说着,就要跟在聿尊的身后。
男人走到门口,“你在家等我,问出来什么,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陌笙箫倔脾气上来,她跟到门口,聿尊来至走廊处,“你信不过我吗?是不是怕我串通了骗你?”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居高临下圈住他瘦弱的身子。
笙箫颈间轻扬,露出白皙的肌肤,“我只想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对我们下这样的毒手,我想问他,是谁想让我们死。”
聿尊拔腿走向卧室。
陌笙箫见他并不答应,有些恼怒起来,她紧跟而上,语调高扬,“我一定要去!”
男人咻然顿步。
她差点撞上他结实的后背,聿尊转过身,一只手在脱衣服,“我这会是去浴室洗澡。”
笙箫摸了摸鼻子,绕过男人侧身来到床边。
两人收拾过后,这才出了门。
陌笙箫正襟危坐,想起舒恬右腿以下的残缺,总觉得心神难安,她两手放在腿上,头垂着不知道望着什么正出神。
聿尊倾过身来,将安全带给她系好,“谁都不能预料即将发生的事,要记得在安全的时候,做好保护自己的措施。”
聿尊挨她很近,陌笙箫屏住呼吸,能看见男人坚挺的鼻梁以及凉薄的唇,他长得极好看,轮廓分明,五官精细到仿若是被雕琢出来的,若是多一分,就显得累赘,若再少一毫,又缺了点什么。
男人做完这些动作,就抽回身,发动引擎。
陌笙箫双手握着安全带,他做这些时自然顺畅,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也完成的十分认真。
聿尊带笙箫去的是个小区。
公寓门口并没有像电视中看见的那样,有成排成排的人站着,聿尊走过去按了下门铃,们很快被打开,“聿少。”
聿尊牵住陌笙箫的手进去,这是间公寓毛胚房,客厅内简单地摆着几张桌椅,聿尊站得笔直,眼睛睇了眼,并没有找到个令他满意的可以坐的地方。
笙箫一眼就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他穿着件藏青色外套,正是在高速路上的肇事司机。
陌笙箫情绪不由激动起来,聿尊站在她旁边,一条手臂伸过去揽住她的肩膀,“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聿尊语气平和,一句话丢过去,隐约含着暴风雨临袭前的阴森与雾霾。
男人挺着脖子,“没有人指使,这是件意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信不信我告你们绑架?”
“意外?”圣魔咬着牙,切齿说道:“你分明是想置我们于死地!”简单的意外二字,就能推卸所有责任吗?就算真的送进警察局,也赔不上舒恬的一条腿。
“凡事都要拿证据说话,你不相信,你报警抓我好了。”
旁边的一名男子走过去,一拳砸在他脸上。喷出的鲜血溅在雪白的墙壁上,陌笙箫忙捂住嘴,背过身剧烈呕吐起来。
男子再度要出手,聿尊忙喝止,“住手!”
他就知道笙箫受不了这种场面,她却偏要跟着。
很多阴暗的东西,他并不想笙箫和肚子里的孩子看见,他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中也就算了。
陌笙箫强忍不适,她没有再天真地说,将他诉诸于法律吧,男人的意思很明显,他一昧袒护藏匿在他身后的真正凶手,如若不使用非常手段的话,舒恬的苦怕是要白受了。
笙箫右手压住腹部,感觉到聿尊环在她腰际的手,她没有再转过身,自己也知道,直面这一幕对肚子里的孩子来说太残忍,聿尊喊了住手,包括先前不让她跟着,就是怕她反而束缚了他动手。
陌笙箫轻拍胸口,“那是房间吗?我先进去站会,你离开时叫我一声。”
“好。”聿尊将她带到门口,陌笙箫掩上房门,透过缝隙瞅见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眼里露出一种惊骇的绝望。
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四面白色墙,陌笙箫来到窗前,还好将窗子打开后,大把的阳光会斜撒投射进来。
聿尊来到男子跟前,男子抬起头望向他,由于角度问题,并不能看真切聿尊此时的神色。
“你问再多也没用,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意外……”
不见棺材不掉泪。
聿尊抬起右脚踹过去,力道大的竟令男子连着椅子飞撞在墙壁上,“砰——”
散开的椅子被摔得稀烂,男人后背重击,两条反绑的手臂瞬间脱臼,痛的在地上一个劲滚动,“啊,啊——”
“我明摆着告诉你,今儿不说实话,就别想着活着出去,我会令你尝尝被火车反复碾压的滋味,估计你死了,你家里人连个尸体都收不到……”
男子面色刹那间惨白,“你们……”
“我有这能耐抓住你,就不会将你轻轻松松交到警察手里,你不妨掂量掂量,命和钱哪个更重要。”
男子疼痛难忍,冷汗涔涔。
聿尊点了根烟夹在指间,他居高睨视,燃尽的烟灰掉落到男子脸上,烫的他一个劲哀嚎。
旁边几人冲上去,照着他的软肋一阵猛踹,结实的门板挡不住男子凄厉的惨叫声,陌笙箫阖起双眼,她又怕声音传出去会惹来麻烦,所以将窗子关起来。
聿尊将燃剩下的半支烟丢到男子身上。
他拿起桌子上的拳箍。
“聿少,交给我吧。”
“不用。”聿尊想起他差点又被诬陷,虽然陌笙箫没有怀疑他,可聿尊心里极为不爽,拳箍被套进他修长的手指,男人惊恐万分地蹬着双腿,金属质地的坚硬可想而知,再加上四个突出的菱形凸点,这一拳下去,说不定骨头都能被打裂开。
“不要,别——”
聿尊走过去,颀长的身子蹲下来。
阴暗的身影遮住男人整个头部,这张魅惑众生的脸看在他眼中,却充满了恐惧,聿尊还未出手,男人就已先失控求饶:“不要,我说,我说——”
聿尊右手手肘落在膝盖上,旁边人拿把椅子过来,男人睇了眼,起身并未落座。
“是有人让我制造的这起车祸,可我不知道是谁,我们是通过电话联络的,这单生意也是别人给介绍的,为了保密,我的上家我也从来没见过,他给我预先打了10万定金,后来生意促成后,是个女人同我单线联系,还给了我资料……”
“你从来没见过么?”
“没有,真的没有,我不敢乱说……”男子蜷缩在墙角,“她花30万买那个叫舒恬的一条命,我没想到车上会再坐上一个女人,我心想着这件事不能再拖,索性,索性就动了手,反正一个人是死,两个人也是死——”
“砰——”
“啊——”
陌笙箫心悸,两只手忙捂起耳朵。
男人双手抱头,脑袋被聿尊抡起的椅子砸中,血流如注。他的一个想法,一下提速,差点就让他失去老婆孩子。
听他这般说来,对方想要对付的是舒恬。聿尊想起笙箫出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心里豁然明朗,对方是想用舒恬的死,来挑起他和桑炎之间的矛盾,坐山观虎斗。
“你不是有她的电话吗?把她引出来。”
“电话打不通了,我上家说生意完成,余下的20万已经打到我卡上,今后我是死是活同他们没有关系。”
聿尊对这种黑交易多少有些了解,通常交易完成后,几方的手机卡都会注销,很难逮到他们的把柄。
他慢条斯理将拳箍摘下,通地丢于桌面。
再有价值的线索也问不出来,旁边人上前说,“聿少,要如何处置他?”
聿尊将手插入兜内,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妄动,要想让幕后的那人自动现身,唯有一个办法,引蛇出洞。
“先留着。”
聿尊来到房门口,陌笙箫听到敲门声,将门打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他自然地揽住笙箫的肩膀,她跟着聿尊走出去,视线穿过他的胸膛,聿尊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入怀中,并没有让陌笙箫看见那一幕血腥,“走。”
来到楼下,笙箫刚上车便开口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还是找不出是谁下得手,不过,我有法子将她引出来,肇事司机并不知道幕后指使究竟是谁,他的目标是舒恬,想借她的意外令我和桑炎自相残杀。”
陌笙箫气恼悲愤,想起舒恬这会还在医院躺着,她禁不住热泪盈眶,“为什么总要将无辜的人拉进去?”
聿尊闻言,并未作声。
“你有办法是吗?你想怎么做?”
聿尊望着陌笙箫激动的小脸,他薄唇抿成直线,“整个白沙市就那么大,就算她不在这,我也会将她翻出来的。”
陌笙箫回到御景园,何姨熬了小米粥,正往保温杯里面盛。
舒恬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吃东西,只能吃些烂粥。
笙箫执意要去医院,为了避免聿尊和桑炎起冲突,她坚持坐车去。
聿尊拗不过,却并不放心,开着车一路跟在后面。
笙箫来到医院时,舒恬的爸妈都在,舒妈妈伏在床前,神色哀戚,也没有哭出来,只是拉着舒恬的手一个劲念叨,“你怎么这么命苦,眼瞅着就要办婚礼了……”
舒恬不想再爸妈面前哭出来,她强颜欢笑,“妈,你还说不来参加我婚礼的呢。”
舒妈妈听了,越发难受,“我看桑炎对你是真的好,要不是他前前后后联系着那些专家,恬恬,妈说如果,如果他还要你的话,妈绝对不会再老糊涂……”
舒恬侧过脸,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湿意,“妈,他敢不要我吗?我已经把他吃得死死的。”
陌笙箫站在门口,如今唯一庆幸的,便是桑炎的不离不弃。
“笙箫,你来了。”舒恬看见她杵在那。
何姨在外面坐着,病房内不能太过嘈杂,陌笙箫将保温杯拿过去,“叔叔,阿姨。”
“笙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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