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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下来,滕韦驰的猖獗行径让人很是匪夷所思,他不仅炸毁了精神病院,劫持了十几个人质,更是在上山之前,捣毁了不少商业大楼,飞机场,伤害了不少无辜市民!
他在发疯,在制造连环杀人案,用残害旁人的方式让自己畅快,让自己杀戮为王,但如果他将这些智慧与能力用在国防部门,辅助警方抓捕这种歹徒,那他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工间谍,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然而早在数年前他逃出监狱不肯伏法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会丧心病狂的卷土重来,用杀人、毁灭的方式来发泄他内心深处对林雅静的失望与心疼,以及他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他的人生观早已经扭曲,他看不到白发苍苍的双亲等着他回头,也看不到,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同样丧心病狂的女人么?
林雅静这个女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去这样发疯?
滕二伯站在精神病院门口痛心疾首的看着,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将这里夷为了平地,无数辆救护车在进进出出,抢救被歹徒用枪中伤的病人。
警方告知他,滕韦驰在制造了无数件爆炸杀人案件之后,已经带领余党潜入原始森林,准备将十几个人质拖困致死!所以警方需要滕二伯再次合作,坐直升机将其从森林引出,然后当场击毙,安全解救人质!
“睿哲是不是也在山里?”滕二伯无力点点头,早已当这个儿子死了,配合警方所有的行动,毫无异议。此刻他扭过白发苍苍的老脸,凝望青山的方向,“睿哲为了将他引出来,独自住在山里,会不会有危险?”
“警方会将滕少爷马上营救出来,正在施救。”
“不要让睿哲有生命危险,他现在是我滕家唯一的儿孙,唯一的希望。”
――
四十五尺宽的瀑布泉,瀑声如雷,澎湃咆哮,犹如一条银河腾空而下,惊起四周的飞鸟。
一长裙女子正站在如烟如雾的瀑布旁遥望对岸,打量四周的风景与地形。因为他们刚刚拒绝了警方的施救,决意留在此处度假静养,时间约莫一礼拜,与世隔绝,所以她闲时来这里转转,走在飞鸟啼叫的石板小径上。
如今都市繁华,人流如潮,能在这里拥有一片净土不容易,即便是那些拥有丰富社交圈的新贵们,必不可少的能开着名车出去潇洒环游,欣赏全球各地的名胜古迹,那些风景区也是人流如织,严重的商业化。
所以她坐在这里看夕阳、听瀑布声,闻着竹叶清香,眺望远山,感觉很不错,仿若在做心灵瑜伽,将浑浊的气息全部从身体里排出来,静若止水。
这刻,男人没有陪她出来散步,独自留在石屋里办他自己的公事,解决掉滕韦驰的事。所以她独坐这里欣赏夕阳,将地上一簇簇被炸开的迎春花拾了起来,拾了很大一束,黄灿灿的,坐在悬崖边上。
她在想念她的两个可爱宝宝,不知道宝宝们跟爷爷相处的好不好,有没有乖乖吃饭,是否为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感到开心?
这几日过后,市委大院的市直幼儿园再也不用担心会有恐怖分子袭击幼儿园,宝宝们会安安全全待在里面上课游戏,准备升大班,上小学,做爸爸的未来接班人。也不会有黑道上的仇家寻仇,毕竟这些丧心病狂的仇家已经被灭掉了,这一次会将他们连根拔地、连窝端掉!
当然,他们还是有一些敌人的,比如事业正面临诸多困境的高晚晴,如果高家知晓暗地里收购高氏的老板是睿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然将睿哲坐拥市长之位却拥有上市公司的复杂关系更加复杂化。到时候,睿哲的政治生涯估计又会掀起一阵狂涛骇浪,一直在坎坎坷坷。
不过这就是人生,有朋友,就会有敌人,有幸福就会有阻碍,都是一刀两面,端看他们以后怎么去处理。
“睿哲,我听到滕二伯的声音了,在直升机上,用高音喇叭与滕韦驰对话。”她抱着一大捧迎春花走回屋内,将鲜花插瓶,拨好,然后看着正坐在书桌前的俊挺男人,“你好像都知道了?”
“我在与龙厉对讲。”男人放下手中的对讲机,告诉她龙厉就在附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薄唇微微一笑,“外面的风景美吗?摘了这么多花。”女人捧着一大束鲜花的样子挺可爱的,以后给她送玫瑰。
“美。”黛蔺正在给花朵掬水,桌上养满了白白黄黄的鲜花,俨如一座芬芳的小花园,什么花都让她给捧回来了,“睿哲,我们可不可以也坐直升机在森林上空绕一圈?”
她抬起那双水灵灵的明澈眼眸,走到男人的身前来,倾下馨香的身子,用玉腕勾着他修长的颈项,与他刮刮鼻尖,柔媚的眼睛期冀的注视着他,“也许我们能帮帮二伯。”
男人知道她是在这里闷久了,伸手搂住她的腰肢,让她坐到他长腿上,含住她粉嫩的唇,品尝她的甜美与成熟,落下温柔一吻,“这个主意不错。”
浅浅的一吻,性感薄唇放开她的嫩唇,抱着她起身。
他给她穿上了外套,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长腿迈阔步走到外面,示意不远处的直升机降落过来。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红艳艳的夕阳余晖一点点的消失在连绵远山处,逐渐收起它们的光辉,迎来百鸟归巢、夜幕低垂。
载有滕二伯的直升机很快飞过来了,一脸苍老憔悴的滕二伯给侄儿投来愧疚一瞥,三人便什么话也没有说,乘坐这架战斗直升机飞往一望无际的森林上空。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必须赶在完全天黑之前,一定要将这逆子从山洞里引出来!所以睿哲,接下来你不要顾念手足之情,能让这畜生当场击毙便马上击毙!”滕二伯手拿扩音喇叭的对讲机,老眸定定看着侄子滕睿哲,扶了扶他厚实的肩膀,“以后,二伯当睿哲你是儿子。”
滕睿哲抿紧薄唇,锐眸里噙着一抹冷笑,剑眉斜斜飞扬,看着二伯,没有吱声。
片刻后,军用飞机开始飞低,机身直接掠过森林古树的缝隙之间,对着森林某个方位发射了几枪。滕二伯这才扭头看着飞机外面,拿着对讲机发出了他浑厚苍老的声音,“韦驰,我知道你在森林里面,我是爸,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黛蔺听着这劝服的声音,贴着窗玻璃往森林里看了看,发现森林里的大型飞禽全部飞腾起来了,时而传来野狼嚎叫的声音,无时无刻不传递着一种阴森危险的气息。
呵,是谁说老蒋兵败的山林生活是可以人人效仿的?当年的雪窦山妙高台环境清幽,恍如仙境,上山下山有专门的轿夫代为接送,一路风景秀丽,哪像现在的深山老林,黑雾缭绕,豺狼横行!
“韦驰,只要你肯回来看看你生病的母亲,看看我们两老,警方答应会对你从宽处理。”滕二伯苍老的声音继续在森林上空回响,但黛蔺发现,森林里除了飞禽在扑动,野狼在逃窜,滕韦驰非常沉得住气的按兵不动!
并且黛蔺回头望了望,看到他们山巅上的小石屋亮着灯,灯火隐约。这几盏青铜高脚灯檠是绝佳的引路明灯,只要滕韦驰按照灯的方位前行,就绝对不会迷路!
所以她靠近滕睿哲,凑耳对男人小声道:“睿哲,接下来我们随飞虎队进入森林好不好?”
男人抬眸斜视她,幽暗的眸子异常凝重,“你想陷在原始森林里走不出来?女人你在找死。”
“不,我只是进去看看。”黛蔺偎依他,清丽的眸子里带着甜美的笑,“对方手上有十几个人质,警方除了在半空采取二伯劝诱政策,也一定会派飞虎队进入森林搜寻解救人质。我们随飞虎队进去之后,马上出来。也许我们可以作为诱饵,将躲在山洞里的滕韦驰成功引出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二伯喊破了喉咙,滕韦驰也不肯出来的,他知道这是陷阱。”
“唔。”男人看她一眼,锐眸深暗,剑眉微微皱起,扭头冷声吩咐前面的驾驶员放救生梯,“找准滕韦驰可能藏身的方位,放救生梯,降落飞机!”
“但是你留在飞机上。”他又侧首用手按压住她,不让她与他一起爬救生梯进入森林,“下面危险,不适合你,你与二伯留在这里。”
她微微摇头,表示不赞同,但她没有忤逆他,而是满眼焦急,咬紧水唇目送他,看着他转过高大的身子,往摆荡的救生梯上爬去。
飞机则开始持续飞低,在森林上空绕了一圈,吊着攀爬在救生梯上的他,缓缓降落,故意在藏身在暗处的滕韦驰察觉到他……其他飞机则在四面八方盘旋,嗡嗡作响,卷起一大股飓风,包围住了整个森林上空。
黛蔺眼见飞机已经接近森林的某一处地面,玉牙一咬,连忙起身爬到救生梯上,迎着刮脸的大风,随男人一步步爬下那摇摇晃晃的绳梯,玉手紧紧抓住绳索!下面,男人也察觉到她跟下来了,五官刀刻般俊美的俊脸顿时一沉,布满焦急,锐眸如钩盯着她!
该死的女人,不是让你待在飞机上不要下来么?现在跟着下来找死是不是?这里随时会让她粉身碎骨,香消玉殒,太让他暴跳如雷、以及胆颤心惊了!
他一头浓密的短发在大风中吹拂,鹰眸微眯,飓风刮得他睁不开眼睛,但他无法制止女人跟着他下来,只能等在绳梯原处,等着女人与他一起。
最后,两人双双跃到泥土松软潮湿的森林里,男人抱着她滚了两圈,最后怒气冲冲将她搂了起来,“女人――你太不让人省心了――该死!”
被他搂住的黛蔺则悄悄吐吐小粉舌,抢在男人大发雷霆之前,飞快仰起小脸,勾住他修长的颈项拉低,用自己的水嫩粉唇主动吻住他喷火的薄唇,吮去他的怒气,“睿哲哥哥,我不会有事的。”在他唇齿间发出香软的声音,“你看我现在没事,我们永远一起。”
她紧紧抱住他,香甜红唇又粘吻住他,惹得他反过来吻她,将她压紧在树干上,再也发不起火。但被暴怒的男人反过来激吻的时刻,她不敢贪恋这种刺激,而是推开热情如火的男人,牵着他的大手往森林深处跑,“刚才滕韦驰发现我们了,睿哲我们现在快撤!”
现在她和睿哲双双出现,不怕引不出山洞里的滕韦驰!滕韦驰这野心可大着呢,一直想一起杀掉她和睿哲,一个都不留,现在他们双双深入虎穴,一个都不缺席,定然能将这亡命之徒引出来逮捕归案!
而果然的,他们身后的深绿植物在沙沙沙的作响,杂乱的脚步声从很远的方向传过来,对方再次将子弹一阵乱扫,打得那些粗壮大树枝叶飞散――
“韦爷,他们就在前面!刚才从飞机上跳下来的人就是他们!”
“好极了!本爷这次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咆哮阴笑的声音在阴森诡异的森林里一阵一阵的回响,敌人明显与他们相距不远。
男人则停下来,深情又无奈看着她,眯起的锐眸微微带起笑,然后将娇柔的她一把扛到背上,让她拿着燃烧的汽油棒照亮方向,伏在他宽背上,自己则谨慎拨开脚下的锯齿植物,避开沼泽前行。
也许女人跳下来的决定是对的,他们应该永远在一起,什么时候都不要分开,尤其是这种时候。
“睿哲,前面有狼!”黛蔺由于被男人背着,所以在宽肩长腿的男人往前奔跑的途中,她能更高更远的看到一头野狼正往阴森森的前方钻去,前方的草地里则有东西在剧烈扑腾,野狼正是循着肉味而来,“天黑了,这些凶猛的东西都出来了。不过前面的锯齿藤叶上好像挂着一只鞋……有人!”
她脸色大变,飞快的从男人背上跳下,连忙抓起地上的一根粗大树枝,抓着脸色同样微变的男人的手,与他一起往前方钻去!因为前方确实是有个女子在叫,凄惨的闷哼声明显是被塞住了嘴,是被滕韦驰丢弃在这里的人质!
于是为了在饿狼嘴中及时救人,滕睿哲用枪对着这个方位开了一枪,暂时吓住野狼!但当他们拨开层层叶蔓,终于赶到森林深处,却发现那个被野狼拖住脚的女子,是多日不见的邹小涵,根本不是什么人质!
当然身陷狼口的邹小涵也看到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惊讶,只能在软泥上翻滚,脸色惨白死死盯着那头饿狼!饿狼习惯群结,一旦出现了一头,便会有第二头,第三头,滕睿哲的枪,根本就灭不完!
所以一脸冰冷的滕睿哲果断的一枪打爆了饿狼的头,来到邹小涵身边,用军工刀割断她身上的绳索,扯掉她口中的东西!
“睿……哲。”邹小涵呜的一声哭出来,全身在剧烈颤抖,脸无血色,死里逃生的想往男人怀里扑,但男人只是把她冷冷拽起,让她立即往前跑,自己则牵着黛蔺赶紧撤!
因为刚才那两枪,不仅引来了狼群,也引来了滕韦驰,他们现在必须往直升机等待的地点撤离,首要任务是在天色全黑之前,将滕韦驰引至警方枪口下,立即击毙!所以滕睿哲再次将黛蔺背到背上,往光亮处迈步狂奔,然后陡然拽住某根粗壮的藤条,虎躯一跃而起,以树干为支点,足尖轻点,带着黛蔺飞越在锯齿植物的上空,跃出好几百米。
黛蔺则搂紧他的肩,贴紧他的脸,看着下面奇形怪状的植物,配合男人一起提脚避开,心头涨满了幸福与满足。现在只要不遇到蛇类的东西,他们可以用这种方式跃出很长一段距离,再跑一段路,很快便到达直升机等待的地点。
只是,邹小涵哪去了?黛蔺回头望了望,这才发现邹小涵腿脚不灵活,正在卯足力气在下面跑,大喊睿哲的名字让他救她,大声嘶叫着‘他们追来了’!
是的呵,滕韦驰早带着人追来了,高大的身形比野狼凶狠,一枪解决掉一头野狼,完全暴露自己的行踪,正用大威力枪械瞄准他们,稳操胜券的能击毙他们!
于是她与睿哲双双跃回地面,无法再顾及邹小涵,钻入丛林用不近不远的距离引滕韦驰过来。睿哲担心她被植物割伤,一直背着她前行,一颗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汗湿的浓密短发滴汗如雨,时而停步扭头,眯眸看着后面方向,阳刚俊脸与她的脸轻擦。
枪声,在森林里此起彼伏,直升机上的强光灯在茂密的丛林里扫来扫去,让这里恍若白昼,滕韦驰一直没有追来,枪声却一直在响,睿哲走着走着,突然将她放了下来,黑眸凝望着后面的火光冲天哑声道:“其实早在刚才滕韦驰现身的瞬间,警方就已经出动警力了,飞虎队成功包围住了出洞的滕韦驰,准备就地击毙。黛蔺,你说二伯是不是在怪我这样残害自己的兄弟?”
黛蔺微怔,这才惊觉男人面有愧色,深邃的双眸里并没有御敌的畅快之色,反倒沉重,她轻轻躺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身,让他不必自责。手足相残固然残忍,但滕二伯不会怪罪他的。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并没有对不起堂兄。早在海南,这个堂兄便是没有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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