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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04章补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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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罢饭,林靖端着条凳靠坐在营房边与陶全安商量起如何维持第三都补给的问题。
陶全安性子虽然怯懦,但办事谨慎,还会一些简单的算术,会使一手算盘,算是林靖与他接触几天下来暂时从他身上发现的一些用处。
“军使提及的这‘营养’二字,末将实在难懂,但听起来似乎就是给军卒们补充体力的意思?”
林靖眯眼瞧了瞧天上的太阳,让日光挥洒在自己身上,发现身体已经基本不会感觉到有任何不适,一边一心二用的道:“你的确可以这样去理解,将来第三都士卒在训练时必然会消耗大量体能,想要造就出一支战力强悍的队伍,就必须在如何提高他们的身体基础素质上花费许多功夫。”
陶全安叹息道:“可这样一来,消耗也着实太大了些,先且不说银子的事,就只论如此消耗的数量,就足以养活一个营的军力,而军使却全部花费在单单一都人马身上。”
林靖低下头,正视陶全安,有些肃然道:“陶副使仍旧未能理解到我的意思,在我想来,将来第三都所有合格的战兵都会被我看作是极为难得的宝藏,每训练出一个合格的特种战士,所花费的时间精力将非常巨大,因此他们将来都必须达成至少能以一敌五的战力,虽说只有一都人马,却可以当做一营人马来使,有时还能让敌人起了骄兵之心,反而能立收奇效。”
陶全安犹豫片晌,欲言又止,林靖见状,不由笑道:“陶副使莫非是想说这点人马一旦拉上战场,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
陶全安尴尬道:“末将也只是担心……”
林靖继续笑道:“你以为我费尽心力想要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会舍得让他们陷入那等送死的局面中么?”
他顿了顿,正色道:“战场上的胜负不该是一都人马能掌控的,我们也没有去掌控战场的义务,我所要的,是一支能活在阴暗处,随时都能从蛰伏中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精锐队伍……我们只有一都人马,上面总不能叫我们去对抗一个营的敌兵?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命令下来,我想我们还是趁早抗命跑路的好。”
陶全安吓了一跳:“军使还当真敢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林靖盯住陶全安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笑起来:“陶副使不会生起去郑营主那里告我一状的心思罢?”
陶全安惊惶道:“末将先前什么也没听见!军使莫要拿末将开这等玩笑了。”
林靖收起笑容道:“言归正传,陶副使想了这么久,有想出什么既能替士卒补充道充足营养,又能尽量节约银钱的好法子吗?”
陶全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思索道:“咱们营地外四处都是草场……要不咱们自家喂些食草的牲畜?”
林靖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外面这片草场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可惜了些,捧日军选择驻营的地点就是将晋阳府周遭的仅有的一些天然草场全部占据了下来……牛马这类是不好弄到的了,耕牛是不准有人屠宰取肉的,马匹就更不用说,既不好买价钱也离谱的紧,不如就喂些羊羔?既能得到羊肉,又还可以弄到羊奶!羊奶那可是好东西啊!”
陶全安怔了一怔,猛然吞了口唾沫,道:“那等上乘的肉食……可要花费不少的本钱,羊羔子只怕还要去牛羊司才能买到。”
林靖眼目一亮,忙问道:“咱们都里还剩下多少钱饷?”
说起银子,陶全安立时苦着脸道:“饷银都贴补出去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就剩下二十余贯留作了公饷,如今这些个军卒倒是个个都富起来,若不是军使你来了,这营里只怕有许多人都耐不住性子,要么设起赌局,要么偷溜出去寻快活……偏偏都里却维持不了多久。”
林靖从条凳上起身,语气肯定地道:“这是一定要搞起来的,先将这些钱花出去,其余的再想办法。”
见军使做了决定,陶全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唯有答复道下午便使人出营问问行情。
这时耿苞走到林靖身前,先抱拳行礼,而后道:“军使,王万钧回来了。”
林靖抬起眼眉,注意到营门口有两名主营军卒陪了一人行进来,正是那受了军罚养了好几天伤才重新出现的王万钧。
王万钧杵在营门口,似乎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跟林靖见礼,林靖看在眼中,不由冷笑一声,对耿苞道:“既然回来了,那就是我第三都的兵,将此人调入耿什长队中,下午便跟随大队进行操练,耿什长去安排一下,就不用让他过来见我了。”
耿苞稍稍异色地看了林靖一眼,答道:“此人生性游手好闲,到军中戍役也只是来混干饷,以前也未经受过正式的操练,若调入我的什里,万一拖了后腿,我是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林靖微微一笑道:“可不就是看中你这等品性才如此安排?你且放心管教便是,郑营主那里也没甚话好讲,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耿苞愣了一愣,心中对这句‘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既是惊讶又是疑惑,半晌才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了。”
上午训练过队列站姿,下午林靖开始试着教习军卒们学习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等等科目内容。
此时便是洋相百出,令人叹息不已。
很多人分不清左右前后也就罢了,单单就是齐步走这一项,整个下午就没一次走整齐过。
于是便这样枯燥无味的反复,反复,再反复的训练。
用军卒们的话说,就是枯燥的能淡出鸟来。
只能在中途短暂歇息时,互相聊些闲话,聊以解乏。
有人更在人群中抱怨地问:“最近每天军使都叫你们操练这些没用的东西?”
旁边的军卒便回道:“何止是最近,军使吩咐了,以后每日都需如此。”
那人明显愣了一愣,半晌才猛然耻笑道:“这人莫非是得了什么疯病不成?”
旁边的军卒看了那人一眼,没有答话,像是警觉起什么,旋即悄然远离了那人一些。
此人可不正是刚刚归营而来的王万钧。
王万钧没想到一回营就被林靖直接调入队中跟着一起操练,更没想到第三都如今竟变成这等模样,尽被使唤着做这些没用的,偏偏又还十分的累人。
他本想耍些心思偷偷懒,但看到什长耿苞提着军棍时不时凶神恶煞地看过来,就不敢有半分懈怠的心思。
只不过是一个下午,他就听到不少人因为多次做错动作而挨了军棍,痛得龇牙咧嘴地叫出声。
那军棍实打实的入肉,一棍下子就是一条红路子,没人敢怀疑这是在作假。
歇息时,他凑到士卒中间与人闲聊,却发现已经没人再当他是以前的什长看待,唯有他开口抱怨做这等无聊的训练简直是在做无用功时,方才有人与他聊上两句,但每每他想就着这个缘由挑拨挑拨士卒与林靖之间的关系,那些个听他说话的军卒便立时悄然散了去。
想到这些令人憋屈的地方,王万钧就恨的牙痒。
偏生他是受了营主郑谷的令,回来监视第三都动向的,想让郑谷将他调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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