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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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出来哦……傻子的儿子出来了。”

伴随着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嬉笑和嘲讽声中，一大帮孩子陆陆续续的从院子中跑了出来，他们对着此时慢慢从另外一个院子走出来的青年小伙子嘲笑着，周围一些老人似乎也暗暗的嘲笑。

青年人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些对自己嬉笑的孩子，嘴角不经意间牵扯出一抹很淡然的笑容，丝毫没有被着帮孩子军所吓到，相反很和善的和几个孩子打闹嬉戏，丝毫不为刚才这帮孩子嘲笑他而愤怒。

看着和孩子打闹的青年人，周围老人不住的摇头叹气。

“破虏又不是孩子了，为什么这帮孩子说他是傻子的儿子，他也不生气……如果换成是我年轻的时候，这帮孩子我早就把他们扒光裤子打屁股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年轻的时候那样？谁不知道你是我们这片当年的孩子王，如果你说破虏打这帮孩子？我想不会，毕竟这帮孩子都有些护短的家长。何况……破虏和他父亲也只是几年前搬过来的，毕竟不是我们这片地土生土长孩子。”

另外一名拿着大烟斗的老人吸了一口浓浓的烟草，不由得感叹着，似乎也想为这个名为破虏的孩子抱不平，可奈何破虏并非从小在这扎根长大的孩子。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到底还下棋不？一个个感叹什么玩意儿，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抓紧下棋，我们几个老家伙都等的手痒痒了。”

就在两人感叹的时候，另外一名穿着明显华丽一点的老人忍不住的出声，似乎对于别人如何感慨破虏一点也不奇怪。这也难为他了，因为刚才喊傻子的儿子出来了那个孩子正是他的孙子，视孙如宝贝的老人正是典型的护短，容不得别人说他家孙子一丁点的毛病。

显然……刚才那两个老人有点把矛头针对他的孙子。

正和孩子玩闹的青年听到几个老头的交谈，眼神仅仅只是往这边瞥了一下，嘴角牵扯出一抹和年纪有点不符合的诡异笑容，随即一闪而逝，任由别人评论他和他的父亲，心里却在暗笑，你们全家才是傻子呢。

大概玩了一会儿，青年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那支有点破旧的手表，随即笑道：“好了……我要去上学了，没时间和你们玩了，等我放假的时候我再陪你们玩。”

青年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向胡同走去。而一大帮孩子正在青年后面跟着，嘴里依旧叫嚷着傻子的儿子，你别走，留下来陪我们继续玩，何况你的脑子上学也没有用。

大概走了几十米，几个老人也逐渐从视线中消失，青年停下脚步，而身后这帮孩子也停了下来，嘴里依旧在叫嚣着，似乎他们根本不担心面前这个大他们十来岁的青年。

“给你们脸才让你们那样叫我……如果我不给你们脸，你们也只是一帮没教养的孩子而已。当真你们认为我不敢扒光你们裤子打你们屁股？”

青年突然转身，面色阴沉的扫视周围的孩子，那双冰冷的眸子寒彻心底。

或许青年突然冷下脸来，这帮孩子似乎不习惯，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的开始往回跑，嘴里还叫嚷着傻子儿子要打他们。

“切……就这鸟样还敢在我面前叫嚣。真以为老子的耐心是无限的啊！”

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嘴里吹着口哨，青年一副洋洋自得的大踏步离开。

只不过……

只不过青年刚走几步，前方一个转口地方，一个中年男人突然走了出来，没有丝毫停顿，扬起的大手直接在青年头上来了一个大号的“板栗”，随后一个踢腿重重的踢在青年的肚子上，青年忍受不住突然出现的袭击，身体向后倒退三四步，随即站稳。

“老不死的家伙……我失算了。你能不能别这样神出鬼没的偷袭我？训练儿子的有你这样的人吗？别人以为你是傻子，我看他们才是傻子，你比正常人还正常人！我严重的鄙视你这样不良的父亲。”

青年没有抬头，可是嘴里却不依不饶，张口大骂，即使面前的是他老子。

“委屈了？”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嘴里轻吐三个字。

青年人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委屈。”

“谅你也不敢说委屈。”

中年男人自嘲的笑了笑，随即说道：“你委屈随时可以和老子说，我绝对不会在当傻子，更加不会让别人嘲笑你是傻子的儿子。可惜你妈死的早，要不然我也不想让你成为傻子的儿子。”

中年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感觉周围没人，这才从身上那条破烂不堪的裤子口袋中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随后又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点燃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样子猥琐又邋遢，像极了一个吸毒的瘾君子。

“爸！”

青年抬头，叫了一声爸。

“说……别浪费时间，免得你上学迟到，也浪费老子手里的香烟。”中年人蹲下身子，一口接一口的吸着香烟。

“以后能不能别拿老妈来威胁我？你想当傻子，是因为你答应过妈的，可我根本就没有埋怨过你，我也高三了，我知道什么对于我来说最重要。家里穷点没关系，可你也别祈求别人给你一根烟抽，想抽烟，我给你买，好的咱买不起，但是大前门我还是能给你买一条。”

青年目光似乎有点暗淡下来，但是中年男人突然听到有烟，两眼顿时放光，看着自己儿子，笑道：“真的舍得给你老子买烟了？行……晚上你给老子买一条大前门，老子晚上给你夜宵加餐。”

“此话当真？”青年笑了。

“屁话……老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决定了，晚上给你一个馒头，另外加一根大葱。”

中年男人此时也把烟抽完，抬脚把烟踩灭，站起身子四处望了望，随后头也不回的直接向胡同里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跟自己儿子招了招手。

此刻的中年男人再度成为疯疯癫癫的傻子，而青年人依旧还是孩子们口中的傻子的儿子。

“我勒个去……还以为晚上能让我吃烤牌加大葱呢，又是馒头，真不知道从哪里能天天弄来馒头呢。”

青年人不甘心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父亲慢慢远去的疯癫模样，心里忍不住疼了起来。

“老不死的，等你儿子出息了，一定给你买一栋大大的别墅，找十来个顶级厨师，天天让你大鱼大肉，而且每次让你抽的都是大中华。”

青年名为肖破虏，家住市区平民窟，学校却是市区最顶尖的中学……一中。如何能让肖破虏进一中，外界一直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肖破虏有逆天的成绩。而肖破虏的父亲叫肖战，一个迷一般的男人，犹如他疯癫的模样一般，一般人真看不出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委屈了？”

“不委屈。”

这就是肖战和肖破虏父子两每天要对话的内容，可以说两父子每天都要重复这两句话，不为别的，仅仅因为肖破虏是傻子肖战的儿子。

外人眼里，肖战是傻子，可在肖破虏眼里，他的父亲是一个比聪明人还要聪明的男人，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当年为什么要让自己父亲连做正常人的机会都给剥夺掉。他不恨自己的母亲，因为从小就懂事的肖破虏明白，父母有他们的原因。

傻子的儿子。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掩饰啊，或许这真的仅仅只是掩饰而已。

肖破虏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快速的向学校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