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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坐车怕颠走路嫌累,平日回家,都有陆行空派人带着小轿,将她接到河边,上了归云庄的船。今日她自己上路,才走出七八里,就觉得腿脚发酸。
陆锦只得附近找了个小酒家坐下,她不喜欢此处饮食粗陋,叫了壶茶水也只沾唇即罢。叫店伙计过来道,“请你去前面河口帮我定一艘船,我要去宜兴。再雇一顶轿子来,载我去河边。”
那伙计见她衣饰精美,倒不像没钱的主儿,只是年纪太过幼小,便劝她道,“小姑娘,你单身上路未免不安全,这附近到宜兴的船多,不如你等半天,同别人一起。”
陆锦见他好心,笑道,“我不耐烦与别人同船,麻烦你找这附近信得过的船家和轿夫,”她从荷包里摸出一颗三钱重的银豆子放在桌子上,“这是谢谢你帮忙。”
这酒家平日里招待的多是些来往行脚商人,出手这么大方的却是罕见,伙计大喜过望,连忙将银珠子收在手中,一叠声道谢后转身离去。
陆锦又坐了半晌,只觉得口干舌燥,虽然茶水粗劣,也只好忍耐着喝了几杯,她想起虬木后来说的话,不得不承认十分在理。
虬木那时见她主意坚定,便道,“且不说你要不要人替你婚事做主,只说什么样的人娶了你能养得起你。你不妨低头看看自己穿的什么衣服,我瞧你身上虽是细棉布,但柔软光滑不下于绸缎,我从前见也没见过这样的布。你跟我说过,每季做两套新衣,加上绣工,每年单这一项花费恐怕就有数百两之巨。再说你最常吃的蟹黄糕,每蒸一屉都要十几只螃蟹,就是普通富贵人家也不是常吃的。你每日里不正经吃饭,专吃这个,你算算你吃掉了多少?”
陆锦当时被问得张口结舌,只得道,“……我没算过。”
陆锦知道自己生活水准不低,但从来没想过不低到什么程度,她甚至不觉得自己吃的穿的有什么出奇。她的衣服不是绫罗绸缎,因为那些她觉得穿起来不舒服,但归云庄库房里每年仍然会被放入大量属于她的锦缎绢纱。那些纯棉布自然很细很柔软,可那是因为普通的那种在她前世只能做抹布。就这细软光滑令人惊叹的棉布,在陆锦看来也只是一般能穿而已。棉布颜色单调,只好用绣花增色,陆锦习惯了前世大片大片的电脑绣花,从没意识到这些如果用人工一针一针绣需要多久。
蟹黄糕自然是有点贵的,可没花椒没八角没辣椒没奶油没沙拉,饭菜大部分都是蒸的煮的烩的,想吃点正常的炒菜都那么难,更别提小甜点,她难得有点喜欢吃的东西,吃得多了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陆锦被虬木一提,又想起她无论何时想吃想喝,丫鬟们端上来的都是热腾腾的。冬天再冷,她屋子里无烟清香的松炭也是源源不断。她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一天一换,永远干净整齐。陆锦从前习惯了微波炉热水瓶电暖气全自动洗衣机营造出来的便捷生活,对这些也只当成是平常。
陆锦也不傻,只是从前不上心罢了。她既被问住了,便立即一笔一笔算下来,发现自己一年下来,首饰脂粉除外――陆行空也有给她买但她不用――少说也要千多两银子,这笔钱恐怕足够百户普通人家一年生活所需了。
陆锦虽然被这数字震惊了,仍然说得十分硬气,“有得花就花,没得花就赚,赚不到就不花,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陆锦此时想起这话,倒不是认同虬木说的要嫁一个可以每年拿千余两给她吃用的人,而是决定自己该开始赚钱了。毕竟她这回可是做好了跟陆乘风翻脸的准备的,总不能出了归云庄就立刻加入丐帮,那也太丢人了。幸好她因为小时候发过飙,没人敢动半分她的私房银子,这些年下来,倒是攒了不少。虽说这些也是陆乘风给的,她要真有骨气,就该拒了婚事将这些银子留在归云庄里才好。但一边吃着他的一边跟他对着干这种事,陆锦也不是第一回了,当然不介意再不要脸一回。
正打定了主意,伙计领着两个粗布短打扮的汉子进来,一个脸色黝黑,一个满脸麻子。伙计说在河边也给她定了一艘小船,这两个轿夫认识那艄公,会给她直载到跟前。陆锦的原则是怎么省事怎么来,当下连轿钱带船钱一起同这两人商量好。
陆锦是个目不斜视从来不会察言观色的,却没发现,自从两人进来,这酒家里客人的谈笑声便低了许多,那伙计在他们商量的时候也站在没走开,见陆锦要走,身子动了动,差点拦在前头,口唇翕动欲言又止。
陆锦出去,果然见到一顶青布小轿停在街边,她掀开轿帘,满意地发现里面垫子帘子都干净得像是新的。轿子上帘子一放就自成一片天地,外面什么都看不见。陆锦满腹心事,不知不觉间就一路被抬到了河边。只是她下轿才发现,跟前一条小河潺潺,两岸绿柳成荫,放眼望去,不单没有船,连人家也不见半个。
陆锦这时候才知道上当了,她虽说天生是个少心没肺的,但毕竟一个女孩子,见到这种场景也不由得心中害怕。只是她无论心中怎样害怕,脸上一样镇定自若,左手汗津津地攥着衣角,右手却扣在腰带上纹丝不动。
“不知二位所为何来?”
那黑脸汉子嘿嘿笑道,“咱们看小娘子出手大方,想来讨几个赏钱。”
陆锦左手立刻将装着所有银钱的荷包解下来扔在地上,说道,“这些就当是我请二位喝酒。”她虽然学武,此时又身怀利器,解决事情的思路却仍然和前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时一样。
荷包里的金珠子银豆子滚了一地,那两个汉子立刻看直了眼,那麻脸汉子高声叫道,“大哥,还是这陆家小娘们给的多啊。”
黑脸汉子瞪了他一眼,喝道,“闭嘴!瞧你这点出息!”他虽这么说,看着地上金银的眼神也是火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麻脸汉子缩了缩肩膀,问道,“那咱们还要不要……”
黑脸汉子道,“要,怎么不要。只是,咱们不只要请陆家的小娘子在这里留一天,还要做了陆家的上门女婿,那以后才是要多少钱有多少钱呢。”他满脸贱笑地看着陆锦,一边伸出一只手向陆锦胸口抓去。
陆锦脸色一寒,只觉得胸中怒气上涌,心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砍死他”。
但就像陆锦从前看新闻总念叨“□犯恋童癖都该统统拉去枪毙”一样,她从前想着“砍死他”,只是想想。而如今,右手指尖玉石温润的触感却在提醒陆锦:她现在身怀利器,可起杀心矣。
右手一按腰带上的玉石,拔剑在手,陆锦想也不想就是平日里使得最熟的一招“大江东去”,反手向前上方划去。
只见一片剑光划过,那黑脸的汉子连一声惨叫也不及发出,就仰天倒了下去。一道深深的剑痕划过他两眼,几乎将他半个脑袋劈开,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麻脸汉子正自为黑脸汉子叫好,连发生什么事也没看清,就见到他平日里英明神武的大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而那个被他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小娘子,却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明晃晃的长剑,正脸色森冷地向他走来。
陆锦也有点意外,不过只是因为她没想到虬木送给她的软剑居然锋利到这种地步。至于黑脸汉子横尸当场的惨状,平时连杀鸡剖鱼也没做过一次的陆锦,却奇异地并不觉得害怕。甚至她的心中平静无波,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好像她只是像平日般练剑,只是这一次不巧有人挡在她的剑前面而已。
陆锦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行若无事地踩着脑浆鲜血走向那吓傻的麻脸汉子,还没走两步,只听那麻脸汉子猛然发出一声任何男女高音都有所不及的凄厉惨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转身向身后的河水跑去。
江南之地,水路纵横交错,大半人都是水性极好的。陆锦明白要是让他跳了下去,可就再也找不到了,一时心中大急,甩手就将手上软剑投了出去。
陆锦手上力气不大,但这软剑实在锋利无匹,否则刚才也不能切豆腐似的切开那黑脸汉子的头颅。现在陆锦和麻脸汉子之间一共也没几步,软剑落在麻脸汉子背上又滑到他腿上最后掉在地上,一路拉开一条既深且长的口子,滋滋地往外冒血。
麻脸汉子疼得一脸扭曲满地打滚,嘴里嚎叫得像杀猪一般。其实陆锦的功夫全在剑上,这时把剑投了出去,她就完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若是麻脸汉子这时站起来发难,一拳就能打倒陆锦。
只是此时在麻脸汉子看来,这个看起来安安静静,却二话不说拔剑砍破他大哥脑袋的小姑娘,实在是比妖魔更可怕的人物。他怕得狠也疼得狠了,心中生不出半分反抗的欲望,竟让陆锦一步一个血脚印,从从容容把地上的软剑捡起来,抖直了指着他道,“谁让你们来绑我?为何要留我一天?”
麻脸汉子痛叫不止,哪有力气回话。
陆锦对他的嚎叫听得厌烦不已,又想自己若不是新得了这无双的利器,现在不知已经遭了什么罪,对麻脸汉子浑身血淋淋的样子不觉得可怜,反而怒气更盛,她大喝道,“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剁下来塞到你肚子里!”
陆锦从前恐怖片警匪片黑道片看了不知多少,些许恐吓的话那是张口就来,连说上一百句也不会有半点重样,要让她真的实践是不可能的。可惜那麻脸汉子不知道这一点,听到了这句话,浑身的颤抖更加剧烈,匍匐在地上挣扎着说,“是、是柳大少爷……他……让我们兄弟留您一天……”
陆锦愣了愣,才想起来这个柳大少爷指的可能是谁,她掏出定贴看看名字,问,“柳信?”
麻脸汉子连连点头。
陆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本来还以为是这两人是陆乘风的仇家,或者纯粹见财起意绑票的,谁知幕后主使的居然是这人。陆锦一心想着解决陆乘风,从没将柳家尤其是这个柳信当成心腹大患,没想到就是柳信,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闹了这么一出。
“他为什么要你们这么做?”
麻脸汉子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陆锦不置可否,又问许多问题,有关于这件事方方面面的,也有关于这两个人自己的事,有几个问题还问了好几遍。那麻脸汉子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清楚,很多时候语无伦次,但却没有互相矛盾的地方。
他们两人本是临安里的泼皮,平日里做些欺压弱小敲诈钱财的事,这麻脸汉子和死掉的黑脸汉子也不是嫡亲的兄弟,只是两人平日里一起混的。半月前那柳信跟前的书僮找到二人,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要他们盯着云栖寺出入的十二三岁小姑娘,若有机会绑架她一整天,还会另外给他们三十两。
陆柳两家都是附近的大户,彼此有意结亲自然引人注目,这两个泼皮也算消息灵通的,他们一合计,就觉得这小姑娘必定是陆家的姑娘无疑。虽不知道柳信的打算,但有这么大一笔钱拿,两人什么也肯做了。至于黑脸汉子对陆锦起了歹心,却是因为她丢在地上的荷包,里面的金银太多,令他更生贪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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