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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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撤出红鸟山！”经过短暂的错愕后，岛津鸣云面色阴沉地向圆脸家臣道，语气中有着一丝急切。

作为一名战争经验丰富的将领，岛津鸣云自然清楚四周的死寂代表着什么，那些飞鸟之所以不在山林里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它们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吓走了。

至于有什么能把诺大山林的飞鸟都惊走，那么答案显而易见，除了人外没有别的东西能做到这一。

红鸟山在萨摩国的境内，除了萨摩军外也只有明军才能造成这样的境况，故而岛津鸣云意识到他很可能中了明军的埋伏。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岛津鸣云决定先退出红鸟山，然后派人进山探查看看事情究竟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

可惜的是，岛津鸣云明白得晚了，就在他下达命令的时候，红鸟山山忽然腾空而起三颗带着尖锐啸声的红色信号弹，引得山道里的萨摩军士兵纷纷驻足抬头观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砰，砰，砰！

在萨摩军好奇地注视下，那三颗发出尖啸声的红色信号弹在空中发生了爆炸，如同三朵鲜花般绽放开来。

“糟糕！”虽然那天空中的烟花很漂亮，但岛津鸣云却没有欣赏的心情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这意味着周围的山林中果然有埋伏。

轰，轰，轰……

随着空中三朵红色烟花的绽放，大地忽然之间颤抖了起来，一连串沉闷的声响从两旁的山头上传来。

“那是什么？”很快，有眼见的萨摩军士兵发现空中飞过来许多黑，于是不解地指着那些黑道。

萨摩军的士兵还从没有见过那些黑，因此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着，行进的队列随即停了下来。

“不好了，这是明军的火炮！”岛津鸣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些黑，心中正感到狐疑，身旁一名骑着马的中年武士忽然高声向他喊道，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主公，快下马躲避！”

着，那名中年武士连忙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岛津鸣云的马前想要帮他下马，岛津鸣云身上的大铠看上去很好看，可是却无比笨重上下马都需要人来搀扶。

中年武士之所以知道明军的火炮，是因为他就是出水城的守将，当出水城的城门被明军水师的火炮轰开后无比震惊，率领手下的士兵仓皇逃离。

原本，中年武士因为丢了出水城逃走要在岛津鸣云面前切腹谢罪，不过岛津鸣云却没有责罚他，认为中年武士弃城情有可原。

毕竟倭国以前从没有见识过如此厉害的火器，当城门被攻破后出水城已经没有死守的价值，因此中年武士的撤离保留了出水城的兵力，也算是功过相抵。

“火炮！”岛津鸣云闻言不由得勃然色变，现在萨摩军的士兵都停在了红鸟山两山之间的山道上，如果明军火炮居高临下开炮的话萨摩藩的士兵就将成为活靶子。

“快，撤退！”随后，岛津鸣云冲着周围那些仰头望着黑落下的萨摩军士兵高喊道，现在多在这里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必须尽快退到山外。

然而遗憾的是，萨摩军的士兵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附近的士兵听见岛津鸣云的喊声后纷纷狐疑地扭头望了过来，而远处的士兵则依旧盯着天空中越来越大的黑看。

轰，轰，轰……

在岛津鸣云震惊的注视下，那些黑相继落在了红鸟山山道里的萨摩军士兵中间，继而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泥土纷飞，鲜血四溅，他可以清晰地看见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有的人甚至被炮弹迎头击中在猛烈的爆炸中死无全尸。

立在山头上的李子曦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双目显露出一股兴奋的神色，萨摩军现在已经完全落进了水师和赤狼军的包围圈，被消灭是迟早的事情。

由于居高临下，这使得李子曦可以鸟瞰山道上发生的事情，水师的火炮就像篱笆一样在萨摩军士兵的队列中犁了一遍，使得萨摩军原本密集的队列刹那间变得疏松了许多，不少人被飞溅的弹片击中，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着。

值得一提的是，炮营的弹丸根据用途的不同分为几种，根据里面炸药的多少和组成物质，可谓分为实心弹和空心弹两大类。

其中实心弹里面基本上都是炸药，对建筑物和海船有着巨大的破坏力，而空心弹里面则是包裹了很多弹片，专门用来在战场上杀伤敌人。

这次对付萨摩军，炮营同时使用了这两种弹丸，实心弹用来震慑萨摩军，空心弹则是大量对萨摩军进行杀伤。

虽然那些空心弹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要了受伤者的性命，但却是对敌人士气最大的打击，受伤者的痛苦的呻吟声和血流遍地的情景会使得其他士兵的心理受到重创。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惨烈一幕，萨摩军的士兵顿时慌乱起来了，一个个抱头鼠窜，狼奔豕突，都想找地方躲避从天而降带来死亡的弹丸。

岛津鸣云此时已经下马，在身边近侍的护卫下急匆匆向山口外行去，开路的近侍粗鲁地推开了前方挡路的人。

“撤退，快撤退！”见萨摩军的阵型已乱，急得岛津鸣云连忙冲着那些四下躲避炮击的士兵吼道，他可以肯定明军肯定在两边的山上设有伏兵，因为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也会这样做，因此现在最安全的方式就是撤出红鸟山。

随着岛津鸣云的吼声，四周的山头上再度传来了开炮的轰鸣，这使得山道里的萨摩军士兵更加慌乱，在山道上簇拥在一起，形势一场慌乱。

很快，炮弹雨般从天空中落下，再度在山道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炸得那些萨摩军士兵魂飞魄散，纷纷向山道两旁的山上跑去，都想逃离被明军炮击的山路。

“回来，那里有埋伏！”岛津鸣云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知道这正是明军所希望看见的一幕，于是冲着四周向山上逃去的士兵们大吼着。

可惜的是，萨摩军已经被明军的两波炮击打得晕头转向，早已经方寸大乱，哪里还听得进去岛津鸣云的话，只想着找一个地方避开那犹如死神镰刀般可怕的弹丸。

实话，萨摩军中精锐的萨摩武士并不怕死，否则也不会扬威倭国，但他们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战斗，连对方的面还没见到就被火器轰得伤亡惨重，因此现在能做的也唯有躲避。

“主公，这里危险你还是先走，的留下把人带回去。”见现场形势混乱，一名近侍武士神色焦急地向岛津鸣云道，万一明军的火炮打来这里伤到了岛津鸣云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家。”岛津鸣云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神情严肃地叮嘱那名近侍武士，他几乎把所有的家底都带来了，万一被明军被灭了的话他以后还如何在九州岛立足？

“主公放心，的就是把命给赔上，也会带勇士们回家。”近侍武士郑重其事地了头，然后冲着一旁的近侍喝道，“快，护送主公出山！”

近侍们闻言连忙簇拥着岛津鸣云向山口方向奔去，就在这时，明军的第三轮炮击响起，吓得山道上的那些萨摩军士兵潮水般向两旁的山上奔去。

轰，轰，轰……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炮弹的着落并不是山道而是两盘的山腰，炸得那些原本以为避过一劫的萨摩军士兵魂飞魄散，没命地向山头冲去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恶！”岛津鸣云望着那些被弹丸的碎片击中而惨叫着从山坡上滚下来的萨摩军士兵，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口中恶狠狠地迸出了两个字，他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竟然如此“狡猾”。

确切的，岛津鸣云感到明军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仅算准了第三轮炮击萨摩军会逃上山，尤为重要的是竟然能猜到他的想法进而提前在红鸟山设伏，使得他一头扎进了明军的包围圈里。

岛津鸣云不会怀疑到有人向明军泄密，因为这从时间上根本不可能，明军来不及在得知消息后还能赶来红鸟山设伏。

也就是，自从接到那封战书起他就已经中了李云天的圈套，李云天正是猜到了岛津鸣云不会困守孤城，这才提前在最合适伏击的红鸟山设伏。

岛津鸣云现在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蠢了，竟然一儿也没有察觉出李云天给他下的套儿，使得他几乎把萨摩军的主力悉数带来，进而落进了明军早已经张好的口袋里。

“如果让我抓住你，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想到自己被李云天牵着鼻子走，而且还在议事的时候大言不惭地表示已经看穿了李云天的阴谋，岛津鸣云感到自己当时的行为犹如一个傻瓜般，在下属面前颜面尽失，因此他咬牙切齿地道。

轰隆隆……

岛津鸣云的话音刚落，山道两侧的山头上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他抬头一看顿时面色大变，只见无数滚石和滚木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这使得已经处于半山腰位置的萨摩军士兵避无可避，不少人被滚石和滚木击中哀嚎着滚落下山。

“杀呀！”随即，周围的山头上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只见无数穿着“明军军服”的士兵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如猛虎出山般向山腰上的萨摩军冲去。

“完了！”岛津鸣云见状顿时面若死灰，口中喃喃了两个字。

他知道萨摩军这次要遭受重创，经历了三轮炮击再加上滚石滚木的袭击后，现在的萨摩军可谓士气全无，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萨摩武士心理上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绝对难以扛住明军的进攻，这意味着他将失去赖以在九州岛立足的武装力量。

“主公，快走！”一旁的圆脸家臣见状，连忙招呼近侍武士匆忙护送脸色极度难看的岛津鸣云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岛津鸣云能逃过这一劫，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岛津鸣云神情有些呆滞地被众人簇拥着奔向了山口，心中是无比懊恼，如果当时在议事时听从了岛津鸣海的建议多好，在守城时寻找战机与明军决战，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切都悔之晚矣。

李子曦站在山头上居高临下，注意到了山道上一群武士簇拥着一名身穿大铠的中年男子向山口逃去，知道那名穿着大铠的人十有**就是指挥萨摩军的主帅，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冷笑：李云天设下的埋伏岂是任由其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