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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李秀儿还欲站起来,手臂却被沈天福压着,挣不过只能侧身而坐,慢慢端起碗筷,低首用饭。
一家三口静静的用完饭。李秀儿起身收拾碗筷。沈天福早叫小厮永安去雇了架马车,辞了老娘沈氏并娘子秀儿,主仆二人迤逦往西通御坊张大户家而来。
一路上但见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到得那张大户家门首时,便有门房并一个小厮前来迎着,道管家柴旺早吩咐过,待沈小官来便迎进去。于是沈天福吩咐小厮永安在外面马车上将银子看好。自己先进去与那张大户相谈,谈好再出来取银子。
却说那张大户家看门小厮在前迎着,待跨进门去,沈天福便瞧见迎头一面一字影壁,转过去便是穿堂径到中堂,中堂内挂着四副名人山水画,四下排着十二把黑漆交椅。内里早有那柴旺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员外坐着,见沈天福进来,那柴旺便上前替两人互作介绍。只说,“沈小官是我一个知根知底的朋友,老爷尽可放心。”
原来那白发苍苍的老员外便是这宅子的主人家张大户,此刻那张大户便叫沈天福坐并拜茶。茶毕,那张大户便叫管家茶旺带着沈天福去看看这宅子再来相谈。
于是沈天福便随着柴旺慢慢的将这宅子仔细看了一遍。
只见这宅子的中堂左右各有一间厅房,厅房后穿堂约有一箭之地便是一道垂花门,进入垂花门后,迎面是四扇木屏风,转过屏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东西厢房各三间,却是自成院落。正房与厢房之间,有圆月亮门儿,可以穿行。东西厢房都有抄手游廊,与垂花门相通。
垂花门将这宅子分成内外院。在内院的正房后面还有些空地却是建的一个颇大的花园并池塘假山,还有些亭台楼阁。正房和东西厢房都有门儿与这花园相通。
而在外院,却是东西各有鹿顶两间。鹿顶的房子比厢房稍小,是厨房和家中仆人们住所住之处。大门西边的一间是门房儿,还有一间小一些的房门开在大门洞的西山墙,算是这宅子的角门。
沈天福看过后,心下自然满意。于是又与那柴旺一起折回来,张大户迎着坐下后,命丫鬟重新看茶,两人寒暄毕,就说到了这宅子作价卖出几何。张大户只说原本建这宅子实花了一千五百两不止,如今急需银钱周转,又兼管家柴旺说沈天福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只卖一千三百两。沈天福却只出一千两。两下里各执一词,不肯相让。
那柴旺见状便在旁一力撺掇自家主人将这宅子卖与沈天福,说甚么错过这么个爽性的沈小官又不知哪天才能找到合适的接手的人,再说南边的生意耽搁不得。若是今日将这宅子出脱,把这银钱去将那南边的生意续上,何愁不多赚这几百两。
絮絮叨叨一番话说下来,却将那张大户说动了心。无奈,便把这宅子以一千两卖与了沈天福。沈天福自是欢喜,返身出门把了一千两银子与那张大户,两边写好买卖文书,一手交银钱一手交房契。随即约定三日后张大户家阖家搬走,沈天福自来接手这所宅院。
一时事毕,沈天福袖了买卖文书和房契辞了那张大户往外行去。管家柴旺殷勤相送。至外面沈天福雇的马车里,沈天福便将两锭五十两纹银递到那柴旺手里道,“今日多亏了哥美言,玉成此事。这里是小弟的一点心意,万望笑纳。”
柴旺将银子袖了,笑道,“多亏了沈兄弟,我才能有这样的进项,以后若是还有用得着为兄的地方,兄弟尽管开口。”
“一定,一定。”沈天福拍了拍柴旺的肩膀笑道。柴旺眉花眼笑得辞了沈天福自去了。这里沈天福便叫将马车赶到自家绸缎铺,又让小厮兴儿将余下的九百两银子拿到铺子里间,自己开了一个箱子锁好。又将自己买张大户宅子的文书并房契另锁到另外一个箱子里。
看看暮色四合,沈天福便交待小厮兴儿和永安看守绸缎铺。自己潇潇洒洒的望西城边自己家中而去。进得房来,李秀儿和沈氏迎着,用过晚饭,灯下,沈天福便把已将那张大户宅子买下的事告诉了两人,并说三日后就要搬过去了。
沈氏便说,“孩儿,如若三日后便要搬过去,那这两日我和息妇还需里里外外的收拾一番,箱笼,桌,凳,家伙自是不少。”
沈天福却笑道,“娘,这些箱笼家伙俱不要带,想我每现今买下下一个大宅子,这两日我自会去托人买些新的箱笼,桌,凳,家伙,好好的把那宅子整饬一番。再寻牙人买些厮儿使女。你和秀儿只需收拾些衣裳细软便可过去了。”
“如此,便由孩儿安排。为娘自去房中收拾那些要带着的衣裳细软。”沈氏说完便欢欢喜喜的回自己房中去了。这里只剩下沈天福和李秀儿两人。李秀儿赶紧伺候自家官人洗漱,待沈天福上床后,自己才洗了将门闭了,掌灯走到床前,将灯放在床前的高几上,脱去外衫罗裙,只着了抹胸并中衣含羞躺在沈天福旁边。
沈天福最近两日委实是有些累,但今日刚刚买下了一所大宅子,心情颇畅,所以躺在床上一时间并没有睡去。脑中盘算着明日起来后要去做些甚么。直到李秀儿躺到旁边后,阵阵香风向鼻中袭来,才会意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女子。又想到这女子是自己娘亲为自己新娶的娘子,再想到自己前日和这女子已经春风一度,如今她已是自己明正言顺的浑家。
这么想来沈天福破天荒的侧过身子,仔细打量着躺在自己枕边的李秀儿。自李秀儿嫁过来后,沈天福还从没认真的看过李秀儿,因一开始便存着要将她休掉的想法,自是越不沾染她越好。
可是前夜自己酒醉后,却阴差阳错的要了她的身子,已经沾染上了她。现如今已不可能再休她,至少在她没有犯“七出”之条时,至少在她不曾主动要离开自己之时。
李秀儿在身天福枕边躺下后,也没有立刻要睡的意思。好容易今夜看官人心情不错,她想问官人一些话,是在心中存了好久一直想对沈天福说的话。自从嫁到沈家后,官人一上床便不管不顾地呼呼大睡,李秀儿一直找不到时机和沈天福说。今天上床之时,李秀儿偷偷瞄了一眼沈天福,见自家官人两手枕在头下,睁着眼看着帐顶在想甚事,便知道官人今夜还没入睡,正是和沈天福说话的时机。
收拾了一番忐忑的心,李秀儿正欲开口说话,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身边的官人沈天福侧过身,正在仔细的盯着她看。
这一下李秀儿在心里准备了好久的话一下子便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一颗心怦怦的乱跳起来。脸上腾地一下子似是燃起了一团火焰,很快便面红耳赤,连手脚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躺在旁边的沈天福自然是将李秀儿的一切变化尽收眼底。不知道为甚么,李秀儿这种在自己注视下面红耳赤含羞带俏的模样竟让她一直以来不安分的心蠢蠢欲动。许是想逗逗她作耍,沈天福慢慢的向李秀儿挪了过去。
两人之间仅剩一指宽的距离时,沈天福停了下来,一只手撑着头,低头看羞得满面绯红的李秀儿。房中一片寂静,沈天福又不说话,李秀儿只觉得一颗心“咚咚”跳着,耳膜里都是回响。呼吸也不均匀了,胸口高高低低的起伏。
李秀儿垂眸,并不敢看沈天福。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儿。
“呼……”沈天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一口气正巧吹到了李秀儿面上。拂得李秀儿面上痒痒的,眼睫禁不住一跳,身子也有些微微发抖。
沈天福的眼睛落到李秀儿修长裸/露的颈项上,忖着脑后淌在枕上的乌发显得格外细腻雪白,香肩虽瘦削,但肩头仍是很圆润。粉色抹胸上的那一对鸳鸯戏水看着分外灵动,一看便知道做这活计的人心灵手巧。粉色抹胸下丘壑深深,将抹胸高高撑起。
这却委实让沈天福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李秀儿身材看起来瘦瘦的,胸前却如此让人转不过眼。想来自己前夜也和她享过鱼水之欢,为甚那夜却没甚记忆呢。又转念一想,那夜自己醉得那样记不得也是应当。不过,今夜看见了,沈天福心里却如有一条毛毛虫在爬,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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