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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之后,天气开始回暖。莫晚清早起来,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她隐约记起睡的昏沉时,他覆在耳边,柔声低喃的话语:我去公司有事,晚上回来接你。
慢慢回想着他的话,莫晚微微笑了笑,径自走去浴室洗漱,将自己整理收拾干净后,她来到一楼,佣人已将早饭准备好,见她下来,忙的拉开椅子,将早餐摆好。
冷濯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很欢快,莫晚一直平易近人,从不在佣人们面前摆什么太太的架子,也不乱发脾气。闲暇的时候,她经常和佣人们聊聊天,有时候她也会钻进厨房里,帮忙做饭。
周末休闲的时候,她会自己烤些曲奇饼干,或是小点心吃,她的手艺不错,常常分给佣人一起吃。大家都称赞她手艺好,久而久之下来,每次她做点心,都会多做出来一些,分给大家一起享用。
因为她的好脾气和随和,家里的佣人们都很喜欢她,也很喜欢和她聊天,甚至和她说说心里话。只要男人不在家,那些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们都玩闹在一起,只有男主人回来后,大家才回归严肃,各就各位的循规蹈矩。
莫晚也逐渐适应这种生活,和他一起生活久了,她自己也摸索出很多规律。比如,他说过的话,你一定要去遵守。他如果真的生气了,只会越发的笑,那就说明情况真的很严重。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莫晚还发觉一个新的情况,那就是,她可以试着和他讨价还价,而且她能把握好火候,绝对不会让他生气,而她自己又能达到目的!
如果她不喜欢他强加来的某件事,便会主动和他谈,只要看到他脸色不对,她就装出温顺的模样,这一招很好用。有好几次,她都用这招过关的!
吃着吐司,莫晚嘴角溢出笑来,她忽然就想起很早前,苏笑笑告诉过她的话。那时候,苏笑笑说,对付不要脸的男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脸。
想着自己最近的行为,莫晚皱眉,脸色渐渐发黑。如今她这副模样,是不是也开始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她撒起娇来的时候,是不是比他更不要脸?!
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莫晚撇撇嘴,捂着嘴偷偷笑起来。哎,管他呢,要脸有什么用?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对不对?!
心情很好的用过早餐,莫晚盘算着明天开始上班,估计公司的事情会很多,那她又要有很久不能去看弟弟。
这样想着,她急忙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让司机先带着她去买了不少好吃的,而后开车去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莫晚正巧看到弟弟在花园里坐着。今天有些阴天,阳光并不强烈,所以弟弟能够在花园里小坐一会儿。
莫林坐在长椅上,深邃的目光悠远,他看着阴沉的天空发呆,忽然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转过头就看到莫晚提着袋子走过来。
“姐!”看到她来,莫林很开心,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莫晚将东西放在椅子上,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摸摸弟弟的脸,她笑道:“气色不错,最近治疗怎么样?”
“挺好的!”莫林笑了笑,嘴角的笑容深深。
陪着弟弟在花园坐了坐,莫晚抬起腕表看了下时间,便带着他起身,两人提着东西往病房走回去。
经过二楼的楼梯时,莫晚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脚步微滞,眼见着霍绍南神情凛然的走过去,迈步走进一间病房里。
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她心里明白,那应该是霍妈妈的病房,都过了这些天,人却一直没有清醒。
回到病房里,莫晚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她买的东西很全,有弟弟爱吃的水果,零食,还有一些换季的衣服,她还买了不少金融方面的书,生怕弟弟在医院太寂寞。
“姐!”莫林看到那些东西,摇头轻笑起来:“你这是把百货公司搬回来吗?看你买这么多东西,好像以后都不来看我了!”
听到弟弟的话,莫晚也才意识到买的东西确实有些多,她笑了笑,将东西收拾好,在他身边坐下,“傻瓜,姐姐怎么可能不来看你!你是姐姐最重要的人,这辈子姐都会在你身边!”
莫林懂事的点点头,伸手拉住姐姐的手,声音有些低沉:“姐,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失去很多东西。”
“小林。”莫晚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柔声道:“你不要这么想,姐姐现在生活的很好,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听到这些话,莫林心里更难受,他抬起头,定定望着姐姐,道:“姐,你生活的幸福吗?”
莫晚愣了愣,脸上有片刻的失神,她心底翻涌起伏,闪过什么画面。这段婚姻以他的逼迫开始,早前的那段日子,的确很难过,她也生活的黯淡无光。可最近,她经常会笑,每天的日子也过得很充实,她说不清这算不算幸福,但她很喜欢目前的生活状态!
缓了口气,莫晚不禁勾唇浅笑,她摸摸弟弟的头,语气温柔:“小林,你不要担心我,姐姐真的过得不错!”
莫林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并没有再多问。在他心里,一直感觉当初姐姐和霍绍南被拆散,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有病,姐姐一定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幸福一生。可如今,他只能努力治病,希望能够真有奇迹发生,让自己不再是姐姐的拖累!
莫晚又陪着弟弟坐了会儿,细心的嘱咐他换季的时候,要记得加减衣服。临走还告诉他,公司放假后上班肯定会很忙,下周也许没有时间来看他,让他照顾好自己。
莫林很懂事,一直都微微笑着,其实他心里很希望看到亲人,整日呆在医院里,见到的只有医生护士,就算他们照顾的再细心,毕竟是外人,怎么也不能和亲人相比。好在最近这些日子,莫书远常常来医院陪儿子,基本上隔一天就来一次,这才让他心里的失落感好了很多。
叮嘱好弟弟以后,莫晚拿着包离开病房。其实每次来医院看望弟弟,见他忧郁的眼睛,她的心里都很难过,只要想起弟弟今日的这场病,与她曾经的离家出走有关,她的心里就好像火烧一样的难过。这些年,她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弟弟,却依旧弥补不了心底对他的亏欠,她总是懊恼,如果当初她没有任性出走,也许弟弟的身体一直都能健康。
虽然弟弟发病的原因至今也没有得出结论,但莫晚却一直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她摆脱不掉内心的悔恨与歉疚,只能用她这一生的时间去尽力偿还!
走到二楼的时候,莫晚站在楼梯口,举棋不定。她抬头望着前面的病房,犹豫良久,还是抬脚走过去。
走到病房外面,莫晚并没有推门进去,她只是站在窗口往里面看。房里的病床上,躺着一抹熟悉的人影,看着霍妈妈苍白如纸的脸,她心里一阵难过,眼眶有些发酸。小的时候,她也经常去霍家,虽然霍妈妈对她不是很热情,却也很慈爱,没少照顾过她,所以她心里存着感激。
如今看着曾经的故人,了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任谁心里都会难过。
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眶的酸涩,她想起那天冷濯带着她去墓园,想到那块墓碑,更想到他说妈妈是被火烧死的,她的神情瞬间清冷下来。
一个活人,硬生生被大火吞噬,她只是想了想,顿觉毛骨悚然,颤抖不已。那么葬身火海的人,承受的将是何等的痛苦?
莫晚摇了摇头,心底一片哀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霍妈妈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事情,她想冷濯也不会绝情如此,毕竟人的生命可贵,罔顾人命的事情总要忌惮,谁也不会生来就那么狠心,眼睁睁逼人致死!
怔怔的瞬间,病房的大门别人推开,霍绍南阴沉着脸走出来,乍一看到门外的人后,立刻愣住。回过神后,他转头朝着里面看了看,而后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去前面走廊。
“晚儿,你怎么在这?”将她拉到走廊上,霍绍南脸上带起几分笑意,望着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来看弟弟。”莫晚看看他,如实回答:“经过这里的时候,就过来看看。”
望着他直勾勾的眼神,莫晚很不自在,不禁移开视线,“伯母怎么样?”
霍绍南目光沉了沉,俊脸染上阴霾:“情况不是很好,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说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也暗了神色,心里充满无奈,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是他将我妈逼成这样的!”霍绍南厉目,眼神咻的凛冽起来,“这笔帐,我要和他好好算!”
看着他凶狠的表情,莫晚心里一个机灵,不禁问他:“你要做什么?”
她原本平静的脸庞忽然激动起来,望着她紧张的表情,霍绍南冷了脸,好看的剑眉紧蹙,“你很关心他?”
莫晚一怔,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回避开他锐利的眼睛,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敛下思绪,她才缓缓开口,道:“绍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紧抿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霍绍南望着她天真的神情,轻笑出声:“到此为止?!你以为他会罢手吗?他不会,不把霍家整倒,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于他的说辞,莫晚未置可否,其实她心里也吃不准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些深埋的往事,她虽然不知道中间的缘故,却也能从冷濯的身上感觉出恨意。他恨霍家,恨霍家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晚儿,有一天我和他水火不容,你要站在哪一边?”霍绍南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中满怀期望。
莫晚倒吸口气,心头狠狠颤了下。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抉择,曾经冷濯也问过她,可她回答不出来。如今霍绍南问她,她依旧回答不出来!
在她心里,只希望所有人都平安,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生命最惨淡的时候,曾经给与她所有的爱恋,无论怎么样,她都希望他过得好,一生无虞。
而冷濯如今是她的丈夫,是要和她携手一生的人,这样的抉择要她怎么选?所以她根本就想不出答案。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莫晚脸色低沉,目光中带着暗淡:“绍南,这样的问题,你不该问我!”
霍绍南蹙起眉头,直直盯着她的脸,俊逸的脸庞阴沉下来。她这样的回答,明显带着回避,如果是以前的晚儿,一定会想也不想的站在他一边,可如今,她没有那样选择!
“如今已经这样,难道你真的要把事情推到极端,不能转圜吗?”莫晚看着他愤怒的脸,心里发慌,上次冷濯拿枪抵着他的头,已经让她很为难,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真的是进退两难啊!
“可躺在里面的人,是我妈妈!”霍绍南忽然激动起来,声音都跟着提高。
望着他激动的模样,莫晚倏然想起什么,叹了口气,道:“那你知道,你妈妈曾经做过些什么吗?为何今天会被逼至此呢?!”
霍绍南双目一阵收缩,脸上的神情大变,他往前一步,拉住莫晚的胳膊,心急的问她:“你知道些什么?”
见他神情有异,莫晚立时皱眉,凭着对他的了解,她看得出来,霍绍南定然了解些什么事情,“那你又知道些什么?”
被她反问住,霍绍南噤声,脸色很不好看。他沉了沉,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眼见着他缄默,莫晚也没有再逼问,只不过心里更加落寞。原来他并非全然无知,可却一直存心刁难,这样的霍绍南,真的是她从未见过的。
以前的他,无论对人还是对事,都很包容忍让,可如今的他,当真让她感觉陌生!
“算了!”莫晚低下头,轻轻笑起来,“既然你了解,如果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那你就要去化解,而不是想着要怎么报复?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应该明白!更何况,霍家人还等着你去照顾,你不能让他们失望!”
莫晚一口气说完,将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倾吐。虽然她并不知道霍绍南能听进去多少,但她感觉作为朋友,她必须尽到责任,只能耐心的规劝,希望事情到此为止,不要继续!
“照顾好家里人,我先走了。”莫晚抑制住心底的担忧,语气温和下来,她转身下楼,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霍绍南脸上的神情几多起伏,他深邃的眼眸腾起一股寒意,迸发出来的锋利,让人感觉出危险。
晚儿,从什么时候,她的心开始偏向他的?难道你忘记,当初我们说过的话?不说分手,这辈子,我都不会,也不能,放开你的手!
从医院出来,莫晚的心情有些落寞,虽然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从上次冷濯的痛苦神情来看,她隐约也能猜出几分。
霍家和他之间的恩怨,恐怕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除的事情。如今她只希望,有她在,可以尽力去化解,将彼此的伤害都减到最低。
坐着出租车回到别墅,莫晚用过午饭后,在卧室呆坐了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冷濯开车回到别墅,她才调整好自己的失神,没有表现出异常。
今晚要和他出席一个私人宴会,虽说场面不大,可毕竟宾客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找出卷发器,将她的头发打理了下。
她的发质很好,平时并不需要特意修理,不过今晚的场合重要,她才精心的收拾好自己,不想给他丢面子。
大波浪的长发柔顺,莫晚用搪瓷发夹将长发的尾部卷起,微微加热,这样整理出来的发梢,更加柔顺贴敷。
冷濯走到卧室的时候,只看到她坐在梳妆镜前,正在用发夹摆弄头发。很少看到她坐在妆镜前梳妆,这样冷不丁的看到,还真是吸引眼球。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冷濯迈步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他挑眉盯着她,目光柔和。
莫晚正在专注的摆弄头发,抬起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人影,吓了她一跳,手里的发夹偏移位置,很不巧的夹到手指上。
“啊!”莫晚吃痛,叫了一声,右手一松,发夹掉在地上。
冷濯见她捂着手指,立刻意识到不好,他急忙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烫到哪里了?”
左手的无名指火辣辣的灼疼,莫晚撅着嘴,将烫红的手指举给他看,“这里,痛死啦!”
瞥着她发红的手指,冷濯沉下脸,将她拉起来,走进浴室。将她烫红的手指放在冷水下冲洗,他好看的剑眉紧蹙:“这些事情,你打个电话让人来做就好了,为什么自己动手?你笨手笨脚的,自己都不知道吗?”
原本对于他担心自己的手指还存着几分感动,可听到他的斥责后,莫晚立时发怒,小脸气的发白。
“喂!你真会推卸责任,如果不是你站我身后吓唬我,我会烫到手吗?”莫晚想要收回手指,却被他握的更紧,一直给她冲凉水。
冷濯微微侧目,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抿唇笑了笑。将冷水关掉,他拉着人走到沙发上坐下,又去拿来医药箱,找出烫伤药膏。
将透明色的药膏擦在她的无名指上,冷濯动作轻柔,还不忘轻轻吹气,缓解着她的疼痛。
莫晚被他按在沙发里,动弹不得,见他细心的为自己擦药,心头的不满也逐渐散去。手指擦上药膏,立刻不疼了,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还疼吗?”将药膏擦好,冷濯抬头看着她,眉眼温柔。
莫晚笑了笑,乌黑的翦瞳眨了眨,道:“不疼了,这药膏很好用。”
看着她手指的红色慢慢消褪,冷濯也放心下来,他松开衣领往浴室走,边走边道:“去选件礼服,不许太露!”
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经走进浴室,莫晚听着他的吩咐,不高兴的撇撇嘴。前两次选礼服,都是他挑的好不好?那种暴露的款式,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样式,如今还来提醒她不要太露?拜托,大少爷,就是请她穿露的衣服,她都不会穿!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莫晚还是听话的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礼服。她扫过那些贵的惊人的衣服,挑选出一件紫色的长裙。
这个时节,晚间的温度还是不高。她生怕冻着,选的这件礼服,外面搭配着一件小衫,正好可以保暖。
她站在镜子前,开始换衣服,将长裙穿好,右面有一个细长的拉链,她左手有伤,不敢用力,只能用右手去拉。
冷濯推开浴室的门出来,见她费劲的勾着拉链,不禁失笑。他快步走过来,伸手圈住她的手指,只轻轻一拉,就将拉链合上,毫不费力。
男人微凉的指间,滑过她腰间的肌肤,莫晚从镜子里看他的脸,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看,慌忙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见她羞窘的低下头,冷濯勾唇笑了笑,并没有难为她,他走到衣柜前,选出一套黑色西装,麻利的穿戴整齐,而后带着她离开卧室。
临出门前,冷濯特意带下来一件貂毛的外套给她穿上,见她足够保暖后,这才拉起她的手,坐上司机的车子,离开别墅。
来到1928会馆外面,莫晚呆愣些许,这座私人会馆,她曾经来过,而且还被人关了一晚,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让她害怕。
牵着她的手走进会馆,发觉出她变化的表情,冷濯马上了然,他伸手搂紧她的腰,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因为今晚是私人宴会,虽然有很多明星到场,不过现场的保安工作做得很好,那些探访的记者都给堵在外面,一概不许入内拍摄。
宴会厅华丽气派,中间的水晶吊灯富丽堂皇。
眼前的一切,莫晚并不算陌生,她跟在男人的身边,望着眼前相似的景物,心里感慨万千。那时候,她来这里,无非是想要见他一面,却不想惹出那样的麻烦,险些就被学校给开除。时过境迁,如今回想起那些往事,她还是觉得心头发酸。
人情冷暖,只有尝过的人,才得知此中滋味!
冷濯刚刚踏入这里,即刻引来无数人的目光,而莫晚随在他的身边,自然也备受瞩目。前段时间的报道,大多数都知悉,如今她是冷太太的身份,哪有人敢小觑她?
看着包围过来的众人,冷濯脚步微顿,他低下头,将薄唇贴在她的耳边道:“去那边吃东西,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莫晚可不愿意见到那些人,她粲然一笑,慢不迭的点头。
松开挽着他的手臂,莫晚转身朝着餐区走过去,她脚步微微加快,只看背影都能看到她的兴奋。
冷濯站在原地,眼见她端起餐盘,走去挑选食物,这才转过身,混入人群中。
见他转身和那些人去聊天,莫晚习惯性的笑了笑,拿着餐盘,开心的去挑选食物。她直接来到甜品去,开始搜罗美食。
这里的甜品,味道果然一流。只是看着那些精致的造型,已经让人口水直流。夹起一块巧克力慕斯,莫晚几口便吃光。入口的味道纯正,巧克力的回味让她惬意的勾勾唇。
连着吃了几块蛋糕,每一种的味道都极佳,只不过整个甜品区,只有她一个人。那些贵妇或者明星们,为了保持身材,轻易不会碰这些东西。
纵然是美味,可没人一起品尝,也会感觉乏味。这样的时候,莫晚很是想念苏笑笑,如果有她在,她们两人一定吃的很开心。只可惜,笑笑还在澳洲陪着公婆过年,所以她今晚注定遇不到知音!
“好吃吗?”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莫晚嘴里还咬着蛋糕,她转过头,果然见到是他。
冷濯含笑站在她的身后,见她吃的嘴角都是奶油,轻轻笑起来,他拿起餐巾纸,将她嘴边的奶油擦掉,“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莫晚将嘴里的蛋糕咽下去,嘴角扬起笑容,她伸手拿起一块椰奶蛋糕,问他:“你要吃吗?”
冷濯抿唇轻笑,见她纯澈的笑容后,缓缓低下头,在她手里的蛋糕上,咬了一口。奶油的味道很腻,他不喜欢,立刻皱眉。
想着那天她做的椰子蛋糕,他还没来得及吃,就都被苏笑笑给吃光。冷濯俊脸沉了沉,心想他老婆做的东西,哪有他没吃到的道理,这个苏笑笑真讨厌,看起来他很有必要找冷易谈谈!
“不好吃?”见他皱眉不说话,莫晚试探的问他。这个口味的蛋糕,她刚才吃过一块,味道很好的。
“我想吃你做的椰子蛋糕!”冷濯将嘴里的蛋糕咽下去,表情很痛苦,他揉揉眉心,沉声道。
望着他有些孩子气的神情,莫晚不禁笑起来,她点点头,一口应道:“好吧,明早给你做!”
等到她的回答,冷濯满意的挑挑眉,心里一片温暖。稍后,他朝着人群中看了看,就要转身离开。
眼角扫到她手里拿着那块蛋糕,冷濯勾了勾唇,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把蛋糕吃完,不许浪费!”
莫晚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只见手里的蛋糕上,有他咬过的痕迹。她顿时红了脸,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又开始耍流氓啦!
凝着她羞红的脸,冷濯伸手揉揉她的头,迈步走进人群中。
见他离开,莫晚才慢慢抬起头,她看着手里的蛋糕,脸颊依旧火烧,她不经意的往前方看过去,却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见他紧盯着自己不放,莫晚立刻气馁,想要反抗他的命令,真的好难。认命的拿起蛋糕,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这块蛋糕是她吃的最慢的一块。
莫晚吃掉蛋糕,依旧感觉对面的男人,热烈的目光。她心里咚咚乱跳,生怕被什么人看到,含怒的瞪了他一眼,她转身走去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莫晚站在镜子前洗了洗手,抬头的时候,见到唇彩暗淡下去,她忙的掏出来,想要补补。
手指微微一松,唇彩掉在地上,莫晚正要弯腰拾起来,却不想有人先她一步。
望着对面穿着紫罗兰色长裙的女子,莫晚有些失神,乌黑的翦瞳一动不动。
“你的东西。”司妤将地上的唇彩拾起来,微笑着递给她。
收敛起心底的诧异,莫晚立刻伸手接过去,礼貌的点头致谢:“谢谢!”
微微点点头,司妤淡然一笑,转身往外走出去,离开洗手间。
直到前方的背影消失不见,莫晚才收回目光,她皱了皱眉,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人,可是又想不起来。
补好妆容,莫晚推开洗手间的大门,往宴会厅走回去。
冷濯从人群中退出来,来到甜品区时,没有找到她的人影。他迈步往出口方向走,迎面却看到走进来一个人。
看着走近的女人,冷濯脚步猛地顿住,他杵在原地,脸色瞬间紧绷下来。
穿着紫罗兰色长裙的女人,一步步走过来,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倏然停下脚步,她微微侧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并没有说话,径自越过他走远。
眼角的余光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冷濯面色沉寂,凉薄的唇渐渐抿紧。
莫晚从洗手间出来,见到他站在原地发呆,笑着走过去,问他:“我们可以走了吗?”
收敛下内心的情绪,冷濯转头看着她,脸色从容:“你累了吧?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我晚点回去!”
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本来就犯困,如今听他这么说,莫晚感激的笑了笑,点头应道:“好,那我先回去。”
将她送到大门外,冷濯吩咐司机要小心把她送回家,而后再来接他。司机连连应是,急忙将车子开走。
一直等到车灯消失不见,冷濯嘴角的笑意才沉下来,他阴沉着脸,转身重又走回宴会厅,眼神锐利的寻找着那抹身影。
宴会厅喧闹不已,冷濯环视四周,精准的扑捉到坐在阳台边圆桌前的那道身影。他内敛的目光闪了闪,抬脚朝着那人走过去。
不大的圆形小桌前,女人穿着紫罗兰色的长裙,她怡然的坐在那里,高挑的身影黯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红唇微动,俏脸勾起淡淡的笑意。
冷濯大步走过来,倾身在她面前坐下,他抬起头,直直盯着她那张脸看,深邃的目光锋利。
“还是老习惯,咖啡不加糖。”司妤将侍者送来的咖啡接过去,伸手推到他的面前。
听到她开口说话的声音,男人好看的剑眉越蹙越紧,他盯着推过来的咖啡,沉默良久。
“你是谁?”冷濯挑眉,望着她的眼神锋利如刀。
司妤端起咖啡喝了口气,望向他的目光平静:“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的,对不对?”白色的咖啡杯上,烙印下一个红色的唇印,她定定望着那个印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司妤微微一笑,乌黑的双眸闪动着流光:“就算我不说,你也能自己找到答案的!”
冷濯脸色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他幽深的目光带着穿透力,直接射向对方。
对于他的凛冽目光,司妤不以为然的笑起来,她径自站起身,转身离去前,低声道:“濯,我等着你找来我!”
眼睁睁看着她走远,高挑的背影消失不见,冷濯动也不动,只定定望着她刚刚用过的那个咖啡杯,眼神逐渐阴霾下来。
司机将莫晚送回家后,很快又赶回会馆,见他脸色阴沉的走出来,司机不敢多话,赶紧将车子开走。
车后座中,男人背靠着椅背,俊美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分辨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忽明忽暗的灯光闪过,勾勒出他的下颚锋锐凌厉。
冷濯单手扶着下颚,双眼盯着手里的透明袋子,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不多时候,他拿出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端,很快有人接听,冷濯抿着唇,沉声道:“言昊,给我查一人的DNA,尽快将结果告诉我!”
撂下电话,他吩咐司机开车,直接赶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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