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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们都以为明春水对瑟瑟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可是,在这次的篝火宴上绣球一投,那就是终生的妻了。她们昆仑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旦在篝火宴上定情,那就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死生契阔,与子相悦。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了。

瑟瑟凝立在那里,听着周围人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彻底怔在那里了,眼瞅着明春水缓步朝他走来。今日他穿的不是纯白色衣衫,而是绛红色华服,衣角上袖口处,皆绣着一朵朵绽放的墨莲。夜风扑来,卷起衣角上的墨莲,冷艳的墨莲起伏不绝,真实的好似能闻到花香一般。

明春水深黑的眸中满漾着柔情,这柔情和箫声里的绵绵深情交织在一起,缠缠绕绕向瑟瑟涌了过来,柔柔地将她的心包裹。瑟瑟想要挪动脚步,可是,脚底下,好像是生起了丝丝缕缕的牵绊,让她压根就挪不动双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近。

周围是一片寂静,寂静的瑟瑟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隐隐看到明春水袍袖一扬,大红色绣球,带着一缕香风,向瑟瑟怀中扑来。大约是幸福来的太急,抑或是心中太过震惊,依着习武者的本能,瑟瑟下意识一跃,绣球便投了一个空,从瑟瑟身侧向后飞去。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楼主投绣球本就令他们震惊了,没想到还被人躲开。震惊归震惊,但是没人敢吭一声,都是捂着嘴,愣愣地看着他们尊贵的楼主抛出的绣球被那个女子生生躲开了。

明春水眸光一深,慵懒一笑,一点也不恼,伸手一抖,那绣球拐弯绕着瑟瑟缠去。众人这才看清,明春水手中的绣球后,缀着着一条红绫。红绫的另一端,便握在明春水手中。他轻轻摆动红绫,绣球便似长了眼睛般,游龙般绕着瑟瑟旋转,一圈一圈,将瑟瑟紧紧缠绕了起来。

这是春水楼的男男女女们,第一次看到带着红绫的绣球。看样子楼主对这个女子是势在必得,这样的法子都想了出来。他们都连连磋叹,自己之前怎么就那么笨,怎就不知也弄一个带着红绫的绣球的,像这样子一缠,看看哪个女子还逃得脱。

瑟瑟果然是逃不脱了,纤腰被红绫密密匝匝地缠住,大红色绣球就挂在她胸前。篝火烈烈燃烧着,略施粉黛的娇颜映着那大红色绣球,说不出的清媚动人。

轻柔、缠绵、缱绻的箫音轻颤着飞出最后一个音符,明春水放下洞箫,缓步向她走来。一步一步,他的气息笼罩上来,带着诱人的温暖。

瑟瑟已从起初的震惊恢复,她抬眸,看着他一点一点接近自己,在她面前站定。

她记起他们每一次的相遇,在璇玑府初遇时他戏弄自己时的促狭;在临江楼会面时,他和她琴箫合奏的默契,棋盘对弈时的雷厉风行;娘亲新逝时,他给予她温暖的呵护;海上面对风暴时的沉静淡定。虽然,并非每一次相遇都是愉快的,解媚药和海岛上那一吻令她很是失落。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子,给了她无数的震动。

他的幽默,他的慵懒,他的洒脱,他的狡猾,他的淡定,他的霸气,甚至他的无赖……都令她的心深深的震撼。而此时,她从他深黑的眸中看到了宠溺和柔情,还有她的影子。

“这是真的吗?”她问,他的情是真的吗?

他俯身,大手一拢,牵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她便落入到他温暖的怀抱里。

“是真的!”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沉定而坚决,一字一字敲在她心头。

“恭喜楼主,恭喜楼主夫人。”一句句的道贺声在身侧响起。虽然有很多姑娘对瑟瑟艳羡而嫉妒,但是她们还是为楼主能够抱得美人归而高兴。

锣鼓声响了起来,大伙儿围着他们载歌载舞。

夜渐浓,月色正好。

明春水携着瑟瑟,穿过欢乐的人群,向村后的居所走去。瑟瑟的心,有一丝隐隐的恐慌,此刻方知,昨夜他说的那句话“反正你在这里也住不久了。”的意思。原来,他是要她和他住在一起,住在他的小楼上。

“我能否不和你住在一起吗?”她低低问道。纵然以前是夜无烟的侧妃,但是,除了那次解媚药,她其实和闺阁少女无二。现在要她和一个男子忽然住在一起,她心理上有些不适应,纵然那男子是她心爱的人。

明春水听出她话里的不安,搂着她的纤腰,柔声说道:“你已经接受了我的绣球,现下你已经是我的妻了,难道还要小姑独居?无所不怕的纤纤公子,你也在怕吗?”

他闷笑着俯身,拦腰将瑟瑟一抱,向他的“摘月楼”而去。瑟瑟被他笑的有些羞赧,偎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清幽的竹香,一颗心渐渐迷乱。

宽松的长袍摇曳在地,随着他的走动,在夜风中飘荡。他衣袂飘飘的身影,穿过一树树的繁花,掠过“烟波湖”,拾阶而上,到了他的寝居。

明春水的寝居清洁雅素,淡蓝色地毯铺就了一室的浪漫和雅致,好似飘缈的仙境,雪白色纱帐被金钩挽着,如同仙境中一朵朵飘逸的云。

他抱着她,缓步向寝居深处而去,每走几步,便有侍女将金钩放下,白纱垂落,在室内翩然起舞。越向里走,云朵般的纱帐便将他们两个与外界相隔,似乎,这世上,只有他和她。

一张雕花的楠木床展现在眼前,垂着大红色帐幔,床头的红木几案上,放着一个龙凤烛台,烛影摇红,那闪烁的烛焰跳跃着欢愉。

掀开大红色帐幔,只见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瑟瑟心头顿时有如案上的烛焰一般,忽闪忽闪的跳荡。

明春水将瑟瑟轻轻放在床榻上,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瑟瑟透过他的面具,凝视着明春水黑眸中的深情。

“我想看看你。”她的手抚上他的面具,划过面具上精致的纹路,柔声说道。

明春水眸光一凝,黑眸中闪过复杂的幽光,他将瑟瑟紧紧拥在怀里,微笑着道:“怎么,是害怕我生的丑吗?”

瑟瑟偎在她臂弯里,轻笑道:“我若是以貌取人,怎会喜欢上你。她只是要看看我的夫君生的什么样子,这样也不行吗?”

明春水低眸,从她清亮的眸中,看到了她深深的期待。他从未看到过她这么深的期许,一直以来,她都是淡泊的,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这难得的期待竟让他不忍心拒绝,几乎就要摘下面具了。可是,他却知晓,摘下来的后果,是他目前绝对无法收拾的。他狠下心来,低声说道:“我也很想让你看看我,可是,当年,我在黑山神前发过誓愿,不能令任何人看到我的真面目,除非,有一天我完成了心中的誓愿。所以……现在还不能。”

瑟瑟在春水楼住了这些时日,知晓他们昆仑奴是信奉黑山的,向山神发出的誓言更是绝不能违背的,当下微笑道:“好,我不看就是了。”

虽如此说,清眸中还是划过一丝失落。明春水看在眼里,黑眸中漾满了疼惜。他伸指一弹,将木案上的龙凤烛焰熄灭,室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他温暖的手执起她的素手,让她亲自将他脸上的面具摘落,引着她的手在他脸上一寸寸滑过。

他的眉眼口鼻,皆在她纤纤玉指下。她的心,随着手指的轻抚,一点点地荡漾。

“瑟瑟……”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容颜。”

她感受到他的歉意,轻笑道:“我会等的,等你完成誓愿。”虽然不知道他的誓愿是什么,但是,她一定会和他并肩面对未知的风风雨雨。

明春水抱着她,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心中春潮澎湃,他伸指,将她身上罗裳尽褪。瑟瑟只觉得身上一凉,心中顿时有些紧张,她有些羞赧地用手遮掩住前胸,娇躯微微颤抖着。

他感觉到了她的无措和紧张,温热的躯体覆上她娇柔的身子,紧紧包裹住了她。炽热的唇贴近她的唇,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而体贴,直到她心头的紧张渐消。他才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唇舌狂热地深入她的檀口,索取着她的甜蜜。继而向下,吻过她素白的脖颈,香滑的削肩,停在她胸前的娇柔上。

一阵难耐的燥热从瑟瑟体内涌起,这陌生的情愫,和当初中媚药是何曾的相像,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喃。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堆新雪,而他就是太阳,她快要在他的热情下化成一汪水了。

这声低喃就好像刺激到了他,他的身躯一颤,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腰肢,灼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相贴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灼热。他凑到她耳畔,薄唇咬住她小巧地耳垂,低醇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柔柔响起:“瑟瑟……”他的声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我怕控制不住伤了你,我会尽量温柔的。”

明春水似乎是知道她的青涩,他隐忍着,极其温柔地让她放松,直到她的身子就好像被柔风吹开的花,一瓣瓣地绽开。直到她的娇躯再也不受她的控制,他才用他身上最强悍的地方抵住了她的娇软。他长驱而入,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她这才知晓他方才为何要说害怕伤了她。

今夜的他和当日为她解媚药时,有太多的不同。当日,他是温柔的,却很显然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太多的投入,不然他也不会在事后,那么洒脱淡定的离去。

而今日,她能感觉到他体内暗涌的情潮,似乎已经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的声音嘶哑的吓人。而他,也的确是在尽量温柔,但是,她却依旧感到了他的狂野。他似乎要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予她,恨不得将她揉在骨血之中。

他的强取轻索,让她欲生欲死。她无意识地回应着他,随着他一起在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交织的躯体就像两只不断舞动的彩蝶,不断舞动着。

夜正浓!

朝日初生,鸟鸣啾啾。

瑟瑟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想动一动身子,这才感到自己的纤腰还在明春水的大掌中。她微微一动,他便也醒了,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

他一翻身,覆身在瑟瑟身上。

瑟瑟忆起昨夜的旖旎缱绻,玉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引起他一串低嘎动情的笑声,慵懒中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他的温柔让冷润的面具也闪耀着旖旎的光泽。

朦胧的日光从窗子里流泻,墨发披散的瑟瑟,别有一副慵懒清媚的风情。

明春水眸光忽然一深,猛然俯身,他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蝶,在微蒙的晨光里,再次邀她共舞。

一直到艳阳高照,他才犹不知足地放过她。此时的瑟瑟,全身上下布满了激情后的青痕,明春水瞧在眼里,心尖处一疼。

“累不累,疼不疼?”他俯身在她耳畔,柔柔问道。

瑟瑟正凝视着自己满身的青痕发呆,天,她和他是不是太放纵了。

明春水已经起身,披上衣袍,用毯子将瑟瑟一裹,便将她抱了起来。

“做什么?”瑟瑟疑惑地抬眸,她还没穿衣服呢,他抱她去哪里?

明春水低笑着不答,抱着她,沿着台阶一级级下去,穿过外面的花海,纵身飞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那日沐浴的温泉。

白日里,温泉里淡淡的水汽,被丽日一照,氤氲的水汽好似白雾一样,漂浮在温泉上方,看上去缥缈如仙境。潺潺的流水声,似玲珑溅韵。

明春水抱着瑟瑟,缓步走到温泉里,澄净的水泛起温柔的涟漪,一圈圈包围着他们两个人。水雾飘忽,清心舒意。明春水撩着泉水,为瑟瑟细细擦拭着纤白的肌肤,她肌肤上的青痕在泉水的浸润下渐渐消淡,身上的不适感稍稍减轻。

日光淡淡的,映亮了明春水一向幽深的黑眸中,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耀着深深的疼惜。他看到瑟瑟肌肤上的青痕还未曾完全消退,他起身披上衣袍,抱着瑟瑟到温泉旁的竹屋中去。竹屋不大,有两间屋子,里面的摆设都是竹制的。外间屋里放着一个衣柜和一个卧榻,明春水将瑟瑟放到卧榻上,便起身到里屋去找什么。

瑟瑟披着毯子,走到竹制衣柜前打开柜门,看到里面挂满了女儿家的罗裳,烟青色、淡青色、粉青色,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颜色。昨夜明春水才说在这里备上她的衣物,原以为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今日便已经备好了。

瑟瑟的手从一件件罗裳上抚过,取出一件粉青色罗裳穿在身上。衣衫大小宽窄正合身,刚刚穿好,就见明春水拿着一只瓷瓶从里屋走了过来。

“过来,我给你敷药。”明春水勾唇邪笑道。

她哪里需要敷药了?看到他唇边邪邪的笑意,瑟瑟才明白,他是要为她身上的淤痕上药,而看他那架势,似乎是要亲自给她上药。瑟瑟当下玉脸微红,那些淤痕大多都在**之处,怎么能让他敷药。

瑟瑟极力正色道:“我自己来就行。”伸手便去拿他手中的瓷瓶,孰料,身子一倾,便被他握住手腕,带到了怀里。

他抱起她,坐到卧榻上,道:“听话!这是夫君应当做的。”他说的理直气壮,声音却柔的能蛊惑人心。

瑟瑟挣了两下,实在挣不脱,也只好由着他。

他掀开她的衣裙,手指点着药膏,蹙眉细细为她擦拭。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药膏在她身上的淤痕处轻轻研磨。从颈上,胸前,手臂,小腹,乃至腿上,一一擦了一遍。清凉的药液顺着他的手指,滑过伤痕,消去了痛意。

柔柔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身上,好似笼了一层轻纱。

周遭很静,阳光很盛,笼在光影里的人,黑眸中没有**只有深深的怜惜。瑟瑟望着他优雅的侧影,他一袭白袍很是宽大,在室内无风自动,极是飘逸。

“今日你好好歇息歇息,过两日我带你去拜黑山神。”他抬眸笑道。

瑟瑟凝眉,道:“何以要去拜黑山神?有事?”

明春水微微笑道:“这是我们乌墨族的风俗,在篝火宴上选了意中人,要去拜黑山神的,这样会得到黑山神终生的祝福和庇护,我们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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