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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允进屋后没多久,弘懿便出来打算换到东厢去休息,哪知道刚走了没几步,一道浅色影子疾行过来。
弘懿停下脚步,眼见那人似乎心绪不宁,几乎就要和他撞上,才往旁边挪了半步。
“天禄?”
浅色的影子应声停下,转头去看弘懿,目光却带着一点茫然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弘懿看了看他来的方向,正是飞鸾同和允所在的那一边耳房,心中暗叹一口气,可怜这个男子,竟然痴情道如此地步,看在弘懿的眼中,便是他曾经有再多过错也可以抵偿了。
天禄反应了半天,似乎才终于看清楚眼前之人,略显诧异的轻声道:“主子竟然没有让您服侍?”
弘懿看着他的惊讶,也许,即便是天禄这样专注的爱着那个女人,却也觉得如今的场合,他嫡夫的身份才更应该伴着飞鸾吧。
目光有些沉凝,不是不知道男人在这个世上的艰难,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也约摸能理解身为女子的不易,但是感情一事上,男人始终是太过被动悲哀。
以前的他总觉得自己与其他男子也许会有些许不同,也很少去设想嫁人后的生活,再后来因缘巧合就草草嫁了艾飞鸾,各取所需,但是,许是真的到了年纪,也可能是嫁人后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不知为何,许多以前都不曾有的感慨最近却是越来越多,心里更是蠢蠢欲动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真的对艾飞鸾动了心思?
弘懿想到这里的时候急忙摇头抹去那想法,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事,无论是如今合作的关系还是那些已经属于飞鸾的男人,都与他所想的天差地远;或者还有一个人……明漪兰。
弘懿的心中一动,对着天禄道:“恐怕你今夜是难以入眠了,正好我也睡不着,不如陪我坐坐。”
天禄瞪着大眼睛应是,看着弘懿转身往东厢去,便抿着唇,紧随其后跟上。
不算大的厢房点了四盏灯,虽不能说亮如白昼,却也是不暗了。
小小的圆桌上正有一套茶具,弘懿于是命人送来热水,细细的将杯子洗过一遍之后笑道:“我这里刚好有今年的新茶,给你尝尝。”
天禄略有些惶恐道:“侍……谢嫡主子赏。”
弘懿发现天禄的自称变了,有些讶异道:“你刚刚自称什么?”
天禄眨巴几下眼睛,抿唇笑道:“刚刚,主子应了赐我平侍的位份。”
弘懿皱眉,想着刚刚天禄满是茫然的疾行而来,这是他盼了多少年的事,若飞鸾真的应了他,为何会是那样的表情。
不过转念弘懿就反应过来,天禄在飞鸾的心里已经死了,将平侍的位份许给他,不过只是个名号,和许多贵族女子不同,飞鸾竟然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名分。
只是没想到飞鸾竟然真的宠和允至如斯地步,他这个嫡夫摆摆样子而已,常侍寒初又不知所踪,如今另一个平侍的位份给了“死去”的天禄,如此一来,艾府无论再进多少男人,都没有人能超越和允了。
想来飞鸾是真的将和允放在心上了吧,宠爱,或者宠而不爱?
弘懿将热水倒进加了茶的茶碗,翻出两只小杯子用第一道茶再洗一遍,轻声道:“平侍啊,也好。”
天禄这时顾不上去想弘懿高兴不高兴,他只是还沉浸在自己创造的幸福里。
第二道茶放在天禄的面前,弘懿将自己手中的热茶一仰头尽数倒入口中,很热,却正是茶味最好的时候,一股脑的喝下去,不片刻便有甘甜的味道从舌底涌出来。
真是不错的茶。
“当初,你怎么会做了……妻主的侍人?”弘懿问道,以艾忠在艾府的身份,她的儿子嫁作主子的侍人倒也正常,只是据他所知那个时候飞鸾根本还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小姐,谁也没想到她日后竟能成为艾家家主。
天禄端起茶杯道:“是啊,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是大总管,我十五那年,主子才十三。”
弘懿没有打断天禄,看他的表情,那一段日子大约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了。
“我是艾家家生的奴才,却生的比别人好些,小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过顶着个干净轻松的差事领分例,人人都觉得我将来一定会是家主的侍人,只是母亲却溺着我,十五岁上也没有叫我去服侍,正好那时候的嫡小姐身体也不好,便也少有人给他张罗后头的事。
“那一日快到除夕,我去后府的库里取主子们包赏钱用的红纸,却在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单薄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吹走似的,坐在跃鲤池的大石头上看书。
“快过年了,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就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好像所有的喜庆都与她没有关系。”
弘懿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构想那时的飞鸾是个什么样子,天禄十五的时候,她也就十三岁吧,真是小。
“不知不觉的我就看得痴了,心想着这人将来必然是很了不起的,连那时阖府都在忙着过年的时候还抽身出来读书,大冷的天坐在水塘旁边……”
飞鸾是艾府的庶小姐,虽然是庶出却好歹是女儿家,想不到也曾有那样的时候。
明漪兰也是庶出,却不知道她以前的日子又是如何。
弘懿回过神来的时候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思绪竟然又飘到了那个人身上,真是……
好在天禄依旧沉浸在过往的时间,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我长到那么大,第一次挨了打,就是那一日忘了时间,耽误了主子们的事,先云常侍亲自交代,刑房里的实木棍子,没人敢惫懒放水,现在想想都还觉得疼。”天禄含笑着说这番话,仿佛那时候的痛彻心扉到了如今都是极好的回忆。
手中的茶渐渐冷了,天禄仍然没喝,弘懿将他手上的茶杯取下倒掉,又重新满上热茶。
天禄接过喝下去接道:“那时候我才知道母亲从来都没有打算让我嫁进主子的院子,她算计一生,不想看着我也要过那样的日子,也没有教过我怎么在那深深的后院里活下去。
“母亲说道嫁个贫户做正侍,凭她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也够经营些小买卖,总好过在主人家当奴才,可我那时就是不肯,宁可去做奴才,也非要去服侍那时几乎无人问津主子。”
天禄语声很轻,带着点悔愧与歉疚道:“母亲没有办法,便将我送进了进去。”
一顶小轿,一个男人的一生就此注定,好坏喜悲,从此以后都只有一个女人决定,那个女人是他的天,他的地,主导他全部的喜怒哀乐。
弘懿不敢问后来的事,后来的后来,天禄以“死人”的身份坐在他的对面,回想当初的美好。
“那时候主子的院子里一个男子都没有,我们都小,什么也不懂得,她最喜欢我坐在水塘边的石头上,将她搂在怀里,说是很暖和。”
天禄依旧笑着,只是那笑看起来渐渐就有些悲伤的意味。
“可是……后来,母亲让人教我如何服侍,还送来合丨欢酒,那之后主子突然就不喜欢躺在我怀里了,有了闲暇总是与我在床上纠缠,每每到最后却不肯让我留在她体内,说是嫡主子没有入门,不可以生下孩子……”
弘懿略一皱眉。
那个时候艾忠既然教天禄如何服侍,恐怕心思并不单纯,按照他手上的资料,艾飞翮一直身体不好,不让天禄进飞翮的院子,只是怕他成了姚氏那样的鳏夫,而艾飞鸾又没有表现出能继任家主的样子,与其白白“浪费”了一个儿子,不如利用手上的权势将他嫁出去,消了家奴贱籍,也好让她敛的财务有了去处。
可怜天禄一直以为他的家人是为了他的幸福,飞鸾,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介意艾忠的存在,两人以天禄为桥梁开始互相利用的。
所以不再有真正的耳鬓厮磨,只有遵从欲丨望的索要,所以不能给他生孩子,以免艾忠生出异心。
但是这些话弘懿不会对天禄说,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不如就让他这样单纯下去。
“可是那时候主子对我到底是极好的,无论我做错了什么,都只是百般纵容,连她看上了别的奴才被我打了,也不会说我半句……”天禄突然道,放佛是在强调自己曾经的辉煌。
弘懿不语,若非心有顾忌,若非有意让他在后府上的名声变坏,飞鸾何必要宠他到那个地步?
真正的宠,该是对和允那样的。
“你往后,可有什么打算?”弘懿道。
天禄眼角微扬道:“这样便很好,我总算知道主子心里还记着我,别的,我都不求了。”
飞鸾一行在青川城歇了三日,和允身上的伤虽没有好的完全却也基本不影响行动后,八月十二便准备启程过云岭,也是怕吕汉那边等得着急,虽然已有一百多人分批过去,但是飞鸾想最好还是能早点到京,也方便了解形势,做好万全准备。
既然弘懿给的面具可以长时间佩戴,飞鸾想了一下,为了省去一些麻烦,临行前还是与和允将面具带上,她变成相貌普通的中年女子,和允则是年纪略轻的男子,相貌上也没有什么醒目之处,正好与她扮作夫妻。
弘懿则快马返回桐城主持艾府中秋宴。
作者有话要说:青川城终于写完了,呼~~这里以后弘懿正面出现的机会就很少了,胭脂,请放心大胆的创造吧,嘿嘿~~
涵涵,涵涵乃究竟什么时候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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