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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零一五一妖道合谋
巫族战士在北俱芦洲生活得太安逸,心中的热血,已经慢慢的冷了啊!巫十三每次一想到这,便觉得身上背负的使命责任又重了一分,连带着对自己此次与玄木岛为敌,内心中的愧疚之情也是淡薄了许多。
巫十三正在胡乱的思考,突然灵机一动,顿时面露喜色,与着一干巫众道:“众巫速速准备,随我去迎接刑天九凤两位大巫。”
这时,有侍卫来报:“禀十三祖巫,刑天九凤两位大巫率领帐下四杰前来求见。”
巫十三哈哈大笑,阔步出得祖巫大殿,远远的只见刑天一手执干戚神斧、一手执干戚神盾,和着手执断玉勾的九凤并排而来,身后哲别、博尔术、木华黎、赤佬温四人袒胸露乳,凶悍非常。虽寥寥六人,却是让人感觉到凛冽的杀气。
刑天九凤等人来到巫十三面前,躬身下拜道:“刑天(九凤)参见十三祖巫!”
巫十三扶起刑天等人,赞道:“两位大巫果然了得,短短数年间,竟然一统北俱芦洲。”
说着说着,巫十三踏前一步,昂首挺胸,望着那茫茫苍天大地,顿觉豪情满怀,巫十三大手一挥,提起声音对着一干巫众道:“我巫族为盘古父神血脉,曾傲啸洪荒,无有敌手,奈何被人算计,不得已沉沦千年,如今我巫族终得大兴之期,日前已经攻下妖族的老巢北海行宫。战士们,请举起你们手中的干戈,挥洒你们心中的热血,随我一道去横行天地三界!”
巫十三修为已达至境,此刻以大法力说出话来,听在众巫耳中,有一种无穷的魔力,似在众巫的心田间点燃了一个火种,瞬即就融融的燃烧起来,顿时浑身的热血便沸腾,直望闹顶上冲,尽数想起了以前巫族在十二祖巫率领下,喝血吃肉的岁月。
众巫本就是鲁莽之辈,一听到那和自己斗了亿万年的妖族老巢北海行宫也被巫族占领,哪里还按捺的住?扯开这喉咙便跟随着巫十三大吼起来:“横行三界!横行三界!”
十万巫众齐呼,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杀气,那是何等的气势,在北俱芦洲的上空来回震荡,方才还普照大地的阳光立马就变得暗淡起来,太阳猥猥琐琐的躲进云层,不敢露出面庞。
翌日,铁木真与忽必烈率领蒙古铁骑大军于北俱芦洲与东胜神州边界,向天地三界宣布,蒙古帝国将对大宋发动战争。
且说那朱元璋在凤阳皇觉寺中长大,时期母陈氏已死,朱元璋无牵无挂,因见蒙古入侵,遂决定北上开封投军,一日间,朱元璋行至黄河边上,见那黄河之水滔滔而来,奔流不息,心中似有所感。
朱元璋正在沉思之际,突闻得四处尽是童子歌声,曰“枝枝叶叶现金光,晃晃朗朗照四方。河东岸上光明起,谈空说偈有真王。”朱元璋赫然惊醒,此歌谣乃是朱家代代相传,昔日先祖遇圣父玄木道人时,玄木道人所赠。
这时,有四人御空而来,当先着乃一妇人,雍容华贵,手中捧着一张金色榜文,榜文上边放着一根尺余长短的金色长鞭,妇人身边跟随着一手执羽扇的白袍道士,后面两人却是生得英武不凡,威猛无比,一人手执一把红缨枪,一人倒提一根齐眉棍。
那妇人来到朱元璋跟前,将那张金色榜文教与朱元璋,与朱元璋并排而立,另外三人齐齐向着两人行礼:“刘伯温(徐达、常遇春)拜见百忍玉皇大帝,拜见素贞王母娘娘!”
朱元璋一接触到那金色榜文,脑袋中便“轰”的一声爆炸开来,以前的记忆如流水般汹涌而出。
徐达者,女娲座下童子哪吒所化;常遇春,玄木岛门下弟子猕猴王、天庭三坛海会大神所化;白素贞所中的金色榜文,自然便是那道祖鸿钧所赐,十大先天灵宝中行封神之事的天书封神榜与打神鞭了。
原来张百忍等四人从天庭下凡后,流落地界各地,尽皆失去原来记忆。那刘伯温在寻得朱元璋后,因时机未到,因果未成,所以刘伯温并不指点朱元璋,而是上天庭求得封神榜,寻得投生在意马姓人家的白素贞以及哪吒、猕猴王三人,以封神榜唤醒三人记忆,特在此迎接朱元璋。
五人相见,自是好不唏嘘,朱元璋遂问起刘伯温天下大势,一听之下大惊,原来此时的大宋,上有昏君庸相,下游贪官污吏,早已经病如膏肓,四处皆是此起彼伏的老百姓起义暴动,大宋内外交困,哪里是刑天九凤率领的巫族战士的对手?尚未来得及调动大军应战,便被蒙古铁骑连下数城,直逼都城开封。
南宋君臣此时倒是发扬了北宋末年老祖宗被妖族金国欺负的传统,赶忙南迁江东陪都临安,将中原的大好河山让与了巫族,只求偏安一隅。巫族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土地,忙着接收,况且还要对付那些不甘心家园沦落的义军暴动,也是暂时无暇顾及南宋,局势暂时的平静下来。
朱元璋闻言,只得叹息一声。如今的大宋军队,哪里还有半分自己宋金封神时,统帅的那支大军的影子?真个世事兴衰两茫茫,短短三百年间,一切便换了模样。
朱元璋复又想起几人如今乃是些光杆司令,不过区区五人,而那巫族大军却是南下在即,自己要如何去抵挡?总不成去仙界叫那些天兵天将下凡,那样岂不是无人打理三界事务,因果罪孽深重。再者仙凡有别,你在地界,便应该按照地界的做法。
刘伯温见得朱元璋眉头深锁,自然知道朱元璋为何忧心,手中灵羽扇一挥,朝玄木岛方向一拱手,笑道:“陛下却是不必忧心,那日贫道拜见师伯,谈及此事,师伯有言,陛下身边早有十万大军!”说罢,刘伯温只用手遥向那西方虚空一指。
刘伯温乃是孔宣之徒,刘伯温口中的师伯,自然便是李松了。朱元璋一愣,顺着刘伯温手指方向瞧去,顿时心中明悟,朝着玄木岛方向行礼道:“祖师爷果真信人也,有此十万大军在手,一统天下自然有望!”
倒是哪吒与猕猴王二人摸不着头脑,嚷嚷道:“哪里有十万大军,老爷(老师)在哪里准备了十万大军?”
刘伯温哈哈大笑,道:“猕猴王师兄,说来这十万大军与你渊源极深,你实在不应相望。”
“和我渊源极深,老师的十万大军,当然和我渊源极深啊!”猕猴王用手摸着自己的那个榆木疙瘩脑袋。
还是旁边的白素贞不忍心,道:“猕猴王师弟,刘伯温师弟说的十万大军乃是你昔日在西贺牛洲七大圣结义时,手下十万妖众。”
不错,正是那昔日大唐佛教东渡与儒法西进时期,将天地三界搅得个天翻地覆,由积雷山牛魔王领导的赫赫有名的西贺牛洲群妖联盟,而猕猴王正是那七大圣中的老六通风大圣。群妖联盟在积雷山一战后,拜入玄木岛门下,而七大圣也各奔东西,于是群妖联盟宣告解散。
群妖联盟在解散后只进行过一场战役,那便是一举端掉了太上老君在人教的修真门派蜀山派一战。
群妖联盟中的群妖凶悍无比,归顺玄木岛后,再不为祸,反而与当地的人族百姓交好,倒类似于巫妖两族在北俱芦洲的生存,但十万群妖战力犹存,难怪张百忍敢说要一统天下。
时不待我,朱元璋等五人也不犹豫,往西奔赴而去。数日后,朱元璋在西贺牛洲与东胜神州交界处的函谷关上打出旗号,北抗巫族,南讨宋室,时巫族残暴、南宋昏庸,而张百忍又有玄木岛背景,于是能人异士纷纷来投,实力迅速发展壮大。
西贺牛洲,妖族行宫。
妖师鲲鹏眉头深锁,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站立的白泽飞廉计招英蒙四大妖帅也是郁郁寡欢,也难怪众人如此焦急,原来前些日子有探子来报,大巫刑天九凤率领巫族战士占领了妖族在北俱芦洲的北海行宫,在大肆抢掠一番后,点了一把火,将北海行宫烧得过精光。
妖族少主陆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大呼父亲帝俊与叔父太一,痛哭孩儿不孝,无力率领妖族争雄三界便也罢了,如今竟连父叔最后的基业也被老冤家巫族给烧了,实在罪该万死。鲲鹏与四大妖帅苦劝陆压未果,陆压这些天来时而晕迷不醒,时而口中喃喃,直与行尸走兽无异。
“巫族小儿欺人太甚,我飞廉与尔等势不两立!”飞廉看着浑浑噩噩的陆压,大吼道:“妖师,我等还犹豫什?这就前去北俱芦洲和巫族小儿决一死战!”
白泽拉了拉飞廉,示意飞廉安静一些,飞廉满脸纷纷,怒道:“大哥,死便死矣,我们何时怕过巫族那些蛮子?当年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
飞廉一说到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陆压突然醒过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眼中热泪哗哗的流,倒把飞廉吓了一跳,再不敢发声了。
陆压却说话了,只一双饱含泪眼的眼睛中有几分不甘,有几分无奈,望着鲲鹏道:“妖师,难道我妖族要就此亡了么?”
鲲鹏看着陆压,听着陆压万念俱灰的话语,心中情不自禁的便涌起了一股悲忱,想陆压刚出生时身份高贵无比,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却是在年少不更事时便丧母,此后父亲帝俊与叔父太一一心想着报仇雪恨,无暇顾忌陆压,遂由自己教导,可那时候的自己只想着如何得到红云的那道鸿蒙紫气,哪里管得了陆压?
陆压缺人管教,遂与九位兄长养成了暴戾无良的性子,因为贪玩,唆使着天上十日齐出,终遭报应,眼睁睁的开着九位兄长魂飞魄散。此后便是巫妖大战,陆压真个落得了家破人亡的下场。
此后陆压性子大变,想要恢复妖族荣光,奈何回天乏力,先是在争夺混沌钟之战中失败,继而在宋金封神量劫中被迫远走西贺牛洲,如今竟然连父叔唯一留下的北海行宫也被巫族烧了,陆压如何还受得了这种打击?
就在此时,有卫士来报,说是在南部延洲的耶稣与默罕默德两人前来求见。鲲鹏闻言皱了皱眉,暗道这两人怎么在这时候来了。
原来这耶稣与默罕默德虽然是鲲鹏的弟子,可鲲鹏却一直不太信任这两人,妖族来到西贺牛洲后,鲲鹏便将两人打发到了南部延洲,两人也察觉到鲲鹏对自己的态度,所以识趣的很,几百年间乖乖的呆在南部延洲。
耶稣与默罕默德进得行宫后,待行礼后,两人见得陆压神情大惊失色道:“少主如何憔悴若斯?”
陆压苦笑一声,并不说话,旁边鲲鹏问道:“你等二人何故前来?”
耶稣与默罕默德对望一眼,耶稣上前一步,恭敬道:“弟子听闻如今东胜神州地界战火不断,各在势力竞相逐鹿,是以特来拜见少主与老师,等待少主与老师指示。”
鲲鹏道:“地界之事,我等岂能不知?若有事情,自会通知于你二人。”
旁边陆压却是摆了摆手,与耶稣道:“且说说你等二人所闻所想?”
“那地界眼下三大势力相互攻伐,如今却是风雨欲来,处于暂时的平静。”耶稣看了鲲鹏一眼,小心翼翼道:“一方为那巫族刑天九凤统领的蒙古帝国,雄踞北方;一方为那朱元璋建立的明国,独占关中;一方便是那南宋,拥有江东。”
“你且说说三方谁强谁弱?”陆压脑子此刻清醒了许多,是以耶稣继续说下去。
耶稣抚着手中十字架,侃侃而谈:“蒙古得天独厚,兵强马壮,巫族为其后盾,可占天时;明国乃是以西贺牛洲群妖联盟为根基,不消说,定是那人族圣父玄木道人一脉,可占人和?南宋如今虽然积弱,但毕竟有几百年遗泽,又地处江东,易守难攻,可谓占得地利。不过考虑到蒙古与明国背后的巫族与玄木岛,南宋若再无大能之人前去扶助,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耶稣说到这里,陆压与鲲鹏已经明白了其意,陆压摇头道:“难不成你还认为我妖族能有那一争天下之力!”妖族要是能争夺天下,三百年前的宋金封神之战时便成功了,哪里用得着今日?
旁边的默罕默德突然“噗通”一声跪下,道:“少主,我妖族或许实力不足,但这天地间还有一大势力,足以和玄木岛与巫族相抗,只要我等妖族与其联合,便足以取代南宋,一统天地三界……”
“黄口稚子,休得胡言乱语,还不住口!”默罕默德话还没有说完,妖师鲲鹏便将手中霹雳枪猛的望地上一插,厉声打断默罕默德,骂道:“我妖族如今在西贺牛洲休养生息,尔等休要巧语环舌,将我妖族卷入那东胜神州战事,陷我妖族于万劫不复之境!你等二人还不滚出去,休怪我枪下无情!”
鲲鹏乃是洪荒元老,这些天来虽为妖族之事奔波劳累不堪,但此刻蓦然发威,也是非同小可,耶稣与默罕默德只觉鲲鹏几乎是对着自己的耳朵在大吼,浑身发抖间,心神都要裂了,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战战兢兢的走出行宫。
耶稣与默罕默德出去后,行宫中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显然还对方才的事情心有余悸,陆压似乎疲惫不堪,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才复又睁开眼睛,盯着鲲鹏道:“妖师与伏羲并称我妖族两大智谋之士,那默罕默德所言,妖师其实心中早就明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对吗?”
鲲鹏面色凄苦,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陆压却不理会鲲鹏,在那里自言自语道:“默罕默德说得不错,东胜神州三国各占天时地利人和,蒙古有巫族,明国有玄木岛,我妖族唯有进驻南宋!”
“三百年前宋金封神量劫一战,佛教实力大损,如今这天地间,能与巫族玄木岛相抗者,便唯有三清道教了,三清道教向来是地界改朝换代的积极分子,从没落下个一次,这次又怎会置身事外?道教与玄木岛有深仇大恨,与巫族也是针锋相对,若要参与地界之争,唯有选择南宋了。可道教到现在也还没有动静,怕也是在等待时机!”
“对了,蒙古巫族有十万铁骑,明国有西贺牛洲十万大军,道教虽有三位圣人,实力或还在玄木岛与巫族之上。可南宋人族军队却是不堪之至,根本不是蒙古与明国的对手。这天地间能和蒙古巫族十万铁骑以及西贺牛洲十万大军相匹敌的军队,也唯有我妖族的十万妖众了。”
陆压说到这,猛的睁开眼睛,那孱白的脸上涌起一股潮红,道:“我妖族一则无圣人坐镇,二则无法进入南宋朝政,但有人教教主人教教主太上老君的名义,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三清道教早就有心和我妖族联手,道教在等的时机便是我妖族主动示好投诚!”
陆压乃是那天地间少有的大能之人,曾化身鬼谷子在地界创下纵横家一脉,被称为“谋祖”,前段日子因为心伤,没有想及太多,但此刻被耶稣默罕默德话语牵引,登时便想得个通透。
行宫外,耶稣与默罕默德二人耷拉着脑袋,神情萎靡,显然是还没从刚才被鲲鹏震惊的心态中转过来。
默罕默德紧抓着手中的古兰经,手上青筋暴涨,默罕默德面显狰狞,恨恨道:“这鲲鹏欺人太甚,我早晚要其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默罕默德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四处神秘的张望了一番,对耶稣道:“师兄,你说那陆压会去和三清道教联手么?”
“师弟,你是越来越不长进了!”耶稣不满的瞪了默罕默德一眼,眼中显露虔诚的光芒,道:“魔祖的魔机算计,会有落空的么?”
行宫内,鲲鹏听得陆压的喃喃自语,只惨然一笑,道:“少主,那道教三清面善心恶,又岂是易与的主?我妖族在西贺牛洲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总算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若前去与三清道教联合,怕是我妖族也将如那西贺牛洲群妖一般,不能再称为妖族了!”
妖族之人秉承天地阴阳而起生,向来只拜天地日月,可若是要投奔三清,那还能称为妖族吗?就像西贺牛洲群妖,归附玄木岛门下后,世人再不以妖称之,而在前以人冠之,名为人妖。(汗啊!汗啊!狂汗啊!)
陆压站起身来,那瘦弱的身子彷佛一阵风吹过来,便可以刮走一般。陆压幽幽道:“妖师所言,我岂不知?我妖族虽有女娲圣人坐镇,但娘娘从不理会世事。自从不周山一战后,我妖族便再无争雄天地之力,宋金封神量劫后,更是苟延残喘至今。如今的妖族,存在与不存在却是没什么分别了!”
陆压说着说着,声音又是哽咽起来:“想以前天地间尚还有一道成圣契机鸿蒙紫气可以让我等妖族望梅止渴,可那鸿蒙紫气先是被孔宣所得,后又为后土所得,我妖族再无想念,陷入永世不得翻身之境!”
陆压眼中突然闪过了一片火光,正是巫族在北俱芦洲北海行宫所放的那把大火,大火周围是万千高声欢呼的巫众:“可那巫族与我妖族有深仇大恨,我陆压恨不得啖巫人肉,饮巫人血,难道我们能心安理得的看着巫族横行天地三界么?”
“不能,绝不能!我宁愿妖族与巫族同归于尽,也不愿意再次听到巫族之人的笑声。”陆压紧闭着嘴唇,将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如今与道教的联合却是我妖族最后的报仇机会,焉能放过?若我妖族报得大仇,我陆压将自解肢体,魂飞魄散,以弥补我对妖族的罪孽!”
陆压发下重誓,愿以身死换得报仇雪恨。鲲鹏当即怔住,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鲲鹏缓缓的闭上眼睛,却是有两颗浊泪滚滚而下,“噗嗤”“噗嗤”的滴落尘埃。
那千百年来心冷如冰的妖师鲲鹏终于动容,“噗通”一声跪在陆压面前,泣道:“正所谓主辱臣死,老臣昔日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害了妖族,害了少主,不见容于天地之间!后得蒙少主心胸,不责怪老臣,反以老臣为师,老臣焉能感恩图报?”
“今日少主有复仇之志,我鲲鹏又何惜此身?”鲲鹏站起身来,道:“老臣这就去三清道宫,誓要为我妖族争取最大利益。”
说罢,鲲鹏身形一闪,望东而去。
天外天,八景宫。玉清圣人元始天尊与上清圣人通天教主在明白了太清圣人太上老君话语中的含义后,便安下心来,也不回昆仑山玉虚宫与金鳌岛碧游宫,只在八景宫中静静等待。
以三清如今的修为,很多事情已经算得八九不离十了。
原始蓦地睁开眼睛,拂须而道:“师兄,师弟,人来也!”话才落音,有水火二童子来报:“妖族妖师鲲鹏前来求见三位老爷!”
老君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鲲鹏进得八景宫,也不说话,只在三清对面自顾自的选了一块地方坐下。此举却是大为不敬,原来自洪荒以来,以圣人为尊,未成圣者但凡遇见圣人,不管身份有多尊贵,皆要行那圣人之礼。
鲲鹏向来看那些圣人不惯,若在平时倒也罢了,可今日却是着脑三清,分明想借助妖族战士做那炮灰,却偏要自命清高,摆下个套子让妖族往里装。反正今日自己此来不过是走个过场,所以鲲鹏也懒得低声下气。
见得鲲鹏此举,通天面色不豫,冷哼一声,原始却是讥道:“有些人在化外之境待得太久,连那礼节都忘记了。”
洪荒虽分四洲,然以东胜神州为中心,在世人眼中,北俱芦洲、西贺牛洲、南部延洲不过是那蛮荒之地,所以原始此言连消带打,端的显露出圣人的语言功力。
果然,鲲鹏面上立显恼怒之色,就要出言以对。却是闻得老君叹道:“想当年我等洪荒三千大能之人同在道祖鸿钧紫霄宫中听道,其场面何等壮观!然世事变迁,三千人中大多数已经灰飞烟灭,混于流尘,连姓名也不为世人所记,唯余得我等寥寥几人而已。我等能见上一面已是不易,何必在拘泥于俗礼?”
老君话语一出,众人脸上顿露感怀之色,想那三千大能之人中,真正存留于世的,除了在座的四人外,便只有接引、女娲二人了。其余着如伏羲、红云、后土等,已经身死过一次,算不得道祖鸿钧紫霄宫中人物了。
老君又道:“妖师来意我等已经知晓,我等道教的条件想来妖师也是心中有数,却不知妖师有何条件?妖族的底线又在哪里?”
这等大能之人说话,一出口便是天机,足以影响天地三界,自然不如那些市井小徒一般,来个漫天开价,坐地还钱,大家都将自家的条件摆出来,能成便成,不能成便罢。
老君既然如此说了,鲲鹏自不再倨傲,点了点头,苦道:“我妖族实力不足,还能有什么条件可言?唯盼道教在一统三界之后,能为我妖族报得大仇,让那巫族不再存留于世!”
鲲鹏咬了咬牙,道:“如此,我妖族愿奉道教为主,永世不再相违!”
三清终于动容,原来三清还以妖族最多不过是暂时臣服于道教,谋求些天地气运以利妖族发展罢了,没想到妖族竟然开如此的条件与代价,说得如此决绝。不过以妖族相抵与巫族,这要求也算不得过份。
三清面露郑重神色,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三清对望一眼,老君对鲲鹏道:“此事干系甚大,且待我等三人商议一番,再做答复不迟!”
鲲鹏心中鄙夷不已,暗道这三清真是洪荒以来最大的二世子,独得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功德遗泽,空有无上修为,行事却殊无果断坚决之意,畏首畏尾犹豫不前,也难怪这千万年来坐看玄木岛独大,将道家子弟排挤得无处容身。
鲲鹏想归想,面上却是丝毫不显露出来,只站起身来,淡淡道:“贫道就此在宫外等候三位圣人的决定!”
鲲鹏出得八景宫后,三清皆是陷入了沉思,妖族奉道教为主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仅一举解决了三清中下层力量的先天性不足,而且更是让道教可以从人族的桎梏中脱身开来。
若妖族奉道教为主,道教便让妖族统一三界又何妨,又何必再去教化人族?到那时候,道教才是真真正正的与日月争辉,与天地同寿。
当然,前景的确是诱人,但风险更是巨大。首先道教要过的两关便是巫族与玄木岛,若在以前倒也罢了,可现在巫族有巫十三与后土两位圣人,玄木岛又李松与孔宣两位圣人,三清不见得有多大的胜算,若是将两者逼得急了,万一联合起来,那三清便可就得不偿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即便过了巫族与玄木岛这一关,也还不知道道祖鸿钧天道是何态度,道祖鸿钧的天道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我等道教既然要插手地界之事,便一定要和巫族与玄木岛相争,倒也不怕与两者单独相抗。”原始手中把玩着三宝玉如意,小心翼翼的说道:“就目前巫族与玄木岛而言,两者倒是不会联合在一起。”
原始声音越来越小,想来是连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目前巫族与玄木岛不会联合,以后也不会吗?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有永远的朋友?以前妖族对三清道教恨得牙齿痒痒,如今还不是前来举族投靠?
老君左手横握扁拐,右手食指伸出,在扁拐上一下接着一下的敲个不停,缓缓道:“巫族与玄木岛之事我倒不甚担心,道祖鸿钧天道之下有七圣,而玄木道人与巫十三皆不再其中,证明两人各有自己的‘道’,如今巫族与玄木岛相争,便是说两者之‘道’的矛盾不能调和。再者,以玄木道人与巫十三的性子,两人也是走不到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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