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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还是不为所动,甚至是傲娇的把头扭向另一边,赌气的不看他。封予灏又不屈不挠的轻轻转过她的小脸,重重的在那菱唇上亲了一口,赖皮的笑着说:“雪儿,你想想啊,和我结婚其实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

说到重点的地方还刻意停顿了一下,卖个关子,不忘对眼前的人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暗示她稍微动脑筋想一想。

可惜某人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和耐性,只是极其不耐烦的从鼻子里发出“嗯哼?”一声,随即就用眼神给了他一个无声的警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娘睡觉!

眼看着吊胃口的效果已经达到,封予灏也不再矫情,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伟大作用:“我可以帮你对付犀利姐。”说完这句话,还很有良心的在心里默默地对未来丈母娘道歉。岳母大人在上,小婿也是为了能抱得美人归,迫于无奈才出卖了您老人家啊!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一招再次命中红心,南宫暮雪立刻眉开眼笑的在他的俊脸上回以一个响吻,然后轻拍着他的侧脸夸赞:“不错不错!你小子的确是有这个资本,好吧,那你以后就好好表现,如果敢倒戈相向,那就不是自己去睡书房这么简单了。”

要对付他的方法多的是,即使她黔驴技穷,还有儿子这个小诸葛可以做军师,不怕斗不过这个可恶的腹黑男。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好几次都因为心软而上了他的当,以后说什么都要提高警惕了。否则这个家里她就成了最弱势的那个,貌似除了安卡斯之外,谁都可以随便欺负她。

靠之!她好歹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好不好?凭什么要怕家里这些奇怪的人啊?也就是看出她在家是毫无戒心的,所以这些家伙才恣意妄为的占她的便宜。哼哼,等着瞧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实际上,封老大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安卡斯对于儿子的婚姻大事非常重视,所以相应的准备工作也很充分。看着后面那几辆车子一溜排开的停在房子面前,南宫暮雪真有种想晕厥的冲动,这是要闹哪样?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前头那三辆小轿车外,后面全部是清一色的商务车,据说里头装着的全部都是聘礼。先别说这么多东西怎么运到中国,运到a市,即使前面这两个问题能轻易解决,她也不认为老爸那套单位房能装得下这些东西。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试图阻止还在不停装车的疯狂举动:“那个,其实也就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啦,不需要这么多东西的,真的用不着。”家里什么都有,带这么多过去干什么?恐怕连杂物房都专门腾出来,也不见得能装完所有的东西。

她当初提出一定要按照传统风俗来办婚礼,无非就是要找个正当的理由回到b国,并且让父子俩因为筹办婚礼而有多一些接触。谁知他们会这么疯狂,看这架势,都恨不得直接搬一个百货商场上他们家提亲了。好可怕!

谁知父子俩再次有志一同的驳回她的说法:“绝对用得着!”这回互相对视的眼神中有着难得的坚定色彩,似乎是多年来的第一次,他们对同一件事情有了一样的看法。过去的时间里,做儿子的总是为了要和老爸抬杠,故意唱反调。

“哇……我们家是要改装成大卖场了吗?”看到那一车车的东西,就连谦谦都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不是说要回去看婆婆吗?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婆婆自己一个人要用多久才能用完啊?

那些盒子里都是什么?看到那熟悉的包装,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昨晚在储藏室里有看到耶。哦,对了,陈爷爷说,那个是海燕吐出来的口水什么的,叫燕什么的东西。还有那个看起来和粉丝差不多的鱼翅?原来买的这么一大堆都是要拿回去给婆婆的呀!

真搞不懂,难道中国就没有这些东西卖吗?非要漂洋过海的带回去?不嫌累吗?即使是自己家的飞机,那也很占地方的好不好?真夸张!估计拿回去以后,婆婆就会说:不如把一部分拿去卖掉好了,既不妨碍她,又可以换一部分的钱。呵呵!

安卡斯朝他张开双臂,将他一把抱起,然后满脸慈爱的笑道:“这些都是给你婆婆带的礼物,这样才能表示我们家的诚意,然后请求你婆婆同意把你妈咪嫁过来。就是让你婆婆点头答应你爹地和妈咪的婚事的意思。”

生怕那些个专业术语小人儿听不懂,他还特地换了一个表达方式,试图让他明白,这么做并不过份,而是理当如此。

头痛的轻抚着额头,南宫暮雪闷声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那么点麻雀大的地方,该怎么容纳下这堆货?”就算是再昂贵的礼品,一旦数量泛滥,就像菜市场里随处可见的白菜一样,没有了物以稀为贵的亮点。

就像她现在看到一大摞的燕窝和鱼翅,还有那些珍贵的补品和药材,除了用货物来形容,半点都和“珍贵”两个字联系不起来。

一边遥遥的注视着仆人们搬着东西从房子里鱼贯而出,安卡斯一边还抽空解答了她的疑问:“很简单啊,再租个地方做仓库就好了。到时亲家母什么时候想吃,就随时过去拿,家里放一部分吧!如果不喜欢吃,拿去送给亲戚朋友也可以啊!”

他从来都不认为这也会成为一个难题,没有地方就再另外安排呗,还以为有多大的事情困扰着他儿媳妇呢。

旁边一直都在静观的男人突然开口补充道:“如果觉得这样还不太方便,我再买一幢房子好了,保证能放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最拿手的活儿也是挣钱,所以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在他的眼里,凡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无语的抬头看了看那湛蓝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南宫暮雪有些无力,该说什么好呢?要责怪他们奢侈无度?还是太过浪费?唉,有钱也不是这么大手大脚的花的好不好?虽然她见识过自己的男人有多成功,也知道他的rhk集团在北美乃至全球都占有极其重要的一席之地,但是稍微低调一点能死啊?

树大招风没听过吗?她更怕的是他们这种做法会影响到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享受,那会变得很有依赖性的。万一将来换了个没有这么好的环境,儿子反而不适应,要闹脾气呢?谁来负责?

像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忧虑,封予灏只是轻揽着她的肩头,浅笑道:“放心吧,我只惯着你,绝对不会惯着那臭小子的。以后一定让他用自己的双手去挣钱,成年后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个子儿!”

耳尖的听到他的话,谦谦几不可见的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可恶的臭爹地!幸好他早有准备,从小就养成了存零花钱的习惯,而且藏钱的地方还经常变换。否则将来白手起家的时候,恐怕还要先去给别人打工挣点本钱呢!

学习博大精深的汉语这么久,他到此时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重色轻友”,原来在美色面前,不只是朋友,连儿子也会被抛弃。唉,做男人做到这份上,算不算失败呢?做生意这么精明的爹地,却唯独斗不过妈咪,只要妈咪一勾勾手指,他就像个乖宝宝似的过去了。

哪里像他?从来都是苏菲对他言听计从,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这样才有男子汉气魄嘛!改天要好好给爹地上课才行,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呢?那多不好啊!

显然,同样的话在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令谦谦恨得牙痒痒的谄媚的话,听在南宫暮雪的耳朵里是格外的顺耳。她虽然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想过要男人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凡事都能顺着自己的意思,事事都以她为先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的宠溺方式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能满足她作为女人的虚荣心,有谁不希望能被自己的男人捧在手心?做女王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怪不得每次见到女王出场的时候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换作是她,估计会把下巴抬得更高吧?呵呵。

浩浩荡荡的队形不仅是在b国,即使是到了a市的机场,依然在延续着这样的阵仗。从舷窗看到外面那一字排开的车队,南宫暮雪再度挫败的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这一点都不符合她低调的行事风格啊!

“我说你们家就一定要这样招摇过市吗?”平时市内即使有几辆车子组成的结婚花车车队经过,都会引起别人的注目,何况是他们这样超过十辆以上的庞大数目?

而且这还有个问题,开着开着,会不会后面的车子跟不上啊?万一掉队了,车队分成好几截,那不是很麻烦?总不能他们打着双闪灯走街串巷,然后无视交通秩序和那些红绿灯吧?她可不想第二天收到交警的罚单,那很逊啊,这个圈子里都是认识的人,还不被人给笑死?

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封予灏也倾过身子凑到她旁边去看风景,不同于她的担忧,他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翘着长腿旁观。

被人怒瞪了一眼后,才不痛不痒的说:“这事别找我,不是我组织的,谁弄出来的大场面,谁自己负责收拾。”他虽然不喜欢委屈自己去扮低调,但也不至于这么张扬,老头似乎玩得大了点。

瞧瞧那些好奇的目光,都有不少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从机场候机厅的落地玻璃朝他们这里张望了,还有人拿着手机开始拍照。拜托,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至于吗?说来也奇怪,老头居然还能安排这么多的车子出现在a市,可想而知派了一个先头部队过来打点。

当他们走下舷梯的时候,就有一票人快步迎了上来,看向来人,南宫暮雪就欲哭无泪了。老爷子也太给她面子了吧?不就是上他们家提亲吗?用得着惊动这些大人物吗?

她一直以来保持的低姿态恐怕要在这一刻全部被打碎了,以后估计在a市乃至全国的政法圈子里,都没有人敢随便和她说话了。

看到她那沮丧的神情,封予灏纳闷的问道:“雪儿,怎么了?有什么不想见到的人吗?”不然为什么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活像是见鬼了似的。莫非这些人当中,有是谁曾经得罪过她?这个想法让他一阵不悦,连带的看着那几个人的眼神也不太友善了。

哀怨的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南宫暮雪有气无力的回答:“全都是我不想见到的人,省长、市长、市委书记,反正全都是些大领导,好有压力!”

这些都是平时她远远见着就会立马绕道避开的人,为什么这会儿全都过来了?看他们对安卡斯又是点头又是鞠躬的样子,估计他们一家三口也要过去打声招呼了,否则显得不太礼貌。唉,老爷子怎么会招惹了这些活神仙?

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封予灏漠然的反问:“那又如何?老头大驾光临,即使是更大的官亲自来迎接也不为过,在b国他连见了女王都可以不必行礼的。”

说到这个,他倒是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得意和炫耀。毕竟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什么好得瑟的,谁让他们家是皇亲国戚?从他有记忆时起,似乎他们威尔逊家族一直都享有这样的殊荣。甚至是他离家独自创业后,女王有一次到美国访问,还特地约他见了一面,一起吃了顿饭呢。不就是自己家的亲戚嘛,没什么架子可摆的,这些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身份,在他看来却很普通。

南宫暮雪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就忘了她的公公和老公还有着另一层尊贵的身份呢?脑子里总是把他们和那些个大集团和跨国公司联系在一起,唉!

当路边的行人和车辆都必须停下来给他们的车队让道,并且有警车在最前面给他们开路时,她已经不想发表任何的意见了。这架势,比都能和国家领导人来巡查相媲美了,甚至阵仗还更大——后面跟着的车子可是被塞得满满的。

“哇……这回真的是皇恩浩荡啊!”小家伙跪在柔软的座椅上,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顺便接受一下路人甲乙丙丁朝他们行的注目礼。心中的感叹不是一点点,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威风八面的经过市区耶!

想当初坐着妈咪的小车车,总觉得停在旁边的公交车很霸气,因为人家很高大嘛!可是这会儿见到那些车子,特别是双层巴士都在给他们让路时,他就有说不出的畅快,过瘾啊!

很久没有领略到他用词不当带来的威力了,车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窗外,没有人愿意搭理他。皇恩浩荡?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再说了,这个词似乎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完全不给大人们任何喘息的机会,谦谦又好奇的问道:“爷爷是干什么的?大官吗?还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大明星?为什么阵容这么强大?他是不是还有经纪人和小蜜?有小三吗?”那些大人物不都有这几个最基本的配备吗?如果爷爷也是个叫得出名号的人物,那就一定会有。

突然开始有些后悔,这几天为什么没有缠着爷爷讲故事,现在看来,恐怕爷爷的来头会比爹地更大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那个经纪人要求很高吗?那以后由他来做爹地和爷爷的经纪人怎么样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头疼的伸出手去弄乱他那头柔顺的头发,南宫暮雪没好气的恨声道:“拜托你安静一会儿好不好?都要吵死了!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小孩子家家,你懂得什么叫小蜜,什么叫小三吗?再乱说就扣零花钱!”

小屁孩,连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敢张嘴就来。这小鬼,早晚会因为这张嘴出事,还整天这么口无遮拦的。不给他灌输一些正确的思想,恐怕他就会越来越偏离正道了,所以说,某人那套让孩子自由成长的做法是不对的。

看看吧,这个“原生态自然放养”状态下的产物就是这副德性了,你根本猜不出他下一秒钟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只在自己人面前会这样,有陌生人在场时,都会装成一个乖宝宝。

好在那些个大人物都只是到机场表示一下热烈的欢迎,打了招呼之后就各回各家了,否则一直这么跟着,倒让他们不自在。

也是被这个庞大的阵容给吓到了,所以南宫暮雪当机立断的做出英明的决定,车队直接开到封予灏的别墅处,派了莫少天过去接犀利姐。然后大部队在那边会合,否则这么多车子进入公安局小区,还不知道要停在哪里呢,总不能堵路吧?

一行人刚落座,陈伯还在指挥人手把东西搬进来,就听到那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对视一眼后,封予灏立刻心领神会的站起身来,准备迎接对他评价很高的未来丈母娘。南宫暮雪则是继续无动于衷的在沙发上继续喝茶,不是她不积极,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犀利姐恐怕会选择无视她。毕竟比她更值得关注的陌生面孔太多了,她老人家估计会应付不过来。

果然,某人仅仅张嘴叫了一声“伯母”,那明显比他高了好几度的声音立刻就响起了:“哎哟,我的好女婿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见外呢?不是该改口了吗?”

这孩子就是老实,别人恨不得第一次见家长就主动开口叫“妈”,他倒好,都要提亲了,还规规矩矩的叫她“伯母”。虽然心里有些嗔怪他不机灵,但她不得不承认,就冲着这一点,她还是很满意的。

既然丈母娘都松口了,精明的封老大又岂能不明白?立马很狗腿的叫唤道:“妈,您这一路上辛苦了,先到里面坐一会儿吧!”

要说他这个丈母娘也是个极品,至少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很好玩的老人,所以除了打从心眼里的尊敬之外,封予灏还是挺喜欢和她聊天的。那会让他心情变得很轻松,也很愉悦,老人家到了这个岁数能保持这样的心态是很难得的。

尽管饶西莉的身体状况很好,他还是虚扶了一把,扶着她的手臂走到了沙发边。还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恭敬的笑道:“妈,您先喝点水吧,车上开着空调一定很干燥吧?”

有礼有节,还很细心,让饶西莉乐得都要合不拢嘴了。一连迭声说了好几个“好”字,眉开眼笑的安然享受着好女婿的伺候,哎呀,真是越看越顺眼啊!那臭丫头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捡到个这么极品的男人,赚到了!

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茶之后,立刻就有一只大手适时的伸过来,替她把那精致的瓷杯再轻轻放回茶几上。所有的动作都那么自然,最难得的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封予灏始终是保持着微笑的低姿态,让她看了心情愉悦。

转头环视这幢别墅,细细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上次来的时候为了熄灭老头子的怒火,都没能认真欣赏。如今有那份时间和闲情逸致去留意了,却已经物是人非。

当目光触及一位嘴角噙着笑,淡然与她对视的中老年人时,饶西莉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站起身主动迎上去,笑眯眯的伸出手道:“这位老帅哥一定就是亲家公了吧?哎哟,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啊?保养得真好!那个牌子有女士系列吗?啧啧啧,瞧瞧这手,都比我的要嫩了,一看你就是十指不沾水的富贵命。”

说话间,还不忘占别人便宜,不停的在人家手背上来回摩挲,那样子就像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只是她脸上那笑容让人心里发毛,说是色迷迷嘛,似乎太过,也还不至于。可你总会觉得她的两眼在放光,像看到了感兴趣的猎物一般。

谦谦见到她脸上那熟悉的表情,只能无奈的暗中叹了一口气,唉!果然是两母女啊!妈咪是这样,现在连婆婆都是一个样,不就是帅哥吗?只能看,又不能怎样,最多就是让她们摸几下,那又如何?真搞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

听到他叹气的声音,君少宇八卦的把脑袋凑过来,低声问道:“我的少爷,你叹什么气?”人家家长见面和他有什么关系?还一脸嫌弃的表情,真奇怪。

小人儿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君叔叔,以后你找老婆别找太色的,尤其是喜欢看帅哥的,千万千万不要找啊!”不然就像他爹地这么苦逼,每天都要紧盯着老婆,有个雄性生物稍微靠近一点都要提心吊胆的。

这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啊!丢失了自我就算了,还要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只围着一个女人转,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偏偏他那爹地还乐此不疲,活像捡了块宝似的,无法理解。

刚要张嘴小声的附和一句,敏锐的感觉到从不远处飞射过来的血滴子,君少宇连忙正色道:“谦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嘛!喜欢看帅哥也没什么不对啊,只不过是在欣赏美好的事物而已嘛!再说,如果身边就有帅哥,那眼里就绝对不会有其他男人了。”

明示暗示的说了一堆,希望老大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不要为难他才好。唉,少爷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还当着老大的面说这么敏感的话题,不是想害死人吗?幸好他反应够快,不然怎么死的都不懂。

不过话说回来,嫂子真不是一般的强大,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见了帅哥像她反应这么明显的。人家好歹还故作矜持的把眼神移开,或者是找个比较合适的机会去靠近,她倒好,直截了当的上前搭讪,还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帅哥的那股子欣赏。也难怪老大会抓狂,是个男人只怕都接受不了。

这边在小声议论着南宫家的“优良传统”,那边双方的家长已经热络的聊开了。也许是事先都见过了两位小辈,所以两位老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只是那些恭维话都要令旁边的人恶心作呕了——

“亲家公,你们家小灏真是没得说的,人中之龙啊!你瞧瞧,又高大又威武,还长得那么帅,关键是还很孝顺。现在的年轻人啊,能做到这点的已经不多了,你们家真是家教有方,不愧是皇室贵族!”饶西莉一边赞不绝口,还毫不吝啬的朝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对于这个大有来头的好女婿,她是一千一万个满意,甚至可以说从他身上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怎么看都觉得是那么的完美,她都恨不得自己能年轻个三十年,把小雪儿那臭丫头一脚踢开,然后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呵呵。

安卡斯听到她这样的夸奖,也立即“礼尚往来”,笑呵呵的看了南宫暮雪一眼,满意的赞道:“暮雪也很好啊,我对这个儿媳妇可是十分满意啊!通情达理还有一副热心肠,还给我生了个这么聪明可爱的孙子,她可以说是我们威尔逊家族的大功臣啊!”这倒不是恭维话,其实她最大的功劳是把儿子和孙子一起带回家。

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心地很善良,如今竟然戏剧般的成了自己的儿媳。不得不说,有些缘分是一开始就注定的,有些人也注定了会成为家人。

对视一眼之后,在某人的眼神示意下,南宫暮雪只能无奈的开口劝道:“您二老能稍微低调一点,不这么互相吹捧么?多少顾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嘛!”

弄得好像他们两个像是摆在砧板上的肉,等着被人待价而沽,可是听到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夸奖,还不是对着当事人说,真的很奇怪。再说了,即使他们不说出来,这点自知之明他们也是有的,何必非要把话都挑明了说呢?自信这玩意儿,不是靠别人给的。

完全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饶西莉不悦的怒瞪了她一眼,嫌弃的开口道:“你这丫头,人家小灏都没嫌你毛手毛脚的呢,你就知足吧!我告诉你啊,你有事没事都给我远离厨房五米开外,别把这么好的房子给烧毁了。”

如此具有杀伤性的破坏能力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为了好女婿和外孙的生命安全,为了不毁坏这装修精致的别墅,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这会儿也不管女儿在众人面前有没有面子了,她可从来都不会护短,甚至还很体贴的对封予灏又是耳提面命了一番,生怕他会觉得自己是在危言耸听。

显然,对于某女这个“必杀技”,封老大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依言应道:“是的,妈,我一定会看好她,绝对不让她乱来。”

那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到身边的人那里,带着明显的揶揄神色,就连那弯起的唇角,都仿佛在无声的嘲笑着。意味深长的表情令南宫暮雪看着就冒火,不禁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冷笑着,死男人,今晚你就知错了!

因为双方早就认可了这门亲事,所以这次上门提亲不过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接下来就是商议婚礼的具体细节了。这些其实都不需要老人的操心,封予灏坚持要由自己亲自操办,包括整个流程和相关的策划,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即使是“铁三角”奉了他的命令有计划的去做一些准备工作,回到别墅里也都是保持沉默,始终不提一个字,让人想打听都不行。

此刻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两个孩子,就是“严刑逼供”和软言恳求之下都没有结果,正气结的瞪着那三个脸色波澜不惊的男人。

“说吧,要什么条件,你们才肯透露一下?”田甜完全没有了耐性,直截了当的跟对方谈条件。她就不明白了,婚礼是大家都关注的,为什么要把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他们也就是好奇才来打听的嘛,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最气人的是,他们这两个旁观者兴致勃勃的四处去挖掘可靠的信息,那准新娘倒是兴趣缺缺的每天去见朋友喝茶聊天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好像那婚礼不管会办成什么样,都和她无关,她也不在乎。

又或者,她是对自己的男人信心满满,相信他必然会给自己一场美好又难忘的婚礼,所以压根儿就不会去操心。这个可能性比较符合她平时慵懒的个性,似乎除了工作以外,其他时间她都是这样的状态。

悠哉悠哉的度日,就等着饶西莉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带着嫁妆和她一起到b国去完成婚礼——因为封予灏的特殊身份,所以婚礼还是要回到b国举行,尤其是那女王还要亲自来出席,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啊!

别的不说,光是听到可以见到高高在上的女王,饶西莉就已经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在哪里举行婚礼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把女儿嫁出去就好了,别的她都不在乎。

所以在这样的大氛围下,南宫暮雪更是乐得清闲,虽然在a市的朋友不多,但是要找人出来吃饭喝茶也还是不难的。特别是某个男人似乎最近都很忙,要么陪着犀利姐去置办嫁妆,要么去忙自己的事情,都没空盯着她,那无疑是给了她更大的自由。

接到曲云哲的电话邀请,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满口答应下来了,看画展嘛,不太懂,但是最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参加一些有益的活动,陶冶情操也好。

刚把车停好,就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快步走过来,体贴的为她打开车门,并不失顽皮的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无奈的看着他脸上坚持的神情,南宫暮雪又轻易的被他逗笑了,故作高傲的缓缓伸出自己的柔荑放在他掌心,像个女王般任由他将自己扶出车子。

瞟了一眼不远处鱼贯而入的人群,不乏a市的上流圈子人士,更有不少名流淑女,云涛画廊今天恐怕又会爆棚了吧?好笑的是,这个做老板的不亲自在门口迎接那些贵客,反而跑来给她做个车童,甚至恨不得要兼职做了泊车小弟才甘心。

在他的大掌上重重拍了一下,南宫暮雪装作不悦的皱起眉头轻声骂道:“死小孩,又不务正业,这种大日子不去接客,倒是跑来给我开车门?”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得知眼前这位性格狂放不羁的男人比她还小三岁后,她就经常用这样的语气来和他说话,而“死小孩”更是她专有的昵称。说真的,和曲云哲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因为他总是会有层出不穷的点子去逗她笑,哪怕是偶尔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都能令人开怀。

这样的惬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加上从事艺术的关系吧,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随心所欲,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异样眼光和看法。就像此时,抛下一大堆的贵客和名流不管,却满心喜悦的来迎接她。

在他看来,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南宫暮雪重要,只有她才值得让他另眼相看。相识的那一幕的确很荒唐,也有些搞笑,但是这才符合他曲云哲的人生啊!

绅士的朝她抬起自己的臂弯,让她可以把手挽进来,然后故作深沉的收起脸上的嬉笑,领着她走进画廊。那些画能卖多少钱无所谓,他不缺钱,能有多少人给出好评也不重要,因为这次的画展完全是根据她的喜好去搜集作品的。

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对这位大三岁的“姐姐”是什么样的感情,好感肯定是有的,和她相处也很开心。原因很简单,都是两个背离正道去生活的人,同样有着不少疯狂的念头,同样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正是如此,才让他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人生难得一知己嘛!

不过天性使然,他总是喜欢去逗弄南宫暮雪,比如经常说要追求她,或者向她求婚。两人都很明白,对彼此绝对不会有爱情,可他就是喜欢这样在言语上占便宜,才会被南宫暮雪教训为“死孩子”。

这就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曲云哲总是想方设法的制造一种假象,让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情侣,而南宫暮雪则把他当成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子来看待,老是用姐姐的口吻去和他说话。乍一看去觉得很奇怪,仔细观察,竟发现两人之间出奇的默契和谐。

感觉到身边有一道道的探视目光不停的投注在自己身上,南宫暮雪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凉凉的开口道:“我说,你特地叫我来,不会是为了作秀给某个人看吧?”一双清丽的眸子灵动的将周遭都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某个带有敌意的眼神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是不介意配合他偶尔胡闹一下,但要是真的有哪个女人看上了这小子,而他又利用自己去伤人家的心,那就不好了。她向来对那些卷入别人恋情的事没什么兴趣,假如有人敢“借刀杀人”,那她一定不会让别人如愿。

低头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曲云哲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小雪儿,你又来说笑了,除了你,还有哪个女人会让我如此费心啊?放心吧,我对你的心意简直是日月可表,山无棱天地合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感情。”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张嘴就来,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更加不用打草稿。只要对象是南宫暮雪,他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胡说八道,甚至常常会在最后把她惹恼后而觉得开怀。谁让她总是一张冰山脸呢?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就会用眼神吓唬人。

习惯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南宫暮雪只是嗤笑了一声,无语的把头转开:“难道是有一段时间没挨骂了,开始皮痒痒?”

记忆中他们好像每次见面最终都会以斗嘴来收场,有时候吵着吵着,两个人就笑出来了。当然,那也不是真正的吵架,只不过是过过嘴瘾,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曲云哲但笑不语的领着她走到画廊的一个偏厅里,进入那道拱门的时候,南宫暮雪有留意到,那里放着一块牌匾“私人展区,非请勿入”。这里不会是哪位大画家的私人作品展吧?这曲云哲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魅力,经常能邀请到国内甚至是在国际上久负盛名的一些大画家来做展出,有的还把独家经营权交给他。是以他这个云涛画廊往往卖出一幅画就可以发放所有员工好几个月的工资,他从来都不需要为了钱而烦恼。

据说他最厉害的,就是能请到国内目前最炙手可热的大画家——清墨子的进驻,作品长期在云涛画廊展出,并吸引着不少的爱好者前来参观、临摹。从另一个侧面也带动了画廊的人气,让他完全不必担心销量。

进入偏厅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那幅画就让南宫暮雪愣住了。只见画中一名女子随意的将双手搭在露台的边上,仰着小脸淡笑着看向天边那火烧云,恬静的面容和周围的景色是那么的协调,整个画面的色彩运用得很到位。强烈的视觉冲击之下,让她瞠目结舌的是那画中人竟是她自己!

眸光回转到落款处,清墨子?!怎么可能?!记得这个场景是那次和曲云哲约好了要在青华山的山顶餐厅吃饭,这是菜没上来之前,他们在露台聊天时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清墨子会画得这么清楚?甚至连她那天所穿的衣服都分毫不差,就连纤细的脖子上那条精致项链的细节都描绘得那么清晰!难道?!

惊愕的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男人,不可思议的微眯起水眸。这男人,果然是深藏不露,混出了这么大的名堂之后,居然还学人玩低调?放着大好的名声不利用,反倒隐姓埋名的安心在这里做个小小画廊的老板?

转念一想,也就是曲云哲的性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不在乎金钱,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要的只是心灵上的宁静,还有身体的自由。如此看来,开画廊还真是最好的选择。

既可以过得很自由很安逸,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兴趣和爱好,生活挣钱还有享受都不耽误,多好啊!偶尔再出去旅游,顺便采风,回来又有新的作品可以面世了,这简直就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嘛!

迎上她讶然的目光,曲云哲只是邪魅的一笑,伸出大手:“你好,在下就是清墨子,幸会幸会!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对于在下的拙作有何意见?但说无妨,下次一定虚心改正。”酸溜溜又文绉绉的话语,让南宫暮雪忍不住轻笑出声。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往里走去,参观他其他的作品。对于清墨子的名气,即使她平时都待在手术室里,也略有所闻。毕竟“魅”接下的任务千奇百怪,有可能会涉及各种不同的领域,所以什么信息都有略知一二,否则临时上阵就会抓瞎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也是第一次正式的接触这位大名鼎鼎的画家,不得不说,曲云哲这小子吊儿郎当的表面之下,笔下功夫还是十分了得的。

不管是人物的神态,还是景物的取景角度,或者是整个画面的构图,都不难看出他独特的视觉角度和画技。联想到那修长的手指,关节之处还有凸起的老茧,想来握着画笔的时间也绝非朝夕了吧?

就连这些画里,都能明显的感受到他那股子张扬的气势,还有着淡淡的不羁在里头。从大胆的用色也可以看出他不喜欢受约束的性子,所有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就能勾勒出一个活生生的曲云哲来。

看着这些画,不知不觉的,南宫暮雪就想起他们相遇的那天来,嘴角也因此不由自主的上扬着。如果没有那次的偶遇,或许他们的人生都不会增添这么多的乐趣吧?

那次也是因为相亲,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古板男人坐在咖啡厅里——也许是每次都选在这样的场所,以至于直到现在,一听到咖啡厅三个字,她的眉头还是会不自觉的皱起。

听对方侃侃而谈他的生意,他的学识,他的家世,一切的一切,她只觉得了无生趣。在她的身边,那样条件的男人很多,可是她从来都不看重这些。只是淡笑着看对方,小手无意识的拿着小瓷勺在搅动着杯子里的褐色液体,思绪却不知神游到了何处,两眼毫无焦距的盯着对方的脸。

她敢保证,不需要走出这个咖啡厅的大门,她都会想不起来对方的长相。不是记性差,而是压根儿就不愿意把心思花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而曲云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的。在她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磁性的声音插入:“亲爱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还这么贪玩呢?都说了不止一次了,这样年纪的大叔半截身子都埋到黄土里了,他绝对不可能照顾好你的。”

从那略显得尖酸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看好戏的成分居多,尤其是唇角那抹带着明显戏谑的笑容,让人想把他想得单纯一点都不行。

南宫暮雪不动声色的快速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搅局的男人,暗自猜测着,他为什么要搅黄自己的相亲。在她的记忆中,她根本没有印象见过这个男人,更加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这都无碍于他们之间那自然而然的默契配合,所以她只是微怔了一下,随即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颤声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虽然你可以在我做解剖的时候吃方便面而面不改色,但是我对你还是没有什么感情,请你走开吧!”

听到最关键的那句话,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脸色都变了一下,唯一的区别在于,曲云哲只是微微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常色。而那个相亲的对象则是一脸煞白,活像是见鬼了似的,盯着南宫暮雪就像见了怪物。看向曲云哲时,那眼神简直就像看到了人类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个神经病,对着尸体吃方便面?!老天,他快要晕倒了!

这些都是奇葩啊,怎么能有人谈论这样的话题时能保持一脸平静?太可怕了!本来这女人已经够诡异了,现在跑来一个男的还要更强悍,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准确的解读出相亲对象的表情后,曲云哲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竟然还敢和这样的女人相亲?作为一个男人,未免也太丢脸了吧?真不知道他的胆子有多小,搞不好看到一只虫子都会吓得跳起来。

看够了那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他才故作惊讶的说:“亲爱的,你快看看,这位大叔脸色这么差,估计是气血不足吧?说不定肾功能衰竭也很厉害呢,哎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你‘性’福的生活啊?你跟着他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算了算了,你要换人我也无所谓,但是好歹要换一个优质一点的,让我心服口服才行啊!”

说到这里,还换上了更直接的神情,后退一小步后,双手抱胸的用眼角余光打量人家,仿佛人家已经不能人道似的。鄙视的意味十足,让相亲男顿时涨红了脸。

“你、你可别胡说啊!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行?”相亲男被他激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那副又气又恼的神情,好像要冲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解恨。一个男人最怕被人说自己没有男性雄风,现在竟然在相亲的时候被这么贱的男人诋毁了自己的声誉,他能不着急吗?

哪怕他知道了这女人从事的职业之后有所顾虑,但也不能随便让人就破坏了自己的形象,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瞧不起,这是事关名誉的大事,何况还是在这样高档的咖啡厅,在座的顾客无一不是有着一定的身份和地位。想他活了三十年,还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这口气叫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冷眼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曲云哲只是不紧不慢的靠近,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我会看相,瞧你那人中就知道你活不长,还有啊,你印堂发黑,说不定出去会遇上什么倒霉事。啧啧啧,再听听你这说话的声音,中气不足,恐怕在房事上也不太给力吧?”

切,谁管你有什么来头?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他从来都不会给面子,再说了,大家压根儿都不认识,以后也是老死不相往来。怕什么?

淡笑着喝下一口水,然后优雅的将杯子放回桌上,南宫暮雪才慢条斯理的轻启檀口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你又没试过,也没有亲眼看过,怎么可以轻易的就说人家不行嘛!”嗔怒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要为人家伸张正义,相亲男赶紧忙不迭的猛点头。

看向曲云哲的眼神充满了愤愤不平,此时他甚至觉得,即使职业很可怕,这女人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能分清是非黑白。可惜这样的念头还没有从脑子里消失,就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要不这样吧,我虽然是法医,不过在内科外科方面也颇有研究,唯独没有研究过生殖科。不知道刘先生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研究一下活体?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么就乖乖的躺着不动,好好的配合我,要么就让我打麻药。”

在看到对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后,她又故作恍然大悟的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气恼的说:“哎哟,瞧我这记性,好像说某个部位不能随便用麻药的,尤其是男性。万一不小心麻药过量,很有可能真的下半辈子就不举了耶!”

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起来波澜不惊,用很是无辜的眼神看着相亲男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裆部,而那张脸已经涨红成了猪肝色。啧啧啧,这次玩得真过瘾,全靠有了帮手演对手戏,否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相亲男努力的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过神来,抬起手指向她精致的脸庞,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你这个可怕的刁蛮女!怪不得一直都在相亲,有男人敢要你才怪!我祝你四十岁都嫁不出去!”

真是气死他了!来之前那介绍人说,南宫暮雪是因为自身要求很高,所以屡次相亲都没有成功。他还以为是有多高傲的条件,原来是整天和尸体打交道,脾气又阴阳怪气,难怪会相亲失败。

气急败坏之下说出的话轻易就戳到了某女的死穴,只见她随手拿起手边的餐刀,朝着男人的下体方位比划了一下,幽幽的开口道:“你或许不知道,我飞刀的本事很强大,几乎都不会失手。不如我们试试?”

话音刚落,再一看到她的动作,相亲男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和面子了,急匆匆的在桌上一把拿过自己的手包,落荒而逃。

临转身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可恶的女人,他相亲这么久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憋屈的事情,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到,南宫暮雪反而气定神闲的翘起了长腿,悠哉的靠在椅背上,从口中说出一个令人浑身冰冷的事实:“我劝你最好断了再见到我的念头,搞不好就是你躺在停尸房里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见着彼此了。”

相亲男浑身一震,脸色又变得煞白,拿着包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了一下,捏得指关节都发白了。气得胸膛不断的上下起伏,却想不到一句话来反驳她,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女人?

气恼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迈开大步就要离去,却在刚走出一米远时,又听到了那道令他抓狂的男声:“哟,这年头还有人出来相亲,让女方付钱的呀?啧啧啧,丢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不小的声音在咖啡厅里很是刺耳,好死不死的,背景音乐刚好在此时停下,所以相亲男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目光齐刷刷的朝自己身上射来。

那些无声的目光里,有谴责,有鄙夷,甚至还能看到有的人看着他在窃窃私语。虽然听不到,但傻子都能猜得出来,他们一定是在谈论他的行为!真是天要亡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或许根本就不适合相亲。

不然怎么会碰上了这两个冤家?无论是哪一个,即使他们轮着上来单挑,都不是他可以应付得了的,何况现在还是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你方唱罢我方登台?

有些慌乱的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忿忿的扔到桌上,重重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相亲男就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真是够了!这样的窝囊气是他从来都没有受过的,这两个人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看着那仓皇而逃的身影,曲云哲还唯恐天下不乱的扬声说了一句:“谢谢啊!剩下的就当小费咯!”

就点了两杯咖啡,加起来不过就是一百元,这会儿恐怕连打赏的小费都比实际消费的金额多了好几倍。呵呵,这男人回去会不会吐血身亡啊?万一人家有高血压呢?唉,他们会不会太过份了点?虽然人家长得不是那么英俊,身材也不是那么挺拔,但好歹也算得上是a市的精英分子。

微微侧着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南宫暮雪淡笑着说:“不坐下聊一会儿吗?这些钱足够我们继续消费到晚上呢。”言下之意,既然有人这么大方,我们何必浪费?其他方面可以不给面子,但她向来不会和钱过不去,即使她不缺。

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曲云哲才痞痞的一笑道:“为什么不呢?对于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拒绝。缘分也是如此,所以注定了我们的相遇。”

在看到对面的女人挑了挑娥眉后,立刻识相的伸出大手,主动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曲云哲,一个市侩的画廊老板。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身上的铜臭味不重,只有墨水的清香。呵呵!”

他在交友的问题上从来都不会刻意的去设定什么条件和要求,一切都随缘,看得顺眼的,聊得来的,自然就成了朋友。不去介意对方的身份来历,背景这些全都是浮云,朋友之间交的是心,和其他的无关。

从他刚才对付相亲男的那些手段不难看出,这是个性格狂放不羁的家伙,就像是一匹野马,不能轻易驯服。想见到他温顺的另一面,只怕要找到对的那个人才有可能吧?

思绪从他们初识的遥远回忆中被拉回现实,目光再投向那一幅幅的画时,南宫暮雪不禁要想,这看似没长大的大男孩在自己的领域里,竟也闯出了一片天地。不得不说,她所认识的曲云哲极少有沉稳的一面,就像个爱胡闹的孩子,经常和她逗着玩。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毫无顾忌,想怎么胡闹都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转身望去,画廊的员工小跑着过来跟曲云哲汇报:“曲总,有几位先生不顾我们的劝阻,在没有邀请函的情况下,闯了进来。似乎、似乎是在找什么人……”那名员工怯怯的扫了南宫暮雪一眼,其中的暗示意味十足。

当然,她也不能确定对方到底闯进来的意图是什么,但是从那些神态和动作来看,无疑就是在找人。总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抢画吧?他们老板是什么人?能让人如此来去自如的在画廊里撒野么?

略微沉吟了一下,曲云哲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轻笑着安慰员工:“不必担心,他们也不敢乱来的,都去忙你们的吧!”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他的地方撒野。

他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喜欢跟人较劲,尤其是不自量力的家伙,他总是想要狠狠的教训别人一顿才解恨。很久都没有胡闹了,最近的日子似乎也太清闲了点,既然有乐子送上门,那他就奉陪到底吧!

不同于他的跃跃欲试,站在一边的南宫暮雪心里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从听到那名员工说有人闯进来,就已经心头一跳了。再听到对方在找人,连眼皮都开始跳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晚接曲云哲电话的时候,那小间谍正在身旁,难道……

她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在“严刑逼供”之下,还是没有探出哪怕一个关于他们婚礼的策划点子后,两个小家伙就开始了“打击报复”的行为。不为别的,纯属无聊,所以一定要闹得鸡飞狗跳的才过瘾。

所以在她前脚刚出门的时候,封老大立刻就接到了线报,而且举报人还添油加醋了一番:“爹地,有人不知死活的要跟你抢老婆耶!那个叔叔是艺术家哦,我有见过,妈咪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笑得很开心啊!”

他没有夸大其词,更没有造谣,只是很客观的说出了事实。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足以点燃某人的怒火,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的女人三米范围之内有雄性动物出没,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以!

在别有用心的煽风点火下,他老人家带着“铁三角”就这么风驰电掣的闯了几个红灯,把那辆高大威猛得堪比坦克的悍马霸道的停在了云涛画廊的门口。也不管是否会妨碍人家的交通以及顾客的出入,就这样大刺刺的横在那里,然后无视于那些员工的阻挡,径自大步往里走去。

充分发挥了身高的优势,环视一周都没在大厅里看到那熟悉的倩影,就转战其他的偏厅。身后那些着急的声音他完全就没有听进去,反正有“铁三角”断后,他不必浪费时间和小喽啰周旋,当务之急就是把他的女人找出来。

眼尖的看到“非请勿入”的牌子,蓝眸微微紧缩了一下,立刻就转身入内,却在踏入的一瞬间就见到了那抹身影——以及旁边那个挨千刀的家伙。

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出现,南宫暮雪只是几不可闻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笑道:“你怎么来了?不就是来看个画展吗?你这样都不放心?”这男人也太好笑了点吧?都三十岁的人了,还经常像个孩子似的别扭。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自己发了疯的在乎,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嘛!别人如何她都无所谓,只要这个男人把她当成天,当成他的所有,那就够了。

从情敌的身上收回冰冷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女人时,封予灏就换上了一副柔情万种的表情:“宝贝儿,你是特地过来通知这家伙,我们要结婚的喜讯吗?”温暖的笑容之下,是心机颇深的算计。

无论如何,即使他知道是这女人背着自己跑来和别的男人见面,但是在外人面前,他是绝对不会让人看笑话的。两夫妻嘛,有什么话回家再说,没必要让人看好戏,还是个这么碍眼的家伙。

对他的女人有肖想?哼,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甚至是永远都没有可能!索性他就一次把话都挑明来说,这女人的身上已经打上了他的印记,别人早就没有机会了。

不等南宫暮雪回答,就迈开长腿走过去,占有性的搂着她的的细腰,挑衅似的迎向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沉声道:“我们的婚礼会在b国举行,如果到时你有空的话,欢迎来观礼,见证那幸福的时刻。”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见证雪儿嫁给我的那一刻,哈哈哈!看到那家伙的脸色微变,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爽快啊!这本来就是他的女人,这点毋庸置疑。

这样的态度如果是对别人或许还能有一定的成效,但对象换成了曲云哲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似乎就不管用了。至少他此时除了微怔一瞬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既没有表现出失落的神情,也没有懊恼。

静静的迎上他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那又如何?一天都没有举行婚礼,她就还不是你的老婆,我们的机会是平等的。就算结婚了又如何?只要小雪儿觉得和你在一起不开心,不幸福,我一样会从你身边把她带走。”

去他的世俗眼光和什么礼教,他从来就不在乎那些玩意儿,别说她将来离婚,就算是带着谦谦这个可爱的拖油瓶,他都不会嫌弃半分。这男人真幼稚!

“你!”他公然的挑衅让封予灏一时气结,想不到对手会如此的顽劣,竟然还不懂得知难而退?他看起来是个很好对付的人吗?这是第二次在南宫暮雪的身边见到这么不怕死的人,第一个是那安舜禹,这些可恶的家伙!看着就让他烦躁不已!

低下头没好气的瞪了怀中的人儿一眼,暗自恼恨她为什么净招惹一些不怕死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棘手,还像颗讨厌的牛皮糖,踢都踢不走。

无辜的眨了眨一双清丽的水眸,南宫暮雪一脸平静,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自己搞不定人家,干什么迁怒于我?有本事就和人家单挑嘛,你老人家不是挺有能耐吗?吃瘪的感觉不好受吧?哈哈哈!

心里偷笑是一回事,在外人面前,小两口的想法还是相同的,枪口要一致对外嘛!所以在外人面前,尤其还是在他的“假想敌”面前,她是会给足面子的。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南宫暮雪才慢慢像曲云哲走去,这个举动让两个男人有了截然不同的反应。某只老大惊愕的看着她的背影,有着明显的怒火从眸底升腾,到底是想干什么?而看到她朝自己走来,曲云哲嚣张的给了气坏的某人一个炫耀的眼神,满脸堆笑的朝走过来的人张开了双臂。

“小雪儿,来吧,这里才是你真正的港湾。像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叔是不会怜香惜玉的,我会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你,只要你……”更肉麻的表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头上就被狠狠的敲了一下。

“哎哟!”该死!这女人下手也太重了点吧?要谋杀不成?吃痛的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罪魁祸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

看他那呆愣的表情,南宫暮雪几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极力忍住没有笑出来。然后故意板起面孔一本正经的教训道:“你这死孩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是不可能有将来的,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

特地把声量提高了一些,为的就是让身后的男人能听得一清二楚,免得他以为自己经不起诱惑什么的,来个红杏出墙。被冤枉事小,要接受他那“非人”的惩罚事大,所以权衡利弊之下,她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反正和曲云哲也就是小打小闹的关系,偶尔无聊就聚在一起嬉笑一下,谁也没有真正把对方当成自己的良人。如果真的能擦出火花,早就有进一步的发展了,哪还轮得到封老大来插手?

显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已经摸清了某人的脾气,也很清楚从什么角度着手可以轻易的讨得他的欢心。

在这番有意的举动之后,封老大龙心大悦的向她走来,从他老人家唇角弯起的弧度不难看出,此时他都恨不得朗声大笑,去刺激一下那不自量力的对手。

执起她细嫩的小手,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语带暗示的开口道:“宝贝儿,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像你这样娇嫩的身体,不要去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弄脏了手还是小事,万一不小心骨折了呢?我可是会心疼的。”

说完还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方丝帕,慢条斯理的给她擦着手,那仔细的动作,仿佛她刚才是触碰了什么具有传染性的东西。也许他更想要的是一条消毒湿巾吧?

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曲云哲气得肝都疼了,他是有多脏?还有,他的脑袋和别人的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仅仅是敲了他的头,就会骨折?靠之!这大叔骂人也太毒舌了点吧?原本以为,小雪儿已经是他所见过的人里,嘴巴最恶毒的了,没想到这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仔细端详这张俊脸,微眯起眼眸认真打量了一番,很快就和他脑子里的另外一张小脸重合在一起。不可思议的指着封予灏,呐呐的说:“你、你莫非就是……”谦谦的死鬼爹地?!

老天!不是说没有爹地吗?为什么突然跑出来一个?!而且还准备要举行婚礼?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小雪儿很快就要死会了,从此以后嫁做他人妇,不容别人再肖想?这真是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大掌直接怕掉他的手指,封予灏不悦的冷声道:“在你指着别人的时候,有三根手指是指向自己的,何必做这种亏本的事情呢?”

这句话还是儿子教他的呢,不然他从来不会去研究这个动作背后的意义是什么,不得不说,那小家伙经常琢磨这些,也还是挺管用的。至少在斗嘴的时候不会吃亏,看看现在,这讨厌的家伙立马就化身为呆头鹅了。

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曲云哲心底的想法,他又紧接着说:“哦,或许你见过谦谦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的一个孩子?呵呵,那也是因为我的遗传基因比较好,你是羡慕不来的。”言下之意,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不是任何人就可以插一脚进来的。

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么会被他的狂言所吓到?几乎是立刻的,曲云哲不甘示弱的抬高下巴与他对视,两人在半空中交汇的视线仿佛都擦出火花来了——当然,这与爱情无关。

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南宫暮雪突然出声:“我说死孩子,你还是赶紧把贵的东西都收起来吧,以免被砸坏。”看她多好,在这紧要关头还不忘给出真诚的忠告,这话可一点夸大的成分都没有。

某只老大被惹毛的时候,完全不管身在何处,直接就动手。其实他最想做的就是能捏断她纤细的脖子,无奈百转千回之下还是舍不得动手,所以纠结半天,只有把那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无关紧要的东西上。

尽管如此,根据怒火燃烧的炽烈程度,东西被毁坏的程度也是不一样的。看这架势,恐怕画廊会遭殃,何况他还带了三个“帮凶”来呢?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阻止暴力事件的发生,她只能稍微尽责的提醒曲云哲,把损失尽可能的降低。

错愕的看了看她,发现她只是郑重其事的轻轻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曲云哲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收敛一下,这位大叔恐怕来头不小,不是他胆小,而是没必要砸了自己的心血,那就得不偿失了。

即使打算放手,他也还是不肯在言语上认输,还死要面子的冲人家叫嚣:“大叔,我现在不是怕了你,而是尊敬老人。还有啊,别以为你浑身肌肉,长得高大威猛就很了不起,这样胸大无脑的男人不见得很有市场哦!”

一边说着还一边不知死活的用手背在人家的胸膛上拍了几下,心中暗忖:乖乖,这家伙平时都吃什么?一天要运动几个小时啊?居然还能有这么结实的胸肌,好威武!

而这个无心的动作立刻就引来了身后三人的快速反应,根本就没有看清他们的动作,就已经齐刷刷的站在了封予灏的旁边,冷眼瞪着曲云哲。

后知后觉的发现人家带有跟班,某人才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却要故作姿态的一本正经道:“行了行了,人你找到了,话也说完了,现在该走了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就不恭送你这位老人家了。”

说完就像脚底抹油似的飞快从封予灏的身边走开,和南宫暮雪擦身而过时,小声的说:“小雪儿,改天我再给你电话。”

看着那快速离开的身影,就连“铁三角”都忍不住失笑,过了半响,君少宇才不怕死的问:“嫂子,这家伙真的是在追求你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太没骨气了吧?就算他们人多势众,他好歹也装装样子啊,这样落荒而逃算什么?

虽然他们没有过追女人的经历,但是设身处地的想,即使是遇到了强有力的对手,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就断没有放弃的道理。大不了就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嘛,那小子竟然说走就走?请容许他小小的鄙视一下。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南宫暮雪意兴阑珊的打了个哈欠,把手里的包包塞到某人的手里,无精打采的答道:“他没有说要追求我,我也看不出他有多喜欢我,我们只是玩伴的关系。所以,你们真的是想太多了。”

如此大阵仗的要来把她逮回去,却连一点所谓的香艳画面都没有看到,一定很失望吧?呵呵,她可没有兴趣做戏给别人看,更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和别的男人调情。光是眼前的这一个,都已经让她忙得焦头烂额了。

乖乖的替她拎着包包,封予灏快步跟上那抹倩影,生怕慢了两步,这女人又会脱离他的视线。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真心不好受,也许是太在乎了,总是害怕会失去。

走到大厅里,眼尖的看到人群中那个俊逸的身影,南宫暮雪微微一笑,然后冲他挥挥手,就转身离去了。

可怜的曲云哲,脸上那还没来得及褪去的笑容,就被紧随其后的那抹冰冷目光给冻结了,若无其事的别开头,不再看那吃人王的寒脸。不错,吃人王就是他刚给封予灏起的绰号,瞧他那神情,不是吃人王是什么?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走到那辆悍马跟前,南宫暮雪不禁有些气结,说了多少次了,最烦的就是这辆车,每次坐上去都那么费劲。这么高的车体,纵使她的腿够长,也还是会显得姿势不那么优雅,何况她今天还穿着裙子?

正想往自己的车子走去,手里的车钥匙却被某人一把抢走,随着半空中一道美丽的弧线,瞬间就落入了秦少凡的大掌之中。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反对的的话,身子就已经腾空了,天旋地转之间,已安然的躺在某人的怀里。几乎是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封予灏凉凉的说:“你只能和我坐一部车子。”除非不是和他一起,否则绝对不可能两个人分开走。

说他霸道也好,善妒也罢,都无所谓,只要这女人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好了。坐进车里,又一个新的难题出现了。

随着坐下的动作,原本长度在膝盖以上的中裙在瞬间就变成了短裙,隐隐还能看到那白皙的大腿根。这一看不打紧,让封予灏觉得自己的鼻子里火热一片,似乎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真是要命!

再次从口袋里掏出那方万用的丝帕,抖开来盖在她雪白的长腿上,还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确定不会走光后,才示意另外两人上车。

好笑的看着他这幼稚的举动,南宫暮雪双手环抱在胸前,笑吟吟的问道:“你是不是希望我以后每次出来都穿着长裤?或者长裙?”反正要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风,最好连一寸肌肤都不会裸露在别人的视线里就对了。

听出她话里的戏谑意味,封予灏并不打算和她计较,反而是冷着一张俊脸指出她的不是:“你穿得太暴露了,下次要注意!”

好端端的穿什么裙子?而且还是和别的男人见面,在家的时候和他睡觉连睡裙都不穿,基本上都穿睡裤。凭什么对他就一脸戒备,对别的男人就放松?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双重标准出现!

听了他的话,坐在车头的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纳闷的将南宫暮雪快速打量了一遍,除了放在腿上的丝帕有点碍眼之外,其他都挺好啊!看不出来有哪里暴露,至少领口也不是很低,更没有大开的趋势,真搞不懂老大到底是在别扭些什么。

心中的疑惑被那两道冰冷的目光个给逼了回去,悻悻然的把头转回来,两人都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唯恐哪怕是眼角的一个不经意的轻瞥,都会让老大误会。不能因为八卦而丢了自己的脑袋啊!

深知他是为了什么而不高兴,南宫暮雪也没有刻意的解释,只是微微弯起好看的菱唇,露出玩味的淡笑。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已经不是一般的强了,现在就连她的穿的衣服都得过得了他的眼,太夸张了吧?尽管如此,他在两人相处中还是给了她极大的荣宠,事事都以她为先,连儿子都要排在后面。

想到这个,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难得好脾气的征询他的意见:“那请问封大总裁,我应该有什么样的穿衣标准呢?”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只有浅浅的笑意,并无半分戏谑在里头。

她说这句话的确是很诚恳的,虽然霸道,却也体现出这男人对自己的在乎和深爱,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她很乐于配合。

没料到她会这么听话,封予灏也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知怎么的,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略一沉吟,这才将心中的标准娓娓道来:“衣领不能太开,不能露出锁骨,从脖子根部往下不可以敞开超过两公分的宽度。允许穿无袖的衣服,但是吊带或抹胸的款式绝对不行!”这一堆的“不能”“不可以”“不行”终于引来了身旁女人的侧目。

感觉到她的不悦,又赶紧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想穿,那就在外面加上一件小坎肩,也还是可以的。下身嘛,最好都穿长裙或者裤子,热裤我坚决不能接受,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手肘搭在车窗的边沿,长指无意识的在光滑的下巴来回摩挲了好几下,沉静的表情仿佛还在不停的思考,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有遗漏的。

“哦,对了,”还真让他又想到了别的补充,在某女不可思议的瞪眼中不紧不慢的说:“和别的男人出去最好跟我说一声,不然你也很清楚我的性格,万一吓到了你的朋友,那就不好了。”

瞧他多人性化,还给她做了友情提醒,以免将来产生什么误会。同时很聪明的半是恐吓半是威胁的把丑话说在前头,省得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也算是他先礼后兵了。不是他太小心眼,而是这女人太有感染力,就凭着那直率的性子,也有不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鹜。

当然,那都是些真正的菁英份子,对她的职业毫无偏见,更不会一听到“法医”两个字就落荒而逃。所以他才不得不小心防范,如果是相亲的那些个对象,他才不担心呢。

听了他老人家洋洋洒洒的一大堆规矩之后,南宫暮雪那张小巧的檀口几度张开又合上,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她几乎都可以预见,自己将来就是典型的欧巴桑装扮,不然就是职业装的白领,从此与性感之类的词绝缘。

尽管她以前也不走这样的路线,但是偶尔——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让她抱着一丝希望的和某人打着商量:“如果要执行任务呢?”

回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封予灏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那可是露出一整片雪背的礼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连想都不用想,就霸道的毁掉了她最后的妄想:“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会和傅岩说一声,以后这样的行动都不会再安排你。”在认识他之前,做什么事情他都管不着,就是想管也是力不从心。

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如果还任由这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展现自己妩媚妖娆的一面,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

所有的后路全部都被他给截断了,南宫暮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你是不是最希望我能足不出户,像只金丝鸟似的被你关在家里啊?”给点人身自由好不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都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人生乐趣可言了。

敏锐的听出她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耐烦和反感,封予灏不怒反笑,将左臂抬起,绕到她的颈后,将她轻拥入怀。

长指轻轻的爱抚着她光滑的侧脸,柔声道:“我并没有要限制你的自由,只不过是为了你能更安全,所以才会提出这么多的条件。你平心静气的好好想想,哪一个不是为你好?”语重心长的样子,仿佛他真的是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而没有半点私心。

他绝对不承认这些听起来霸道而不平等的要求是出于自己的嫉妒,更不能让这女人知道,每次见到她穿着比较凉快的衣服出门时,他的心里有多忐忑。

心中冷笑了几声,南宫暮雪也没有当着另外两个下属的面去揭穿他,只是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说:“灏,有你这么体贴又温柔的老公,人家真的觉得很幸运耶!不如这样吧,为了回报你的这份深情厚意,我也为你量身制定了一些标准。当然,和你的出发点一样,我也是为你好。”

和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心里已然被怒火焚烧得炙热滚烫,笑意不达的一双清眸里,有着冰冷的锋刃若隐若现。丫的,老娘不发威,你就当我是hellokitty是不是?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似乎早就料到她绝对不会无条件的服从,所以封予灏只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波澜不惊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南宫暮雪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条件:“很简单,你的手机里不能有女性的名字和号码,馨儿除外。还有,不管你是谈生意还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能和我以外的其他女人靠近,哪怕是在你身边三米之内的范围都不可以。另外,你的眼神能看的女人只能是我,其他人绝对不能正视。能做到吗?”

一口气说完了几近苛刻的要求,还挑衅似的高高抬起下巴,那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样?我比你狠多了吧?这回我看你还能怎么闹腾,如果你做不到,也别指望能管着我!

谁知封予灏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那好看的薄唇慢慢漾出一抹微笑,笑意逐渐加深,只是那双蓝眸里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用长指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俯首吻上那咄咄逼人的红唇,品尝过她的甜美之后,他才笑着说:“宝贝儿,也许你不知道,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你的要求对我来说一点都不苛刻,相反的,我还很乐意配合。”

什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南宫暮雪压根儿就不能接受自己踢到了铁板的事实,她知道这男人不近女色,还生人勿近,但是总不至于能怪癖到那样的地步吧?!

知道她不会相信,封予灏还主动掏出自己的手机,交给她检查。随着通讯录不断的向下翻页,某女的脸色也越来越沉,不会吧?竟然真的没有一个女人的号码?

当看到一个叫“亲亲宝贝儿”的备注时,她的一颗心不由得紧了一下,眼神凌厉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人家也不躲不避,很是沉着的轻轻偏了偏头,示意她点开来看详细的联系人信息。

依言轻触着屏幕,打开来就看到另一个备注名称:雪儿老婆,下面赫然就是她的电话号码。呃,好吧,是她小人之心了。

脸色微红的把手机扔回他怀里,讪讪的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把女人的名字设定成男的?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一个个的打过去核对身份,暂时算你没有犯错吧!”这男人还真是极品啊,难道客户中就没有女性?

事已至此,她不但不承认自己多疑,还要嘴硬的冤枉别人耍花招,封予灏就不能接受了。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熟悉的头痛又开始了,想不佩服这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不行。

没好气的用长指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失笑的谴责:“偷天换日这一招似乎是你的强项吧?嗯?10086?呵呵,很好,这个想法很巧妙嘛!说吧,在你的通讯录里,还有多少个是没有水分或者没有改头换面的?我也要检查一下!”

她不提起这茬还好,既然说到了这个,那他就不得不再次认真检查一下了。直到此时,南宫暮雪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引火烧身也不过如此吧?

眼看着男人的脸色霎时又晴转阴,她只能讪笑着从包包里把手机逃出来接受检查,还不忘赔着笑脸道:“真的没有了,就是上次我把云哲那死小孩的电话用10086来代替嘛,谁让他整天说自己是客服热线呢?”

说到这里,心中又忍不住暗暗咒骂了某人几句,这小鬼什么不好弄,硬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东窗事发之后,让这个大醋缸还整天惦记着这事,现在又开始捕风捉影了。

“哦?是这样吗?你的话可信度太低了,我还是自己研究一下吧!”说话间,手机已经到了他的大掌之中,一边翻看着通讯录,一边用眼神警告身边的女人。让她老实点,别指望着还能从他的手里把东西抢回去。

不看还好,一看到那通讯录上独树一帜的名字备注时,他真有种想哭的冲动,以他那超高的智商竟然也不能破解!

因为输入的名字不是车的牌子,就是咖啡厅和餐厅的名字,乍一看去,会以为是4s店或者是订座电话之类的。可是点击进去时,却又是一长串的手机号码,怎么看都不对劲。更奇葩的是,有很多英文名的后面备注,“健硕”“温柔”“冷傲”“霸气”等等形容词。

即使不能准确的猜出是什么意思,仅仅从这些修饰的词语,他也能猜到一点半点。最令他火大的是那些英文名全部都是男性的名字!和他的手机形成鲜明对比的,这女人的手机里女性的电话竟然只有三个!而且他非常走运的全都认识:犀利姐、馨儿、田甜。

老天!谁来扶他一把?真有种要晕厥的冲动,那双大掌不断的收紧,手背是上的血管凸起,看来很是吓人。

即使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他全身由内往外散发出来的冷绝气息,南宫暮雪不由自主的往另一边的车门靠去,尽可能的拉开距离,以免自己死无全尸。

而车头的两人,虽然不敢八卦的偷看,但是两双耳朵却一直都没有闲着,竖起来关注着后面的一举一动。当听到封老大说要检查某女的手机时,他们还不以为然,可是在长时间的沉默,和那明显的低气压来袭时,他们也不由得担忧的瞟了一下后视镜。

乖乖,老大现在的脸色真可堪比调色盘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连气息都不太平稳了,这,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似乎感应到他们八卦的需求,封予灏强忍着满腔的滔天怒气,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该死的都是什么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禁足会一直持续,直到举行婚礼的那天!”

是他太大意了吗?还是对这女人太放心了?从浴室的马桶抽水箱内藏着的《男色》杂志就可以看出,这女人明显是“色”心不改,表面上装出一副对帅哥已经兴趣缺缺的样子,暗地里却还是在买那本该死的杂志!

早知如此,他就该把大卫那见鬼的杂志社买下来,彻底毁掉那杂志,让那些个模特都解散!现在要看着老婆天天对别的男人流口水,这算什么事啊?他的身材难道没有看头吗?

心虚的不敢去看那发怒的蓝眸,南宫暮雪怯怯的把身子贴到车身上,小小声的问:“你说的是哪些?我、我上面都有分组的。”不是她不想从实招来,而是他问得实在太没头没脑,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啊!

努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封予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角的余光瞥见前面那两道八卦的目光,立刻冷声道:“把空调温度给我继续降低!”气闷之余,他还大力的解开了两颗衬衫的纽扣,露出小麦色的精壮胸膛。

来自地狱的声音很快就让君少宇和莫少天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慌忙将车内的温度调低几度,然后目不斜视的保持着僵硬的头部动作,实则耳朵还是时刻留意着后面的动态。

眼前这“香艳刺激”的一幕,成功的吸引了南宫暮雪的眼球,只见她杏目圆睁的盯着男人那片裸露的肌肤,眼里露出兴奋的神色。啧啧啧,最近都在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她有多少天没有骚扰自己的老公了?

真是作孽啊!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她怎么就忘了这么个尤物呢?想到躺在他怀里那温暖的感觉,还有那结实的胳膊咬下去的口感,唉,好像真的开始想念了……

弯起食指,用指关节重重的朝她前额敲下去,封予灏不悦的寒着一张脸说:“我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开小差!”前所未有的厌恶自己的身材,他老婆每次见了他的身子就流口水,甚至可以忽略那张刀削斧凿般立体的俊脸。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勉强收回那贪婪的视线,南宫暮雪命令自己先集中注意力,把这男人安抚好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远远的瞄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分组,无辜的眨了几下眼睛:“就是字面上那么简单的意思啊!明明就写了是相亲的嘛!因为都记不住那些人的名字,所以老妈给我号码的时候,随手就把要见面的地点输入咯!”

相亲的次数不算少,难免会碰上同一个地点的,所以才会有“米萝咖啡2”,“枫林蓝岸法国餐厅4”这样的代号。一目了然,从后面的数字就可以清楚的看出,在那个地方她总共和几个人去相亲。

主要是她这人很懒,连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都懒得清理,实际上这些个男人通常都是在知道她的职业后,就不会再有下文了。别说第二次见面,甚至是偶尔在某些场合碰到她,都恨不得绕开来走,离得远远的。所以懒惰的下场,就是要费一番唇舌功夫去给某只善妒的男人解释清楚。

很好,这个倒是不难懂,知道是相亲的那些男人后,封予灏也立刻松懈了所有的戒心。就那样素质的男人,也不知道他丈母娘是从哪里找来的极品,竟然敢嫌弃他的宝贝?真是不识货!不过话说回头,他还要感激那些眼光短浅的男人呢,否则这么极品又有趣的女人哪里还轮得到他拥有?

略显粗糙的指腹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滑,通讯录就立刻往上翻,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长串的英文。他冷笑着继续问道:“重头戏似乎在这些老外身上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引来了南宫暮雪的暗中吐槽,听这口吻,好像不知道他自己也有一半的外国血统似的,还老外呢!

见她沉默不语,迟迟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还在神游太虚,封予灏就觉得一阵无力感像潮水般袭来。可以不要这么忽视他吗?是他的威严不够,还是这女人镇定得太过头了?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出神?

老外?这个词让坐在车头的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难道老大是输在自己的同胞身上?不会吧?按理说,普遍都认为混血儿会比纯种的外国人好看啊,而且智商都很高呢,至少在他们的眼里,老大就是很不错的男人。无论是外貌还是体格,或者头脑,哪一个都让他们羡慕不已。

现在听到嫂子对老外情有独钟,又怎么能不纳闷?甚至都想八卦的去打听,那些都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令嫂子刮目相看?

探过脑袋飞快的朝手机屏幕看了一下,南宫暮雪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哦,你说这些啊?没什么啊,就是大卫公司里面的那些模特嘛!每次他们给我留电话的时候,我都怕自己记不住,你知道的,帅哥都长得差不多,所以就有后面的备注咯!”

还以为他是问谁呢,如果是这一溜的名单,那就好办多了,至少她可以挺直腰杆的坦诚相告。不就是模特嘛,她是以纯欣赏的角度去认识的,绝对没有和人家做过任何更亲密的举动,不怕不怕!

可是听了她的解释之后,男人的表情就更抓狂了,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在一鼓一鼓的。大掌也是收紧了好几次,始终放松不下来。

“你该死的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备注吗?”丫的,本来不想发飙的,但看到后面有些备注还大刺刺的写着“胸肌发达”“双腿修长”“腰部结实”,他真想直接把这女人的脖子给捏断!如果不是触碰过,怎么会有这样的备注?!

心知是自己理亏,南宫暮雪也没有再和他顶嘴,而是弱了一大半的气势,喏喏的答道:“好吧,以后我尽量避免用备注。”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对其他男人做了比较中肯的评价吗?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么?最近这死男人肝火太旺盛了,是不是要去弄些下火的东西给他吃吃?不然哪天火大得连房子都要烧着了。

已然被激怒的男人明显就不吃她这一套,冷冷的盯着她不以为然的表情,霸道的下令:“给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电话全部都删掉!立刻、马上!”

他到底是走了什么运,竟然还找到这么要命的女人,这不是活生生的给自己找罪受吗?她身上还有多少东西是要毁掉的?不行,今天一定要来个彻底的大检查,免得哪天她都和别人发展出什么“友谊”了,他还不知道。

不屑的撇了撇嘴,南宫暮雪也没有反驳,只是慢条斯理的一条一条删除着通讯录。看似平静的外表,实际上心中正打着她的小九九呢!反正乔思凡那家伙手段高明,到时把手机丢给他,要复原这些信息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他们这几个人的电话本来就不是一般的机子。

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封予灏直接补充道:“行了,我看你删得也很辛苦,不如我们直接去换一个手机,顺带把电话号码也换了吧!”

留着这部手机,后患无穷啊!先不说她会不会把信息还原,光是那些个男人,就令人头痛不已。她不去找别人,难保别人不会主动来找她,要杜绝一切可能性的最好办法就是彻底的来个大换血。

这回某女的脸色完全变了,小脸煞白的看着他,仿佛他是天外来客般陌生。过了好一会儿才语带痛心的说:“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知不知道这手机里的信息对她有多重要?至少陪伴她度过了无数个无聊的日夜啊!虽然不会对那些帅哥做什么,但是偶尔聊聊天也好啊!

直接无视她那如丧考妣的悲恸神情,封予灏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为了捍卫作为你老公的正当权利,我还是永绝后患比较好。放心,你想看的那些东西我也有,并且不比别人差。”放着他这么个优质的老公不欣赏,硬要去看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这不是浪费吗?

车头的人听到他类似于自我推销的话语,再和他老人家此刻脸上的委屈表情搭配起来,终究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老天!老大和嫂子在一起已经越来越没有优势可言了,现在还要放低身段去讨好老婆,可怜啊!从刚才的那番话里,他们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一个画面:老大仅仅穿着一条内裤,站在某女面前搔首弄姿,而某女则坐在床边,高傲的抬起下巴,像检验货物般挑剔的打量着……

不行不行,太劲爆了,他们简直就接受不了。向来可以只手遮天,并且在商界和黑道都能呼风唤雨的人,竟然可怜到要在自己的老婆面前求宠幸?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身后射来的冰冷视线成功的止住了他们没有下限的想象力,那裂开的嘴角只能慢慢回到原位。好吧,有时候做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是老大有生以来经历的最残酷的阶段,他们怎么能幸灾乐祸呢?

南宫暮雪很清楚什么叫大势已去,她更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因为这男人倔强的表情和决绝的态度,在在表明了她没有任何讲条件的余地。此时除了乖乖配合,随他去换手机,换号码以外,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心里忍不住又把那小人儿给狠狠骂了一遍,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告密,典型的墙头草!哦,不,人家还不算是墙头草,因为谦谦自从认了这个爹地之后,一直都是站在那一边的,她这个做妈咪的没有一点地位。

谁说养儿防老?谁说孩子是父母的宝贝?她都恨不得把那小鬼塞回肚子里!不贴心也就算了,还处处跟她作对,拖她的后腿。每次一教训他,他还要大义凛然的对你晓以大义“妈咪,人家这也是为了你好嘛!你要乖乖听爹地的话哦!”

听听,这是她生的吗?如果不是那双蓝眸,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当初是不是抱错了孩子,不然为什么一点都不向着她?

气闷的把头转开,看向窗外那不断流动的风景,懒得再说话。顺便用无声的抗议去让旁边的死男人知道,她此时心情极度不美丽,唉!她这辈子估计就这样栽在他们父子俩的手上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消气的,封予灏也没有死皮赖脸的非要和她搭讪,只是心情愉悦的同样看着车外。今天总算可以了却他心头的一桩大事了,怎能不开心?晚上要不要考虑加菜,以示庆祝?

忽然,不远处的一辆车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只因车里的人是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不太好的感觉从心里升起,凭直觉,他总觉得这个人的现身必然有什么阴谋。

长指轻轻在车窗玻璃上敲了几下,示意君少宇看向那边,三人的眉头因为那人都不约而同的轻蹙起。

这异常的反应也引起了南宫暮雪的注意,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辆凯迪拉克的越野车后座里,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外,手里还拿着一根粗粗的雪茄。“他是谁?”定然大有来头吧?否则怎么会值得他们注意?

向来解释工作都不需要由老大亲自出马的,所以作为一个称职的马仔,君少宇同学很主动的开口做介绍。

“嫂子,这人叫富森克茨,是加州有名的古董收藏家,平时很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不过他的名声不太好,为了能得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用枪去指着别人,把藏品给抢过来。”

“反正在美国,他的名声很臭,很多人就算有藏品,也不敢和他做交易。他不但手段肮脏,还很不厚道,通常会用很低的价格去收购人家的东西,要是不答应就立马掏枪了。可是他背后的靠山似乎很强,至今也没人知道他凭什么如此嚣张横行霸道。”

如果要下功夫去查,也是可以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不过他们和这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有那个美国时间,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听了他的解释后,南宫暮雪不由得微眯起水眸,认真的把那张老脸刻在脑子里。作为“魅”的一员,不管是从什么渠道听到比较特别的消息,都会牢牢的记住,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哪次的任务就会用得上呢?

做他们这一行,什么层次和圈子里的人都要有所接触,谁能保证以后的任务不会有交集?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能尽职尽责的发挥聪明脑子的作用,而不是像对待帅哥时那般漫不经心。

对于这样的疯子,封予灏是不愿意搭理的,所以在看到自己的女人留心对方时,罕见的正色提醒道:“雪儿,你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个人。”

对于富森克茨背后的势力都没有弄清楚,对方是敌是友还没有分清,这样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去招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犯不着和这样的人渣打交道。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珍藏品去值得人家关注的,还不如活在各自的世界里。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上他严肃的表情,南宫暮雪轻拍着他的俊脸,浅笑道:“放心,我对老年人没什么兴趣,再说,他长得也不帅,比你爹地差远了。”

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要令他放心,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好端端的去惹这老头干什么?光是听到他的所作所为都令人反感,谁还会有心情去和他交往?她对古玩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只除了那把“敕擎”,嘿嘿!

在采取了一系列的有效措施之后,南宫暮雪的一举一动已经在某人的掌握之内——因为那天人家心血来潮,一下买了两个手机,还美其名曰是情侣机。好吧,这就算了,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连她手机里的所有信息都能及时收到。

所以,不需要有人告密,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言,赤裸裸的在别人“监视”范围之内。反正也习惯了他这样的霸道和专横,她也懒得去计较,更无力反抗,还不如乖乖的接受别人的“好意”,让自己的老公如此牵肠挂肚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些个嫁妆的准备工作是由饶西莉负责的,所以他们就乐得清闲,日子过得很逍遥。不过你要是以为大名鼎鼎的犀利姐每天奔走于各大商场和超市之间的话,那就想错了。作为南宫暮雪的老妈,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好女婿还指派了这么多免费的壮丁给她用的情况下。

洋洋洒洒的列出了一份详细的清单之后,她就放心的把采购工作完全分派下去,自己则继续着每天的悠闲生活。

当然,她也没忘记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特地邀请安卡斯和她一起到旧房子去住,说要带他体验一下当地的生活。虽然娶了一个中国媳妇,可是安卡斯并没有在中国生活过,难得来一次也是因为公事。

------题外话------

唉,男配总是打不死滴小强,让封老大十分烦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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