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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么壮观的景象,谦谦不由得感叹道:“天啊!这座城堡是填海来建造的吗?不然怎么会在海水中间啊,好神奇哦!”虽然大自然的力量的确很鬼斧神工,可是人类的智慧和能力也是无穷的。

以他小小的脑袋根本就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妙的构思,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建筑物?看上去就像是从海底建起来的,就算是用大石块来填海,也需要耗费不少原材料吧?那多劳民伤财!

将手搭在他的脑袋上,南宫暮雪淡笑着说:“那不是建在海里的,本来就是一小块陆地,只是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而已。要是赶上退潮,你就会看到城堡下面那一大片的陆地了,刚好从海边延伸出去。”

如果不是有着这么得天独厚的位置,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效果呢?这可是城堡的最大卖点,不光吸引了大批游客,还有不少人特地租借城堡用来举办婚礼,就连007系列都跑来取景,可见它有多红。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两个碍事的“尾巴”还在后面装模作样的扮游客跟着,封予灏朝傅岩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后,很有默契地往城堡的石桥走去。

就在这时,南宫暮雪恰到好处地在后边不太小声的叮嘱了一句:“你们要小心啊!”那些笨蛋这么不耐烦,恐怕会上当吧?

都跟了好几天了,依旧一无所获,而他们也是一路都在游山玩水,从地上那堆烟头不难看出,“尾巴”们已经很不耐烦了。也许是被他们的老大训斥了吧?毕竟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回传,十有**被骂得很惨,尤其是富森克茨那略显暴虐的格。

两个男人往石桥的方向走去后,立刻就有一个“尾巴”跟上了,还是那个拿着摄像机的。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不管是在布拉格还是到了苏格兰,对方派来的都是这么菜的角色,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富森克茨的手下虽然不见得有多厉害,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吧?反常得耐人寻味。

南宫暮雪若有所思地看了旁不远处的乔思凡一眼,只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障眼法。”他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的人就只有这么点能耐,让他们三两下就全部毁灭。

更大的可能,就是用这些饭桶来打掩护,扰乱他们的视线,而真正会动手的还是另有其人。甚至于,他们有更高竿的手下在暗处盯着,这些不过就是炮灰,随便打。

耳尖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谦谦立刻心领神会地学着他们的样子,压低嗓音神秘的说:“妈,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这样说悄悄话,不然就会被大坏蛋听到?还是我们要商量出一暗语才行?”

自从上次抓到小毛贼后,他就对于暗语这东西有了浓厚的兴趣,恨不得吃饭睡觉,所有的事都能编一个普通人都看不明白听不懂的暗语。

好像这样就很厉害,显得他大有来头似的,小孩子对于这样神奇的东西总是有别样的怀,就是不知道新鲜度一过,还会不会记得有这么回事。

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南宫暮雪浅笑道:“那也不用这么夸张,还是跟原来一样好了,做得太明显了,人家会起疑心的。现在我们还是要装傻,让他们以为我们都很笨,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就连封予灏和傅岩把对方引到石桥那边,不过也是在做一场戏给他们看,显示出他们的敏锐观察力嘛!

既然对方都已经大方的把玩具送过来了,不好好玩一下,岂不是很不给人家面子?难得他们这么好心要配合着演戏,那就看看谁更高明吧!干掉最明显的两个“尾巴”,还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让对方以为他们放松了警戒,相应的,此后对他们的盯防也会松很多。

不一会儿,“扑通”一声传来,就看到石桥底下激起很大的一个水花,然后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惊叫,随即却爆发出了……掌声?!

这是什么况?!诡异的变化让这头的几个人都很是纳闷,面面相觑之下,竟然都猜不出为什么那些游客的反应会是这样。

看到那两个男人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后边的另一个“尾巴”还想逃,被乔思凡和乔治同时封住了去路。

“怎么,同伴刚落水,你就迫不及待地要走了?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好歹你也去把人家捞上来,然后带着他一起走嘛!”乔治将双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凉凉的调侃道,脸上是他惯有的玩世不恭。

这些天来,他终于发现自己和这帮人的最大共同点了,那就是大家都有一点“”,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的风格,都很对他的胃口。

这让他一直都在感叹,为什么不早点早到组织,至少他的人生经历会精彩很多。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不去瑞士滑雪了,一个电话就立马飞奔过来,何况还有人报销机票呢!

不过他的抱怨每次都会被南宫暮雪四两拨千斤的反驳回去,还要反过来教训他:“谁让你有眼不识泰山呢?活该你错过了一次行动。”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乔治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紧紧跟着他们,甩都甩不掉。

“尾巴”被他们拦住去路后,一时气恼,转就往反方向跑,可是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另外两个高大的影堵住了。

真是出门不利,为什么他们要被派来跟踪这么难对付的人呢?这些家伙一个个强体壮不说,还很精明,无论他们做什么样的伪装和假扮,都能很快就被识破。现在还倒霉到家了,连逃都逃不了。

眼看着两边的人马都在向他近,走投无路之下,居然把主意打到旁边的两个女人和一个小朋友上。当他那贼眉鼠眼瞟向南宫暮雪他们时,封予灏和傅岩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紧盯着他,以防他耍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当那“尾巴”大步向他们走来时,刚伸手探进外的暗袋里,做出要掏枪的动作,立马就受到了上下夹击。随即就发出痛苦的哀嚎——南宫暮雪随手将头上的发卡摘下来,精准地往他的眼睛掷去,虽然他已经做出了反应,但无奈距离太近,发卡还是险险地从他的眼角擦过。

而谦谦也没有闲着,按下他那副墨镜的按钮,以他的高度,刚好能瞄准的是“尾巴”的裆部,很快就看到裤裆那里有了烧焦的痕迹。慢慢扩散成一个大窟窿,再然后……

又是“扑通”一声,灼难耐,他也跳到海水里加入同伴的行列了。虽然已近深秋,海水很冰凉,但是对于他目前的状态来说,即使海水结冰,他都会打穿一个窟窿跳下去泡着。

母子联手,成功退敌,看到对方那狼狈的样子,两人高兴地击掌高呼:“耶!”欺负人的时候总是会有快感,哪怕这个对手很弱,弱到爆,不过偶尔调剂一下心也不错。谁让他们在这方面都是闲不住的人呢?不折腾一下就不舒服。

那兴高采烈的样子,让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摇头,真是不消停的母子俩啊!等到大家都聚在一起时,南宫暮雪才问:“你们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啊?为什么好端端的又是惊叫又鼓掌?”

“对啊对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维尼亚也加入打听八卦的队伍,她现在对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很镇定,不管他们做什么,似乎都在理之中,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见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后,她的心脏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大了。

和傅岩互看一眼后,封予灏才淡笑着说:“没什么,在那人落水后,我们就说他是因为打赌,为了要一百英镑而跳到水里的,所以其他的游客就为了鼓掌加油咯!”

呃?其余几人的脸色都很怪异,这的确像封老大的作派,偶尔他老人家可以“”到极点,而这样的景,往往发生在和对手过招的时候。

来到约定的地点,“铁三角”已经不负使命,将清单上的所有东西都买齐了,房车也都准备妥当,一行人就这么闹闹地穿过SkyeBridge,往天空岛驶去。途径首府的时候,又拿了好几份地图,并且向当地人咨询了注意事项,这才继续往岛的北部走。

像这样的繁华地带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索天空岛还不算很大,他们尝试沿着海岸线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当然,老祖宗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随便把线索隐藏在自己的后人连找都找不到的地方,他们也不必大海捞针似的去地毯式搜索。唯一要做的,就是过滤一下岛上比较显著的地标式景色或者建筑,也许会埋在那附近。

这么一来,排查的范围一下就缩小了很多。因为建筑物而言,岛上荒凉的地方除了居民的住宅以外,基本都没有其他的用途了。而且每户人家都分布很远,甚至个别地方走了一、两英里才见到邻居。

所以这里的居民很多常补给品都是靠一辆很有趣的车子——邮政车一起送来的,这也是天空岛的一大特色之一。邮局的车子每天除了送邮件外,还要连带着把岛上居民需要的牛、面包一起送过来。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可以充当一些背包游客的临时公交车,所以邮政车上面还设有几排座位。安全起见,上车最好都要扣上安全带,相传那些司机能沿着海岸线把邮政车开得飞快……

到达他们在岛上驻扎的第一站KiltRock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苏格兰的气候就是这样,多数都是乌云密布的天气,感觉天空好像低压压的罩在头顶。

虽然一年当中大部分是这样的霾有风的天气,可是偶尔有阳光穿破云层照下来时,却让人欣喜。尤其是在海岸线的悬崖边上,经常能看到彩虹,有时候还不止一道。每当这样的时刻,看到的人都会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风真的很强,几个男人七手八脚的才把帐篷搭好,然后和房车刚好就围成了一个圆圈,挡住从四面八方灌进来的风。

之所以叫做KiltRock,是因为悬崖边上的岩石分层经过长年累月的海风侵袭后,在表面形成的花纹就像苏格兰的短裙一样,所以才有了这么形象的名字。可是这样一个一眼就能看完的地方,会有什么可以藏匿的位置吗?

好不容易才把火升起来,“铁三角”立刻就从车载冰箱里拿出新鲜的类,手脚麻利地开始切、腌,两位老大则和乔治一起,一人一小瓶威士忌,到悬崖那边去晃悠。

“怎么样?天空岛自制的威士忌味道还不错吧?”乔治依然是把手放在外的口袋里,很是悠闲的一路晃悠着走路,看起来就像个完全没长大的男孩。

也只有像他这样随的人,才能随时随地都保持着快乐的状态吧?似乎生活中一些小小的事物,都能让他找到闪光点,然后尽享受。就好像这座略显得荒凉的岛屿,好几个人都被那犀利的山风加海风吹得流鼻水时,只有他还在大赞大自然的风光。

这么乐天的人,即使到了再恶劣的环境下,他都有本事苦中作乐,不会轻易被打倒。也许真的到了世界末,他还是会面带微笑的回忆着生平的美好过往吧?果然知足常乐。

喝下一大口酒后,封予灏淡笑着点了点头说:“嗯,是不错的,口感比较冲,也算是地方特色吧!”他对酒没有太大的研究,如果不是有应酬,平时他是很少会碰的,除非偶尔跟老婆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之类的,为了调和气氛会喝点红酒。

即使跟朋友去酒吧坐坐,不过也就是随便喝点,虽然他酒量还好,但他始终认为,喝酒容易误事。就像他一直都坚持不抽烟,对于某些事,他有着过人的偏执,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都不会轻易被人说动。

听到他这么含蓄的点评,乔治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永远是那吊儿郎当的表:“你们这些有钱人啊,平时吃惯了高档货,哪里会习惯这些山野之间的粗糙东西?我看你平时就算开一瓶酒,都得要求什么产地年份的吧?呵呵!”

他对有钱人并没有任何偏见,只是在说出实罢了,毕竟社会风气就摆在那里,不少有钱人喜欢讲究排场,动不动就炫富也是事实。

只不过这些天的相处后,他也知道封予灏不是那样的人,他们家都很低调,即使开的也是跑车,却没有其他人那么高调和张扬。而且私底下他还是个很随和的人,呃,偶尔看起来是冷漠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容易相处的。

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不懂得民间疾苦,封予灏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淡淡的说:“我跟你一样,混过很多地方,我也住过地下室,也给人打过工,送过外卖。也跟朋友喝过最便宜的大排档供应的几块钱的啤酒,呵呵,大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还是他和安卡斯的父子关系最紧张的时期,大学毕业后,花了很多时间到处去走走,为的就是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子,结识了很多不同层面的朋友。

其中的大部分,至今还有联系。坦白说,他对于所谓的贫富分级和社会阶级概念都看得很淡泊,即使自己出名门贵族,也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高傲的优越感。

不就是一个出吗?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又不是大家都能选的,除了有一个良好的家世背景之外,只有自己的能力和社会价值得到肯定,才能赢得他人的尊重。所以还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出席皇室的活动时,他都尽可能不亮相,以免在媒体上曝光后被同学们看到,产生了隔阂和距离感。

显然他的这些过往,在乔治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而傅岩是因为最初刚认识的时候曾经接过任务要保护他,所以才不会觉得惊讶。

“你?怎么可能?不会是为了要去体验生活吧?”乔治冲他眨了眨眼睛,继续打趣道。貌似有钱人经常喜欢玩这样的把戏,可是很多人体验之后,不出两天就大呼受不了了。

伸出酒瓶子朝他微微扬了一下,封予灏淡然一笑道:“有何不可?谁规定有钱人家的孩子就不能从底层混起,不能白手起家?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我比很多人都要艰苦,幸好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呵呵!”

回想起那些过往,那真是几天几夜都感慨不完,其中的心酸和烦恼,只有自己清楚。所幸他的效率还高,托了这个聪明脑子的福,就算辛苦也换来了更好的生活条件。

往往人家在提到RHK集团时,总是会用“奇迹”“不可思议”之类的词来形容,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踏出来的轨迹。

很是敬佩地看了他一眼,乔治说:“那你还不是普通的厉害啊!不过换做是我,我可能就没有你这么伟大的志向了。钱这东西,够花就好,我没有什么野心,也许跟我还没成家有关系吧!呵呵!”

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聊天的傅岩忍不住问道:“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宝藏,你打算要多少?”这个假设的问题也就是一时无聊才会问起,实际上谁都没有打过宝藏的主意,甚至于他们还打算把宝藏转移到另外的地方,保证它今后都不会被人扰。

可是这个问题似乎真的把乔治给难倒了,他还特地停下了脚步,侧着头好像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微眯起眼睛看了看傅岩,又转过头去对封予灏说:“你说,如果要环游世界,我说的是经济型的穷游,不需要住什么豪宅或者吃山珍海味的那种啊,大概会需要多少费用?”

他虽然是很有经验的穷游背包客,但每次都只是在出行之前估算一下这次旅行所需要的花销,要让他去做一个环环相扣的计划,一时之间他还真是不知道要多少钱才够。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光是他那点小投资,还有一边打工一边旅游挣的那点小钱,真的要慢慢走,慢慢存才行。否则就连欧洲都走不完,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幻想着自己哪天会突然走了狗屎运,中了个几百万的大奖,那奖金足够支付他好长一段时间的旅行开支了。

向来就不是个贪心的人,也没有太大的人生追求,只要能在有生之年多走一些地方,见识不同的风土人,那也就够了。

“你倒是容易满足。”封予灏毫不吝啬地夸了他一句,然后探出子在悬崖上观察着地形,在夜色中,除了能看到那一条白色的瀑布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这见鬼的地方果然能活生生把人给冻死,全天候都是这么大的风,连他这么健壮的铁汉都觉得有些凉。真不敢想象,要是他们没有事先多买几条羊毛围巾,换上防风的厚外,恐怕就是围坐在篝火边也顶不住。

傅岩也沿着海岸线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能有突破的地方,只能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看来这里可以排除了。

最可笑的是,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因为四处都是平坦的地方,连个藏之处都没有,估计那些“尾巴”们也不敢贸然跟过来,反而还落得清静。到了天空岛上唯一的好处就是,空旷得很,哪怕有一只狗远远的跟在后面,都能一目了然。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封予灏紧锁着剑眉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那双深邃的蓝眸就这么盯着悬崖下不断拍打着岩石的浪花翻飞。

总觉得好像有东西要冒出来,可是又抓不住,隐隐知道这和那线索有关,却又若隐若现的难以捉摸。

这混乱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用力地甩了甩头,想借着这个动作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异样的举动让旁边的两个男人都很纳闷地看着他。封老大不会是被海风给吹傻了吧?

“我想到了!”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差点被他吓死,对上其余两位不解的目光,封予灏有成竹地分析道:“上次在布拉格的墓地里,埋藏着线索的地方是一个石块的夹层和凹槽,那我们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既然能把我们指引来这里,我们是不是也去找一下有石头的地方?当然,这其中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规律,只是我个人直觉而已。”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感觉应该是这样没错,反正都来到这里了,海风山风全部都吹过了,那就索低头找到底吧!

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乔治建议道:“那我们明天去OldManofStorr?那里有一块老人石,算是天空岛上和石头有关的一个景点。而且听说那个位置最初的时候还是比较茂密的森林地带,近些年偶尔会有森林采伐,所以才会出现大片空地的。”

这个向导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这才提到了一个线索,他立马就反应过来有哪些地方符合条件了,不得不令人称赞。

幸好还有他同行,为大家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少不必用手机上网去搜索查询——岛上的信号不太稳定,有的位置还没有信号。如果要翻地图也很费事,还不如直接问他来得快,人家果然是资深的旅行者啊!

几个人三言两语就把第二天的行程敲定了,拎着酒瓶子慢慢往回走。还没靠近帐篷,就闻到阵阵烤的香味儿随着山风飘散过来,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就被勾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当绕过房车时,却看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画面,只见两个女人和唯一的小朋友都用纸巾塞住了鼻孔,然后还很开心地捧着碗在喝汤。这是什么况?用得着这么夸张的打扮吗?尤其是他们上还披着羊毛围巾,感觉整个人是缩在一起的。

眼尖地看到他们几道影,谦谦率先抬起头打招呼:“爹地,你们回来啦!”因为鼻子被塞住的缘故,发出来的声音很奇怪,有点瓮声瓮气的感觉,却又很好笑。

对上他们有些嫌弃的眼神时,赶紧解释道:“我们都被吹得流鼻水了呀,就怕喝汤的时候会滴到碗里,所以才用纸巾堵住啊!”又不是他们要故意搞怪,实在是形势所嘛!这么好喝的蘑菇汤,可千万不能莫名其妙的加了料,破坏了鲜甜的口感。

小家伙很好的继承了父母那出色的体素质,无论去到哪里,气候如何,他都能不受影响。甚至对于各个不同地方特色的饮食,也全部都能很好地吸收和消化,极少有闹肚子或者生病的时候。

这次也是气候太吓人了,加上他们又选在了深秋时节才上天空岛,那冷冽的寒风可想而知。就连大人们都把自己武装得像个蒙面侠,何况是他这么个小鬼?

了然的点了点头,封予灏径直走到南宫暮雪边坐下,柔声问:“还好吗?会不会觉得冷?”以往出门在外的时候,她也从来都不矫,对于吃和住都没有任何特殊要求。但她现在的体况不能着凉,感冒了就会很难受,还不能随便吃药。

此时的她简直就像一只可的北极熊一样,浑圆滚滚的。在里头穿上了暖暖的羊绒外后,外面还有一件完全封闭的风衣,再加上羊毛披肩,最外边还有属于他的一件超大尺码的厚外。

这么沉重的装备,保暖效果自然就不用说了,必然不会冻着她。只是向来心疼她的男人,难免还是不太放心。

对他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南宫暮雪不以为意的说:“放心吧,我很好。孕妇的体温本来就偏高啊,你大可不必担心,我都穿成这样了,还怕什么?”她都要严重怀疑,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还能顺利地站起来吗?

用谦谦的话说,她现在就像大熊猫一样,是国宝级的人物,哪怕只是打一个喷嚏,都会让地球跟着颤一下——这是针对他们家而言。

就连两老远在B国,也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过来查岗,询问况,生怕他们有什么地方太大意的,没把人照顾好。不过两次偷跑出来都没敢说实话,怕两老知道后会气得坐直升飞机过来逮人,被抓回去不说,很有可能还会开始苦的被全天候盯防的子。

这不,说曹曹到。电话适时的响起了,一看到那熟悉的号码,南宫暮雪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稍微酝酿绪后,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妈,你还真是准时啊!”每天几乎像一三餐一样,早中晚各打一次,其实内容都大同小异。

接收到其他人饱含同的目光,她只能回以虚弱的苦笑,然后靠在封予灏肩上听着犀利姐的碎碎念,不时“嗯”“哦”的应两声。

谁知她这样的反应让电话那头的人很不满意,立刻就扯高嗓门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有听到,听明白的你就好好回答!你现在是在敷衍我是不是?我交代的你有没有乖乖去做?”

即使没有用免提,旁边的人也能听到那叫嚣的声音,不都对那位一把年纪还中气十足的犀利姐佩服不已,老太太都这个岁数了,脾气还这么火爆。动辄一不如意就立刻发飙,她才不管对象是谁呢,飙了再说。

迫于这么厉害的“威”,南宫暮雪立马狗腿的赔着笑脸:“妈,我怎么会没有按你说的去做呢?你老人家的‘懿旨’谁敢不听啊?我每天都有乖乖吃饭,按时休息啊,食谱也没有偷工减料,更没有跑去外面乱吃东西。不信你问问你的线人吧!”

说完把电话递给旁的男人,懒得再浪费口舌,反正她说半个小时都比不上这男人的一句话,谁让他已经成功收买犀利姐的心了呢?

“妈,是我。她啊——”腹黑的男人似乎听到老太太的什么提问,故意拖长声音,还用戏谑的眼神扫了南宫暮雪一眼,似乎在考虑要怎么回答才好。

生怕他又玩什么花样,南宫暮雪毫不留地在他腰间用力掐下去,突然吃痛的感觉让封予灏双眸瞬间紧缩,却又不敢叫出来,恨得牙痒痒的。

碍于老是有人在旁边扰,他也没有再逗弄她,只能帮着她一起哄着老太太,三言两语就把她老人家给忽悠过去了。

挂掉电话后,南宫暮雪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这两次出门,最害怕的就是接到老妈的查岗电话,就怕自己一时说漏嘴,会被抓回去老老实实养胎。

有趣地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乔治笑道:“你们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能像恋中的侣一样,真是羡慕死人了。”他见过不少结了婚的夫妇,似乎相处的方式都没有这么甜蜜,感觉更像是亲多一点。

“那是我魅力大!”“那是我调教有方!”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臭,却都在为自己邀功,这默契程度不是一般的侣能达到的,绝对是高手级别的功力。

“羊串儿!羊串儿!一百块一串!先到先得啊!”谦谦怕冷,所以跑到篝火旁边去取暖,顺便帮忙看着炉子上的烤,还一边学着新疆人的口音在那里吆喝。

这可的模样把众人都给逗笑了,维尼亚笑倒在乔思凡的怀里,忍不住打趣道:“我说你趁火打劫啊?哪有羊串要一百大洋一串的?黑店都没你黑呢!”小家伙到底有没有价值观念啊?漫天要价很容易无人问津的哦!

这小鬼的嘴里经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蹦出来,什么都敢学,什么都敢说,被他长期蹂躏了一番后,众人的抗打压能力变得更强了。

一边举起手中的串,谦谦一边正色道:“师母,请你看看你的周围!方圆几百里内就只有我们这么一摊买卖,你吃与不吃,我们就在这里,不悲不喜。如果你饿了,那就按照我说的价钱来买,如果你舍不得,那你就看着我们吃啦!”

说到最后,还得意地扭动着小,那嚣张的样子看起来很欠揍,把维尼亚气得咬牙切齿地嚷嚷着要过去收拾他。

一时之间,帐篷围起来的不算大的圈子里,两人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游戏,还不时有警告威胁和求饶的声音传来。

在深秋的夜里,因着这么温馨喜感的时刻,显得似乎不那么冷了。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三五成群地扎堆坐在一起——当然,是以小单位来划分的,比如一对侣,或者一家三口。只有傅岩和乔治坐在一块儿,“铁三角”可想而知是不会分散的。

看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篝火,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维尼亚忽然幽幽的说:“这件事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声音很轻,轻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听来就好像是一声叹息,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疲惫。

他们固然有时间有精力去折腾,但也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四处乱转吧?要是都不能看到明确的希望,一来二去的就容易叫人丧失了耐和斗志。

乔思凡稍微收紧拥着她的手臂,淡笑着问:“怎么,想家了?”自从上次出来找他之后,就没有再回国,虽然她那国王爹地已经不止一次打电话过来倾诉思念之了,但是公主下就是很固执的一定要留在他边。

让他不要担心,下次有幸见到未来岳父大人的时候,会不会被他老人家下令拖出去斩了?还是说,直接摆脸色给他看,然后打死都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无论如何,虎毒不食子,维尼亚当然不会有任何危险,要惩罚要折磨的对象只会是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自己的前途堪忧,要想娶她过门,估计还要经历一番波折。

不屑地皱了一下鼻子,维尼亚满不在乎地撅着嘴说:“谁想家啊?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我只是在想,我们要围着这些线索团团转到什么时候!万一在这里找到的还不是最终的线索呢?我们还要继续找多久?”

这是个容易令人心变得沉重的问题,谁都没有接过话茬,周围静得只听到山风和海风交相呼啸,谱成一首特别的奏鸣曲。

乔治用枯枝拨拉了一下篝火里头熊熊燃烧的柴火,轻声道:“找到死的那天。”既然已经决定开始踏上这个征程,就注定了没有回头路,他们只有不断往前走,否则被安老抢了先机,会做出什么事来就不知道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对宝藏念念不忘,并且费尽心思要去抢夺那些属于别人的信物,那就说明他有着不可告人的野心。

绝对不会单纯只为了大发一笔横财这么简单,至于有什么样的计划,只有他才知道了,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肯定不会用这些宝藏去做什么善事。如果真是这么大公无私的一个人,就不会惦记这么久了。

敏锐地感觉到大家的绪都有点沮丧,傅岩拍了几下手掌道:“好了,明天还要去爬山,大家今天就早点睡吧!养精蓄锐比较重要,后边的路还长着呢!”

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持久战,他们必须合理安排作息时间,不然等到安老开始正式行动的时候,就很容易吃亏。

这里的夜色很暗,没有一颗星星,就连月亮都是若隐若现的,可见云层有多厚。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就是那不断拍打着岩石的浪花在点缀着大自然的奇迹,希望他们的行动也能尽快冲破目前的迷雾,尽快指向最终的目标。

简单吃过早餐之后,一行人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开着房车往OldManofStorr走。说到这个就不得不夸夸“铁三角”了,多亏他们找的这辆房车改装得不错,车内的是可以收起来的,白天就是两排座位,中间放着一个可折叠的餐桌,保证大家都有位置。

晚上把餐桌收起,板在架到座位上方,就成了一张,刚好够两个女人一个孩子睡。至于男人们就简单多了,他们不需要车里的空调,随便往睡袋里一躺,再拉上帐篷就能睡了。反正房车可以从里边反锁,也不必担心会遇到什么小贼之类的。

说真的,能到这样偏僻又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做贼,那也需要一定的勇气和良好的体能状况,徒步的话,从天空岛的首府到这里起码也得走上好几个小时。

况且他们这么多人,谁要是不长眼敢来招惹,无疑是在自寻死路,下场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

临走之前,谦谦还很懂事地用水将篝火都浇灭,然后很谨慎地又那棍子拨开那些还冒着烟的柴火,确认没有火星会在海风的吹拂下死灰复燃后,才爬上车。这一路走来,他的变化众人都看在眼里,孩子看问题的角度越来越全面,做事也越来越稳健踏实了。

谁说小孩子就不适合出门旅行?就因为他们年纪小,怕带着会不方便吗?其实并不见得。出门后他们会见识到很多平时不曾见过的人和事,包括那些大自然的风景和壮观的名胜古迹,这本就对孩子是一个教育的过程。

而亲眼所见这么多美好的事物后,途中再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也是不错的选择,就像封予灏一直都鼓励谦谦去多和陌生人接触。比如,吃饭的时候让他自己拿主意点菜,需要什么也不帮他,让他学着去跟服务员沟通,把自己的需求表达清楚。

就是这么简单的在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不断磨练,孩子现在变得很有主见,胆子更大了,对人很有礼貌。

以前要是有人觉得他可,过来逗逗他什么的,偶尔他还会不高兴,板着小脸不愿搭理人。现在好了很多,哪怕是对方轻掐他的脸什么的,他也会先忍下来,客气地敷衍几句才走开。这样的转变让做父母的很是欣慰,毕竟在社会上生存,很多时候都要做些表面功夫,学会给人家留点面子,也等同于为自己减少一个敌人。

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自视过高,因为自己的高傲而四处树敌的孩子,谦逊和善,这是他们对谦谦的唯一要求。

到OldManofStorr这个景点的游客明显比悬崖那边要多了很多,才到山脚下,就看到有好几辆旅游车停在那里。远远的还看到有另一辆车子缓缓驶来,封予灏当机立断地对车头的人说:“少天,快开过去,我们踩着点和那个旅游团一起上山。”

虽然不知道安老的人隐藏在哪里,但是他们毕竟在明,敌人在暗,如果不想让对方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那就最好趁着人多的时候过去。

即使有人盯着,也不能轻易就看到他们的细微动作,幸好他们本也有很多人,大家合理分工准没错。

下了车后,看到岛上的公车亭那里摆着一溜的粗粗的树枝,谦谦不由得纳闷地问道:“为什么有人放这么多柴火在这里啊?有人要在山上露营吗?山上的风会比我们昨晚住的那里还要大吧?”

他记得昨天君叔叔他们带来的也是像这样的树枝,就是用来充当柴火的,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也看到呢?真奇怪。

乔治领着他走过去,挑了两根比较结实的,再找了一根短一点的,这才笑着给他解释道:“这些是从山上下来的那些朋友留下的,因为这里雾气很大,天气也不太好,可能上山的路会不太好走哦!所以有这个东西做拐杖,就不会轻易摔跤了。”

正所谓“喝水不忘挖井人”,出门旅行经常都能看到这样的现象。到一个景点会看到前人留下的便于后人行走的东西,甚至是不太门的旅游路线里,还会有一些驴友留下明确指示,让后面的人不至于会走了弯路。

出门靠朋友,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旅行中结识的朋友,大都是真心相待的。谁也不会去探究对方是什么份,更不会刨根问底地非要知道些什么,只是单纯的以心相交,一起讨论下一段行程,并且分享在旅程中的所见所闻。

就因为这种简单而真挚的感受,乔治才喜欢一直都在路上行走着。见多了不同的风景和形形色色的人之后,对什么都变得不那么在意了,变得特别容易满足。因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如果想着要为了一个什么高水平的物质而去发奋,这本就会让人很累。

习惯了自由自在的行走,他一点都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投资的钱能负担他的旅行就好,实在不行,还可以到一个喜欢的地方就暂时居住下来。一边打工挣钱,一边深度感受那座城市的文化底蕴和人文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将结实的树枝都分给两个女人后,一行人才穿过亭子,跟着旅行团慢悠悠地爬上山。幸好那些人都是走走停停,还不时地停下来听导游解说,才让南宫暮雪觉得跟上不算太吃力。

这座山上的树林很密,置其中,抬起头来几乎都看不到天空,只有少数的光线透过树枝中间照进来,整体的感觉还是很暗森冷的。

“这里会不会有黑风洞啊?有黑熊精跑出来吗?”气氛有点诡异,让谦谦又开始发挥他超群的想象力了,《西游记》再度登场……

维尼亚用树枝充当拐杖使劲往上爬,还得抽空调侃小鬼头:“你脑子里要记这么多的东西,不觉得累吗?”上次光是听到他数那些什么什么菩萨的,听得她的脑袋都要爆炸了,在她看来,那些名字都是大同小异的,不得不佩服这小家伙的记忆力。

穿过不算广阔的树林后,就看到那块传说中的老人石伫立在半山腰上,看上去很孤独,周边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南宫暮雪真心不明白,就这样的地方怎么能成为一个景点呢?这不是坑爹吗?有什么好看的?至少在中国国内,这样的石头比比皆是,更别提那些什么喀斯特地貌特征的景区了,一抓一大把。

像是看出她心里的疑惑,乔治在旁边好心地解释道:“基本上来天空岛的人都是徒步登山的,这里虽然比不上什么著名的山峰,却也有不错的地理位置。因为爬到山顶上就能俯瞰整个苏格兰的土地,当然,运气要够好才行,否则只能看到一片云雾缭绕。呵呵!”

每个地方都有属于它自己的独特,如果不是有着得天独厚的绝佳视角,OldManofStorr也不可能成为来天空岛必到的景点之一了。

看着旅游团的人都过去围着那块大石头,想找出它有些什么过人之处,众人不失笑。随即第一小分队就过去了,封予灏夫妇和乔思凡那一对,君少宇就装作是在给他们拍照的样子,实际上镜头已经拉近了不少,拍摄着石头不同角度的近照。

紧接着,第二小分队上,乔治依旧是兴致勃勃的模样,好像对于旅行中看到的东西都很感兴趣,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

似乎对于这块石头很好奇,然后还大声地冲众人大喊:“一定要来摸一下,听说还可以转运哦!没结婚的那几个,赶紧来!”反正他向来的形象都是不拘小节外加疯疯癫癫,这会儿吵闹一点也无所谓。

有趣的是,旁边那些旅游团的游客听到他这么说,纷纷有样学样地在大石上一阵摸索,那场面相当壮观,让南宫暮雪差点破功,当场笑喷。

被点到名的人,很是配合地就走过去了,可是后面却跟着一个小家伙,人家的速度还更快,“嗖”的一下就超过他们,不要命地狂奔过去。扑到大石上面,两手来回摸着,小嘴还不住地念叨:“快快转运吧!让我能有更多的零花钱,以后我一定每年都来看你的!”

“噗!”典型的守财奴心理,动不动就祈求天上掉钱下来给他,人家说的多艺术,不明说要多少钱,只说要更多。即使多一百也叫更多,这样的心理暗示多好,就算多了那么一丁点儿也能满足了。

一行人轮番上阵,又是摸石头又是拍照留念的,看起来和那些旅游团的游客没什么两样,也没有表现出对这个景点过份络的样子。还跟着大部队爬到了山顶,走完过场后才慢慢下山,似乎很平静的样子。

回到房车里,关上门后,莫少天就启动车子离开了,他们要回到天空岛的首府落脚。起码那里的房子住起来舒服一些,两天都在外边待着,南宫暮雪的体虽然还吃得消,但是饮食方面还是没办法讲究。

车子开动后,众人快速地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吭声,乔治最先沉不住气,微微提高声量道:“不会吧?这里又扑了个空?那我得好好想想,还能去什么地方找了。不会是要去那些个山洞里吧?我听说那些地方都不安全,进去随时都会丢掉命的,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这个结果未免也太令人沮丧了吧?已经连续两个地方都没找到线索了,是他们把老祖宗们想得太人化,还是他们的脑子太简单?

就在大家沉默不语的时候,谦谦突然“嘿嘿”的笑了两声,引来众人的侧目,然后在那些不悦的目光注视下,他才把小手伸出来,只见掌心上赫然躺着一颗小石头。

“你不会说,这是你发现的吧?”乔治不太敢确定地问道。

凭什么就能肯定石头是线索呢?上面难道写有什么字吗?探过子去把石头拿过来,发现质地虽然很粗糙,却什么都没有,这是要闹哪样?

好几个人都传阅后,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传到封予灏的手里时,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问:“在什么地方捡到的?看到什么了吗?”他相信儿子不会无聊到捡一颗毫不出奇的石头回来,更不会无缘无故拿出来炫耀。

唯一的解释就是,必然有他的原因,希望和线索有关系吧!如果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他可不敢保证自己有这么好的耐心去听那小家伙信口胡诌。

看到终于有人理解自己的行为,谦谦很开心,笑嘻嘻地滑下座位。然后得意洋洋地把两手背到后,故作神秘的说:“你们猜猜看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猜中的有奖励哦!”志得意满的样子,好像吃定了没有人会猜中。

能让他如此张扬的应该会跟线索有关吧?否则他又怎么敢对所有人都卖关子?微眯起眼眸盯着那张小脸,南宫暮雪的思绪快速转动着,体状况影响行动速度,但不表示她的脑子里就会变成浆糊。

稍微思索片刻后,菱唇慢慢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看到了那个标志,一把剑和一个杯子。石头是在标志指示的方位找到的吗?刚才低头系鞋带就是为了弄出这个东西?”

做医生的人本来就很细心,加上小人儿的刻意提醒,让她把观察到的所有疑点全部都联系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条鲜明的线索。

而从那张小脸上的震惊表,她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维尼亚几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真的这么厉害,这样都能猜得出来。刚才谦谦蹲下来大家都看见了,可是他们竟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也许潜意识里都觉得他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发现吧?

是他们太过自信,还是太低估小家伙的能耐了?她万万没想到,聪明的孩子也很心细,这就是他们家天才式的教育方式之下得到的效果吗?如果真是这样,以后她有了孩子也要用这样的方法去锻炼思维能力才行。

谦谦完全没有了刚才兴致高昂的状态,有些泄气地爬回座位上,兴趣缺缺的说:“是啊,我看到的标志是反过来的,那把剑是往下指的,跟爹地和乔治叔叔的信物上面刚好相反,所以就想会不会是在下面有什么线索咯!”

他也是蹲下后,才发现原来在大石的下方还刻着这么一个标志,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都已经淡得快要看不到了,仅仅留下一个断断续续的纹路在那里。

也就是顺着那把剑的指示方向往下找,一阵摸索之后才摸到有个地方是凹陷下去的,似乎还有个什么东西挡着,应该是避免雨水把泥土冲进去吧?

忐忑地把小手伸进去乱摸一气,最后才找到这么一颗石头,至于是有用还是没用,他就没办法分辨了。而且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个位置又不算很隐蔽,会不会藏在里头的线索早就被人家拿走了呢?

朝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封予灏由衷的赞赏道:“不错,干得好!不管这颗小石头里有没有东西,你这样的观察力就已经很好了,不过,不能骄傲,还要继续保持下去哦!”

他们这些人的高度肯定看不到大石下方的东西,也不可能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光明正大地寻找什么所谓的线索。这次算是误打误撞吧!

把石头全方位的端详了一遍,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他朝君少宇伸出手,很快的,就有一把小锤子放到掌心里了。

把石头放在餐桌上,气定神闲地扫了众人一眼,发现大家都很紧张地关注着他手里的动作,不微微一笑。

轻轻捶着石头,却发现摸起来坚硬无比的东西,居然就这么一砸都能崩了一个角?这奇怪的现象更让他肯定了这颗石头有问题!加快速度又在其他地方敲敲打打一轮,直至石头的中间出现一个凹洞,才停下来。

将石头反扣,就有一颗白色的圆圆的东西从里边滚出来,被南宫暮雪眼疾手快地截住了,不然掉到地上还真是不好找。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众人也不慌张了,直接就用小电筒照过去,看到那一串数字,再度懵了。明显感觉到排列的规律和布拉格墓地里那张纸条不一样,而且现在这张的数字后面跟着的逗号是在上方标注的,不是下方,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快速看了一遍后,大家都把这几个数字默记在心,分别思索着所有的可能。在纸上一阵乱写乱画后,又一次次的否定推翻了。

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傅岩淡定的说:“不管能不能找出这张纸条所指代的含义,我们都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不然就这么回去,目标太大了。或者进行第二方案,我们也放烟雾弹出去,演一出好戏给他们看。”

这样至少不会让人家空手而回嘛!等到富森克茨发现被耍,扑了个空后再来寻仇,他们或许已经向最终的目的地出发了。

短暂的休整后,第二天出门去火车站的时候,谦谦一路都在打电话,跟小朋友介绍他这次出行的所见所闻,一副很忙的样子。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快要上火车了哦,等回到纽约再找你玩吧!很快我又要出去旅行了呢,嘿嘿!”最后这句话的音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可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而君少宇则在候车厅里快速地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然后走向垃圾桶,刚想扔进去,想想似乎不妥,又缩回手。直到将纸条都撕得面目全非了,才扔进去。

一行人在广播的提示下上了车,谦谦趴在封予灏的肩上,装作好奇的乖宝宝四下张望,小小声的说:“爹地,有人去翻垃圾桶了,不过看起来打扮得脏兮兮的,好像是拾荒者耶!”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他们想太多了,富森克茨的人早就撤退了?

这个况也让封予灏有些纳闷,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快要踏上火车的时候,他从车窗玻璃的反光上看到,候车厅里正有个男人快步朝垃圾桶走去,薄唇才微微弯起。

“不会出错,贪心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信息的,放心吧,我们会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清闲子了。”就让他们去折腾吧!

即使安老再怎么多疑谨慎,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虚晃一枪,只要是关于宝藏的事,安老秉持的态度向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他不但留下了一个假的线索信息,还打算把“铁三角”也派出去,直接到那个假的地点去转悠一圈,带着大批人手,就不信安老还能淡定地继续观望。

坐在车厢里打牌,乔治好奇地问:“我说,你到底在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地方啊?”最好能写远一点的,什么南极北极就更好了,让他们有去无回,冻死在那里。

这个问题“铁三角”的另外两员也很想问,知道自己即将被派去公干,总要知道是上哪儿去吧?偏偏君少宇这家伙又不肯透露一点口风,还号称是“三人帮”呢,一点兄弟都没有,过份!

从手里甩出一张牌,封予灏不紧不慢的说:“阿尔卑斯山。”这样的天气去滑雪多好,让他们连走路都没法好好走,够折腾了吧?冰天雪地之下,去哪找线索?呵呵!

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莫少天呐呐的小声说:“幸好还不是去撒哈拉。”相比较而言,他宁可穿得厚一点去滑雪,也不要去那太阳底下站一会儿就会被晒晕的地方。

就不知道那些家伙要过多久才会行动了,希望他们不会在那边演太久才好,虽然老大说了可以报销,但是太闲得慌总是不太好意思。

秦少凡一直都在捧着手提电脑研究什么东西,看到谦谦把脑袋凑过去时,冲他和蔼地笑了笑,解释道:“叔叔在物色合适的对象,材和我们这几个人差不多的,到时可以忽悠那些笨蛋。”反正那样的装扮之下,又是滑雪服又是风雪帽和眼镜的,谁还能认出来到底是不是?看着外型差不多的就好了,幸亏组织里的人比较多,随便挑。

听到他这么说,小人儿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在找替啊?那能找到像我爹地一样又帅又有型的吗?”

呃?!此话一出,秦少凡瞬间就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心中不由得叫苦连天。小少爷啊小少爷,这分明就是他最头痛的事好不好?偏偏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叫他该怎么回答呢?接收到两位同伴那“自求多福”的眼神时,他只觉得天要亡他了。

为什么老大那似笑非笑的表会让人慎得慌呢?他都恨不得直接晕倒过去了事!就算是要去执行重大任务,也不会有现在这么紧张,手心里都开始冒汗了。

偏偏某只小朋友还嫌他不够焦点似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道:“咦,秦叔叔,为什么你的手在发抖啊?你看看,连电脑都抖了耶!”

对上他那无辜的小眼神,秦少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硬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是不是?

微微合上眼睛,然后一鼓作气地答道:“像老大这么英明神武的人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我能找到的仅仅是高和体型稍微沾点边,至于其他方面,当然比不上老大的十万分之一了。”汗滴滴,说出这么虚伪的话,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吐了几百遍了。

要不是被这小鬼恶整,他犯得着做这么麻的表白?希望老大不要一巴掌过来,把他拍死才好,今后一定会更加发奋努力,为老大办事!

“所以,秦叔叔你是在拍马咯?我都没有这样夸过我爹地耶!”谁让这些大人们都有自己的事做,就只有他最无聊呢?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嘛!秦叔叔很不幸成为了戏弄的对象,心里说声“抱歉”,还是决定要玩到底。

眼看小家伙体里那捣蛋因子又要开始发作,正在看时尚杂志的南宫暮雪冷冷的开腔:“谦谦!”语气中那警告的意味很强,任谁都能猜出小家伙再不听话的可悲下场。

被亲亲妈盯上,就说明什么都没得玩了,他只能郁闷地低下小脑袋,无聊地抠手指。幸好这段旅程还不算太久,也就是两个半小时要待在火车上,他暂且忍一忍就好了。

辗转回到纽约,已是两天后。

把物色到的对象全部都召集在一起后,“铁三角”还特地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培训他们,让他们学着封予灏夫妇还有其他几个人的走路姿势,包括其他的动作习惯等等。要玩障眼法嘛,当然要扮演得专业一点才行。

临行前去跟封老大告辞时,他老人家只是极其潇洒地挥了挥手随口说了一句:“玩得开心点!”就低头继续替老婆修剪指甲了。

啧啧啧,这副居家好男人,好老公的标准姿态,让乔治看了好长时间才能接受得了。他压根儿看不出来,就这么一个男人,竟然还创建了一个商界神话?

特别是每次看到他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一阵忙活之后,做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时,就更是让乔治佩服不已。这才是真正的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啊!他估计这辈子都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了,随便做点什么填饱肚子是没问题,但要求再高一点,他就没辙了。

封予灏如此冷漠的反应,让君少宇不悲从中来,哭丧着一张脸说:“老大,你就不能多说两句?”他们好歹也是去以犯险,是去敌耶,不是单纯去旅游的好不好?就不能稍微人化一点,叮嘱两句什么的?

不是他要抱怨,而是老大的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对嫂子就温言软语,耐心至极,一对着他们,好像都恨不得每句话只用几个字来表达才好。就连谦谦这个亲生儿子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快赶上他们了。

手中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封予灏转过头面无表的问:“你想单独被派往撒哈拉?”简单的一句话,立刻就成功地堵住了对方的嘴。

君少宇的脸色瞬间就发生了变化,然后识趣地赔着笑脸道:“呵呵,老大不必费心了,我一定会很好地完成这次的任务!”

呜呜呜,都说了不要学谦谦那小鬼,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这下差点就出事了吧?老大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一旦他老人家金口一开,那就绝对会成真!

这似乎已经是乔治第二次听到他们说起撒哈拉了,那不就是片广袤的沙漠吗?跟他们组织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一提到就会让那几个人都变了脸色?难道他们在那里还有什么秘密基地,专门折磨人的?

像是长有好几双眼睛似的,谦谦明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却还能抽空替他解答疑问:“不听话的人就要被派到撒哈拉去晒鱼干,不达到爹地要的数量就不能回来,晒得不好的还要重新晒!”

他本来说话就没有什么表,可是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声音也很平板,完全没有任何声调起伏,听起来就更有骇人的效果。

而乔治在听了他的描述后,竟觉得嘴里那口红茶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左右为难。这家人果然没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不但小的刁钻古怪,大的只怕更胜一筹,还真是优良的遗传因子啊!

“铁三角”带队往阿尔卑斯山出发后不到两天,傅岩那边收到消息,富森克茨的手下也到了那里,跟得不是一般的紧。

把这个报及时传达给君少宇后,只听到他说:“来了就来吧,反正我们每天都是全副武装,已经武装到嘴巴了,他们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有的下属都穿戴整齐了才出门,这么寒冷的气候条件下,即使戴那种连着口罩的毛线帽也不为过,全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部位就剩下鼻子了。如果仅仅凭这么一个器官都能认出来是找人假扮的,那他真要佩服那帮人了。

风平浪静地过了好几天,“铁三角”每天就是悠闲的度假,安然享受滑雪胜地的美好时光,偶尔去附近的小村庄泡泡温泉什么的,小子还过得滋润。

平时就是让假扮重点人物的那几个下属都在房间里解决吃饭问题,除了滑雪和去其他景点外,尽可能地留在酒店里,以免露出破绽。

但是事永远都是这样,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什么,总是不按最初的美好设想发展,这才有了蜿蜒曲折一说。

这天也是从酒店里出来,正准备出去游玩,上车的时候,假扮南宫暮雪的人那颗假肚子在上车的时候忽然松开了,直直地往下滑去!幸好莫少天的下属够机灵,借着搀扶她的动作把那假肚子托住,然后将人塞进车里。

虽然所有的变故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但还是精准地落入监视那些人的眼中,一个电话回去汇报后,竟然从暗中跟踪,转为光明正大的进攻!

一边感叹着请来的这个临时女演员不够上道,君少宇一边在车里猫着腰给封予灏打电话汇报况:“老大,我们暴露目标被追击了!现在正往山区深处开去,也许过一会儿手机还会没有信号,我们会自己摆平的,你们那边也小心一点!”

急匆匆地交代几句后就挂掉电话了,他得全神贯注去应付后面那些讨人厌的追兵,最可恶的是,他们开的只是普通的越野车,要是像老大家里那些,随便挑一辆都不怕啊!除非对方用火箭炮,否则绝对伤不到他们半分,哪会像现在这样,逃跑得这么狼狈,真是有损形象!

将手机紧握在手中,封予灏的一双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长指毫无节奏地轻敲着办公桌。刚才他的确有听到好几声清楚的枪响,看来安老已经被急了。

之前的两条线索,哪怕被他们耍得团团转,都没有因为恼羞成怒而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这次之所以会如此迫不及待……难道他们那边收到了什么风声?

这已经是第三道线索了,那些数字他们还没有空去继续研究,回到美国后大家都忙着把出去这些天落下的私事和公事都处理好,他们只是觉得不必急于一时。哪知道安老会比他们还着急呢?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道线索中隐藏的信息,就是宝藏的真正所在?!否则以安老的格,绝对不会贸然出手。看来要派儿子再去富森克茨家里做客才行了,正好旅行回来也带了些小礼物,登门拜访有了最正当不过的理由。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铁三角”那边传来的消息固然让人担心,可是另一个电话却足以让他完全丧失理智——

“封大总裁,久仰大名!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呵呵,你的手下似乎被追到了死胡同里,这会儿是生是死还说不定呢!万一不幸遇到雪崩什么的,恐怕就凶多吉少了。”略显苍老,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是安老,还能有谁?

专门挑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绝对不是单纯为了用“铁三角”来刺激他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有更大的谋。

封予灏也不以为意,只是淡笑着应道:“安老,您老人家最近体还好吧?年纪大了还是稍微安分一点比较好,太折腾了很容易出事的。让安舜禹早点娶妻生子,好让你共享天伦之乐,这不是好吗?”

放着好好的安稳子不过,硬要来兴风作浪的,偏偏还装出一副慈善家,与世无争的高尚形象,叫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吐槽。

年轻人来给自己说教,安老还是第一次碰到,但他不怒反笑:“多谢封大总裁的一番好意,老汉心领了!生命在于运动,总是在家里待着,很容易会患上老年痴呆症的,还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比较好。”

他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堂级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轻易就会被一个小子的几句话给激怒?那岂不是有损他的威严?

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往往太过得意,表现得太过自信的人,最后都会死得很惨。而他,拭目以待。

慵懒地将子靠近座椅里,按下按钮将椅子的下摆升高,舒服地架上自己的长腿后,封予灏才悠闲的说:“安老今天特地打电话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传授养生之道吧?”闲话家常也要看对象,放在他们俩之间,绝对不合适。

他倒是很好奇,老狐狸亲自找上门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事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接近白化的程度了,接下来就看谁的火力更强,速度更快。

“养生之道还不需要给你介绍,就是想约你见个面,好好聊聊。封大总裁的名号可不是一般的响亮啊,跺一下脚都能让北美经济发生震动的人,呵呵!”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他越是这样,封予灏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将那支万宝龙的签字笔在几根长指之间快速转动着,兴趣缺缺地应道:“像安老这样的世外高人也会在乎名利吗?我们似乎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呢!”

要他浪费时间去应付这个老狐狸,还不如回家去陪儿子看动画片,陪老婆聊天,那才是生活。陪老头儿?那叫受罪!

像是早就料到会遭到他的拒绝,安老乐呵呵的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没关系,上次见到尊夫人,我们似乎交谈甚欢呢!如果能和她叙叙旧,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打蛇要打七寸,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再强大的对手也会有弱点,而他这次的敌人最大的弱点就在他老婆的上,宠妻如命?呵呵,那就等着他给出致命的一击吧!

突然听到他提起南宫暮雪,封予灏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谨慎地问道:“你想怎样?”声音寒冷得几乎都能将人冻结成冰。

安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了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封予灏的手机立刻就收到了要求视频链接的请求,按下同意键的时候,他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着。画面中那熟悉的小脸,让他的心瞬间下沉,苍白的脸色昭示着她目前的状况不太好。

当镜头向下移动,对准南宫暮雪的肚子时,他手中的笔就这么直直掉落在地上——

只见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绑了一圈炸药!旁边还有人拿着打火机在把玩,一会儿按下滑石让火苗燃起,一会儿又松开手将火熄灭。随着火焰的每一次明灭,封予灏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他真害怕有个万一……

画面突然中断了,然后安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样,对于我这份见面礼,你还满意吗?呵呵呵!”不用看也知道此时他脸上的表有多得意。

站起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封予灏冷声问:“你到底想怎样?”费了这么大的周章,无非就是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吧?还敢动到他老婆?很好!这笔帐他一定会牢牢地记着,很快就会全部要回来!

“封大总裁,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想怎样你还会不知道?装蒜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还是稍微主动配合一点比较好。相信你也不想看到一尸两命的结局吧?时间再拖延下去,万一把尊夫人吓得动了胎气,孩子要提前出生,这恐怕不太好吧?”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语气,却让人听了就想揍他。

只要有南宫暮雪这个王牌在,他绝对不会失败。以他对封予灏的了解,那个男人哪方面都很强大,唯独把老婆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全副家都过户给她?呵呵,这是傻子才做的事,女人心如海底针,谁知道这女人以后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又能保证她对,对婚姻绝对忠诚?

没有什么能比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更稳妥,就好像他把公司都交给养子打理,却还霸占着董事长的位置,持有公司里比例最大的股权。只要能把主动权都掌握住,还怕养子会起异心吗?人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才好。

大手紧抓住办公桌的边缘,封予灏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我必须先见到我老婆才能把东西给你。”他连即将临产的大肚婆都能用来做人质了,还有什么更卑鄙的事做不出来?只怕随时都有可能会撕票,即使拿到线索后也不见得会放人。

正人君子不是每个人都有潜质去做的,不必太高估某些人,也不必把他们想得太有人。尤其是像安老这样的老狐狸,不过就是披着一层伪善的外皮招摇过市而已,实际上心肠比很多人都要歹毒。

他的顾虑固然很有道理,可是安老也不是省油的灯,加上他还生多疑,所以断不会答应他的要求,更何况他现在还占有优势?

冷笑两声后,安老慢悠悠的说:“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无论我是否守信用,除了把东西给我,你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否则就等着收尸吧!”说完就干净利落地把电话挂掉了。

狠狠地将手机摔出去,封予灏此时铁青的脸色看起来很吓人,以往波澜不惊的蓝眸中充斥着鸷和狠戾。

快速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傅岩:“让思凡赶紧找出雪儿的具体位置!你那边能有多少人带上?老子非把他的老巢给端了不可!”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踩到他的底线,什么都可以让步,唯独家人不可以。触碰了他的忌,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原本还想着,安老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如行一善,放他一条生路好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给他那个面子。有些人是不值得去给脸的,这次一定要有多狠就玩多狠!

听到这么突然的消息,连傅岩都不淡定了,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今天他和乔思凡都出来办事,而维尼亚也去逛街了,家里只剩下南宫暮雪和谦谦母子俩,那谦谦会不会……

在他的提醒下,封予灏赶紧打电话回家,没有人接!打谦谦的小手机时,小家伙却告知正在富森克茨家里玩,这是什么况?

合着他们父子俩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可是这会儿老婆都不见了,儿子就算已经成功潜入富森克茨家又如何?这次的行动是经过富森克茨的手,还是安老直接指挥的?不得而知。

匆匆赶回别墅里,不仅所有人都回来了,就连里维斯也赶到了——他本来就说好今天到达美国,和众人会合,然后开始参与下一步的计划。前些子因为母亲病重,他一直都守在病前照顾,做个十足的孝子,现在好转了才能抽过来。

“爹地,妈到底被抓到哪里去了?我刚才还看到那个大坏蛋在家啊,他还在那里看跑马呢!难道是老爷搞的鬼?!”看到封予灏回来,谦谦立马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把自己了解到的况如实汇报。

“大坏蛋”和“老爷”是他给富森克茨和安老分别取的外号,充分表达了他的厌恶之。刚才接到亲亲爹地的电话后,他就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卧底再重要,也不可能比得上把妈找到的重要,他很想跑去质问富森克茨,究竟知不知道具体的消息,可是转念一想,人家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加上他这副小板,充其量就是以卵击石。

将儿子抱起来,封予灏走向沙发那边,里维斯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暮雪的况究竟怎么样?很糟糕吗?那些混蛋对她做了什么?”

组织里的几个人就像一家人一样,不管谁出了什么事,必定会全体总动员,谁也别想欺负他们的人!尤其南宫暮雪还是组织里唯一的女,虽然格很彪悍,但是大家总会下意识地把她当作保护对象,谁会真正跟一个女人计较?

如今才下飞机就听到她被人劫持,靠之!那是个着大肚子,说不定过几天都要进产房的女人,那些混蛋也能下得了手?不怕上帝会把他们全部都收了去吗?

封予灏脸色严峻,那张俊脸上是山雨来的表,将谦谦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声音低沉:“不太好,她的脸很苍白,我就担心体会不会出现了什么状况。从视频中的背景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们拍摄的时候把握的距离很好,只能看到她的体,后边就是一片空白的背板,猜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

回家的途中,他已经一遍又一遍的把那段视频都在脑海中回想了,没有任何头绪,而且南宫暮雪连嘴巴都被人用布条绑起来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她轻轻摇头的动作和那倔强的眼神不难看出,她是在暗示,不要轻易妥协,绝对不能把安老想要的东西交出来。

连神通广大的封老大都感到无力,其他人的绪就可想而知了,事真的对他们很不利。先是拿到的线索还没破解出来,现在连最重点的保护对象都被人抓了去,他们没有自乱阵脚已经很不错了。

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傅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声提醒道:“视频你有录下来吗?”如果还有保存下来的备份,那大家都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破绽呢?

人多力量大,况且每个人看同一个东西都会有自己的角度,或许在这样的况下,就能发现细微的线索。封予灏是因为关心则乱,心绪混乱之下,他也未必就能及时发现蛛丝马迹,一切的可能他们都不会放过。

从封予灏的手里拿过手机,快速找到视频后,傅岩就把手机放到桌上,让大家一起看。每一个动作和表他们都不放过,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就在那瞬息之间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镜头一直都停留在南宫暮雪的上,看起来除了脸色差一点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异常。不过谦谦眼尖地发现她的手指在抖动,好奇的说:“咦,妈的手怎么了?”

平时也没发现她有这个毛病喜欢用手指头敲东西,这会儿在视频里做出这样的动作,显然大有乾坤,众人的视线全部都紧盯着她手部的举动。

动作都很隐蔽,也很细微,如果不经意间看到的话,会以为她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全都在颤抖,但是熟知她格的人绝对不会往那个可能去想。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向封予灏传达一个什么信息。

很快的,动作就停止了,她的小脸上还是一副虚弱疲惫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于是众人又重新看了一遍,试图把她的手部动作再看清楚。

“你们有没有发现,她的手指似乎是有规律的在动。”乔思凡刚说完这句话,封予灏却已经快速地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一边看着视频的画面,一边在纸上记下什么。瞧这架势,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

可是视频播放完毕之后,看到纸上只是一列原点和横线,谦谦就郁闷了:“爹地,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看都看不懂耶!”

这不但是他年纪小,文化水平不够的原因,他敏锐地观察到,在场的很多人都跟他一样,顶着满头的问号等待答案。这也不是谁都能看明白的吧?

瞥了一眼纸上的字迹,傅岩不太确定的说:“摩尔斯电码?”他只是从排列的顺序上推测,应该是这个密码的规律,他也能破译出相对应的字母或者数字,但是具体代表着什么,还得进一步去推断。

封予灏轻轻点了点头,就在纸上写出了一溜的数字,偶尔会停下来思索一下,那双剑眉始终紧紧地拧在一起,没有松开过。

小人儿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他都快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杀死了,又不敢贸然开口,生怕吵到爹地会被骂。而且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大家都在全力以赴,找到能解救妈的办法,他帮不上忙就算了,千万不能捣乱。

越看他心头的疑惑就越大,就凭那些点和线,难道就能知道代表着什么符号了吗?那也太神奇了吧?最奇怪的是,妈的手指就是在那里轻轻动几下,爹地立马就能写出相对应的点和横线?!

看到他那小脑袋越来越靠近,封予灏抽空解释道:“点是代表电码里头的短波,而横线就是长波,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字符了,具体是字母还是数字,要看排列的顺序。”

话音刚落,就把写好的纸递到乔思凡面前:“查一下具体的位置,后边的应该是经纬度,雪儿是在跟我透露她目前的落脚点,我们得尽快赶过去,不然晚了的话,那只老狐狸很有可能就会转移了。”

“爹地,你怎么知道后面的数字就是经纬度?说不定妈不是那个意思呢!”数字也不见得就只有一种意义吧?爹地就这么自信?

回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封予灏笃定的说:“绝对不会有错,前边还有三个字母ADS,那就是地址的缩写,说明你妈就是要告诉我她的藏之处。”

他们虽然把南宫暮雪的手脚都绑住了,嘴巴也封起来,可是眼睛并没有蒙上,这一路往哪个方向走,最终在什么地方停下,她应该清楚。说到这里,还要感谢安老特地拍摄视频短片,这才让他们有机会互通信息。

趁着乔思凡查询地标的时候,封予灏开始询问相关的信息:“儿子,你今天出去的时候,妈还在家里吗?”他得确认一下,大概是什么时间被劫走的,以此来推断南宫暮雪现在被关着的地方会不会很远,再进一步安排应该出动什么样的设备和交通工具。

紧咬着下唇认真思考着,谦谦极力回想自己出门前的况,然后很肯定的回答道:“妈还在家啊,我告诉她要去找乔丹,妈还给我钱坐计程车呢!”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有见过妈,小家伙甚至都不惜透露出偷偷有活动经费的事,生怕稍有隐瞒会对事的开展造成不便。

听完小人儿的话后,大家基本都心中有数了,他们不会走太远。相信安老也不会在没拿到东西之前,让南宫暮雪有丝毫的损伤,这样只会得封予灏来个鱼死网破。

宝藏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可有可无,甚至于,他们要找到宝藏只是为了要保护它,而不是要占有。这和安老的动机本来就有着天壤之别,只希望他老人家还不至于人泯灭到对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下手,那就谢天谢地了。

“找到了!”乔思凡两眼紧盯着平板电脑,发现况后,立刻宣布道:“地点就在B国B市的西郊!”找到大概方位后,他又继续搜索,力图确认那里是什么地方,平时会有多大的几率有人经过。

所有人都很紧张,短时间内就能把人带到B国,可见他们一定是早有预谋,而且还准备了直升飞机,否则怎么能跑得这么快?就怕那里的地理位置本就很不利,例如是个什么油库或者废弃的加油站之类的地方,假如发生枪战,就极有可能会引发爆炸。

可是心却随着乔思凡那紧皱的眉头而提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况不容乐观?!

手臂被维尼亚紧紧地抓着,乔思凡有些吃力地开口道:“那里附近的组成部分很复杂,不但有民宿和超市,有个神秘的仓库,据说是一个地下军工厂的所在地。如今分析,暮雪很大的可能会被藏在那里。”

最郁闷的是,碰到的这个对手很厉害,把南宫暮雪抓走后,立刻就把她的手机扔掉,包括她上戴着的那颗原本属于封予灏的神秘吊坠也全部收走了,不然凭借那上面做过的手脚,勉强还能掌握到她目前的行踪。

如今只能依靠这个线索,过去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了。况且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就算再强,面对对方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也不可能以一敌百。加上她那已经将近九个月的孕,别说动手了,就是站的时间稍微长一点都会觉得吃力。

现在担心的不是安老会做什么,而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的体能不能受得了,肚子里的宝宝会不会受到影响。

打了几个电话后,傅岩和封予灏对视一眼,两人坚定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出发!”他们必须和时间赛跑,耽搁的越久,南宫暮雪会面临的危险就会越大,早一点把她解救出来才能安心。

好几辆车浩浩地往高速公路狂飙,什么超速和闯红灯完全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而且车队还全部都打着双闪灯,最前面的车子一路都在按响喇叭,显示出他们十万火急的状态。

车里的气氛显得很凝重,谁都没有说话,大家的心也都很紧张,而封予灏的双手更是一直都紧握成拳,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谦谦很乖,安静地坐在他旁边,不说一句废话,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也很害怕。但在看到爹地的双拳都在微微颤抖时,他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小手,将那个很大的拳头包住,以此来安慰爹地的心急如焚。

感觉到儿子的关怀,封予灏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他抱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下巴就搁在小人儿的肩膀上。

看着这张小脸,他的脑海中会不自觉地蹦出另一张脸,那是深刻在他心里的容颜,他完全不敢对这次的突发事件做任何想象,更怕自己会想到一些坏的结果。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此时的他,固执的迷信,不敢让那些坏的想法窜出来,生怕会是个不好的预兆。但是无论如何,假如南宫暮雪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很难再活下去。这样的话,平时很少说,不是他吝啬于表达,而是觉得用实际行动会感受更深。

如今光是听到她除了意外,就已经方寸大乱了,可想而知,看到她受到伤害的时候该有多心痛!

那双深邃的鹰眸毫无焦距地看向窗外,心里不住的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平平安安地撑到他出现。

维尼亚小声地讲完一个电话后,回过头来对大家说:“我已经叫人安排好救护车了,正在往那边赶去,一会儿把暮雪救出来后,立马就送到医院去检查。”

不管有没有受到伤害,还是做个全面检查才能令人放心,毕竟她现在的体况很特殊,大意不得。

轻轻点了点头,封予灏说了声“谢谢”,声音不大,却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他现在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都形成一团浆糊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幸好还有这些人在旁边帮着出谋划策,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正在开车的乔思凡连头都没有回,一本正经的说:“收回你这些客话!暮雪就是我们的家人,你这么说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吗?”

“铁三角”不在,他就自告奋勇当起了司机,一路都在狂飙。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今天居然连手都没有戴就跳上了驾驶座,不知是已经被公主下改造得把洁癖改掉了,还是太过着急,顾不上这些细节。

封予灏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想他封老大什么时候对人说过这样的客话?这次要不是手中的几大得力助手被困在阿尔卑斯山,还有这些交心的朋友在旁边帮忙,他只怕一片混乱之下会做出不太明智的决定。

只要一想到南宫暮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那张小脸,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紧得他几乎都要以为心脏都不能跳动了。

现在就连呼吸都很艰难,每吸一口气,心口就会跟着抽痛一下。所以他不能去想,越想就越痛,大脑就越是不能正常运转。

就在这时,君少宇的电话打过来了:“老大,已经成功逆转,把对方全部都反倒了!我们现在马上赶回去吗?”轻描淡写地只汇报结果,而不仔细说明这个过程有多艰苦,甚至都不提他们还受了轻伤,这就是封老大手下干将的风格。

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扛着,他们的任务就是为老大排忧解难,而不是给他增加烦恼。只要还在自己能处理的范围内,就绝对不会喊一声苦,叫一声累。

“那就好,回来吧,我们正往机场赶去,他们把雪儿劫持了。”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疲惫,任谁听起来都能感受到他此时的低落绪,可想而知,一会儿要是见到那些混蛋,封老大会有多愤怒。

稍微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你们直接开飞机回来,然后三个人分头行动。少天去端了那只老狐狸的老巢,少凡带着人去封锁所有的港口和机场,务必要把他截住,你就直接赶到B市来跟我们会合。”

简单地做好部署后,才挂掉电话,希望那只老狐狸不要抱有什么侥幸的心里。

车子到达RHK的自建机场,已经有一架飞机在跑道上等着了,而那些黑衣下属们正忙碌地往飞机的肚子里塞一箱箱的弹药。从那装备上不难看出,他这次是打算要大干一场了。

而这也是“枭”的那些手下们第一次见到老大的真面目,当接到“黑鹰令”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这个紧急调派命令是由老大亲自下达的,所有人都必须遵从,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不容有失。

虽然心里都在暗自猜想,会是怎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惊动得老大发布了这个命令,但都以最快的速度将弹药准备好。见到那张经常在媒体出现的俊脸时,众人都怔了一下,再把这张脸和以往戴着面具的高大材重合在一起,的确是他们的老大。

就算不是,能发出“黑鹰令”,并且用他们组织内部的代码来发布命令的人只有一个,不容他们质疑。

在大家紧锣密鼓地做准备工作,正从四面八方往B市赶的时候,南宫暮雪还在和安老斗嘴。实际上他们都猜错了,安老并没有把她关在那个地下军工厂,而是超市的仓库里。

“丫头,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就选了那个小子嫁呢?选我们家舜禹不好吗?又温柔又体贴的,至少现在你就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们就不用成为敌人了嘛!”安老依旧是一唐装,负手站在她面前,浅笑着说。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她吭声,这才故作恍然大悟地轻拍了自己的脑门儿一下说:“哎呀,瞧我这记,竟然忘了你的嘴巴还被堵着。”

转过头对那些手下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凌厉的眼神一扫过,那些酒囊饭袋立马就低头哈腰地跑过去给南宫暮雪松绑了——只是让她能张嘴说话而已,手脚依然还是被绑得死死的。

对于他的惺惺作态,南宫暮雪也懒得去浪费口舌,也没打算要向他求,凉凉地反驳道:“大禹是不错,可惜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糟蹋了。以后谁要是嫁入你们家,可未必会有好子过,谁希望有个公公临死了还要被抓去坐牢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安家的大宅子里,还有富森克茨的别墅里都藏着不少国宝级的古董,据她所知,这些东西都不可能轻易就能离开原先的出土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有人和当地的政府官员勾结,把文物给走私贩卖了。

抛开别的不说,光是其中的两尊花瓶在黑市的价格都能有好几亿,还说呢,为什么安老平时会这么衷于收藏古董,原来就是靠倒卖这些东西来挣钱。

也难怪公司的事他都不过问,完全交给安舜禹去打理,人家都看不上那些小钱,只不过是用那个来做个掩护罢了。将来要是自己一不小心露富了,好歹也有个经济来源,不至于无端就会招致别人的怀疑。

要是把他这些事捅出来,他还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吗?更别提这只老狐狸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了,以封予灏的冷绝格,绝对有可能把他带到一个公海上,直接推入大海中喂鲨鱼。不然就是带到荒无人烟的小岛,让他体验一把鲁滨逊的生活。

无论哪一种,以他现在的岁数来看,都难逃一死,就看他最后是怎么个死法而已。

“呵呵呵,我都忘了,你的口才相当不错。”安老并没有轻易被她激怒,也许像他这样堂级别的反派人物本脸皮就很厚吧,所以丝毫都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到了这个年纪,又怎么会把别人的言论放在眼里呢?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对立的立场,南宫暮雪没有破口大骂已经算是很有素质和涵养了,还能指望跟他把酒言欢吗?

如果撇开他们之间的恩怨和立场,封予灏夫妇的确是他比较欣赏的年轻人,尤其是封予灏。和安舜禹比起来,他多了几分狠劲儿,做事都能当机立断,而且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当然,他要是能少老婆一点,表现得稍微含蓄一点的话,也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南宫暮雪看他根本就不痛不痒的,也不再跟他周旋下去,反而转移话题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找到的最后线索是什么吗?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迟迟都不行动,只是派出一小队人马去混淆你的视线?”

跟这种老巨猾的反派打交道,必须虚虚实实的交替,如果全部是假话,不出两分钟就会被拆穿。但全都说真话,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还得讲究技巧。

果然不出所料,原本安老还是一副悠闲的状态,仿佛是在跟她闲话家常,可是一听到这些话,眸光骤然紧缩。

但姜还是老的辣,明明就已经着急的想知道原因,却还是能装出不为所动的样子,保持着原有的姿态看着她。沉得住气才能做大事,况且他相信这女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且看看她还有什么算计吧!

在心里暗自咒骂了几句,南宫暮雪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跟他讲条件:“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目前的体状况,随时都会产生腹痛,也就是说,肚子里的孩子随时都会出生。你如果不希望我有什么意外,让我老公把这笔帐算到你头上的话,最好别再折腾我。”

“当然,你可以说你不怕,但是我如果告诉你,我能背默出第三个线索的信息,你能不能放我一条活路?”傻子也知道绝对不可能,她不过就是在尽量拖延时间,争取能让自己平安地等到大部队过来。

老狐狸能直接把炸药绑在她的腰上,那指不定还有更多的损招,不敢奢望他在看到线索后能大发慈悲地把自己放了,至少也要换取更自由的空间。

来的路上,她清楚地看到周边有不少人居住,还有车辆来往,何况这里还是个货仓,迟早都会有人进来。可见这也不会是她长久被关着的地方,很有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转移,而她根本就不敢保证,下一个地点还能有办法发出消息去通知封予灏他们。

所以她决定冒险在这里拼一拼,怎么也要想办法逃出去,绝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安老不愧是只老狐狸,对于她的主动示好并没有表现出欢欣鼓舞的样子,反而乐呵呵地反问道:“你以为随便写个数字出来忽悠我,我就会相信了吗?”

吃一堑长一智,被耍过一次还不够吗?以他办事的谨慎程度来看,绝对不会闹出那样的笑话。一切都怪富森克茨那个蠢货!要不是他脑子不好使,能浪费时间在阿尔卑斯山那里被人玩弄了好几天吗?

不但他蠢,他的手下就更蠢,简直愚不可及!说他们是猪都觉得侮辱了猪!这次之所以撇开那个废物亲自安排行动,也是对他失望透顶了,除了玩女人和酗酒,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浪费时间!

早就知道他的疑心重,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在南宫暮雪的料想之中,强忍着肚子里隐隐的不适,她强装镇定的说:“那些数字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我们至今都没破解出来,如果你那边有人才,不妨试试。至于是不是真的,见仁见智吧!信不信由你。”

那淡定的表上根本看不出此时她的心里正在想着什么,即使是安老这样的人物还是半信半疑的,可是看到她那高的肚子时,不也动摇了。

眼尖地观察到那老狐狸正盯着自己的肚子,南宫暮雪不暗笑,然后轻叹了一口气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担心我会玩花样吗?就算我有那个心思要跟你来个殊死一搏,也不可能让我肚子里的宝宝跟着冒险吧?”

这么一说,似乎还合合理的,至少听起来没有任何破绽,可怜天下父母心,当自己的安危成为未知数的时候,首先要保住的还是孩子。

她会这么说,除了要借此来让安老降低戒备之心,也是真流露。说的没错,她确实不会让宝宝冒险,所以必须尽快想办法脱离这个见鬼的地方!

看到安老有些动容,她又加重了砝码:“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把线索给你,你自己去验一验,我也好好休息一下。一大早被你抓来,我都没缓过劲儿呢!宝宝反应还大的,我可不想让她在这破仓库里出生。”

依旧是兴趣缺缺的样子,仿佛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半点兴致来,这正是符合了孕妇容易犯懒,嗜睡的特征。只是没有人知道,此时她的心里一片亮堂,正做着精准的计算。

点到为止,话说到这份上,如果还不能相信,那就未免太没有合作的诚意了。她如果再多说两句,表现得很急切的话,安老恐怕才要更加怀疑,所以适可而止的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选择,静观其变好了。

两人就这么平静地对视着,安老仿佛要从她的眸中看到一丝异样的神色,以此来判断她究竟是在使诈还是真的走投无路迫于无奈向他投降。

很可惜,论心理素质,南宫暮雪比很多男人都要强大,即便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她还是能维持表面的淡然。

通常高手过招,只要稍有疏忽,哪怕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表变化,都足以给自己招惹来杀之祸。她自然深谙其中的道理,死命绷着也不能生出怯意来。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安老那张保养得当的老脸上才展开一抹笑容:“呵呵呵,丫头果然好胆色!行,你就先说吧,能不能放了你,容我好好斟酌斟酌!”示意手下过去记录下南宫暮雪要提供的信息,他就在旁边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甚至于她在说出那些数字时的节奏,都在他的观察范围,假如哪个数字前面停顿的时间稍微多了一点,哪怕只有一秒钟,都足以说明她是在思考,然后偷龙转凤地把数字篡改掉。江湖经验老道的人往往都比较谨慎,不会轻易就相信对方,必须从多方面去综合评定之后,才会确认信息的真假。

拿到纸条后,安老快速地瞥了一眼,然后淡淡地撂下一句:“我也去歇着,晚点到吃饭时间会有人来给你送饭,你就好好休息吧!”

既没有说是否会放人,也没提到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这个线索的真假,总而言之,他老人家就是继续玩神秘。

心知他这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回来了,南宫暮雪也松了一口气,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了。跟这么个老狐狸过招,真的劳心费神啊!他还是只典型的笑面虎,即使跟你笑容满面的聊着,你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等到仓库门再次关上后,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她独自一人了,可以肯定的是,外头一定有人把守着,至于数量多少,就猜不出来了。

或许老狐狸正火急火燎地冲去找人给他解开线索呢!幸好她刚才把那些号码的顺序全部都搞乱了,让那老头烦恼去吧,再牛叉的密码破译专家也不可能解读出正确答案来,哈哈哈!

不过在给封予灏发送消息的时候,她猛然想到了第三条线索所指代的意义,既不能用摩尔斯电码,也不能用其他的密码排列方式来解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数字是有实际意义的,而不是代码!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胆的设想,也是在她发出目前所在地的经纬度时想到的。如果纸条上的数字代表着经纬度,那为什么会有两排呢?难道还会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地点不成?

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难题,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两排数字,发现第一排用到经纬度上,指向的地方是希腊的克里特岛!那第二排又是什么意思?用经纬度明显行不通!真是头疼!

头疼的同时,就连肚子也来凑闹了。刚才因为精神紧张,她一直都没空去深思那异样的感觉来自于哪里,可是这会儿为什么会疼得越来越厉害?隐隐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老天!不会是宝宝要出来了吧?

不行,她必须尽快逃出这里!即使等不到封予灏他们来营救,好歹也先离开了再说,外边不远处就有民居,还有加油站,过往的车子这么多,总能碰上一个好心人吧?

只要离开了就有希望了,哪怕先把她送到医院也行,总好过闷在这里。

从安老出去之后,到现在估摸着也过了有十几分钟了,外头没有动静,没有说话声,也没有人要进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暂时安全了呢?

快速转动着手上的结婚戒指,当触摸到其中一颗碎钻时,她微微屈起手指对准一个角度,然后按下去。很快的,绑在手上的绳子就被烧断了,双手恢复自由后,她又把脚上的绳索弄断,接下来比较麻烦的就是肚皮上的炸药了。

她不敢用戒指去解决,生怕弄巧成拙,该怎么办呢?忽然想起这是超市的仓库,那除了用品和食品之外,总会有些工具之类的东西吧?!

赶紧撑起子爬起来,放轻脚步在一排排的货架里寻找着,当发现一箱家用剪刀时,不由得露出了笑脸。用戒指将外面的包装带烧断,掏出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就把炸药的引线给剪开,很是唾弃地还用力踩了几脚泄愤。

丫的,竟然还敢给一个大肚婆绑这种东西,也不怕那刺鼻的火药味儿会污染了她肚子里宝宝的体,啊呸!

这会儿她倒是要感激那只老狐狸把她关在这仓库里了,简直就是应有尽有,看似平常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对她逃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强忍着腹中的不适,南宫暮雪咬紧牙关翻出一个购物袋,然后把好几条浴巾都塞了进去,还有好几把不同型号的水果刀,剪刀也没落下。她最担心的就是,假如能顺利逃出这里,要是宝宝真的要出生了该怎么办?

放眼整个仓库,都没有一样能适合她自助生产的工具,要什么没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边的酒水货架时,不由得眼前一亮,有了!两瓶高度伏特加又塞进购物袋里,想想不够,又多拿了好几条毛巾,这才急匆匆地往仓库的侧面走去。

她不会傻到以为只有前门有人守着,而后门没有。刚才趁着搜刮东西的同时,已经将整个仓库的地形都观察一遍了,除了透气窗之外,别无出路。

先搬来好几个储物箱,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从地面开始往上搭,估摸着刚好能够得着透气窗的位置之后,才用剪刀一点一点地拧开几个角落的螺丝钉。将透气窗的扇叶拆下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去观察周围的况,所幸后边就是一片小树林,不会有人走过来。

小跑着去抱来两被子,拆开包装袋后从透气窗扔到下面,连续铺了四才停手。然后把那个装有她之前搜刮物资的购物袋绑好袋口扔下去,接下来要做的就很危险了,因为她要从这将近两米高的透气窗跳下去!

肚子里那痛感越来越强烈了,仅有的一次经验告诉她,小家伙绝对是待不住了,再不走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坐在与透气窗持平的储物箱上,南宫暮雪双手紧紧护住肚子,小声说:“宝宝,妈现在要带着你逃命,你千万要争气一点,撑住啊!我们一定会平安离开这里的,你和妈一起加油!”

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股尽可能地坐到边缘地带,然后深吸一口气,纵一跃——

再度庆幸平时组织里有经常培训这些逃生的技能,也很感谢自己曾经有过从四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下来的,所以她还能知道该怎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肚子保护好!即使扭到脚或者别的都没关系,千万不能让肚子着地!

谢天谢地,总算是老天保佑,没有出什么岔子,落地的一瞬间,她的双臂撑了一下地面,然后顺势往旁边侧躺去,那颗大大的肚子及时地替她挡住了一些冲劲,这才没让她原地打几个滚。

可是这么一来,即使有四棉被的保护,肚子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撞击,阵痛的感觉在加剧,似乎宝宝已经呼之出!

顾不上仔细思考还有多长的时间能让她逃命,总之,她几乎是以不要命的速度,迅速抱起那个购物袋,然后往小树林里奔去。

一手抱紧购物袋,一手托着肚子,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些树枝是否会划伤她嫩光滑的脸蛋,一心只想着快点跑到有人烟的地方,至少还能赶得及叫救护车什么的。不敢回头看,生怕这样就会影响了逃命的速度,现在她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字:逃!

很可惜的是,刚才的一番折腾,又是找东西又是搬东西的,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随着天色变暗,安老派来送饭的人就到了仓库的门口,同伴给他开门后,进去就发现不太对劲了,为什么仓库里会这么乱?像是遭贼了一样。

随手将便当盒放在一个货架上,他赶紧往里面奔去,发现南宫暮雪原本坐着的地方空空如也!急急忙忙往回跑想要跟同伴通风报信,就看到了地上那一捆剪断的火药,毫无疑问,人质逃跑了!

这个认知把他惊出了一冷汗,要知道老大对这次的事有多重视,还亲自出马带队来抓人,无非就是想从她这里找到线索。

那张纸条都没确认是不是真的呢,这会儿竟然就让人给跑了,他们还不得被老大活生生剥掉一层皮?

在他的大声召唤下,门口守着的那位也惊慌失色地跑了进来,两人把目光锁定在那搭满了储物箱的透气窗前,不用说,那女人一定是从这里逃跑的!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大胆,肚子都大得快要生了,竟然还不怕死地从这里跳下去?

料想南宫暮雪应该跑不远,所以他们没有向安老汇报,也没有惊动其他人。跟守在后门的那位同伴说一声,让他继续坚守岗位,假装人质还在里头,然后就从小树林里往外走。

就凭她的体状况,肯定不会走远的,说不定就在这附近,把人逮回来后再跟老大说也一样,还能免去一条死罪。这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再说说南宫暮雪。

穿过小树林后,她就一直往公路的方向逃,但是又不敢太过光明正大地跑在大马路上,看到不远处有一辆车还停在路边,赶紧加快速度跑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辆车子还没熄火,可是里头却没人,再看向对面的小卖部,估计是在里头买东西。从车头的仪表台上拿起手机,南宫暮雪就赶紧抱着她的家当,吃力地爬进车尾箱里。

不敢把车尾箱完全关紧,就用毛巾稍微垫了一下,露出一条缝能让空气流通。肚子里那绞痛的感觉让她几乎都要窒息了,颤抖的手指费了好些功夫才拨出封予灏的号码,心里不断默念着:死男人,赶快接电话啊!接啊!

刚下飞机的封予灏看到陌生号码心中打了个突,原本还在挣扎着到底要不要接,隐隐的总感觉应该要接起来。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他牵肠挂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在从……超市仓库出来的路上……一辆黑色福特的……车尾箱里……车牌是AN047……快……我要生了……”

脑子里仅存的理智线就这么断裂开来,脚步稍微顿了一下,封予灏大声吼道:“车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膛因为太过激动而剧烈地上下起伏着,鹰眸快速地扫视着周围,早就接到命令的“枭”组织驻B国的人已经在机场里等着了。

一边向那越野车跑去,一边颤声安抚道:“宝贝儿,你别害怕,我马上就赶到!你千万别着急!你、你让宝宝等会儿再出来!”要生了是个什么样的况?他要准备什么好呢?老天,这会儿他完全六神无主了,就差没有像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乱转。

傅岩和乔思凡那一对紧跟着他跑向车子,谦谦也被傅岩牢牢抱在怀里,维尼亚连忙冲他说:“把方位告诉我,我让救护车也赶过去!”

如果不是在这么十万火急的况下,众人听了他那孩子气的话恐怕都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吧?可是现在谁也没有心去取笑他,全都因着这个电话,而心系那头的人,在逃命途中还要生孩子,这该是有多波折?

拉开车门后,封予灏直接把坐在驾驶室里头的下属一把给扯下来,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后的几个人也立马用火箭般的速度钻进车里,唯恐被他丢下。

大家都紧紧地抓着车内的把手,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此时真恨不得那几个车轮能幻化成风火轮,瞬间就飞到那边。

现在还要提心吊胆的,又不知道南宫暮雪的况怎么样,只能在这边干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关键是不清楚她已经逃脱了安老的控制,还是正在被人追踪,处境到底有多危险,谁都不知道,只希望车子的速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感觉坐在自己腿上的小人儿有些不对劲儿,傅岩赶紧将他小小的子稍微拉开一点,这才发现小家伙竟然在掉眼泪!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谦谦,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呢?是叔叔刚才跑得太急,把你弄疼了吗?”紧张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想检查一下看看孩子上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像他们这样的“粗人”,稍有不注意就会给人留下淤痕什么的,手劲儿太大往往有时候会不好控制,尤其对象还是个这么嫩的小家伙。

小人儿一边小声地抽泣着,一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驾驶座上的人,然后低着头喏喏的说:“我……我好害怕……我怕妈会发生意外,妹妹会出事……呜呜呜……我真的好害怕……我们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封予灏就怒吼一声:“别胡说八道!”双手紧握住方向盘,骨节分明,寒眸因为怒气和着急而变得通红,铁青的脸色看上去很是吓人。

这一声突来的怒吼,把车里所有人都吓到了,谦谦更是在傅岩的腿上小跳了一下,紧紧抿着自己的小嘴,不敢哭出来。可是又觉得很害怕,很担心妈和妹妹的安全,他的担忧并不比爹地的少。

看到爹地的样子,他也很难受,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己又是个小孩子,能做得来什么呢?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体感到深深的厌恶,前所未有的嫌弃。

眼角的余光瞥见儿子那隐忍的样子,封予灏就于心不忍了,稍微放柔声音说:“你妈不会有事,妹妹也不会有事!不要胡思乱想,她一定会等到我们!”这句话不但是在宽慰儿子,也是在给自己催眠。

仿佛只有这样,他踩着油门的脚才不会发软,才能坚持着一路都踩到底。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倒下去,你的老婆和女儿还在等着你去营救,只要能提前一分钟,她们的安危就多了一分保障。

胡乱用手背把脸颊上的泪水擦掉,谦谦懂事地重重点了一下头说:“嗯!我相信爹地的话!她们一定会好好的!”

当小脑袋转向车窗那边时,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了,妈,你一定要坚强!我们已经在赶过去了,你和妹妹都要坚持住啊!

父子俩这样的互动令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容,后座上的维尼亚早就扑到乔思凡的怀里埋着脸哭泣了,就连傅岩这样的铁汉都红了眼眶。事关最亲近的人,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们以不要命的速度赶过来的时候,南宫暮雪的况也越来越糟糕了,感觉到下一片湿濡,加上下体那异样的感受,她清楚地知道,羊水破了!老天!宝宝就这么着急的想要出来了吗?这可是在车尾箱里面啊!

一想到将来孩子问起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别人家都在医院产房,只有他们家这么标新立异,在这种狭窄又闭塞的空间里么?

实在忍受不住腹中那宫缩带来的剧痛,她吃力地举起拳头重重地捶向车后盖,“砰砰砰”的声响终于惊动了车主。

刚开始他还纳闷为什么车会有轻微的震动,接下来又听到了异常的声音,连忙把车子靠边停下,发现声音来自车尾时,就跑到后边去。谁知打开车后盖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躺在里头,而她躺着的地方一片**时,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车里?!你什么时候跑上来的?”一连串的质问还没问完,就听到南宫暮雪发出了一声难耐的痛苦呻吟,慌忙问道:“你是不是要生了?我、我把你送到医院吧!”

匆匆忙忙跑回车头,发动车子后,把油门踩到底,飞快地往最近的医院开去。车后盖还打开着,他不敢随意搬动南宫暮雪,也没有再把车后盖重新盖上,生怕她会缺氧。

可是还没开出多远,远远的就看到一辆黑色的悍马正直直地朝他的车子冲过来,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意思,而且还在朝他狂按喇叭。这是什么况?!

看到车里的人似乎在向他挥手,示意他停车。为难地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后视镜,他还赶着救人呢,这些家伙不是要来抢劫的吧?虽然是市郊,但是光天化之下就敢明抢,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迫于无奈,只能把车靠边,刚伸出脑袋想问清楚况,就看到有个材高大的男人率先从悍马上跳下来,飞快地冲过来。那架势,来势汹汹的,让人都不要担心会不会被他一拳就揍飞。

奇怪的是,那男人居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弯下腰向车内扫视一遍后,就径直往车后走去。紧接着就看到那车里走下两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子,这些人到底要干嘛?

封予灏几个大跨步跑到车尾时,看到的就是足以令他心惊胆战的一幕:他老婆居然浑湿透地蜷缩在里头,因为太痛苦的关系,小脸毫无血色,还不断有豆大的冷汗在滴落。

终于见到熟悉的俊脸后,南宫暮雪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强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丫的……速度再快一点……能死啊……”呜呜呜,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和女儿要死在荒郊野外了,那多冤啊!

颤抖着伸出双手托起她的子,小心翼翼地把她从车尾箱里抱出来,尽量保持她的子平衡,封予灏努力用尽可能平缓的声调说:“都是老公不好,老公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家,我们这就去医院!”

看到她这虚弱的样子,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了。他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儿,竟然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如今还得孩子因为这突发的变故而提前出生,这让他更加自责。

吃力地抬起手替他把脸颊上的泪水擦掉,南宫暮雪展开一抹很是虚弱的笑意:“你也不怕……被别人看到了笑话……”尽管声音已经颤抖得有些走调了,但还是能清楚地听出来,她语气中那浓浓的不舍和心疼。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男人有多担心,有多痛呢?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他们差点就要天人两隔了,再见面的时候又怎能淡定?

不过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感慨颇深,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跟大家打招呼了,又是一阵宫缩让南宫暮雪吃痛地大叫了一声,吓得男人抱着她的双手抖了一下,差点把她直接摔到地上去。

这回开车的人换成了傅岩,乔思凡不拘小节地抱着谦谦坐在副驾驶座上,维尼亚则和封予灏一起在后排照顾她。

救护车还要十分钟之后才能赶到,但是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干脆就开着车子往医院赶去,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让她的子靠在自己怀里,用那几条大大的浴巾紧紧包住她发冷的躯,封予灏不停地轻声安慰道:“宝贝儿,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坚持住!”俊脸一直都紧贴着她冰凉的侧脸,不时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轻吻。

谦谦则趴在前面的座位往后看,那双大眼睛里充满着恐惧和担忧,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来都没见过妈这么毫无生气的样子。

现在看来,她那张脸白得就像一张纸,仿佛随时都要断了呼吸似的,就连平时红润的嘴唇都没有丝毫血色,看上去很吓人。

阵痛稍微缓和的时候,看到儿子的眼神,南宫暮雪很想开口安慰他几句,让他知道他们的妈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搞死的。却无奈体状况实在不许,她现在连呼吸都很急促,更别提说话了。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地往最近的医院飞奔而去,幸好有乔思凡在车头指路,这才没有耽搁时间,刚才也正是有他在用平板电脑追踪那辆车的动向,他们才能这么快就找到的。

想到那个车主一脸吃惊的表,还有维尼亚把钱塞给他时那完全石化的样子,就让人不失笑。只怕换做是谁,都无法想像自己这辈子还会经历这样荒唐离奇的事吧?

刚把车子开进医院大门,就看到已经有医护人员带着推在急诊通道那里等着了,停稳车子后,封予灏立刻就把人抱到推上,紧握着她的手跟着医护人员往里跑。

在电梯里时,他不断低头亲吻着南宫暮雪的手背,喃喃的说:“宝贝儿别怕,老公会一直都陪在你边,我们一起迎接宝宝的出生。”从自己大掌上每一次传来的不断收紧的力量可以感受得到,她此时的腹痛一定很厉害。

这会儿不需要提着一口气后,南宫暮雪就完全放开了,遵循着体的本能,任由那小小的胎儿从子宫中慢慢剥落。一阵阵的剧烈宫缩,让她只能张大嘴巴喘气,小手更是无意识地抓住一切东西。

送入产房的时候,由于封予灏的坚持,他就留在里边陪同,看到她那痛苦不堪的样子,他只想寸步不离地守着,不愿意让她独自承受那痛苦。

眼见她难受成这样,不开口劝道:“宝贝儿,你别忍着啊,要是实在太痛了就叫出来吧!没关系!”就这么憋着还不把人给憋坏了吗?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手背上被抓出一道道红痕,可是她这样咬紧牙关会不会伤到自己?

原本就是撕心裂肺的痛了,这会儿还要听某人那十分业余又毫无营养的话,南宫暮雪要是还有力气,真想随手抄起个什么家伙往他的俊脸上拍去!

反而是一旁的护士看不下去了,轻笑着说:“这位爹地,不用紧张,生孩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不叫也好,可以保存多一点体力,等会儿宝宝出来的时候还要更费劲呢!”

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的痛还不算是极致?!这个认知让封予灏满头冷汗,难道还要继续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不成?

看着老婆躺在那里受苦,他真的十二万分的后悔,当初就不该把她的肚子搞大!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宝宝也不可能说不生就不生吧?更不能让时光倒流,一切都重新开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

种种纠结的绪夹击之下,让他根本就忘记了,肚子里那个是他一心盼望着的小公主,此时他只恨不得让小公主快点出来,好让他的宝贝儿少受一点折磨。

最令人崩溃的是,当南宫暮雪费尽力气终于把那小家伙生出来,护士让他过去剪断脐带的时候,他老人家只是匆匆跨了几个大步过去,“咔嚓”一下就把剪刀还给护士。再然后又跑回前边去看看老婆的况,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小家伙!

这不寻常的反应让产房里的所有医护人员都傻了眼,人家做爹地的不都是看到小宝宝后感动得流眼泪的吗?为什么这一家子会这么奇怪?居然是爹地一直抱着妈不停地亲吻?

她们不知道的是,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离,某人对于老婆就更是疼到骨子里去,甚至巴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这样就不会再分开。

将南宫暮雪送入病房后,傅岩才低声对他说:“人已经被少宇控制住了,先押回纽约,我让他们看好。过几天暮雪能出院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能顺利堵住安老,这恐怕还得感谢看着南宫暮雪的那几个贪生怕死之辈,要不是他们害怕东窗事发会因为自己的失职受到责罚而隐瞒实,安老早就派出大批的人手出动了。估计他们还没赶到,南宫暮雪已经遭遇不测。

在那样的况下,安老并不见得就要好心地将她送到医院,极有可能看着她自生自灭。老狐狸什么时候又在意过别人的生死?

轻轻颌首表示知道,封予灏正想转走入病房内陪着老婆,远远的就看到护士手里抱着一个襁褓走过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居然连女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惭愧啊!这愧疚让他额头又冒出了一层冷汗,这爹地做得可真够失职的。

那张红扑扑的小脸看上去有南宫暮雪的几分影子,此时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小小的手还不安分地扭动着。

抱着女儿时,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惊扰了她的美梦,可是这软趴趴的小东西更是让他无所适从,两条手臂就这么僵硬地架着。

看到他如此别扭地走入病房,南宫暮雪真有点哭笑不得,虚弱地开口道:“抱过来放到上吧!”小宝宝是很没有安全感的,靠近父母会感觉好一点,何况这男人的姿势,她还真怕他会把小宝宝给摔了。

像是感知到爹地的意图,就在子刚接触到垫的时候,小家伙突然就睁开眼睛了,然后咧开嘴一笑。

在那一瞬间,封予灏只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失了颜色,能看到女儿这么纯真无邪的笑容,即使让他用最宝贵的东西来换,他也在所不惜!

看到那双深邃的蓝眸里有水汽浮现,还有他那感动不已的神,南宫暮雪不失笑,这男人变化也太快了吧?

“好像我记得,刚才有人丢下剪刀就转过头了呢,这会儿怎么就突然喜欢起女儿来了?”凉凉的口气,是她惯有的戏谑,却因为经历了疲惫和剧痛,嗓音变得有些低哑黯沉。

“咳!”这女人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呢?非要在女儿面前拆他的台才甘心吗?他那时不也是因为更担心她嘛,现在竟然还成了被她取笑的素材了。

谦谦的及时出现正好替他解了围,快步跑进来,扑到病边,满是担忧的看着南宫暮雪说:“妈,你还好吧?”眼神怯怯的,像是在担心自己会打扰到妈的休息。

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南宫暮雪哑声说:“妈没事,你不用担心。”儿子经历这次的事之后应该会变得更成熟,更勇敢了吧?很多事,亲体验和听故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只有参与其中,才能体会到那紧张的气氛和危险的气息。

有了女儿之后,以后也许花在儿子上的时间和精力都会相对少一些,毕竟小宝宝比较需要大人的关怀,一定要悉心照料才行。

或许再过几年,她都快抱不动儿子了吧?随着孩子年龄慢慢长大,他们也很快就会离开父母的边,这么一想,还真是觉得难过。怎会轻易舍得呢?

这样温的时刻,却被父子俩的对话给毁灭了——

“儿子,你看,妹妹在跟你笑呢!她长得很可,对吧?”做了两次爹地的人还一点都不长进,这会儿就像个孩子一样,把女儿逗笑后还在那里向儿子邀功,仿佛要得到全世界的认可他才安心。

可惜小人儿不领,瞥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宝宝,不屑地撇了撇嘴说:“有什么好看?她又没有牙齿!”切,这样的小丑八怪只有爹地才会把她当宝!

可以预见,将来他的生活将要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了,爹不疼娘不又要被发挥到另一个极致,是不是该考虑回B国去和爷爷婆婆他们一起住呢?至少在那里他还是小祖宗,小霸王,还可以呼风唤雨。

要是继续留在双亲大人边,现在都失宠了,以后就更惨,说不定他还得伺候妹妹呢!不是他不愿意尽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和义务,而是臭爹地那灿烂的笑容太过刺眼,好像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他也是个乖宝宝啊!看以前的照片,他也不觉得自己小时候比妹妹长得差,为什么待遇就差这么多?从第一次见到爹地的时候起,就没有用这么络的态度来对待他!哼!他吃醋了,绝对是!

封予灏并没有把他孩子气的话当真,仍然低头轻轻舞动着女儿的小手,挤眉弄眼地逗着她,还要抽空回应儿子的话:“一出生就有牙齿的那是怪兽!我们家小宝宝可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以后一定会迷倒不少小子,到时啊,爹地就翘着腿抬高门槛等他们来提亲,看不顺眼的通通都不许进门!”

母子俩都不约而同地滑下满头黑线,就连刚走到门口的几个人也都差点摔倒,这位老大未免也想得太长远了吧?这才出生第一天,竟然就能想到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

“我说老大,到时要不要先让那些年轻人先跟我们几个过过招,试一下手才放进去呢?体素质也要够好才行嘛!”君少宇惟恐天下不乱地插嘴道。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得了他们“铁三角”呢?

好歹小宝宝也要叫他们一声“叔叔”,总要尽到叔辈的义务嘛!估计老大对于未来女婿的挑选标准也不低,他们干脆就凑个闹好了,讨好老大的同时又能捉弄人,何乐而不为呢?这种事,他们随时都能抽出时间帮忙,完全不用担心。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一个个加入了参与八卦的队伍中——

“要我说,小伙子必须大有来头,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又怎么配得起我们的小宝宝呢?至少也要有点过人之处才行。”傅岩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脑子也要聪明一点吧?我们的小宝宝怎么会差?太木讷的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最好懂得变通,但是太过油嘴滑舌的也不行啊!”乔思凡双手环抱在前,很是困扰的开口道。

“依我看啊,我们小宝宝最好从小就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女儿要富养嘛!这样可以培养她的眼光,将来选对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维尼亚一脸兴奋的说。

“不着急!以后小宝宝就跟着我一起去周游世界,长见识了,就没那么容易看上男人了。就像我现在,不是精品极品都入不了我的眼。”乔治靠着尾,依旧是痞痞的表。

“不然就派一些人假扮坏蛋,去试探一下他的胆量,顺便看看在危急关头,他是会自己跑掉,还是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保护好小宝宝。这点至关重要啊!”里维斯也不甘人后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瞧他们这架势,恨不得用一张白纸把所有的条件都列出来,以后就直接让小宝宝拿着纸去有针对的找人。只是,能对应上这些条件的男人,能有几个?令人不得不替小宝宝的未来担心啊!

襁褓中的小东西无力地翻了一下眼皮盯着天花板,这些大人都疯了吗?她现在只想喝!肚子好饿啊亲!

随着她哇哇大叫,众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封予灏伺候母女俩。看着女儿贪婪地喝着汁,他不有些嫉妒起来,那可是他许久都不曾碰过的地啊,如今竟然被这小鬼头肆无忌惮地掠夺,羡慕死人了!

更令他吐血的是,像是感应到他心中的想法,小宝宝还示威似的抬起小手,在那一片雪白的部上抓着!

几乎不用考虑,封予灏就一把将她不断揩油的小手拉开,动作却不忘放轻柔,不会伤到她嫩的小体。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之后,南宫暮雪忍不住笑了:“我说你累不累啊?人家不过就是饿慌了,想借着这个动作让自己能喝到更多,你犯得着跟女儿争风吃醋吗?”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吃醋?都要笑掉大牙了。

俊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封予灏不太自然地紧绷着脸说:“我只是希望她从小就养成良好的习惯,别整天对人动手动脚的。”

尤其是不能对他的老婆动手,即使她是自己的女儿也不可以!有喝就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敢得寸进尺?这让他这个只能在旁边看着眼红,干着急的爹地何以堪啊!

第二天一早,病房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当看到那熟悉的脸庞时,南宫暮雪就笑了。比她预料的时间来得早了一些,她没有看错人,安舜禹果然还是重义的。

“怎么,直愣愣地看着我,不会是在怪罪我没有带礼物来吧?”不希望谈话的气氛太过沉重,安舜禹主动开玩笑道。

径自拉开边的椅子坐下,淡笑着看她:“气色还不行,你得抓紧恢复啊,不然你们家那位又要急得上窜下跳的了。”看到她的脸色还是略显得苍白,心下一阵紧缩,终究,他还是很难迈过这一道槛。

他不提还好,一说到那个霸道的男人,南宫暮雪就忍不住叹气:“行了,我们家估计这会儿已经变成养鸡场了,一听到吃东西什么补品的,我就想逃跑。”

也不知封予灏是从哪弄来的所谓的老母鸡,昨天就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什么务必要养好,小心伺候着,还要做好围栏之类的。后来问了君少宇才知道,原来是要在院子里辟出一个角落来养鸡,以后每天都可以给她炖鸡汤。

老天!光是想象那个壮观的场面她都要晕倒了,偌大的别墅区,有这么一家人养鸡,会不会被邻居投诉?

家里不但会时刻听到老母鸡那“咯哒咯哒”的叫声在此起彼伏,还能闻到那特殊的鸡屎味儿,晕死!还真亏他能想得出来啊!

替她把被子拉高,以免着凉,安舜禹依旧淡笑着说:“那也是为你好,乖乖听话就是了。礼物我就不送了,但是宝宝以后的粉就由我负责,想要澳洲的还是德国的,新西兰的都没问题,你开口就是了。”

得知她出事,还是他安插在老爷子边的暗线汇报的,时间太紧迫,他根本就来不及去做什么部署,只能让另一个暗线想办法保护她。

看管超市仓库后门的,就是安舜禹的人,所以即使听到动静,知道她要逃走,也没有吭声,就这么默默地目送她穿过小树林。最后确认她在临产的时候及时得救,他的一颗心才算是回到原位。

天晓得,从知道她被老爷子劫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坐下过,就这么紧握着手机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等待着暗线的汇报。到最后发现腿都发麻了,他还一点都不自知。

趁着封予灏不在,南宫暮雪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今天来,不仅仅是看我这么简单吧?重点是冲着你们家老爷子吧!”这也是人之常,虽然只是养父,好歹也在他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收养了他,这份恩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就算做了天大的坏事,都无法抹煞父子之间的感,况且安老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栽培,也是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的。

前几年更是直接把整间公司交给他打理,哪怕自己手里还握有最大的权力,他却一次都没有干涉过安舜禹的决定,完全放任他顺着自己的想法去作。这样的信任,若不是他真心把对方当成自己人,绝对不会做到的。

何况安老还是个疑心特别重的人,能让他放心,真的不太容易。这也说明安舜禹在他老人家的心中还是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不容置疑。

说到安老,安舜禹的脸色就暗下了几分,仿佛有什么事让他觉得很难过,很压抑。那双眸子里也有着伤痛,沉声说:“我希望你们能放过我父亲一条生路,毕竟他也已经这么老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后的人打断了。

“放过他?那他有没有放过我们?从二十多年前,他就开始对我们家下手,我妈甚至还是因为他的事而死于非命!现在他又劫持雪儿,对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都能下手,他还算是个人吗?!这样的一笔账,你觉得我有可能放过他?”封予灏的声音显得有点压抑,这里毕竟还是医院,大声喧哗会影响到其他的病人休息。

妇产科的病房区除了待产的孕妇外,还有不少刚出生的新生儿,包括此时他怀中的小宝宝,所以他还算是比较有理智有素质的。

但他没有办法在某些人对他们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之后,还能若无其事故作大方地放走那罪魁祸首,他从来就不是圣人,也不屑于做个圣人。该算的账还是要算清楚的好,省得拖的时间长了,会影响心。

他的激烈反应都在安舜禹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只是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语气低沉的说:“我先跟你们说一个故事吧!”

“三十多年前,有一对年轻人真心相,因为双方的家境相当,他们也没想过会遭到父母的阻拦。偷偷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打算谈婚论嫁了,女人的家人却打死都不同意,尤其是她的母亲。给她安排了不少的相亲对象,目的就是想借此来改善家境,她觉得女儿要是也嫁了个穷小子,那他们家就真的会世世代代都这么没落下去了。”

“迫于家庭的压力,女人很快就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富家公子,当男人伤心绝地去质问她时,她只是泣不成声地不停向他道歉。没有的婚姻又怎么会真正幸福快乐呢?婚后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而富贵人家那复杂的内里关系也让女人心力交瘁。”

“经常能让她展开笑颜的,就只有当初那心心相印的恋人,两人经常偷偷摸摸的见面,并且忍不住激的惑,发生了婚外的不正当关系。直到女人发现自己有了孕,才下定决心要跟恋人断得一干二净。当然,这些事男人并不知道,他只当是女孩变了心,被丈夫的权势所打动,所以不再多看他一眼。”

“有了这样偏激的思想,男人一气之下就远走他乡,发誓一定要闯出点名堂来,叫人刮目相看。他毕生都有一个梦想,即使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事业也不算什么,最好能让他有富可敌国的实力,那样才能给对方重重一击。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后悔莫及,也要让女人知道,她当年放弃的是个多么值得依靠的男人。”

“辗转搜集到线索,得知有一个宝藏埋藏了几百年,于是他就想方设法一定要得到它,这是他翻的最好机会。为了能尽快达到自己的目标,他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仇恨和自卑蒙蔽了他的双眼。除了宝藏,他什么都看不到。即使在得知女人去世的消息时,他都不曾停下脚步,这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地想要疯狂掠夺。”

“也许是出于对女人的愧疚和念念不忘的感,托人打听到消息后,他到孤儿院去把女人的孩子收养了,把他带在边。只是经常看着孩子的眼神显得很空洞,像是要穿过他的体,看到另一个灵魂似的。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份孤独的滋味有多苦。哪怕已经失去了炫耀的意义,男人还是坚持要找到宝藏,只为了能向泉下有知的女人证明,他也可以很富有很强大。”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舜禹的表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故事告一段落的时候,他才抬起眼眸看向南宫暮雪夫妇,自嘲地笑笑:“我就是那不道德的婚外关系下的产物,其实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当年,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就是偷看了母亲的记本,得知真相后,才跟她大吵大闹的。后来两人一同外出时,就出了交通意外,至于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原因,已经查不出来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明知道安老在做些不太道德的事,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还要举报他,然后去报警吗?

而这一切的真相,全都是在两位老人的记本中看到的信息,综合在一起就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从两本记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其实他们对彼此都念念不忘,甚至于几乎每一天的记里都有提到对方的名字。母亲当年之所以不愿意把真相告诉父亲,无非就是怕他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以后,会不管不顾地就带着她私奔。

这在当时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她的丈夫家里财大势大,要把他们两人抓回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连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思来想去,唯有说了些违心的话,把男人走,或许这样还能迫使他发奋起来。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原本出于一片好心的考虑,最后竟成了男人变成恶魔的催化剂,更成为了他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开脱的最好借口。

听完这个故事,南宫暮雪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静。在以往侦破的案子中,她见过有人因为被人嘲笑而泄愤去杀人的,也有人因为自卑而变得行为怪异,从而成了变态杀手。但是她没想到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竟然还有着这么复杂的出和家庭背景。

她一直都觉得,安舜禹的世界应该是光明的,像他这样浑都充满了正能量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暗的一面呢?

可是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让他在那样的况下出生,还有个这样的亲生父亲,她完全能想象出来,得知真相的时候,他该是多么的震憾和难过!

感受到他们饱含同的眼神,安舜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不以为意的说:“无论如何,他总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就算明知这么做很不上道,我还是硬着头皮来替他求了。我有信心能说服他从此以后收手,只求你们留他一条命。他其实已经到肝癌的晚期了,平时才会这么注意饮食,即使你们不杀他,或许也活不了几年了。”

声音再度低沉下去,不知他此时是为父亲坎坷的一生而感慨,还是为自己的亲始终不得善终而难过,那消沉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心下不忍。

看到封予灏刚要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南宫暮雪连忙抓住他的手,轻轻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她还有个疑问必须当面向安老求证,事弄清楚后,再决定怎么做也不迟。

“大禹,你不必难过,这都是上一代人的事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实在不用自责。至于安老,你给点时间让我们好好商量行吗?毕竟这牵扯到的还有灏他们家里的事,我没办法一下子就立马答复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安老绝对不会受虐待,我们也不会对他做任何不人道的事,这点你绝对放心。”直直看进他的眼里,南宫暮雪郑重地承诺道。

她当然不会做伤害自己朋友的事,但有些事,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盘踞在老人的心里,安卡斯又怎么能轻易释怀?那可是丧妻之痛啊!

心知父亲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很深,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一笔勾销的,安舜禹也没有再强求什么,只是缓缓地站起,规规矩矩地朝他们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并且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

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无形的巨石般重重地压在南宫暮雪的心头,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看着那道影慢慢走出去,她竟觉得,安舜禹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而他的肩膀仿佛挑着千斤的重担,让他的脚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刚回到纽约的家里,就听到君少宇汇报,安老主动要求见他们,而且点名要见的人中,还包括了安卡斯和饶西莉。

两天后,所有人都聚集在别墅里时,南宫暮雪惊讶地发现,安老的样子似乎一下就老去了。她知道安舜禹去看过他,也知道他们父子俩彻夜详谈,或许安舜禹已经把当年的真相都如实相告了,所以他才会是这副倍受打击的状态。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来到客厅里,安老径自朝里头走去,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安卡斯和饶西莉的面前!

这个反应把所有人都惊到了,只有安舜禹的眼中划过一丝伤痛,走到安老旁边,也跟着跪了下去。父子俩恭恭敬敬地朝两位老人家磕了一个响头,安老更是将头点到地上,迟迟都没有直起来。

安卡斯和饶西莉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坐在那里有些忐忑,扶他起来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大家都年纪相仿,突然承受对方这样一个大礼,总感觉怪怪的。不会折寿吧?

缓缓直起腰,安老满脸伤痛地开口道:“由于我的自私和一意孤行,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你们的至亲也是死在我的手里。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那也是在我的授意下丢掉命的,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总归是我造成你们的家庭不完整。在这里我郑重地向二位道歉!当然,这不能弥补什么,已经痛失的亲人也不可能再回来,但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无话可说。”

伤害已经造成了,如果道歉有用,那很多事都可以挽回。如今说出这一番话,不过就是让他自己心里好过一点而已,对于现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早就猜到了幕后的真正大BOSS是他,而富森克茨只是一个不太高明的枪手,所以真相还算是在意料之中。

安卡斯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我妻子的事,我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若是当年我事先将真相告诉她,就不会让她伤心猜疑,更不会发生那次意外。”至今他仍然耿耿于怀,为什么当时要让妻子去给自己挡子弹!

出于保护家人的急切心理,所以他想独自承担那些压力和危险,却没想到找人来假扮人会让妻子反应如此激烈。妻子的死,是对他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最大惩罚,怪不得别人。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他倒希望是自己中枪亡,至少就不需要承受良心的谴责了。如今还是会经常想起妻子那温柔的笑脸,却只能沉浸在回忆中了。

和他一样,饶西莉的反应也很平静:“事都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人这一生,如果贪求的东西太多,就会产生偏执,知足常乐啊!”人死不能复生,纵使她现在将眼前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她的老头子也不可能活过来。

知错能改也算回头是岸了,幸好这次女儿没有发生什么更悲惨的结局,否则她一定会跟这老头拼了老命!

很意外能得到他们的谅解,安老原本以为,自己会被骂得很惨,甚至会以极度不堪的方式死去。但是这些想象中的画面都没有发生,他们不但不追究,反而还如此宽容大量地原谅了他所有的罪行,这更让他无地自容。

苦笑着摇头,忍不住还是老泪纵横,同样都是老人,怎么心境就差了这么多呢?他毕生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宝藏?

所谓的向世人证明自己,不过就是自卑的心理下,受了刺激所走的极端,一切的一切,除了会让无辜的人一路都在因为他的一己之私丧命,还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看到他泣不成声的样子,安舜禹连忙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父亲,都过去了!”难得大家都如此宽容,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才好。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父亲安享晚年,像个正常的老年人一样,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不必再去计较那些虚名。

这一生,他的所作所为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是十恶不赦的,但是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父亲,这点是不会改变的。该尽的义务和孝道还是要做的,所谓“子不嫌母丑”,就算他是全天下最坏的人,也还是他的父亲,终生都是。

“舜禹,我有个东西要留给你。”说完,安老就将那颤巍巍的手伸向西装的内袋,还没等他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已经被一颗苹果精准地击中。

然后就看到南宫暮雪站了起来:“既然两位老人都原谅了你,你又何必这么固执?自杀是懦夫的行为,你不是最瞧不起那些胆小的鼠辈吗?那你这样的行为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就这样当着大禹的面了结自己的生命,你为他想过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从自己边离开,难道你希望他就这么孤独的过一辈子?”

从安老跪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敏锐地发现他的神色不对劲了,除了真实的愧色之外,还有更多的就是绝望。

一个人若不是对这世界毫无眷恋,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表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得知真相后,他只想着把过往的罪孽全都忏悔。至于救赎,就不敢奢望了,也可能他觉得以死谢罪是最好的办法。

听了南宫暮雪的话后,安舜禹连忙把手探进安老的内袋里,果然摸到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气结地拍到地上,满脸伤痛的问:“父亲!难道在你的眼里,我都不足以成为你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吗?母亲当年的真相让你悲痛绝,那我呢?难道我上流着的就不是你的血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双眸因为伤心和激动,布上了一层血丝,看上去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找不到任何出路。他的人生,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悲剧,没有哪件事是顺心顺意的,如今,好不容易父子相认,连这份来之不易的亲也要飞走了吗?

饶西莉慢慢蹲下子去把枪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就这么蹲在安老的面前,与他对视:“在老头子死了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找到那个罪魁祸首,我一定会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绝对要他血债血偿!可是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学会了宽容,学会了释怀。人都会犯错,关键就看是否能知错能改,你的错误的确是大了一点,但子总是要过下去。”

“我们这些受害者都能放下那段过去,你为什么就不行?舜禹多好的一个孩子,你就忍心让他独自生活在这世上?他的上也流淌着你深的人的血啊!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到了一定的岁数之后,对很多事都看得开了。

她不想将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老人送入大牢,也不想看到安舜禹这孩子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至亲就这么没了,既然不能挽回,那就学着放下吧!没必要让心中的执念继续困扰自己,那样活得太累了。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血沸腾的报仇大会,最后就演变成这么温的人类良知和宽容的现场演绎,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叹不已。

年轻人那些快意恩仇的想法,似乎显得太过狭隘了吧?相比之下,安卡斯和饶西莉真的太伟大了,对于自己另一半的无辜亡能释怀,还能原谅了凶手,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怀才能做到?

而安老也勇气可嘉,明明就抱着一颗想要自杀的决心,还要在临死之前来做最诚挚的道歉,这又岂能说他是个混蛋?起码他还是有良知的。

一连过了好几天,年轻人们还是久久不能释怀,似乎还在为长辈们的做法感叹。就连谦谦那小鬼也天天都在嘴边挂着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趁着人齐,那张神秘的第三张线索又重新回归了众人的视线,还没看清楚,安老就笑着对南宫暮雪说:“丫头,其实那天我知道你给的是假线索,呵呵!不过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竟然会从透气窗跳下去。”

根本就没打算要伤害她的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深知这个女人对于安舜禹的意义,即使做不成他们安家的媳妇儿,他也还是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没料到这丫头还是个急子,迫不及待地就逃跑了,所幸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否则他的心里就更加不安。

提到这个危险系数极高的逃生法,连封予灏都忍不住要发飙,他一想到那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还敢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就不由得提心吊胆的。

为了避免秋后算账,南宫暮雪很明智地抢过纸条,在半空中扬了扬:“我说,这劳什子的第三条线索,我们就不用找了吧?有谁想要宝藏吗?我绝对双手送上,绝对不会抢哦!”

封予灏一把抢回来,然后朝君少宇伸手要来一个打火机,淡笑着说:“行了,这就是一张废纸,宝藏?呵呵,没准最后找到的只有几个字:逗你玩儿!”一边开玩笑一边将纸条靠近火焰。

没多久,就只剩下一小撮灰烬,那曾经牵扯了无数人,历经二十多年的寻宝,就这么尘埃落定,没有人为此感到心疼。更多的,是对生活的,还有今后那依旧鸡飞狗跳般闹腾的小子。

某天,某女正悠闲地窝在阳台的秋千摇椅里头看着天空发呆,男人正在卧室里哄着小公主入睡,不时能听到那低沉又磁的嗓音响起。

虽然女儿还很年幼,但他每天总要花很多时间去跟她说话,给她讲故事,甚至会对她说些生活中的琐事——更多的是像她告状。

“晴晴,你妈今天又摆脸色给爹地看了哦,你说她是不是很不乖?辛辛苦苦给她炖的鸡汤居然偷偷拿去倒到花盆里,这么油腻还不把花给弄死啊?自己还在坐月子,偏偏还不肯听话!以后你一定不能对爹地阳奉违哦!”这像是一个做爹的会对女儿说的话吗?

外头的女人不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自从做了第二次爹地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居然每天都要碎碎念好几回才罢休,也不怕有损他封老大的高大形象。

最可恶的是,竟然还敢在女儿面前抹黑她,丑化她的美好,这也太过份了吧?长此以往,她要考虑是不是像儿子一样,将他抵制到底。

自从有了女儿后,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小宝宝的上。每天早上六点起来,伺候着女儿喝,往往这个时候,做妈的还在熟睡中,任由他们父女俩怎么摆弄都不会反抗,配合度空前的高。

就算是到了RHK集团的总部上班,封予灏也像是生怕他们在家里会怠慢了他的小公主似的,不到两个小时都要打一次电话回来,当得知小家伙很好,不哭不闹,吃了就睡时,才放下心来。

下班回家后的表现就更加令人崩溃了,洗完手之后,晴晴就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牢牢地被他抱在怀里,就连睡着后都舍不得将她放回婴儿中。

这种过份得近乎病态的做法立刻就引来了南宫暮雪的抗议,觉得他这样会让孩子产生依赖,以后睡觉都非要有人抱着,否则绝对不会睡,还会吵闹。

果不其然,好几天后,闻不到亲亲爹地那熟悉的体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小家伙就开始扯开嗓门叫喊。刚开始的时候南宫暮雪还把他拦住,不让他去抱,说孩子哭一会儿就好了,得狠心地让她养成良好的习惯。

可是哭了两分钟后,封老大就不干了,心脏被那哭声揪成了一团,再不进去解救他的小公主,恐怕他都会睡不着。

“她的声音都哭哑了,不行,我得进去!”说完不顾她的反对,火急火燎地冲进去,还心肝宝贝儿的又是一轮柔声安慰。

这样子让南宫暮雪很是无力,这才不到两分钟就哑了,谦谦小时候不也这样吗?如今还不是生龙活虎的?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这男人对女儿的过份宠溺,迟早会把小丫头给惯得无法无天的。

听到后的脚步声,她才收回自己的思绪,盘着双腿窝在摇椅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哄完你的小心肝儿了?”依旧是凉凉的口气,听来却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实在不是她小气,要跟女儿争风吃醋,而是这男人的眼里已经很长时间都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了,她和儿子就是隐形的摆设。儿子还好一点,至少那小子还聪明的,跟着爷爷和婆婆回B国去了,可以在那边占山为王,继续呼风唤雨。

可怜的是她这个要坐月子的人,虽然行动自如,体也恢复得很好,却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除了要天天被那些补品轮番“荼毒”之外,还要看着老公和他上辈子的人天天在那里如胶似漆的缠绵。

最令人叫绝的,是晴晴的反应,她在听到爹地的声音时,反应总是特别强烈,不但笑容很灿烂,还连带着手舞足蹈的,好像真能听懂一样。

走过去将那女人一把抱起,两人一起坐到旁边的贵妃椅上,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前,封予灏好笑地调侃道:“有人在吃自己女儿的醋了吗?嗯?”带着胡渣的下巴不安分地在她雪白的颈间来回蹭着,麻痒的感觉引来她的阵阵闪躲。

他不是有意要冷落老婆,而是生怕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后,自己会太冲动,而她目前的体状况还不适宜进行某方面的激烈运动。

为避免会发生擦枪走火的况,他还是稍微自律一点好了,没想到这样又会换来老婆的不满。唉,做男人也难!

没好气地用手肘往后用力撞了他一下,听到闷哼后,南宫暮雪的唇角才微微弯起,不屑地反击道:“少在那里臭美了,谁稀罕啊?不就是男人吗?姐从来不缺,就看姐要不要而已,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

剩下那些嚣张的话很快就被某人成功地封堵在薄唇之间,不好好惩罚一下,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这就叫“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得他使出这样的非常手段才肯老实。

轻抚着那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菱唇,封予灏恨声道:“这笔账我先记着,等你的体复原了,嘿嘿,你就等着接招吧!”敢招惹他?绝对不会手下留。

懒得理会他的霸道言论,南宫暮雪主动转移话题:“我说,你真的不想去克里特岛看看吗?我很想去耶!”都说好奇心能杀死猫,而她并不是冲着什么宝藏去的,即使真的找到了,她也不会想要占为己有,就只想看看到底有没有。

明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封予灏宠溺地轻捏着她的鼻子说:“你呀,分明就很想去,别以为我那天没看到!”

在他用打火机烧掉那张纸条时,这女人满脸的心痛和惋惜,好像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东西似的。只有他才知道,她真正难过的不是因为那些宝藏,而是一个埋藏的几百年的秘密,很有可能从此就彻底封存在地底下,不见天了。

“切!那你还不是烧掉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宝藏究竟是放在什么地方,你说会在传说中的那个迷宫里吗?”体内那不安份的因子又开始蠢蠢动了,对于一切未知的神秘事物,她总是有着高涨的。

与其说她对宝藏感兴趣,不如说她是对于那迂回又有挑战的线索感兴趣,她更享受的是在寻找的过程,而不是那个结果。

也许真的让她站在一大堆的宝藏面前,她只会淡然一笑道:“呵呵,不过如此。”这就是南宫暮雪的格,很真实,不贪心。

对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会去觊觎,要么靠自己的努力去得到相同的,要么就干脆遗忘。随的好处就是子会过得很开心,没有偏执,不会钻牛角尖。

只是她对于寻宝的,让封予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个好苗头!他老婆什么时候开始对于那些古迹感兴趣了?

“你不会要告诉我,以后都不去州立大学上课,要转而研究考古吧?”一想到今后他们夫妻俩的话题,不是那些古老的石头堆,就是什么木乃伊,出土的文物,他就头疼。

最害怕的是,两个孩子也跟着她胡闹,那他们一家四口是不是要直接移居到什么古城里居住会更方便?

幸好南宫暮雪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句话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去研究古代文明好了,顺便学习什么古代的文字,这样说不定还能看到什么秘闻呢?万一哪天我看到图坦卡蒙的八卦,说他其实并不是深着他的皇后,而是有个小三呢?”女人那天马行空的想法又开始跳出来了。

学古代文字就是为了去看古代帝王的八卦?很好,很强大!谦谦那古灵精怪的坏点子从哪里学来的,由此可见一斑,母子俩的思维方式都与常人不同。

不想再给她任何胡说八道的机会,男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卧室走去:“宝贝儿,我看你今天一定是睡眠严重不足,老公陪你睡个午觉吧!”什么克里特岛,什么古代文字,通通都见鬼去吧!

敢打扰老子午觉?滚!

------题外话------

《鬼医》到这里就算是全文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应亲们的要求,会有番外,每周大概会更新2—3章。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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