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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华帐春宵暖—人间天上两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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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春为女儿的婚事一切置办妥当之时,忽然,府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众山民抬着匾额向李府走来,老家人匆匆跑到正堂禀报李春,这大大出乎李春的意料,本来不想声张的他,无奈到府门前接待自发的山民。
这时,从山民中走出一位老者,李春一看,原来是当地的茶商大户上官谨,此人性情豪爽,为人良善,做茶叶生意,公买公卖,童叟无欺,这些年受够了方魁的压榨。
只见上官谨抱拳躬身道:“县令大人,闻听府上千金与除暴安良的英雄喜结良缘,这是祁地百姓一大幸事,山民们让小老儿牵头,一是为英雄送匾,呕天地之正气;二是给县令大人道贺,小老儿等顺便喝一杯喜酒,恭贺大人的千金与英雄喜结百年之好。”
说完,上官谨把手一挥,两个棒小伙抬过一块牌匾,上官谨顺手扯下牌匾上的红绸布,只见牌匾写着:“天地正气,浩然长存。”紧跟着“滴里哇啦”唢呐之声,山民们敲着锣鼓将牌匾送到李春手中。
李春看到自发的山民为岳飞送来牌匾,心中也是高兴非常,在家人接过牌匾后,他抱拳一礼道:“各位父老乡亲,小婿丘山有何德何能敢受百姓如此抬爱?众山民送匾之举确实令老夫脸上贴金不少。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老夫略备水酒,为小婿答谢各位父老。”
李春故意将岳飞说成“丘山”,主要是岳飞枪挑梁王的案子还没有了结,虽然祁地百姓不一定知晓岳飞究竟是何人,但考虑到女婿的安危,还是遮掩一点好;再说了,一个朝廷钦犯在官府之中不仅不被抓,反而被招为女婿,说将出去,自己丢掉乌纱是小事,有损自己为官多年的清誉,所以,他这么说,也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众山民在上官谨带领下,鱼贯进入李府,他们手中各自都抱着山货、酒水,知道县令大人为官清廉,没有更多的招待,尤其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来了数百山民,一时难以招架,故此,他们自带酒菜,目的还是祝贺新人,让县令大人热热闹闹,体体面面地把小姐的婚事办了,也算是对李春勤政为民的回报。
李春赶紧命人将家中屏风拆下,闲置的门板等全部用上,总算让数百山民坐下,此时,良辰吉时已到,住持司仪的家人高声喊道:“良辰吉时已到,婚礼开始!”声毕,大家停止喧哗,一阵爆竹响过,鼓乐手吹起喜庆乐调,只听司仪喊道:“有请新郎新娘上堂!”
这时,李春正襟危坐地坐在左侧台案前,精神抖擞,满面春风;此前还是卧床不起的老夫人,坐在右侧台案前,满脸红霞,笑意盈盈。
身穿素罗袍的岳飞,披红挂花,笑脸相迎,他几步走到对面的屏风前,用手牵着红绶带,缓缓前行,不一会儿,银儿小姐头顶红色盖头,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步入正堂,鼓乐手吹得更欢,乐调也更加喜兴,尤其是吹唢呐的两位吹鼓手,腮帮子鼓鼓着,恨不能将唢呐吹爆。
鼓乐一毕,司仪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县令大人的千金银儿小姐与少侠丘山的大婚之囍,承蒙各位嘉宾到场祝贺,我们共同祝福这对新人: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苍天为媒,大地为证,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一拜天地!”岳飞与银儿躬身为礼,向嘉宾、向苍天、向大地拜了拜。
司仪又喊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育儿不知报娘恩;乌鸦素有反哺意,新婚燕尔孝当前。希望这对新人成婚之后,尊老护幼,孝敬公婆。二拜高堂!”岳飞与银儿转过身来,深深地向父母一拜。
李春满面红光,哈哈大笑道:“贤婿,免了!免了!”
司仪再次喊道:“俗话说得好:金枝配玉叶,郎才配女貌。此前单,一人单;此后单,人一双;相濡以沫一条心,贫贱夫妻永不离。成婚之后,小夫妻互敬互爱,相濡以沫。夫妻对拜!”
岳飞与银儿面对面地拜了一拜,拜堂成亲仪式结束,从此岳飞银儿要过着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的夫妻生活。仪式一毕,司仪高声喊道:“送新郎新娘入洞房!”岳飞牵着银儿手中的红绶带缓步进入洞房。
送走这对新人,李春起身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小女大婚之囍,准备仓促,招待不周,敬请见谅。现在送走新人,请各位父老乡亲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他的话刚刚结束,大家共同举杯,同声道贺,李春也是端着酒杯心花怒放,频频向众人敬酒,一直喝到酒干菜尽,众人方才结束。李春送走自发的山民,又与悟澄大师师徒辞别,然后与夫人乐呵呵地回自己的寝室。
岳飞将银儿小姐牵入洞房,按照惯例,岳飞应该将银儿的盖头揭下,然后与银儿喝交杯酒,但岳飞没有这么做,他将银儿扶坐在床边,轻声道:“银儿妹子,岳飞是一莽夫,从今往后恐怕要委屈银儿妹子了。”
只听银儿小姐羞答答道:“夫君过谦了。妾身自小受父亲大人耳濡目染,说岳伯伯其人胸襟坦荡,满腹经纶;为人谦逊,有礼有节,若有子,亦当如此。百闻不如一见,卧虎岭一遇,夫君仗义之举,令妾身终身难忘,更有父辈的因缘,妾身今生今世抱定夫君了,哪里会有什么委屈?”
接着,岳飞又把自己与莺儿生有一子的情况告诉银儿,希望银儿能够接纳云儿,然后,岳飞又对银儿言道:“银儿妹子,家父去世的早,娘亲拉扯自己长大不容易,如今,因为枪挑梁王的事情,自己亡命天涯,让娘亲寄居在天山,实属无奈之举,真希望早日结束这场噩梦,回到娘亲身旁,为她老人家尽孝。”
“夫君,云儿是莺儿姐的孩子,她既是妾身的表姐,又是夫君的前妻,妾身一定视云儿如同己出,对婆母如同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妾身知道,夫君志存高远,浩气凛然,从今往后,妾身会像莺儿姐一样,相夫教子,伺候婆母,若有不到的地方,还请夫君点醒。”银儿轻声说道。
“银儿妹子,你不要一口一个夫君,一口一个妾身,我们还是像成亲之前一样,你叫我一声岳哥哥,我喊你银儿妹子好吗?”岳飞言道。
银儿轻声道:“只要岳哥哥喜欢,银儿就这么叫,但愿不要坏了礼数。”
“不会,以前莺儿……”岳飞欲言又止,因为这是莺儿以前一直叫的,但银儿毕竟不是莺儿,他怕这样说,会伤了银儿,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于岳飞的欲言又止,银儿姑娘是何等的玲珑剔透,冰雪聪明,他懂得,这是岳飞睹物思人,不自觉地把自己当做了莺儿,想想他也算得上一位真情汉子,心中不免甜蜜非常,遂言道:“岳哥哥,银儿知道,我不如莺儿姐漂亮,只要你不计较,我就是你的银(莺)儿妹子。”
岳飞知道自己的失言,触动了银儿的心思,连忙言道:“对不起,银儿妹子,是岳哥哥伤害你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有,我喜欢你叫我银儿妹子,我也喜欢喊你岳哥哥,只是,只是……”银儿羞怯怯地说道,并且声音越来越低。“银儿妹子,只是什么?”岳飞急忙追问道。
银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岳飞恍然大悟,道:“啊!光顾着跟银儿妹子说话了,如今的盖头还没揭开,岳哥哥真是该死。”说完,赶紧为银儿揭下盖头。
揭下盖头的银儿,在红烛的照耀下,满脸红润,犹如熟透的苹果;一双闪烁不定的大眼睛,宛如朗夜的星星,由于害羞,低头颔首,顾盼生情,虽然说不得是国色天香,但绝对是小家碧玉。
银儿听到岳飞说“真是该死”的话,她赶紧用如葱般的手指挡住岳飞的嘴,道:“银儿不要岳哥哥这样说。”那般情,那般爱,此时此刻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银儿一手抚住岳飞的嘴,一手扶着岳飞的胸膛,柔情似水,万般娇玲,顿时,一种少女的馨香飘进岳飞的鼻中,轻抚、馨香、娇喘,让岳飞沉醉,他顺势将银儿搂在怀中,四目对视,双唇紧紧地黏在一起,洞房里飘荡着粗重的鼻息,通亮的红烛羞怯地暗淡下去,大地沉静在这美好黑夜之中。
简短节说,岳飞与银儿成亲已近半载,小夫妻除了相亲相爱举案齐眉外,对李春夫妇嘘寒问暖孝敬有加,李夫人的病也正如悟澄大师所言,银儿成婚的喜兴,让她的病无影无踪,一切如常。
岳飞除了习武练功外,还帮助银儿打理家务,毕竟现在不是一个人,两口子过日子,那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再说了,银儿现在已经身怀有孕,身边也离不开人来照应,好在她们与岳父母住在一起,还有特别能干的余妈,一般的事情也轮不到岳飞插手,他也只是跟银儿说一些贴己的话。
结婚这些时日,银儿基本了解了岳飞的习性,对娘亲寄居于天山一直耿耿于怀,对云儿的抚育他始终放心不下,银儿催促岳飞,干脆将婆母和云儿接到这里来一块住。
岳飞道:“算啦!把娘亲接到这里来住也只是权宜之计,娘亲的心思是想早日回孝悌里永和庄,因为那里有娘亲的太多牵挂,自爹爹溺水而亡后,娘亲无时无刻不想回永和庄看看;在王家庄这些年,她始终没有勇气迈出一步,岳哥哥懂得,现在的永和庄没有娘亲的寸砖片瓦,她是觉得这样孤儿寡母地回永和庄,无法向死去的爹爹交代,所以,这些年,岳哥哥也难以劝说娘亲。”
“岳哥哥,银儿懂了,你也莫要性急,老人家的心意还是遂了她的好,银儿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岳哥哥是否应允?”银儿问道。
“银儿妹子,你我夫妻一场,情投意合,如同一人,有什么话直言无妨。”岳飞言道。
“嗯,岳哥哥,现在爹爹已经年近花甲,无力于朝廷公务,早已萌生退意,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回到生他养他的故土,不如我们劝爹爹早日告老还乡,定居在永和庄,将来你我也好在一旁伺候二老,不知岳哥哥意下如何?”银儿伶俐地说道。
“银儿妹子,这样不可以。居住在一起便于你我照应当然是好事,可岳父大人为官清廉,百姓拥戴,这样的好官现在越来越少,只要岳父大人在祁地一天,就是祁地百姓的一天之福,不能因岳飞私念,置祁地万千百姓于水火,岳飞万死莫赎。”岳飞解释道。
“好吧!银儿听岳哥哥的,以后再说吧!”银儿乖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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