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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公子,你可有话说?”宋知府看向枫子昂。
“他撒谎,我是救了他,但并没有碰到箱子,也没看见什么银子。”
“公子,虽然您救了我,可是我也不能因此就胡说八道呀。”店伙计振振有词。
“公子莫急,今日暂且退堂,明日我们到府上去搜一搜,倘若搜出官银,一切便都明了了。”宋知府一一拍惊堂木,退了堂。
枫子昂被押入府衙大牢,坐在铺满稻草的地上,看着牢门发呆,他现在困在这里,明知是圈套,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枫子昂正百思不解的时候,两名狱卒打开牢门,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拎起枫子昂就走。
狱卒带着枫子昂走到大牢通道的尽头,打开一扇黑漆漆的铁门,把枫子昂押了进去。
卓云帆赶过来的时候,枫子昂已被绑在屋子中间的刑架上,一袭白衫上血痕交错。
一名狱卒正把一把烧红的烙铁从火盆里拿出来,放在旁边案子上的一块猪肉上,白白净净的肉皮发出“滋滋”的响声,冒着热气一阵抽搐之后,变得狰狞可怖。
宋知府拿起另一把烧红的烙铁,走到枫子昂面前,对着枫子昂的脸看了又看,惋惜地说:“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枫子昂冷冷一笑,并不答话。
“你若是还不说的话,本官可就要生气了,本官一生气就会手抖,手一抖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宋知府就是笑里藏刀本刀了。
“你不用手抖,直接来吧。”枫子昂一点都不畏惧。
“你就不怕?”宋知府把烙铁又往前伸了一伸,热气扑到枫子昂白白净净的脸上,惨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润。
“宋知府,且慢。”卓云帆从门口走过来,站在枫子昂面前,修长的手指抚上枫子昂的脸颊。
枫子昂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偏过头去。
卓云帆的手如影随形,指尖儿从枫子昂耳垂之下滑到下颌,轻轻抬起,嘴里连声赞叹:“好看,好看,真是太好看了。”看到枫子昂一脸抗拒,邪魅一笑,放开了他。
枫子昂被气得不行,正想开口大骂,卓云帆修长的手指又抚上了枫子昂的手,手指,手心,手背无一处幸免。摸过了左手,又摸右手。
枫子昂双手被绑,躲无可躲,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卓云帆的手狠狠地咬上一口,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公子,竟然如此不要脸,还是在宋知府和狱卒面前。
卓云帆终于摸完了,看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有些意犹未尽地对宋知府说:“宋知府,这个人,我要了,能不能别动刑?”
被雷得外焦里嫩的宋知府愣在那,半天没反应过来。
“宋知府是不肯给本钦差这个面子喽?”卓云帆提高了音量,第一次摆出了自己钦差的身份。
宋知府被“钦差”两个字惊醒,眨眨小眼睛,不知道钦差大人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这个人,本官喜欢,宋知府能不能给本钦差个面子,别动刑,就算动刑,也别打脸?”卓云帆像馋嘴的小孩看橱窗里的糖果一样,看一眼枫子昂的脸。
旁边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刑可以不动,不过……不过……”宋知府的伶牙俐齿第一次结巴了。
“不过什么?”卓云帆的语气冷了三分。
“其实动刑也不是要他招供,他这种人,一看就是硬骨头,不过他有个弟弟,有心疾,脾气燥,倘若看到他满身是伤的样子,一定会发狂,发病,为了弟弟,到时候他什么都会说了。”
“宋知府真是妙计。”卓云帆夸赞,“你放心,我有办法既不伤他,也让知府大人满意。”卓云帆也笑眯眯的,笑里藏刀,谁不会。
“不知钦差大人有什么好法子?”被夸奖了的宋知府立刻回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长安,拿工具来。”卓云帆拍拍双手,准备开工,“请宋知府到门外等候。”
宋知府带上狱卒退了出去。
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的长安忙把手里的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堆不同大小的毛笔、小刷子、颜料,还有些瓶瓶罐罐。放好工具,长安也退了出去,守在刑房门口。
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些是做什么的,但枫子昂看一眼便明了,家里小五也有一堆这样的工具,隔三差五把自己画成陌生面孔,所以,当卓云帆修长的手指再次抬起枫子昂的下巴时,枫子昂没有躲闪,极其配合的任由卓云帆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勾勾画画。
半个时辰之后,卓云帆拉开了刑房的大门。
宋知府急急忙忙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枫子昂俊美的脸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虽然在脸侧,一低头便可以被长发盖住,但露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莫名的心疼的。
同样是伤口,在别人身上就是可怕,在好看的人身上就是让人心疼,虽然很没道理,但宋知府心里就是有一丝心疼。
“钦差大人妙手。”虽然不知道钦差大人为啥还是划伤了自己喜欢的那张脸,但这么好的拍马屁的机会,宋知府怎么可能错过?
卓云帆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在心里赞叹:“嗯,很不错,俊美中带着一丝冷艳。”
枫子昂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其他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钦差大人的事,小小的狱卒怎敢多看一眼。长安忍着浑身的冷,匆匆忙忙收拾工具。
宋知府想要的效果有了,钦差大人的面子也给了,自然是乐得两全其美,钦差大人舍不得那张脸,却还是划伤了,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不要随便乱问的好。
宋知府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准备明天的戏码。
卓云帆看了一眼瞪着自己的枫子昂,也带着长安出去了。
回到客房,卓云帆洗了手,坐在桌前,一边喝长安泡的茶,一边想事情。
一杯茶还未喝完,门外响起叩门声,长安打开门,一名暗卫走进来,先给卓云帆见了礼:“初一见过少主。”
“打听得如何?”
“枫公子是枫霜阁阁主,枫霜阁在江宁府西南百里之处的枫霜城里,枫霜阁在江南名声极好,乐善好施,家资充盈,为江南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卓云帆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听初一继续汇报。
“宋知府在百姓里口碑不错,但是,办案水平也就只能唬唬老百姓。”
初一把听来的案件一一说了,卓云帆也就明白宋知府的精明之处了,看上去很为百姓着想,实则受益最多的还是有权有势的人,老百姓怎么也想不到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负责押送官银的马大人,刚到江宁府,受了重伤,住在驿馆里。”
初一把探听来的消息都汇报完了,就退了出去。
为了讨好钦差大人,宋知府把晚饭做得很精致,不敢太丰盛,毕竟现在城外还有灾民,但家常小菜做精致些,还是可以的。卓云帆看着晚饭,在心里又把宋知府的精明提了一个档次。
押送官银的马大人在驿馆养伤,卓云帆和宋知府吃过晚饭便一起去了驿馆。
那马大人一看见钦差大人,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路上如何遇袭,自己如何拼死保护官银被贼人打成重伤,赶着救济灾民,不得已只能让护卫带着官银先行,哪知道还是出了事。
看着院子里的十几名干干净净的护卫,再看马大人那张伤痕画的拙劣的脸,卓云帆实在没什么心情听马大人假惺惺地卖惨,在驿馆待了一会儿,嘱咐马大人安心养伤,便离开了。
临走时冲暗处打了个手势,几个暗影蛰伏在了驿馆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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