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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几人走远,沈清竹才把目光移到枫思羽身上。
她吓坏了,也吓傻了,看到沈清竹看她,才小心翼翼挪过来,扯了扯沈清竹的衣袖,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
“枫思羽,你怎么敢?”沈清竹挥手甩开枫思羽。
枫思羽踉跄了一下,再次抓住沈清竹:“羽哥哥,我都是为了你呀。”枫思羽哭了,哭得梨花带雨。
“那小贱人已为人妻,还勾引羽哥哥,他爹还偷绘了山庄地图,要霸占羽哥哥的家。”
“独孤绝告诉你的吧,他的话你竟然敢信。”沈清竹眼神冰冷,狠狠甩开枫思羽。
枫思羽跌坐在地。
“他是你义父啊。”枫思羽不明白沈清竹为何生气,她话语里是满满的委屈。
“枫思羽,你没脑子吗?他是你的仇人,你不知道吗?”沈清竹居高临下,看着枫思羽,脸色阴沉。
“仇人的话,你也信?”
“我……”枫思羽无言以对。
“不过是一个觊觎羽哥哥家园的男人,羽哥哥为何如此生气?”
枫思羽不明白。
“他是枫念念的父亲,枫念念的丈夫救过你五哥的命。”沈清竹蹲下来,用两根好看的手指,捏住枫思羽的下巴。
枫思羽疼的脸色煞白,却动弹不得。
“我为什么生气?小云儿刚刚埋葬了他的新婚妻子,现在又要埋葬他救命恩人的岳父,你觉得他那颗心承受得起吗?”沈清竹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些话的。
“羽哥哥,我都是为了你呀。”枫思羽全无半点悔意,“他们要害羽哥哥,就该死。”
“小云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拿命来赔。”沈清竹气得心口直疼。
“把她关入地牢。”沈清竹恼怒起身,愤然离去。
“羽哥哥。”枫思羽哭喊。
竹林里闪出二人,一左一右架起枫思羽,向谷中而去。
沈清竹走出没几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沈清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掌灯时分。
一想到小云儿那臭脾气,一着急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沈清竹就要起身下床。
“少爷,你不能下床。”推门而进的小厮赶忙阻拦。
“给我更衣,我要出去。”沈清竹一边穿鞋一边命令。
“少爷。”小厮拼命阻拦,“少爷,主人说你不能用功,会没命的。”
沈清竹一把推开小厮,自己更衣。还是那件大红衣衫,小云儿最喜欢的颜色。
船家一早洗干净了,送回来的。
“少爷,你不能出去。”小厮再次拦在沈清竹面前。
“让他去吧。”独孤绝站在门口说。
小厮无奈地让开。
“这药,保命,就只有两颗了。”独孤绝把一个药瓶塞给沈清竹。
沈清竹握着药瓶急速离去。
枫霜阁此刻一片混乱。
昨日,枫沧月带着枫念念回了林沐枫曾居住的山谷,将薛如仇与沈如兰合葬。
曾经安静祥和的山谷,如今处处衰败;田里的庄稼被毁坏,如今只剩几株野花野草,孤零零得挺立;曾经温馨的小屋,被翻得一片狼藉,桌倒椅残……
枫念念哭到不能自已,死活不肯离开,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枫沧月只好点了她睡穴,带回枫霜阁。
今日午后,枫念念开始腹痛。
好在二妹枫杨与花满楼恰好回来。
七月早产,是极危险的。
沈清竹赶到的时候,枫念念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屋子里,枫杨急得满头大汗。
昨日里受了颠簸,婴儿胎位不正,枫念念伤心过度,体力早已耗尽,若羊水流尽,恐怕会一尸两命。
屏风后,花满楼悬丝诊脉,脉象极弱。
“枫杨。”花满楼唤过枫杨。
“如今只能剖腹取子。”
枫杨救治过很多病人,接生过很多婴儿,从未做过剖腹取子。
“你冷静一下,我去和沧月寻云说。”
沧月寻云已在屋外等了两个时辰,听说要剖腹取子,心里更是焦急。
“有几分把握?”枫沧月问。
“婴儿五分,产妇太过虚弱,一分。”花满楼回答。
一分,不过是委婉的说法,与没有希望有什么区别?
“不剖呢?”枫寻云整个身子都在抖。
花满楼摇摇头:“一分也无。”
“剖吧。”枫沧月做了决定。
“若有天山雪莲,产妇也有五分把握。”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哪里去找天山雪莲?
沈清竹看着手里的药瓶,这是义父在天山炼得,压制体内毒性的,只剩两颗了。
“花公子,念妹妹大出血了。”枫陌漓哭着跑出来。
“这个,保命。”沈清竹将药瓶向花满楼掷去,“一颗给小云儿。”
花满楼接住药瓶,倒出两粒药丸,仔细闻了闻,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将一粒药丸塞进枫寻云口中,花满楼匆匆回到屋内。
让枫杨给枫念念服下药丸,花满楼在屏风后指挥枫杨剖腹取子。
血水一盆盆端出来,屋外鸦雀无声,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
枫寻云不明所以的被服了药才勉强支撑。
枫沧月眸光瞅向屋顶上的沈清竹,心情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人都已紧张到麻木,屋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微弱的婴儿哭声。
所有人的心放下了一半。
一刻之后,花满楼推门而出。
“母子平安,是个小公子。”
所有人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枫寻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某处山谷中,一把宝剑剑身震动,嗡鸣不止。
一张石床上,林沐枫缓缓睁开了眼睛。
“王爷,他醒了。”一个中年美妇冲山洞外喊。
“臭小子,你还知道醒来。”一个身材欣长,面容英俊,却满脸怒气的中年男人走进洞来。
“王爷,莫要生气。”美妇上前安抚。
“玉儿,我怎能不气?二十年,我们苦苦等了二十年,终于可以出去了,谁知道这小子从天而降……”
林沐枫怔怔地看着眼前二人。
“小子,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安南什么情况?”男人坐在石床边,揪着林沐枫的衣领。
“安南什么情况?安南没什么情况呀。”林沐枫一脸懵圈。
“皇帝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安南和靖国没打仗?”
“当然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安南和靖国交好多年,为何要打仗?”
中年男人松开了林沐枫,如释重负地看了一眼女人。
“还好,皇兄没事。”
“你是安南闲王?”林沐枫试探着问。
“你知道我?”得知皇兄无事,闲王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太子呢?”林沐枫没看见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永安。”闲王妃冲洞外叫了一声,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走进来,虽是粗布麻衣,却难掩一身贵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林沐枫在身上摸来摸去,他要赶紧给将军发个信号,告诉将军这个好消息。
“别找了,都掉水里了。”闲王又生气了。
“我们得赶紧出去。”林沐枫着急地说。
“出不去了,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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