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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九阶部族族长离开皇宫不到一刻钟,几道身影七转八转,偷偷溜了回来,正好在宫门口相遇。
众人面面相觑时,涂山氏族长灵机一动,抢先发难道:“好啊,老夫就想看看谁会不要脸偷偷和新皇接触,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你们对得起其他族长对你们的信任吗?”
共工氏族长冷笑一声:“行了,大家为何在此相遇,你我心知肚明,涂山族长何必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祝融氏族长跟着嘲讽道:“涂山族长这番贼喊捉贼倒打一耙作为,平白失了风度。”
涂山氏族长脸不红心不跳,悠然道:“老夫看你们是做贼心虚,看谁都像贼。”
这时姚氏族长插道:“诸位莫不是想在这宫门口大闹一场,给别人看笑话吗?老夫若没记错,你们在其他部族族长面前,可是信誓旦旦说不妥协的。回头让他们目睹这场闹剧,老夫看你们如何自处?”
涂山氏族长见风使舵,朝众人使了个眼色:“走走走,大家既然志同道合,何不一起觐见陛下?”
在众人的默许下,涂山氏族长找到值守侍卫,表明求见夏皇的想法。
正在承天殿会见大夏中上层官吏的姒癸得到通报,嘴角泛出一抹笑意,来的倒挺快,挥手让侍卫带着人来承天殿觐见。
涂山氏族长等人来到承天殿,排成一排,躬身行礼:“臣等拜见陛下。”
姒癸伸手往上虚托:“众卿不必多礼。”
转而明知故问道:“众卿此来所为何事?”
事到临场,众人反而不肯第一个出头,东张西望,朝同行者使眼色。
姒癸等了一会,见无人说话,脸色一沉,佯作发怒:“众卿言有要事求见本皇,这会又默然不语,莫不是在消遣本皇?尔等是以为本皇新继位,少不更事,不敢杀人吗?”
当然,若这几人还不识趣,姒癸不介意假戏真做,杀鸡儆猴。
见姒癸面色不虞,几位族长不由的紧张起来,但依然想让别人先行排雷。
涂山氏族长见状觉得不妙,再次灵机一动:“陛下,共工氏族长有话要说,我等皆是在他提议下,一同前来拜见陛下。”
姒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然道:“那就由共工氏族长来说。”
共工氏族长两眼瞪大,双拳紧握,要不是顾忌姒癸,恨不得出手锤爆这老狐狸。
平时耍耍心眼也就算了,这种节骨眼,一不小心是会害死人的。
涂山氏族长眼观鼻,鼻观心,故意不去看共工氏族长杀人般的目光。
死道友不死贫道,新皇未继位前,涂山氏支持二皇子,共工氏和其他五大部族联盟组成六妃联盟,平日里可没少你争我斗,多多少少有些仇怨。
不坑你坑谁?
说不定还能获得新皇和其余几人好感。
其余几人松了口气之余,不免幸灾乐祸看着共工氏族长。
当然,他们更看重共工氏族长接下来的表现。
他们所站的位置,个人喜好远远排在家族利益之后。
被赶鸭子上架的共工氏族长硬着头皮向前:“不瞒陛下,我等皆为了陛下先前提到的解除禁令而来。”
他刻意在说“我等”两个字时加重了口音,意图拉其他人一起下水。
姒癸淡然道:“三个条件明明白白,你有什么不懂的吗?”
共工氏族长连忙回道:“臣没有不懂,臣愿响应陛下号召,解除禁令。”
姒癸突然笑道:“好,算共工氏一个,你预计要多久核算清楚部族积蓄,并将三成交到国库?另外,大军何时到位?”
共工氏族长躬身一拜:“臣预计要三个月。”
姒癸大手一挥:“本皇给你六个月,丑话说在前头,你记住了,时间只可提前,不可延误。”
“三成积蓄,本皇不需要你全上交品质好的,但起码按比例折算,倘若本皇得知你给自己留的都是好的,上交的全是次品,本皇不介意拿你共工氏的人头充抵。”
“平叛军只要青壮精锐,你若敢拿老弱病残糊弄本皇,本皇就将共工氏青壮尽数充入死士营,直到平叛结束,解散死士营为止。”
共工氏闻言心头凛然,神色肃然:“微臣遵命。”
姒癸脸上浮现些许笑意:“共工氏勇气可嘉,理当奖赏,本皇赏你南疆一块方圆百里的族地如何?”
共工氏族长眼神一亮,还有这种好处?
方圆百里大小的族地,相比九州四疆而言,不过沧海一栗,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封地啊。
共工氏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迁一支族人到南疆建城,将势力和影响力扩散到南疆,操作得当,可获得莫大的好处。
“谢陛下赏赐。”
共工氏族长躬身一拜,余光望向涂山氏族长,尽显得意之色。
让你陷害我,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涂山氏族长只是笑了笑,相比第一个出头承担的风险,涂山氏家大业大,这点蝇头小利又算的了什么?
其余几人面露艳羡之色,暗中懊悔,新皇既然提出此事,自然是支持鼓励大家响应号召的,自己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姒癸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最终落在涂山氏族长身上:“你刚刚说你们来此目的和共工氏族长相同,可是需要一并解除禁令?”
涂山氏族长闻言不假思索回道:“陛下明鉴,正是如此,不过涂山氏产业众多,清点起来比较缓慢,臣暂时无法给陛下一个确切时间。”
地主豪绅啊。
姒癸感叹一声,淡然道:“此事不急,涂山氏有心即可,但你且记住,达成条件在前,晋升巫神境在后,不可前后颠倒,否则就算涂山氏有人侥幸晋升,本皇亦不介意手下多个巫神境的亡魂。”
涂山氏族长按耐住心中悸动,躬身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有了共工氏和涂山氏珠玉在前,祝融氏、姚氏、姜氏族长纷纷向前,表示愿意答应姒癸的条件,从而获得公然晋升巫神境的资格。
姒癸一一应下,这本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事。
大夏为何能对各族予求予取,压的各族喘不过气?
还不是因为大夏有巫神境镇压国运,而各族没有?
各族憋屈了数万年,如今有这个机会,不抓住才不正常。
让侍卫送走几人之后,侍卫返回通报:“陛下,涂山氏族长说有事想单独和陛下汇报。”
姒癸挥手让其他人先退下,吩咐道:“让他过来。”
涂山氏族长带着笑脸再一次去而复返:“臣拜见陛下。”
姒癸平静道:“此地就本皇和你二人,不必多礼,有话直说。”
涂山氏族长躬身道:“臣听闻陛下领兵平叛,需大量物资供大军消耗以及赏赐有功将士,愿献出涂山氏一半财产,以表达臣和涂山氏对陛下的忠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姒癸深深看了涂山氏族长一眼,轻笑一声:“忠心可嘉,本皇在此谢过了。”
涂山氏族长赶紧拜道:“微臣惶恐,此乃为人臣本分,陛下何须言谢?”
姒癸暗笑:本皇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行了,涂山氏的好意本皇领了,若无其他事的话,你退下吧,本皇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涂山氏族长神色一滞,大概没想到姒癸会如此干脆。
“怎么,还有其他事吗?”
姒癸见他半响不动,故意问道。
涂山氏族长咬牙一拜:“臣斗胆请陛下纳妃。”
姒癸脸上浮现意外之色,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个。
而且这种事,他还不好一口回绝。
倒不是姒癸饱暖思**,而是夏皇纳妃,不只是贪图享乐,亦不是单纯的延续血脉,还有很大的政治意义。
道理很简单,夏皇纳了哪个部族的嫡女为妃嫔,无形中释放了某种善意,在我任期内,对这个部族多少会留点情面。
虽然该动手时丝毫不手软,但很多方面的确会偏向一点。
这是大夏皇室和各大部族几万年以来形成了默契。
就好比现在,姒癸若断然拒绝,涂山氏族长今天整晚都睡不好觉,会想尽一切办法做两件事。
第一,想办法缓和和姒癸的关系,第二,给涂山氏找后路。
甚至一不小心,涂山氏会被吓得起兵造反。
这一点都不夸张,大夏曾发生过类似的事。
姒癸沉思片刻:“涉及到纳妃,本皇恐怕不好独断专行,得问过大宗正才行。”
涂山氏族长心一紧,更加不肯轻易放弃:“臣斗胆请陛下召大宗正前来商议。”
姒癸神色漠然:“刨开涂山氏解除禁令献出的三成,剩下两层家产似乎不足以让你这般放肆。”
涂山氏族长咬牙道:“七成,众所周知,涂山氏富甲天下,七成家产足够陛下挥霍万年,其中有不少至宝,对巫神境而言亦有莫大裨益。”
话说到这份上,姒癸心里开始衡量,要不要借机灭了涂山氏?
转而摇了摇头,他之前灭过一次,收获甚微,尤其眼下局势复杂,不宜在这节骨眼上灭族。
何况人家只是想嫁个女儿,似乎没必要大动干戈。
再三考虑利弊得失,姒癸淡然道:“来人,去请大宗正过来。”
涂山氏族长重重松了口气,后背被冷汗打湿。
姒癸动杀机那刻,他不是一点都没感受到,而是不敢动。
不一会儿,大宗正匆匆赶来,直接问道:“陛下召老臣前来有何吩咐?”
姒癸指向涂山氏族长:“此人劝本皇纳妃,本皇特询问大宗正意下如何?”
大宗正思索片刻,沉声道:“陛下虽然年轻,但此事并非不可,大可先选着,待时机一到,再接到宫中。”
姒癸淡然道:“此事既是大宗正职责所在,就交由你来处理。”
大宗正微微点头,走近涂山氏族长:“你打算选几人入宫?血脉可纯净?资质可上佳?”
涂山氏族长果断回道:“涂山氏符合妃嫔条件的约有三百余人,可任大宗正挑选,无论几人。”
三百余人,无论几人?
你当本皇是种马?
大宗正听了却很开心:“好,明日老夫就派人去涂山氏族地选人,入选后,再由陛下亲自挑选。”
姒癸叹了口气,本皇找你来,是让你来解围的,不是让你来添麻烦的。
看来得尽快稳定局势,回前线带兵平叛去。
不然这阳邑呆久了,迟早会将雄心壮志消磨殆尽。
涂山氏族长听到大宗正这句,彻底将心放下,论相貌,论血脉纯净和巫道天赋,涂山氏绝对不差,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而当此乱局,能傍上新皇,涂山氏才能安稳延续,乃至兴起。
涂山氏当了几万年后族,若时机一到,未必不能转为帝族。
想必当前大多数顶尖九阶部族都有类似的想法。
几万年的压制太长,太痛苦,谁都不想一直憋屈的过下去。
……
让侍卫送走涂山氏族长后,大宗正朝姒癸拱手道:“陛下,阴阳调和,延续血脉乃头等大事,既然陛下有意纳涂山氏之女为妃,其余各族,理应考虑在内。”
“大夏疆域辽阔,九阶部族约有数百家,老臣会派人逐个上门,挑选适宜人选,宫中有老嬷嬷负责第二道甄选。”
“至于是封妃封嫔,还是暂时纳为秀女,可待陛下临幸之后再定。”
姒癸兴致缺缺道:“大宗正按章程办即可,对了,大宗正之前给本皇的那块令牌,还有吗?”
大宗正想了想道:“陛下是指可作为宝库钥匙那个?”
“没错。”
大宗正面露苦笑:“五百年一枚,用完即废,陛下上次用过一次,已和寻常令牌并无不同,陛下还要拿去吗?”
姒癸摇了摇头,用完即废,那是上面储存的气运耗尽了,无法打开禁制。
而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气运。
相比九成九气运被禹皇通过祭坛窃取的苦逼上任夏皇,他可是富得流油。
一天一次做不到,但用点心,隔三差五来上一次不成问题。
“本皇自有手段,只是无法述之于口,大宗正将令牌给本皇便是。”
大宗正没有多问,将一块刻着无数繁杂巫纹的令牌送到姒癸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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