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渡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十一章:心乱如麻的张天师,天师道途,张飞渡河,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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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虎子和胖丫嬉笑间远去,满目萧然的泸溪河水府中,只剩下了张卓一人。
或许是因为他的修为实在太低,方才的经历,让他有些精神倦怠。
然而,他却惊异地发现,眉心传来的阵阵火热,竟能为他扫去疲惫,带来丝丝清明。
“那银色光团究竟是什么?为何明明是祖师爷给河蚌的机缘,却辗转到了自己身上?”
张卓猜测,方才自己所见,或许正是当年祖师爷本体封印邪魔的那一幕。
祖师爷的残魂尚且能做到让自己穿越千年来到北宋,那么,当年大战邪魔,更将其镇压的祖师爷本体,也完全有能力将银色光团和玄水令,跨越时空送给自己。
祖师爷匆匆而走,或许是强敌环伺,或许是有要事在身,总之,必定是有难言之事。
张卓隐隐觉得,方才祖师爷看似在点化一只灵智初开的小河蚌,实则是在为天师一脉布下后手。
“祖师爷说过,此大阵共有两处阵眼,一处在黑水潭中,另一处想必在龙虎山上。如今,看守此处阵眼的蚌妖已经离奇而死,若是龙虎山上的另一处阵眼也出了变故,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张卓也相信,当初在祖师殿中,既然祖师爷残魂决定让自己穿越到现在这个时间节点,证明那邪魔应该尚未逃离伏魔殿,否则天大地大自己上哪里去找?
况且,从历史的角度推断,邪魔是从第六十三代天师手中逃离了伏魔殿,证明如今龙虎山上的那处阵眼应该并未出事。
难不成,刚才祖师爷的本体,将我当成了第六十三代天师?
“只可惜,我不懂阵法之道,要不然我倒是想看看这蚌壳之下的阵眼到底有没有被损毁,若是能够重新修复此处阵法,是不是可以让那邪魔永远也跑不出来呢?”
正当张卓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到了在自己鼻尖优哉游哉的迷你小黑猫,心中一动,想起了小黑右眼的那处独立空间。
“小黑,你快看看能不能把这蚌壳收走?”
小黑猫发现自己如此低调都被张卓抓了壮丁,顿时有些不满,咿咿呀呀地挥舞着自己的前爪。
张卓顿时有些失望,这小家伙看起来颇有灵性,可是为什么连话都不会说呢,看来还是不能指望它太多。
“喵呜——”仿佛感知到了张卓的嫌弃,小黑的两只猫瞳,竟开始不断放大,好似两颗清澈而又神秘的琥珀,晶莹剔透。
下一刻,不远处那满地大大小小的珍珠竟不翼而飞,全部出现在了小黑的右眼空间中。
这……
看样子,并不是小黑猫不行,或许是那蚌妖实力太强,我与其修为差异太大所致。
不过,小黑猫显然不打算轻易原谅张卓,此时正傲娇地两爪交叉趴在张卓的鼻梁上,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等等……”
虽是一闪而过,张卓却在小黑的左眼中看到了与之前不一样的画面。
那记载着《正一宝录》的青玉竹简,此时仍晦暗无光地悬于半空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一片漆黑。
可是张卓发现,眉心的微微发热,好似让他更加心明眼亮。
此时,他竟可以看到,那串起整个竹简的根根丝线,不规则地交织在一块块青玉竹片之间,若隐若现。
而竹简背后的《正一总纲》下方,竟多了一些灰色的小字。
“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原来如此!
难怪小黑无法说话,那些能告知我如何去做,如何去修,如何去解的,根本就不是大道!
不过祖师爷还真是偏心啊,若非借了此蚌妖的机缘被其点醒,恐怕我终此一生都将懵然罔知,也不知会错过多少精彩。
天生所现的既济卦,世之仅有的水火灵根,诛魔成功更能飞升仙界……第六十三代张天师还真是天选之子啊。
不过,既然现在机缘在我,那我便当仁不让了!
幸福从天而降,但张卓的脸上却毫无喜色,因为他发现眼前青玉竹片之间的丝线,或明或暗,往来如织,根本难以辨别!
当真是张天师遇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就这样,在这寂静无声的泸溪河底,张卓开始了他天师道途中的第一次闭关。
……
天师府西苑,一处清幽别致的庭院内,一条铺以青白色碎石的花径从两棵古树间穿过,蜿蜒通向一处秘境,名曰“正一阁”。
此地乃历代张天师清修之地,天师府中任何门人子弟皆不得入内。
叶云蛟一路从楼廊中行来,沿途值守弟子纷纷行礼道贺。
守在正一阁前院的两个杂役弟子见到来人是大师兄,连忙向两侧疾退,将道路让出,脸上堆满了笑容。
“大师兄辛苦了!”
“恭喜大师兄斩妖归来!”
两人之所以能成为看守正一阁的杂役弟子,全赖叶云蛟的提携,自然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叶云蛟此时心情不错,自是面带春风,路过之时还不忘向两人微微点头致意。
直到叶云蛟慢慢走远,两人才敢窃窃私语。
“只可惜天师大老爷至今没有子嗣,若是能够传位于咱们大师兄那就好了……”
“小声点,你不想混了?咱们天师府还从未有过传弟子不传子嗣的先例!天师大老爷修为深厚,春秋鼎盛,你竟敢诅咒他无嗣,小心叫执法堂听到了把你赶出府去。”
“这……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替大师兄打抱不平嘛……”
一路走来,叶云蛟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自从他八岁那年拜入师尊门下,整整十年师尊才收第二个弟子,天师府内大部分弟子、杂役皆是以他为尊,自然心里向着他。
从龙虎村归来后,叶云蛟虽说风光在外,可是心里却颇为不安。生怕那斩邪雌雄双剑像传说中那样神异,能够吐露人言,将昨晚发生之事全部告诉了师尊。
他知道,以师尊的性格,若是知道真相,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自己斩妖之事在一夜间传开,想必也是师尊默许的,看来应该无事。毕竟天师府如今就靠师尊一人撑着门面,也需要门人子弟给天师府长长脸面。
可是现在师尊一大早召见自己,他又开始心中打鼓,猜想是不是因为昨天之事……
叶云蛟还未走到正一阁,就见师尊已在秘境外负手而立,正等着自己。
“蛟儿,你来了。”
眼前之人正是叶云蛟的师尊,剑术高绝,名满天下的天师张敦复。
就连岁月似乎也是格外惦记师尊,时不时为他添些白发,这让叶云蛟颇为不安,当然他更多的是为自己感到不安。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一夜未见,师尊又苍老了不少。
叶云蛟上前一步,向张敦复微微一礼道:“拜见师尊!师尊唤徒儿过来,不知有何事,还请师尊吩咐。”
吩咐?事实上,此时张敦复也不知从何说起。
要知道,他一夜未眠,更没有心思去修炼,就这样在正一阁中枯坐了一夜。
十年了,张敦复一直认为龙虎村之事,是针对天师府的一个局。
因为龙虎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并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这十年,张敦复一刻也不敢离开天师府,哪怕是龙虎村出了人命,他本人也不得不继续镇守在天师府。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正一阁这个与外界隔绝的秘境中,张家历代传承的签筒,也就是《正一宝录》,居然不翼而飞了,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是如何消失的!
自己没有子嗣,原本已经打算从子侄中选一名禀赋最佳的过继过来,传位于他。可是在这紧要关头,却丢了天师一脉的传承至宝。从此以后,天师一脉不但血脉不纯,甚至连传承也将断绝。
若是天师一脉就这样葬送在自己手中,百年之后,自己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难道是上天要绝我天师一脉吗?
况且,若是有人能无声无息地进入正一阁取走《正一宝录》,岂不是可以轻易置自己于死地,那么天师府显然已经危在旦夕了。
自从父亲大人羽化,三十六洞天再无金丹老祖,那么此人是谁?是谁?
此人图谋的是天师传承吗?那么下一个目标会是斩邪雌雄双剑吗?
张敦复千头万绪,心乱如麻,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问道:
“蛟儿,昨日你斩杀狼妖时,是否得到过什么东西,此物对于我们天师府十分重要。为师怀疑,此狼妖背后应该还有一名修士,或许此人最终觊觎的是斩邪雌雄双剑也未可知。所以,关于昨晚之事,你最好再仔细想想。”
“什么?”叶云蛟脸色大变,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一人!
正是那个月光下手执斩邪雌雄双剑的凡人!
是他想见师尊!
是他告诉我狼妖已被斩杀!
是他让斩邪雌雄双剑有了异样!
可是……
若真的是他,我又将如何自处。
不,若是让此人见到师尊,告诉他我的所作所为,无论他是不是狼妖背后之人,我都将身败名裂!
叶云蛟心念电转,马上一口咬定道:
“回禀师尊,弟子斩杀狼妖之后,并未见到任何物什,也未见到任何修士,会不会那狼妖身后还有一只大妖,行了调虎离山之计?”
闻言,张敦复思忖片刻,很快摇了摇头,说道:
“不可能。你或许不知,斩邪雌雄双剑曾是祖师爷的佩剑,乃是仙剑,可斩天妖天魔。虽说如今仙剑品阶掉落,威能大不如前,但对妖邪来说,避之尚且不及,又怎敢觊觎?因此,在这龙虎山方圆百里之内,妖邪根本不敢现身。”
叶云蛟口中连连称是,可是心中已经怀疑上了张卓。
对了,那天许保正不是说此人是大理寺之人吗?
既然此事关系到自己前途,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抢先一步查清此事再说!
想到这里,叶云蛟向张敦复微微一礼道:“师尊莫急,不如让徒儿彻查一番,若有消息,马上向师尊汇报。”
张敦复有些疲累地点点头,叹道:“去吧。”
离开正一阁,一路上叶云蛟再也没心思理会那些杂役弟子的阿谀奉承,他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
此人究竟是谁?我倒要去好好查查这大理寺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咦?那不是许保正吗?哈哈哈,来的正好!”
叶云蛟远远看见许保正从一脸喜色地从东苑的门楼中出来,倒也没有多疑,毕竟许保正本来就是天师府的常客,当即快走几步将其叫住:
“许保正怎的如此行色匆匆,不如去我那里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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