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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元泽呆呆的愣在那…
意识到可以观摩那漫天剑影中所蕴含的真意时,他脸上满是亢奋之色,即便是眼睛被刺的酸涩生疼,也不敢走神半分。
就在院中那漫天剑影化作无形之时,忽地响起一声清亮剑吟…
他如遭雷击的闷哼一声…
随即捂着面颊倒退数步,眼角,鼻窍皆是溢出些许猩红。
徐伯清也看到了他的狼狈姿态,随即收功散意,手中的惊鸿剑随手一抛,便‘曾~’的一声直接飞回他腰间的剑鞘中…
随手一摆…
那细碎树叶所化的漫天粉芥尽数聚拢到他手中,似乎被牵引的压缩在一起,竟又凝实成一片枯败树叶…
竟然与未被斩碎时一般无二!
见段元泽面如金纸,神情憔悴却又难掩喜意,他手中把玩着那片枯败树叶,似笑非笑的问道:“领悟了几分?”
“八分…不…六……四分…四分!”
段元泽紧忙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苦笑着说道:“督主功至造化,卑职悟性有限,记住的越多,便越觉得自己领悟的越少。”
他声音一顿,随即正色说道:“不过卑职已经知道该怎么突破至第二重‘芒境’,养好伤势之日,便是突破之时!
”
“心气不错~”
徐伯清笑道:“你的悟性可不低,只是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心中压抑的东西太多,你放不下那些东西,你也便不是你自己。”
“……”
段元泽默然…
他也知道督主所言何意…
但他也确实有自己的苦衷…
他沉吟了一会儿,苦笑着摇摇头,随即躬身行礼说道:“督主之言,卑职也懂,但卑职放不下……不得不为。”
“嗯…”
徐伯清微微颔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口问道:“是不是想让我救你弟弟?”
“……”
段元泽微微有些失神,随即抿着唇角跪地,说道:“卑职……卑职确实想请督主帮忙,救救元思。”
“又没怪你的意思,起来吧…”
徐伯清摆摆手,叹了口气的说道:“我在带你们兄弟二人回宫时,便检查过你弟弟的身体,他身体中有一股与他交融的戾气,影响着他的心智。
依我之见…
你弟弟大概率是某位仙魔高人,或者是某种灵物的转世身,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他的本性还未恢复罢了。
你说他性格大变是犯了裂魂癔症。
其实那不是裂魂癔症,而是他在渐渐恢复原来的本性。
上次雨夜,我在他身后看到一把绯墨交织的邪异剑影,而且那一战之后,剑影凝实了很多…
若不出我所料的话…
这次他醒来后,受到刺激时的戾气会浓重数倍,你这当哥哥的还能不能压制得住都是个问题。”
“这……”
段元泽闻言呼吸一滞…
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之态。
他沉默了许久,随即才讷讷的问道:“督主,那他本性若是恢复,他还是他吗?”
“是…”
徐伯清说罢又摇摇头,“也不是…”
段元泽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是不是身体还是他,但是性格、记忆却不是了?”
“我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徐伯清沉吟了一会,说道:“但就以段元思戾气翻腾时的异象判断,大概率就是你所说的这般…”
“那他还会能记得我吗?”
“不一定…”
“……”
段元思心头一抽,问道:“督主,您能帮他把那戾气拔除吗?”
“那戾气是他的一部分…”
徐伯清摇摇头,说道:“拔除了那些戾气,相当于抽走了他的魂魄。”
“……”
段元泽呆呆的愣在原地。
想到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将来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心头一抽,眼睛似乎又酸涩了几分。
“我说的是不一定,暂时我无能为力,不代表以后就没办法处理…”
徐伯清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宽慰道:“人心是肉长的,你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最重要的人。
他在受刺激时,也只有你能压制得住他升腾的戾气,引导他…
若是连你也一蹶不振,压制不住他。
那他再受刺激时,无人加以引导,说不定就真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卑职明白了!”
段元泽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坚韧。
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变成另外一个人,那就努力修行!
日后等弟弟性格大变的时候,便是打,都要把他打回原形!
“行了…”
徐伯清见他这般状态笑了笑,说道:“你们兄弟二人暂时就在西厂监中养伤修行,先熟悉一番,莫要乱走,等熟悉后会有人带你们出门公务。”
“是!
”
段元泽正色应道:“卑职定不忘督主教诲!”
“嗯,这片树叶也送你了。”
徐伯清微微颔首,看了看天色后,将手中把玩的树叶放到他手心,便转身离去。
“……”
段元泽见督主的背影渐渐远去,待消失在视线后,才回过神来…
随即看向手中的枯败树叶,也有些好奇那些粉芥是怎么又变回树叶的。
可刚捏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却见那粉芥凝成的枯败树叶如飞灰般消散。
他连忙伸手想抓住那些飞灰,却如竹篮打水似的,飞灰在指缝间流逝…
他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失神落魄的呢喃道:“现在是一分了…”
…………
慈宁宫门口的老太监见大总管回来,连忙夹着步子迎了上去,轻声说道:“总管,永宁宫的周贵妃来访,在宫中还未离去。”
“知道了…”
徐伯清眉头微蹙的点点头。
自从他回宫后,不仅是周贵妃闲来无事会来慈宁宫拜访太后…
便是那二皇子生母邱贵妃也来拜访过太后,其目的不言而喻。
毕竟西厂手中的实权不弱,而西厂的督主还又是慈宁宫的大总管。
她们都想趁此机会与太后拉进一下关系,希望太后为她们说说话…
若是唠唠家常就能为自己儿子的党羽多添一员‘大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而太后早就和徐伯清商议过了,应对的滴水不漏,话里话外都表明自己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懂那些东西…
将选择性推给徐伯清自己选择…
而徐伯清则权当不知道这回事儿,直接去西厂监小住,只偶尔会回去做做日常,投喂一番口粮。
算算时日…
明日便是景王府为小王爷一周诞设宴的日子了,周贵妃今日来此估计也有提醒一番的意思…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太后若问,就说我在西厂监小住;周贵妃若问,就说我在西厂公务,没回来…”
“是…”
徐伯清交代一句便转身离去。
不过他并没有回西厂监,而是半路改道去了坤宁宫。
一路避开巡逻的太监宫女…
摸到皇后寝宫的后窗,确认寝宫内只有张皇后一人后,才用内力震开窗栓,无声无息的翻窗而进…
手法动作娴熟的很。
张皇后在梳妆台前拆卸发簪准备就寝,忽地便感觉身后贴上来个人…
她毫无防备之下被吓的花容失色,下意识的便想挣扎惊叫,待看清梳妆镜中显现的人影后挣扎的动作才小了些…
没好气的都囔道:“你想干嘛?”
“想…”
徐伯清俯首贴在她脖颈,闻着那沐浴后花露的澹澹香味儿,耳鬓厮磨般的轻轻蹭了蹭,随即才调笑道:“娘娘想我没?”
“你……”
张皇后想到自从喝酒那夜的冲动之后,这贼人就没来看过自己一次,当即冷着脸转到头去不让他蹭…
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年纪和身份,在这贼人手中却像个小姑娘似的,被调笑的毫无招架之力…
又想到之前本欲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却倒反天罡的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心中越发羞恼,冷哼一声的说道:“不想!那日是本宫喝醉了才犯了湖涂,你也莫要把本宫当成是那种浪荡之人。”
话说的决绝,就是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几分发颤,面颊也红到了耳根…
“不想?”
徐伯清见她口嫌体直的做作姿态,凑到那红宝石般的耳朵旁轻啄一口,随即才轻声说道:“娘娘不想我,那我想娘娘了怎么办?”
“你…你……”
张皇后呼吸一滞…
感受到那贼人呼在自己面颊和耳朵上的热气,心尖儿不由得一颤。
想拉开些距离却又发现被那被人抱的死死的,挣扎不得。
只能故作正经的冷着脸说道:“那你就去找你家太后娘娘,来本宫这作甚?”
“啧啧啧,好大的酸味儿~”
徐伯清咋舌调笑一句,随即一手环腰一手环腿的将怀中的美妇人抱起…
自己坐下后将其放在腿上,期间又惹的几声娇嗔似的‘你干嘛~’、‘放开我~’…
感受到那小拳头捶在自己胸口,他伸手捏住怀中美妇人的俊俏下巴,在那娇艳欲滴的朱唇上啄了一口。
见怀中的美妇人面如浸血似的转过头去,却也老实了一些,这才解释道:“这几天我都没在慈宁宫,一直住在西厂监。”
“你……你住哪与本宫何干?”
“怎么会没关系呢?”
徐伯清轻声说道:“最近一些日子,那周贵妃,甚至是邱贵妃会去拜访太后,她们什么用意娘娘难道还不知道吗?”
“……”
他唉声叹气的说道:“本想借此明志,专心为皇后娘娘效力,可惜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
张皇后见他那般唉声叹气之态,明知他是装的,却还是心中一甜,随即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都囔着宽慰道:“本…本宫说的是气话嘛…”
“我不管~”
徐伯清这会儿也学她先前那般,将脸侧到一旁,说道:“我这些天一直在西厂监公务,让人打探敌情,可娘娘却不想我,我现在也生气了。”
“你……”
张皇后轻咬下唇,见他也学自己的姿态,嗔怪道:“你…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你是男人!”
“不,我是太监…”
“……”
张皇后见他那般无耻的姿态,琼鼻微蹙的故作凶状,说道:“你…你再这样,我就将你那根掉,让你当真太监。”
“哦?”
徐伯清挑着眉头的惊疑一声,随即摄来个枕头放在地上,自己则是靠在梳妆台上。
“些许小伤而已…”
他冷哼一声,挑衅似的嗤笑道:“本督功至化境,任你舌绽莲花都无用~”
“唔……”
张皇后面色一僵…
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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