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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为镜,以虚映实…”
徐伯清呢喃一声,身后的光轮随之转动,阴阳二气亦被调动施展显化之法!
那炼丹炉忽地一颤,整个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似是要炸炉一般,便是那炉身上都浮出了几道裂纹…
随着那几道裂纹显现,如丝如缕的黑烟从裂缝中飘出,如有灵性一般,萦绕在丹炉上方久久不散…
而炉中的绿色火焰更是左右摇曳不定,绿油油的炉火中隐隐浮出了一抹鲜亮的橙红色火焰。
那橙红色火焰刚浮现时虽小,却在转瞬之间便飞胀起来,似是争夺地盘一般直接将炼丹炉中的绿色火焰挤到一旁。
炼丹炉中的两色火系竟各占一边,一边幽绿,一边橙红,犹如一张画纸似的,两色火焰泾渭分明…
只是橙红色火焰那边火焰不断壮大,攻势极为凶勐,而幽绿色火焰的地盘不断缩小,明显不敌。
就在幽绿色火焰要被侵吞殆尽之时,那橙红色火焰却一改攻势的又将先前侵吞的地盘让了出来。
似是勐男在小姑娘面前表现一般,先是展示出自己的狂野,展示出自己的实力,见人小姑娘被吓着了,紧忙又展示出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
炉中的火焰也随之再次变为两色火焰各占一半的模样,而那炼丹炉已被烧的通红,甚至隐隐有些变形。
徐伯清见状伸出手指,在那烧红的炼丹炉上画下一个圆。
随即手微微一顿,就如脑后张了眼睛似的,将背后光轮中阴阳二气交缠的模样画在了炼丹炉上。
而随着画成,炉中本来泾渭分明的两色火焰也慢慢的交融在一起,橙红色的火焰中染上了一抹幽绿,而幽绿中也透着橙红色。
二者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起来甚是有趣…
随后火焰的颜色也渐渐变成了明黄色,而那烧红的炼丹炉也如一块胚胎似的,慢慢变成四足双耳,圆腹葫芦顶盖的形状。
徐伯清见炼丹炉变成了自己的心仪的模样,眼中露出几分欣喜之色。
又见那炼丹炉上的几道裂纹明明已经愈合,却隐隐透着荧光纹理,便呢喃自语道:“你也算是脱胎换骨了,再叫炼丹炉未免不太合适。”
他声音一顿,随即心有所悟的伸出手,顺着那荧光的纹理在炉身上写下大大的‘造化’二字。
“熔炉是我的造化,而你明珠蒙尘多年,如今又得了这份造化重生,有此缘法,便叫‘造化炉’好了。”
随着徐伯清的声音落下,炉上的‘造化’二字同样落笔,那烧的通红的‘造化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降下温度。
他隐隐感觉自己与眼前的‘造化炉’心神相通,炉火中甚至能看到四柄盘旋的小剑和那一团正在炼化的雷劫虚影。
当真印证了他那句‘以身为镜,以虚映实’。
“呵呵呵…好个造化炉!
”
徐伯清抚掌而笑,随手一招,却见那一人多高的造化炉忽地变小,转瞬间便缩成巴掌大小,像个小香炉似的围绕在他身边盘旋,甚是讨喜。
他长长的舒缓一口气,待看到那萦绕在上空久久不散的黑烟时,眉头不由得一拧。
这些黑色烟雾乃是奇技门十多代传人熔炼的精血,与炼制污丹秽药时积累的阴煞之气,甚至可以说是他们一脉的传承所在。
如今被逼出炼丹炉后却不愿消散。
“若是站在你们的立场,确实也不算亏待那炼丹炉。”
徐伯清沉吟了一会儿,对着那团黑气坦言说道:“但如今此物已经易主,你们该散就散了吧。”
“……”
那团黑色烟雾如有执念一般,根本不为所动。
“……”
徐伯清见状眉头微蹙,说道:“我知道你们对此物有执念,但是此物本就不属于你们,何必在此强留?”
炼丹炉与‘四象旗’本是一位仙修所有,亡故后被奇技门的祖师寻得。
而奇技门一脉所得的修行之法残缺不,并非纯粹的仙修,为驱使这两件法宝,只能用精血祭炼。
而这一传统,传承十六代之久!
十六代,足足有数百年,积累下来的这股执念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那黑烟依然未散…
徐伯清见道理说不通,不由冷哼一声,瞥了咱显现出造化炉,本想直接引火将那黑烟炼化,顺便过过手瘾…
可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瞥向了放置在法坛上的四杆小阵旗,又看了看放置在旗帜旁的一串小铃铛。
‘四象旗’同样是奇技门一脉祭炼的法宝;而那一串三个的铃铛则是石新觉控制三具炼尸的本命法器…
徐伯清同样不是正统仙修,也没有炼尸的打算,也就意味着,‘四象旗’的参考价值远大于实际价值,而那串小铃铛则一点用都没有。
而这些玩意都是出自‘奇技门’一脉。
他刚显化出‘造化炉’,现在手正痒着,恨不得立马开炉炼化点东西过过手瘾…
既然道理讲不通,而这些东西又同属于奇技门一脉,那何不将其部炼化?
说不定还能炼制个法器玩玩…
徐伯清目光微微一动,面颊上也浮出些许笑意,呢喃细语的说道:“不散就不散吧,一家人最重要的就要整整齐齐。”
他随手一招,身旁的小香炉瞬间变回原来的大小,四足鼎立,炉口大开…
随手一招,先将法坛上的四象旗投进炉口,在炉中明黄色火焰的灼烧下,旗面瞬间便被引着了。
他从未炼过器,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控低炉火的温度的同时,瞪着天目法眼瞅造化炉中的情景。
却见那‘四象旗’的旗面烧着后冒出一股黑烟,紧接着出现一根根金丝状的东西,还闪烁着荧光。
而那不知是什么木材制成的旗杆烧着后,居然还烧出几滴紫色的液体。
待四面阵旗都烧完后,黑烟被火焰包裹在一旁,而那些金丝状的东西和那些紫色液体则自动聚拢成一团。
除了这三坨东西外,没了…
这……
徐伯清眉头微蹙的摩挲着下巴,在天目法眼的加持下,他能清晰地看出那黑烟和漂浮在上空不愿消散的黑烟是一个性质;
而那旗面中烧出的金丝模样的东西,似乎是与阵法相关的东西,他能看出些门道,但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那团紫色液体也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他心里直突突,随即又想到自己只是过把手瘾而已,心态也便平复了下来,继续观察炉火中的变化。
那金丝模样的东西似乎不耐火烧,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溶成了一团,甚至隐隐开始冒黑烟,显然快不行了。
徐伯清看了看桉桌,又将法坛上的那串铃铛也扔了进去。
随即袖口一摆,用劲气将萦绕在上空的黑烟裹住,也都塞进造化炉中。
已经被炉火溶成一团的金丝见有外物进来,竟主动裹住了那串铃铛。
而与其同源的紫色液体也是如此,尽数融进了铃铛中。
三者似乎融为了一体,而那串铃铛也在炉火中慢慢变红,
炉外的徐伯清看到这番变故,心头微微一动,而随着他意念一动,那串烧红的铃铛也随之变形。
这是…塑形?
他眉头微蹙的思量着。
天目法眼倒是能看出那串铃铛似是真要被炼制出东西了,奈何他对于炼器这一块的知识太过贵乏,并不知具体该怎做。
而他也能隐隐感觉得出来,那串铃铛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若是不抓紧定型,只怕等会就会出现变故。
跟着感觉走!
徐伯清目光微微一动,并未对那串铃铛的外形进行大的改动,只是控火将那三个铃铛炼制的小了几分,也精巧了几分。
见那两团黑烟交融在一起,便又控火将那一大团黑烟尽数塞进其中的一个铃铛里。
本来他还担心那么一大团黑烟能不能塞进个铃铛中,不曾想黑烟与铃铛的融合的非常顺利。
他见状心头一动,随即又如法炮制的将熊熊燃烧的炉火也塞进其中一个铃铛中。
许是那炉火燃之不尽的缘故,铃铛容纳了一会儿,便开始叮铃作响,似是容纳到了极限…
那三个铃铛一个塞了黑烟,一个塞了火,还有一个是空的,但炉中已无别的东西可塞。
徐伯清见炉中的铃铛被烧的通红,更是摇摆不定的叮铃作响,似是撑到了极限,心有所悟的紧忙招手将其取了出来。
随着温度降下,那烧红的三个小铃铛渐渐露出一抹金紫之色。
他拿在手中把玩一番,还没来得及体会着小铃铛的功效,便听到了一阵敲门之声响起。
而此时门外的江进也有些焦急,督主说好了三日后亲自监斩的,却不知为何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里。
而且一关就是两天,这都到监斩的日子了,眼瞅着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也不见人出来。
他紧忙上前敲了敲门,喊道:“督主,卑职有事禀报…”
徐伯清身后的光轮消失,将造化炉缩小收入腹中,又将那串小铃铛随手揣在了衣袖中,这才对着外面应道:“进来。”
“督主啊…”
江进见自家督主伸了个懒腰,紧忙上前说道:“督主您前几日说要亲自监斩的,这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
“……”
徐伯清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紧忙问道:“我回宫几日了?”
江进只当督主练功没在意时间,紧忙解释道:“督主回宫已经整整两日未曾出过房门了。”
“……”
徐伯清也是暗自惊奇。
他看书,显化熔炉,炼器,根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还以为只过去了一会儿,不曾想竟都过去了两天!
“督主,还有一事。”
江进似是想到了什么,紧忙说道:“那裕王府中抄没的家资折算成白银共计三百四十余万两。
卑职自作主张上报了两百八十万两,余下六十万两进了西厂的账房,刨去一众档头调查裕王府的开销,还剩四十五万两。”
“嗯,不错。”
徐伯清微微颔首,家都抄了,大头上报,留下些零头,合情合理。
“下面人跟着我们去裕王府抄家,也是冒着杀头风险的,剩下的四十五万两中再取出十五万两当做奖赏,按此行的功劳分配下去。”
“是!
”
江进面色一喜,他实在太喜欢督主说‘按功劳分配’这种话了。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两日无人来西厂监找我?”
“有!”
江进点点头,说道:“慈宁宫太后娘娘派人来找过督主,卑职说督主在闭关练功,他便回去复命了。”
“还有呢?”
“没了…”
“没了!?”
徐伯清眉头微蹙的惊疑一声,随即问道:“陛下呢?没有对裕王之事做出回应?”
“没有…”
江进摇摇头,瞥了眼四周后轻声说道:“陛下前不久闭关修行,将大小事务都交给刘督主和张相处理了。
本来还有些老王爷、老国公想入宫面见陛下求求情,结果陛下见都没见,裕王这事儿也就没起什么波澜。”
“奇怪…”
徐伯清滴咕一句。
按理说,裕王身为天家之人,还是永和帝的皇叔,他理当插手才是,结果确实闭关不管不问。
真就‘修仙’修魔愣了?
江进见自家督主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督主,您还要去监斩吗?”
“去!为什么不去?”
徐伯清微微颔首,话是自己说的,永和帝没插手也省的自己麻烦…
“我换身衣物便去刑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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