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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说,阿波罕就拉着司南月去找了药材,一连五晚,他都亲自带着几位军医与司南月一起调制药酒。
然而阿波罕说是来帮忙的,不如说是来蹭酒喝的,只要他喝醉了不耍闹,司南月倒也不拦着他。
赫连决也来过一次,但他对满地的草药实在没什么兴趣,觉得无聊便回去了,司南月悄悄放下心来,毕竟比起侍候赫连决,她自是更愿意与草药为伴,就在她以为能在轻松几天时,岂料就出了岔子。
那日天气不好,刚到黄昏,军队便停下扎营,司南月刚要去帐篷中换下洗好的衣物,便见一身着赤渊服侍,装扮艳丽的女子在里面翻找着,不一会儿她就转过身,手中拿着阿波罕前些天送过来的发簪。
司南月见营帐中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语气自是不悦。
“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见司南月进来,那女子不光没有被抓个现行的慌忙,还怒气冲冲的走至司南月面前,伴着一声尖锐的“贱人!”,扬手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这几日白天马车上颠簸,司南月晚上还要给阿波罕调制药酒,本就没休息好,再加上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她脚下不稳,直接摔在了帐篷外的石子上。
惜茗在马车上照顾松箬,听到声音后探出头一看,差点没让她背过气去,她心急火燎的跳下马车,连忙扶起司南月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司南月还未说话,苍白的脸上就现出了几个通红的手指印子,额头上破皮的地方也滴下血来,惜茗登时怒火中烧,顾不上别的,撸起袖子就张牙舞爪的扑到那女人身上,跟她撕扯了起来。
“你是哪里来的疯女人,竟敢打我家小姐,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你家小姐不也是只鸡,不光偷老娘的男人还敢偷老娘的簪子,装什么假清高!”
“你放屁!!”
惜茗最受不得别人败坏她家小姐名声,平日里司南月教的礼节全被她抛之脑后,连撕加咬的与那女子滚做一团。
不少赤渊士兵见有热闹可看,都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司南月想把她们拉开,却无从下手。
惜茗到底年纪小,又没有武学功底,那女子体魄强健,三下五除二就占了上风。
就在她要下狠手,把手中簪子刺到惜茗脖颈时,司南月眼看时事态不对,来不及多想,急急的跑过去把女子撞开,将惜茗护在怀中,霎时,簪子划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惜茗瞳孔瞬时放大,凌乱着头发喊道:“小姐,你受伤了!”
眼看惜茗又要发飙,司南月不想惹出更多事,连忙喝止她,捂着伤口对那女子道:“那发簪乃是大将军先前所赠,姑娘既然已经拿回去,就请大事化小,请回吧!”
“好一个大将军所赠,你还真是会找借口啊,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不是你偷的!””
女子冷笑道,她岂不知这簪子是大将军送过来的,她还知道将军这几日一入夜就与这狐狸精厮混在一起,她只是想拿这件事做个借口,收拾收拾眼前这个贱人罢了。
司南月懒得和她争执,唤道:“惜茗,你去把大将军请来,一切自有定夺。”
“可是我若走了,她万一再向小姐动手怎么办?”惜茗是一百个不放心,挺身护在司南月前面,死死盯着那女人。
女子嗤之以鼻,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大将军能是你呼来喝去的吗!再者说了,谁都知道,大将军被你这小妖精迷惑,一连几日都留宿在你这儿,真说起话来,大将军还不是偏向于你。”
“随你怎么说。”
司南月不愿理会这种因为争风吃醋而起的矛盾,拉着惜茗就要离开,女子却不肯就此罢休,高声喊道:“不光是大将军,我听闻这位姑娘一夜能侍候好几位大人,看来床上功夫高强,众位围观的大人就不试试?”
众人先是一怔,继而哄堂大笑,自然是没人敢为难司南月的。
除了平日里专管侍候男人的军妓,谁不知道司南月是大殿下的新宠,再者说,她近日又和大将军搭上了关系,他们若是冒冒失失凑上去,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女子见他们反应和自己想象中不同,不禁生了疑惑,军队里狼多肉少,就算是军妓,那也是侍候各个将领的,这群男人平时饿的要命,按理说不该这么把持着自己,难道这女人真这么受宠?一时间她竟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闹下去。
司南月在营帐中被吵的头痛,不时按压着额头,惜茗立马掀开帐篷帘子对他们喊道:“众位都散了吧,我家小姐要休息了。”
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何时走的,等惜茗探出头再看时她已经离开了,惜茗板着小脸给司南月上好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小姐,这事咱们就真的不追究了?”
司南月半椅着毛毯上闭目养神,并未将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那女子是赤渊人,看她的样子是靠着大将军嚣张惯了,一时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再者说,争风吃醋又不是什么大事,算了就算了。”
“你头上手上流那么多血,这还能算小事!!”
惜茗越想越气,偏生这时候阿波罕来了,在外头喊道:“小城主,今个怎么这么慢,他们都要开始酿酒了。”
司南月刚要回答,就被惜茗用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堵住了嘴,“我不管,你今夜反正是不许去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那个大块头支走。”
不等司南月拉住她,惜茗就气呼呼的走了出去,司南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唉……这事怕不能善了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的功夫,阿波罕就迈着急切的步子闯了进来,几步就走至司南月面前,见她头上胳膊上都有伤,脸色瞬时就变了,瞬时心头火起,骂到:“他奶奶的!!那娘们不过就跟老子睡了几次,竟然就敢对小城主动手了,小城主你等着,咱这就把她的脑袋提过来给你解气!”
阿波罕正在气头上,跟头斗牛似的,叫喊着就怒气冲冲的奔了出去,司南月没想到他性子会这么急,连忙站起身想要阻止他。
“大将军且慢……我要她的脑袋做什么!?”
司南月赶紧追了过去,临走还不忘点了点惜茗的额头,“你啊你啊,就盼望着别闹出人命来吧。”
惜茗委屈的使劲揪着手里的丝绢,她也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她就想借着阿波罕骂那个女人出出气,谁知……
“哎……小姐,你等等我啊!”
阿波罕的营帐离这儿不近,他步子迈的又大,等两人赶到他的营帐,才发现他根本没回来。
司南心中踌躇片刻,说道:“惜茗,你马上找达日阿赤。”
“找他干嘛?”
“嗯……你去跟他说明缘由,他知道要做什么。”
“啊?他有这么聪明吗?”
惜茗满脸写着不相信,但她足够相信司南月,没有过多的怀疑,就去找达日阿赤了,可自从他上次剿灭叛军有功,就受到赫连决的器重,整日忙得很,惜茗问了好几个人才在营地中找到他。
等惜茗边说边比划的给达日阿赤讲明前因后果后,他锁着眉溜达了两步,恍然大悟之后说了句不着边的话:“你家小姐的意思是……嗯……你该去照顾上次在狗嘴里抢回来的那女人了。”
“啊?小姐要是让我去照顾松箬姐姐为什么不直接说,还要我来找你?这个节骨眼上她为什么要我去做一件跟这事毫不相干的事情?再说了,松箬姐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需要我照顾?”
面对惜茗连珠炮般的发问,达日阿赤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废话,就是要故意支开你的呗……”
“啊?你说什么?”
“我是说……”达日阿赤清了清嗓子,推着惜茗向松箬的帐篷走去,“你想啊,那个疯女人就算没死,凭大将军的脾气她也一定不好过,万一那女人小心眼,怀恨在心,再陷害你们怎么办?你们主仆好腿好脚的还能跑,那姑娘半死不活跑不快,所以你家小姐才让你赶紧把她的身体照顾好。”
惜茗半信半疑,觉得达日阿赤说的有点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劲,“嗯……说的没错,松箬姐姐的安全的确很重要,但是……但是小姐为什么非要我找你?”
“她怕你太辛苦,让我替你分担点工作呗。”
“是吗……”
“骗你被狗咬。”
达日阿赤连哄加骗的,终于让惜茗没有了那么多的“为什么”,他侧过脸,向军妓营帐的方向看过去,他明白司南月的想法,那样肮脏的地方,她自然是不希望惜茗出现在那儿的。
如达日阿赤所想,司南月一路跑到了军妓们住的营帐外,那儿已经乱做一团,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裸露着身体,聚集围在一间帐篷外好奇的向里面望着,而里面时不时的传出女人尖叫求饶,与婴孩嘶声力竭的哭喊声。
“大将军,奴婢真的不知她是司姑娘,奴婢错了我错了……求你绕了我吧……”
“穆娅你这贱妇,小城主为殿下清了几万叛兵,是狼王军的大功臣,你不过就是在床上伺候男人的娼妓,也敢为难小城主,看老子不打死你!”
“啪!”又是一声鞭子抽到身体上的声音。
司南月忙推开围观的人群,挤到帐篷中阻止阿波罕,此时穆娅赤裸着蜷缩在被血染红的地毯上,身上已经被打的满身布满了鞭痕,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张扬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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