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五章 归都,笼中春,倦羽,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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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决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冷静,他心头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
“司南月,你怎么还不醒?你这么容易就会死吗?你就不怕……不怕你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你就不怕本王屠你全城!你快醒来啊!!”
终于,手中酒坛落地,他不停摇晃着她毫无反应的身体,惊恐的心情像极了六岁那年,他面对母亲遗体时的样子。
阿波罕扣住他的肩膀,叹息道:“殿下,你别这样,小城主既然去了,你就好好葬了她,也不枉她陪过你一场。”
“别碰我!”
他双目血红,挥开阿波罕的手,凑上前捧着司南月的脸,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如同溺水之人拼命的寻求一线生机。
“你忘记对本王的承诺了吗?是你说过两年之内,助本王完成心中所想,你怎能现在就弃本王而去……”
他浑身麻木冰凉,摇晃着起身拎来一只酒壶,强行捏开司南月的唇就向里灌去,“你快喝,喝完就能暖好身子,你就能醒来……”
“真他娘的够了!”阿波罕看不下去,上前把赫连决推开,像堵墙一样挡在他与司南月面前,叫嚷到:“殿下你清醒点!咱二十多年都没见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过,咱就不明白了,你要是喜欢小城主干嘛要这么折磨她?你要是不喜欢她,那她活了死了又有啥区别?她都这样了,你就别折腾她了。”
“我……”
赫连决神思混乱,他摇晃着高大的身子向后歪斜了两步,是啊……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从一开始,他的计划中便没有她,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开始在意她了?
是那夜他喂她吃了春药之时吗?那夜她的眼泪让他至今萦绕于心挥之不去。
还是她中蓖毒花将要身亡时?那时他费劲心思想要她醒来,甚至心甘情愿回到黑虫泥沼之中,寻找能解毒的乌头青……
还是她顺水推舟逼出那些叛兵时?或是……或是她用自己的血救回阿波罕之时?
他分不清理不断想不通,他只知道,昨夜知晓她心有所属时,自己的不甘与愤怒,还有……不知所以的心痛……
阿波罕见自己的话好像有效,又道:“殿下,小城主是个好女人,可她……”
“咳……咳咳咳咳咳……”
阿波罕还未说完话,便听身后的司南月突然剧烈咳了起来,然后歪头将方才喝的酒一口气都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赫连决愣了愣,突然发出颤抖的笑声,一双寒潭般的眼中竟泛着水色,“本王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他推开阿波罕,快步走到她身前,只见她垂着头,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嗡动着,似乎在低声喃喃着什么,他凑过去一听,她正颤着声音,低泣道:“兄长……救我……救我……”
赫连决想要抱住她的手僵在半空,那自眼角滴下的泪落到了他心里,砸的心脏一阵阵抽痛,她应该是极其憎恶他的吧……
如今回想起来,往昔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以及不常见的笑意,都是带着对他刻骨的恨意的,她将真正的自己埋葬在心底,展现出来,只是一个对他做小伏低的傀儡。
可,那又怎样?
赫连决将颤栗的她拥入怀中,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允许司南月离开他的身边!
“兄长……父亲……我撑不下去了……救救我……杀……杀了我……”
她身体瘫软的靠在赫连决肩膀上,近乎绝望的祈求着,泪珠一滴滴的涌出,似乎只有死亡,才能将她从永无休止的折磨中解脱。
同时,半山腰寒冷潮湿的洞穴中……
“别碰她……别碰她!!”
白榆口中说着梦话,声音越来越大,手不停挥动着,阿葵睡眼惺忪的想要将他唤醒,谁知手刚刚搭到他的胳膊上,白榆忽然大喊着坐了起来,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一般,剧烈喘息着。
“白榆哥哥,你怎么了?”
阿葵比着手势问他,贴心的给他把额头虚汗擦拭干净。
“吵到你了吧,没什么,只是……做噩梦了。”
他勉强的笑了笑,自从他在战场上活下来之后,便经常做噩梦,只是这次的梦异常逼真,甚至在他醒来之后的瞬间,还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白榆被噩梦惊醒,他一时难以入眠,阿葵干脆点燃蜡烛,照亮了冷寂的山洞,这地方是昨日他们打猎时偶然发现的,虽然冷了些,但总比住在雪地中好的多。
自从出了小镇,两人为了避开赤渊士兵,便专挑难走的山路赶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越来越感觉白榆哥哥非是寻常人。
她只知道他要去甘泉城,但不知他要去那儿做什么,但她可以确定,白榆哥哥绝非只是找个没有战火的地方落脚的。
“怎么了阿葵,睡不着了吗?”
他背后半椅着石壁,歪头望着阿葵,她点点头,打着手势问道:“白榆哥哥,你做什么噩梦了?”
“问这个做什么?”
“母亲说做了噩梦,要在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前说出来,那样噩梦就不会变成现实了。”
“还有这么稀奇的说法……”他垂眸低笑,捻搓着手上的衣角,最终抬起头看着阿葵,他唇角明明是向上勾起的,眼睛却红红的,里面浮着一层水雾。
“我梦见我的小妹,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满身是伤,向我求救,她说她承受不住了,她要我……杀了她……”
他的鼻翼微微抽动着,似乎在竭力把这件事当做一个并不重要的事情讲出,但眼中闪烁的泪光出卖了他。
“在梦中,我站在一堵透明的冰墙后面,什么都做不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个疯子拖走,最后消失在大雪中……”
阿葵把身子向前挪动了些,心疼的锁着秀眉,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白榆替她擦擦眼泪,可擦下去一滴,又有两地掉了下来,他被逗笑了,捏了捏阿葵微红的鼻尖,说道:“我小妹身边有个小丫头,叫惜茗,她可爱哭了,一天到晚要哭十次,眼睛红的像我养的兔子,后来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惜兔,你们年龄差不多大,若是以后见了面,可以比比谁哭的更惨些。”
阿葵抽着鼻子摇摇头,意思是她才没有那么爱掉眼泪呢。
“哈……”
白榆苦笑着,将目光移到燃烧的烛火身上,想起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梦就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
“我一定要借到兵,你在坚持一段时日,等我……”
原来他是要借兵!阿葵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天他们赶路赶的这么急,她歪头想了想,便凑到白榆身前就对他比划着什么。
“你要我们现在就出发?”
阿葵重重的点头。
“现在外边太冷,你的身体吃不消,明日一早吧。”
“我没事的。”阿葵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小鹿般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继续打着手势:“我从小时候起就每天上山劈柴,半夜就要出发,雪天也是一样,我已经习惯了,白榆哥哥不用担心我。”
“阿葵……”
“走啦走啦。”
阿葵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利落的收拾好行囊,两人便冒着风雪继续出发,她抬头望着大雪中的白榆,突然抿起嘴笑了,酒窝甜的比蜜饯还诱人。
她把怀中行囊抱的更紧了些,她也许不能为他做什么,但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盼他一家团聚,只要白榆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便是阿葵最大的愿望了。
阵阵寒风虎啸而过,卷起积雪在半空飞扬着,与天空飘落的雪花纠缠在一起,树枝上挂着的枯叶在风中拼命抖动,发出阵阵悲鸣,长夜苦寒,然在营帐中避寒的人亦不解脱。
司南月虽有了反应,但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与方才刚好相反的是,此时她的体温烫的吓人,本来惨白如纸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她却还像身处风雪之中,一直喃喃说着冷,时不时地还说胡话,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神思恍惚,气息奄奄。
庆吉尔被牵连,在这儿候了一天一夜,他听着阿波罕在一旁鼾声如雷,不禁暗暗羡慕,他在又一次诊过脉后,说道:“殿下,小城主到现在都高烧不退,咱军队本就医药稀缺,现在又赶上大雪封山,连草药都没地去采,要是靠她自己熬过来,怕是难了。”
其实庆吉尔说的他都明白,终于,赫连决仔细思索后,命庆吉尔传来了达日阿赤。
达日阿赤一进王帐,看到状况岌岌可危的司南月后,才暗自庆幸他在昨日知道司南月受罚后,就提前找了借口把惜茗支开,否则那小丫头还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达日阿赤一来,赫连决便给他安排了秘密任务,让他再一次带上赫连决的人皮面具,等风雪停后带领狼王军回归边疆部队。
而赫连决……他要亲自带着司南月回王都救治。
对于达日阿赤他还是放心的,机灵,又有些手段,而且经过上次的事情,可以确定他并对自己并无二心,是可用之人,而且这儿离边疆部队也不算太远,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如今唯一的问题在于人/皮面具的制作。
达日阿赤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适时说道:“属下见司姑娘做过一次人/皮面具,有信心一试,只是还要劳烦殿下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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