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北宋六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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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宋徽宗赵佶时期，共有四奸、六贼之说。

四大奸臣分别为：高俅、童贯、蔡京和杨戬。

北宋六贼，则分别为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

在这架空的大汉朝，那也是一个不落地都存在着！

除了四奸之一的大太监杨戬，早在先帝在时已经死了之外，剩下的七人，都还好好活着！

活跃在朝堂上的有右相蔡京、御史中丞王黼、工部尚书高俅三人。

童贯，刘贺之前了解到的，他还只是内务太监一职！

然在先帝驾崩之前的几年光景中，童贯被先帝委以重任，以太监之位，掌兵在外，屯兵北地，其部下兵力甚至要比北戎节度使朱棣还多！

刘贺还了解到，与蔡京等人交好的童贯，因完成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历史功绩，竟是被先帝破格封为了王爵！

而原本的内务太监之职，则被北宋六贼之一，当初给事掖庭出身的太监李彦所取代！

剩下的朱勔，则是担任威远节度使，如今已经被以吕雉马首是瞻的蔡京一系人马所抛弃！

至于六贼中最后的一位梁师成……

刘贺竟然没有此人的下落，昨晚问询赵姬之时，赵姬说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又不清楚此人的存在！

这让刘贺更加好奇了！

梁师成这个人，可不简单啊！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他是太监中最有文化的，也是文化人中少有的做太监的！

刘贺也清楚，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这些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都齐聚一堂，但并不影响他们的经历和所作所为。

那么刘贺大概可以猜测出，梁师成应当也是与他印象中的历史一样，被先帝赐进士出身，从太监，一下子成为了儒门弟子。

至于这个举动，跟梁师成那个便宜老爹有没有关系，这还是刘贺没有了解到的。

但刘贺估计，梁师成能以太监之身，完成别人几十年都达不到的进士成就，若非他那个便宜老爹的存在，恐怕儒门也不会给这个面子。

毕竟，他的生父名字……唤作苏轼！

这等大文豪，若非已经离世，如今应当也是在儒门当中担当重任吧！

谁又能想到，这么个青史留名的大文豪，竟会有一个太监私生子呢？

“此事……”

刘贺抬了抬手，既不愿此刻就给王黼定罪，也不想彻底坏了王允的一片忠心，打算押后再议。

但，他还没说出口，蔡京已经是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

“陛下，王允此人，以下犯上，以侍御史之位，逾制弹劾上司，此先河一开，今后朝堂之上，将人人自危，以臣愚见，不杀此僚，难以明法纪，臣，请斩王允！”

蔡京刚刚说完。

包括高俅在内，他之一系的人，纷纷站了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刘贺拳头稍稍握紧。

这就是蔡京一派的绝对实力吗？

朝堂上，近三分之一的大臣此刻站出来替他站台。

反观以梁冀为首的党派，此刻垂首低眉，一言不发，仿佛引得三分之一朝臣发言的这件事跟他们无关一样！

王允成为众矢之的，猛然抬头，望向一众站出来要杀他的朝臣。

“尔等……乱臣贼子，欲亡我大汉否！”

声音若杜鹃啼血，哀伤无比，一瞬间，年近不惑的王允像是老了数十岁。

而站在他旁边的御史中丞王黼，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这才站出来朝着刘贺拱了拱手。

“陛下明鉴，微臣待王允此贼不薄，不知他为何今日会站出来攻讦微臣，微臣为避嫌疑，不作任何争辩，还望陛下彻查此事，还微臣一个清白！”

说完，王黼双眼通红地跪伏在地，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平添几分伤悲。

王允气的心肝发颤，嘴角发白！

所有朝臣看他的目光，要么默然，要么戏谑，要么鄙夷。

竟是……无一人为他声援！

莫非，这大汉，真的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吗？

明明我是站出来弹劾王黼这个大奸臣的啊，为什么搞的我成了小人，成了乱臣？

蔡京一系的人，是指望不上了！

而王允原以为会站出来的梁冀一党，在他吹响冲锋号之后，选择了冷眼旁观！

至于哪边都不属于的那些人，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王允心寒无比！

今日你们冷眼旁观，当来日祸及己身之时，将无人再为你们摇旗呐喊！

王允沉默地转过头，不再将希望抱在这满朝文武身上。

内心，还未曾熄灭的一缕曙光，在他的正前方。

王允抬首望去，眼中满含的死志，让刘贺看了都为之内心一震！

蔡京他们，甚至都不想知道王允在奏章里面弹劾王黼的内容。

直接是以声势碾压，俨然一副不处置王允，他们誓不罢休的态度！

若说梁冀和蔡京等人之间，属于龙争虎斗。

那王允这个时候站出来，就相当于是一只硕鼠，去触碰刚刚缠斗完之后，还愤愤不平的老虎的虎须。

若不惩治，岂非让世人耻笑？

小小一个侍御史，当真以为能跟大势相抗？

不过，蔡京反指责王允的话术，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王允只是一个侍御史，虽说掌有弹劾的权力，但一旦涉及高官，他们的职权，就只是书写报告，交由御史中丞再上报给皇帝的！

这是律法，亦是规矩。

不然的话，王黼也不可能把控御史台言路至今！

王允的权力摆在那里，倘若是个人，就能指控朝廷大员，那不乱套了？

哪怕是平时弹劾一些小官，也是整个御史台核查过后，进行集体弹劾，这个时候，无论对方有罪没罪，皇帝为遵循既定的规则，都要审查一下被弹劾的对象。

有枣没枣打三杆子，这是御史台的权力，也是正常的流程。

可以说，王允这第一步，就走错了！

别说他的权力不够，就是权力对等的情况下，想弹劾一个御史中丞？

没见他身后的其他侍御史非但没有响应王允，反而是拿着律法，各种指责王允的不是吗？

反观蔡京等人态度，俨然是要杀鸡儆猴！

今日被赵姬联合刘贺，接连拿下了秦桧和朱勔，正值火气上头之时。

没想到还真有不开眼的，以为他们好欺负了？

现在不立威，更待何时？

这种情况下，纵使先帝在世，为平息一众朝臣的怒火，也不得不选择息事宁人，至于王允弹劾的奏章，更是连放在案几上积灰的资格都没有。

打回去，然后……

等王允被群狼吞噬，震慑群臣。

这才是稳定朝堂的正确方式。

原本，刘贺也是这种想法。

但现在，他又犹豫了！

无他，蔡京等人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逼他做决定！

哪怕是赵姬势大，但在梁冀等人选择袖手旁观之后，处置王允一事，就已经不是她一个后宫女眷可以左右的了！

换作以往，赵姬也绝对不会冒大不韪，替一个不属于自己一派，且又无足轻重的侍御史出头。

可当刘贺看到王允满含死志的眼神时，内心一股无明业火喷涌而出。

试问，除去所谓的官场规矩之外，王允今日的所作所为，有错吗？

他身为侍御史，敢冒着摘去头顶乌纱帽，满门抄斩的风险，站出来举报他的顶头上司王黼。

而奏章上，关于王黼的罪状，可以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错的，不是他王允，明明是他王黼！

平衡势力，制衡朝纲，这本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一件事。

刘贺原本也是如此打算的，见好就收，徐徐图之！

但他刘贺，又不是一个单纯的帝王，更不是一个愿意和光同尘的人！

前世的他，生长在红旗下，沐浴在春风里。

追求的是民主、自由、平等！

所谓的愤青，就是他这种！

刷着视频，见到天下不平事，看见天下苦命人，纵使自己不如意，刘贺也会选择伸出援手。

虽然，有些事，不是像刘贺这样一个两个的人就能改变的。

但刘贺没有过后悔，他的所作所为，都为两个字。

从心！

但今日，他若为稳定朝堂，屈服在蔡京等人的联合声势下，颠倒黑白，抹杀一个死谏的忠臣。

那来日，还有谁，愿意为他刘贺办事？

又还有谁，愿意行王允之事，挽救这巍巍大汉？

为平息众人怒火，而残害一忠臣之命。

抱歉，他刘贺……做不到！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着刘贺这个傀儡皇帝做决定。

刘贺深吸了一口气，在王允期盼的目光中，朝着曹正淳招了招手。

等候许久的曹正淳忙不迭地走了过去。

“陛下，太后的意思是……”

刘贺一手拍在曹正淳的肩上，制止了他下面的话。

“朕现在，只想办一件事！”

听着刘贺冷冽的声音，曹正淳没来由的身躯一弯，脑袋低垂。

“保王允，诛王黼！”

曹正淳眼神颤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刘贺。

刘贺眼神坚定道：“听明白了吗？”

曹正淳的牙关在打颤，看得下方一众朝臣疑惑不解。

蔡京等人，依旧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他们断定，在这种情势下，哪怕赵姬现在的声势再强，也不敢冒大不韪跟众臣对抗。

曹正淳像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刚刚举动的不对劲，不敢多说，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往纱帐走去。

“陛下！”

刘贺正在等待赵姬那边的反馈，一道声音在一旁响起。

刘贺疑惑地转过头，便见到一张比女子还要美艳几分的白皙小脸。

眉头微皱：“何事？”

雨化田波澜不惊道：“太后想一观王御史的奏章！”

刘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稍稍思索过后，将已经看完的奏章交给了雨化田。

雨化田躬身离去。

刘贺不理解吕雉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若是想替蔡京他们壮声势而毁掉这个奏章，大可不必。

而且，这种举动，无疑是落入下乘的。

没等多久，曹正淳满脸复杂地从纱帐退了出来。

在众臣期盼下，曹正淳深吸一口气道：“太后懿旨，彻查王御史所奏之事，查证期间，御史中丞王黼暂时剥去官位，在家不得外出！”

“什么！”蔡京等人怒火滔天，一双双眼睛，恨不得将传旨的曹正淳给活剐了。

饶是曹正淳四品武夫修为，在众人目光之下，也不由畏惧地缩了缩脑袋。

宣读完赵姬的旨意之后，忙不迭地退回了纱帐之中，不给众人追问的机会。

“荒唐！”

蔡京愤怒地站了出来。

但还没等他多说一句，刘贺左侧，雨化田也是匆匆地掀开纱帐站了出来。

“吕太后懿旨，彻查王黼所犯诸事，王允身为侍御史，以下犯上，暂且交由西厂管制，待到事情查明之后，再还清白。”

蔡京上前的脚步一顿，瞪大的双眼中，透着浓浓的疑惑。

“太后！”蔡京声音发颤道。

砰！

刘贺一拍案几，吸引了众朝臣的目光：“传朕旨意，由来俊臣亲自督办此事，朕会派人，时刻跟进此事，但敢有阻挠者，杀无赦！”

皇帝、两宫太后同时表态。

这是令满朝文武都理解不了的情况。

“蔡相，这……”高俅一脸迷茫地站在蔡京身后问道。

反观不远处的王黼，身子抖如筛糠。

跟秦桧、朱勔一样，他们这种人，哪是禁得住查的！

这是想要自己死啊！

“来俊臣，还不快去办！”刘贺看向朝臣中，嘴巴微张，正在发呆的来俊臣喊道。

来俊臣回过神来，身子因为激动，止不住地颤抖。

混上了啊，没想到自己前脚查了兵部尚书，后脚还能查一个御史中丞！

舔舐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来俊臣正欲上前回答，身后，一阵清风袭来。

“我看谁敢动我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