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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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回家发了烧，等烧退了又感冒了一段时间，怕她传给体弱多病的老四和老小，夫妻俩还特意带她睡了一段时间，夏竹心里可开心了。这事儿了了之后，小妹儿也特意问了王江湖这一年家里小孩儿去看电视的情况，可他也只是摇摇头说道：“不是很清楚，我基本都在忙，就每天去看个新闻联播，反正没给过钱更没人跟我说过要钱。”

“要的，但也是一家收一毛，看才收。”旁边的秋月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

“那你们呢？有人跟你们要钱吗？”小妹儿温柔的问着女儿。

“没有，就是小妈不大喜欢我们，但我们平时都绕着她走，放电视的是小爷。”秋月摇着头回答道。

“我问过大妈家的婵娟，她说过不用给钱的。”大女儿冬儿又特意添了一句。

“那就奇了怪了，大年初一这王美丽发的什么神经？”小妹儿自己嘀咕了一下没再说些什么，然后叮嘱了一下自家闺女：“下次少过去看，免得又给你们锁里面了。”

看着几个孩子面露难色，王江湖打着哈哈说道：“那你可难为她们了，周二电视台停播，这帮小孩看那个雪花点子都能看半个小时才舍得让老小关。”

“有那么好看吗？”小妹儿嘀咕了一句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当晚特意问了一下自家男人那个雪花点子是什么，两人聊了好久，最后小妹儿下定决心，今年不管怎样，年底搞台电视回来，让自家孩子看个够，哪怕就是那个什么雪花点子。

等夏竹好点了，她又吵着去看电视被小妹儿训斥了一顿，说着说着，夏竹倒是直接哭了起来：“你们大人都不喜欢女孩子，尤其不喜欢我，别的妈妈都在家就你跑走了不带我们，爸爸说我克他也不喜欢我了，奶奶从来都不喜欢女孩子，现在更讨厌我了，明明她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我了却不喊我，就给我了一条长板凳和一件破袄子，冻死我了。”

倒是小妹儿慌了，忙问道：“什么什么呀，谁跟你说的？妈妈出去是为了赚钱，你们5个吃喝不得花钱啊，还要供你们上学，妈妈不出去怎么办，难不成一家老小等饿死埃还有你爸什么时候说你克他了？还有你奶奶怎么回事？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清楚。”

夏竹吓的差点不敢说了，还是被哄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那晚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冷就睁开了眼，正好看到了奶奶锁门，她没叫我，我起来就看到了一条长板凳还有一件破袄子放在那里，地也扫干净了。”

“那你爸那儿又是怎么回事？”小妹儿抱着孩子继续哄道。

“今年路过一个道士，像是逃荒的，奄奄一息的被爸爸捡了回来，喂了水和吃的，又找来了乡里的医生给看了，那人醒了之后说什么无以为报，就给批个命。那家伙怕我们不信，还说了一堆儿以前的事儿，说的还挺准，然后批命的时候说了一堆儿云、遮、雾、绕的？好像爸爸是这么说的，大概就是嫌听不懂，但那道士也没解释，只是说再附赠着给我们几个小孩子也看看，说的都好好的，最后走之前就说我跟爸犯冲，还有反骨，从那以后就有人说让爸离我远点，还说要给我送走或是卖掉。呜呜。。。。。”

“谁说的，你放心吧，那都是迷信骗人的，你爸不会信的。下次再有人跟你说什么你就顶回去，不怕埃”小妹儿柔声哄着闺女，心里却已是气急，私下里找了王江湖，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骂了一顿。王江湖好说歹说都没用，油盐不进，最后还是王江湖自己跪在那里起了誓才算翻了篇儿。

今年他们几个出去的早，等岀了元宵、孩子们开学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带了几个人，都是一些听说了外面繁华、钱好挣，想要出去闯一闯的年轻人。那时候没几个人正儿八经的读过书，稍微家里有点底子的那早就相了亲娶了老婆，二十多岁血气方刚、什么都还似懂非懂的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家里的重担全在他们身上，所以跟着去的大多也都是这个年纪的人，还有一些十七八岁的小孩儿那都是家里穷的没办法，别说娶亲，吃饭都成问题了。

刚过去的时候，老师傅看到这些人脸色立马就变了，不管小妹儿和兄弟俩说什么就是不肯收。没办法，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小妹儿挑了两个年纪大的让钱文辉带着去见了他师傅，他那也是刷油漆，好学；还有几个认识字的，她托人找了做木工的师傅；还有一个实在太小了，怎么想都不放心，便又托到了自家师傅那里，求了又求，后来小妹儿没法子边说道：“师傅，我知道你本就不肯收我，现在这样你收了这个孩子，他太小了，没个熟人带着我不放心，万一有事没办法跟人父母交代，我走。你看这孩子，除了年纪小了点，那那都好，还有一把子力气，您就收了吧，我走了，您这也不算多个人，将将够用。”

可小妹儿哪里知道，现在就因为他收了她这么个女弟子，名气倒是彻底打开了。以前人家有活儿去找人都是托关系找熟人，等人家货比三家，现在装修越来越盛行，市场大了，从业的人也多了，有一个独树一帜的特点倒成了亮点，让人过目不忘，哪怕说岔了，最后提上一嘴团队里有个女的，生意也就成他们的没跑了。

老师傅自然是不愿意小妹儿走的，可也不想就这么收了这个小孩，生怕被他们看出来什么，免得被他们姐弟几个拿捏了，于是迂回了好久才开口透了那么一句：“收我是不会再收了，要么你让他跟着立强好了，当小工干点杂货，只要他干的好，钱我会付的呀，就按你的标准。”

众人听到这里也没想什么其他，都高兴的答应了。后来时间久了，见师父实在没有收人的意向，又看他不反对他们教小伙子刷油漆，便渐渐的有人开起了玩笑让立富收了他，可没想到小伙子当了真，一直师傅师傅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