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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众东宫官真正反应过来,又一批侍卫冲入了明德殿。
惊变的神色好似被千般绽放回旋的光影所照,好一片扑朔迷离!
那些本就提着胆子准备跟着傅荆复言之人,登时倒吸了一口气,将脑袋一低再低,恨不能将之埋入地中,耳边,傅荆惊慌失措的嘶吼声,不断撕扯着他们心中最虚假的部分。
“明哲保身的机会,本宫只给一次,选错了的,都得死!”
漠沧无痕压着嗓子警告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既入东宫,要么为东宫浴血奋战而死,要么与本宫一起杀出一条康庄大道,凡是拥护昌王、背叛东宫者,待本宫坐上了那盘龙座,定叫他九族同株、掘墓鞭尸!”
“当初你们各怀心思踏入东宫,或攀附权贵,或江山社稷,或奉旨监视,或沦为眼线,或刺杀本宫,从前也好,当今也罢,本宫不管你们留在东宫的初心是什么,请时刻记住,从今日起,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打击昌王党人、助本宫夺得皇权!”
蟒袍飞舞,他只手横推,语气中尽是指点江山时的激昂势气。
此言一出,所有东宫官不免为之一震,实难想象,一夜之间,太子竟然起了谋逆之心!
“殿下,皇子谋逆可是死罪啊!”顶着泼天的风险,李达屈身直谏。
“殿下若是再不谋,莫非要让昌王捷足先登、步步登基不成?”贺兰词眉目一转,朝身边的李达赫然反问道。
这几年来,谋逆之计是他最先在东宫提出来的,曾经他在议政中一次次明里暗里地提醒,却屡遭非议,无人拥趸。因此,他也常感怀才不遇,如今太子终于觉悟,他也在一瞬间满血复活了。若有人敢质疑,他当然会第一个站出来狠狠驳斥。
“诸位,漠沧君主残暴无比,杀戮流血每天都在反复上演,若是长此以往,黎桑和漠沧定会再次卷入厮杀。在这弱肉强食的时代,强国吞并弱国,恶性循环,恐怕,到最后,黎桑和漠沧都将不复存在!待百年之后,我等的名字必将悉数载入史册,遗臭万年!若想止戈消战,让漠沧和黎桑安居大陆一隅,唯有尽早拥趸殿下上位,待那时,实行新法,两国资源互通,达到共治,定可执掌乾坤!”
贺兰词忽然整了整衣冠,继而朝太子长啸一声:“卑职贺兰词愿誓死职守东宫,拥趸殿下夺取皇权,一统江山!”随后,屈身一拜。
漠沧无痕朝其郑重点头,转而告之众人:“开弓没有回头箭,阻我者,都得死,诸位可得想清楚了!”
此话一出,将东宫官们心中暗藏的小心思一扫而尽,他们仿佛已经被推到了悬崖边上,无路可退。
须臾,侍卫一个个冲了进来,将明德殿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持弯刀,严阵以待,但凡有异动者,都将被就地处决,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东宫。
而整个明德殿外围早已布置了众多密探和守卫,没有谁会知道,今夜东宫之中有着这么一场蓄谋已久且猝不及防的政变。在今夜这座都城里,被记住的,只是昌王府中的张灯结彩、飞觥献斝。
戌时的钟鼓声刚刚敲过,东宫的灯火越来越亮,放眼望去,整个东宫仿佛着了火一般,极尽夺目。
十多个婢女的倩影在薄薄的帘幕前来回穿梭,待帘幕拉开的那一刻,整个明德殿一片井然有序,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安宁。渐渐,所有灯火暗了下去,唯有明德殿偏殿一隅,几盏宫灯静静照着。
一扇画屏掩住了斑驳光景,其上,穿花蛱蝶纷飞,墨色线条,龙飞凤舞。待最后一盏烛火被点上,画屏之中,悄然映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但惩处了奸佞,还给昌王提了个醒,殿下此举确实可行。”李太傅点头夸赞道,脸上浮现了欣慰之色。
漠沧无痕深感惭愧道:“学生擅作主张,老师莫怪才好!”
“殿下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郎了,能看到殿下今日的作为,为师深感欣慰。只是,谋逆之事,殿下真的想清楚了吗?”李太傅眉头一皱,眼中透着思虑。
“学生可以等到继位那天,但只恐这天下的黎民百姓等不了!君主不会放过黎桑的仇人,仇人不灭,这场杀戮将永无尽头!更何况,昌王觊觎太子之位已久,在这漫漫等待之中,东宫定将遭受他的多番重击,如今他官至摄政王,手中的权利足以与我抗衡,今后,东宫要走的路只会更加坎坷!谋逆,是必然的!学生既决心已定,便不会更改!”漠沧无痕正色道。
“殿下可有想过,漠沧君主疑心深重,为防止殿下夺权,才让昌王与殿下抗衡。上有漠沧君主警醒,下有昌王压制,此时谋逆,处处皆是危机,稍有不慎,太子之位恐难保。”李太傅提醒道。
“老师所言不假,不过,漠沧君主防的可不止学生一人!昌王的野心路人皆知,漠沧君主疑心那么重,对他,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他若真想稳坐江山,必然不会废除学生的太子之位,学生和昌王都是他手中两枚重要的棋子,但凡少了一枚,这盘棋必乱!”漠沧无痕信誓旦旦道,一切仿佛稳操胜券。
“殿下莫要忘了,太子楼一案仍未解决,天神之怒的流言犹如猛虎,昌王党人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次弹劾的机会!若换做其他事,凭君主对殿下的宠爱,君主对此事完可以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但此事偏偏与天神一说有关,漠沧自古以天神为信仰,君主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定会顺承天意,废太子,立新储!眼下,君主就等着殿下会作何回应了。”
李太傅皱着眉,满脸皆是忧虑之色,语调更加深沉。
“若殿下不能赢得此役,只怕,昨日的昌王,今日的摄政王,便会是明日的储君,将来的新君!殿下还当三思!”
漠沧无痕沉吟了片刻,忽然一笑:“悠悠众口既然堵不住,那便不堵,流言既然止不住,那便不止!难题既然解不了,那便不解!问题的核心看似在我们身上,实则不然,该作的选择还是在于漠沧君主,咱们就静待漠沧君主会作反应吧!”
李太傅木然看着太子,脸上满是不解之色:“难道殿下要坐以待毙不成?”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与其费尽心思去止流言,倒不如让散播流言之人自己闭上嘴巴!”漠沧无痕抬声道。
闻言,李太傅脸上满是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太子将那奸佞当作晋升之礼赠与漠沧无忌竟是这个目的!
“老师,请。”漠沧无痕垂眸朝案上的茶盏一指,然后拾起手边的茶盏,与李太傅对视了一眼。
李太傅淡淡点头,缓缓拾起茶盏,余光里,他明显感受得到,此时的太子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太子。低眸垂视手中茶盏良久,他才发现,原来此茶种并非来自漠沧,它是黎桑常见的一种茶,早年听闻此茶,唤作春雷。
此茶在春雷声中破芽而出,茶农取其新叶藏于地窖,经夏雨秋霜积淀,待寒冬之时取之浸泡,便可食用。春雷一响新芽出,万物都将发生逆转,此茶便因此得名。
思罢,他提起茶盏,忍不住淡淡哂了一口,一股极其苦涩的味道瞬间滑至舌尖......
东宫寝殿。
金冠被小心翼翼地取下,三千墨发如瀑散落,伺候的婢女动作极其谨慎。
“石蹇,几时了?”
漠沧无痕皱眉问道,白饵和将离的现状早已占据了他整个大脑,他恨不得此刻就化作一只鸟雀飞到亡奴囹圄与他二人团聚。
昨夜与白饵奔波了一夜,白日又被朝廷之事缠身,此时他本是心力交瘁、万分疲倦,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与他们相见了,精神瞬间抖擞,所有的疲倦皆散去了。
“哎哎哎,回禀殿下,亥时将至。”石蹇匆匆上前回话,说完,转头使眼色催促婢女加快速度。
漠沧无痕撑开双臂,配合着婢女更衣,思虑了片刻,抬眸又朝石蹇问:“阿信可有踪迹了?”
“哎哎哎,回禀殿下,据奴才派出去找的人所报,他们找遍了整个聚龙城至今还未发现阿信的踪迹,整个人就同人间蒸发了似的。”石蹇回道。
自早朝结束后,阿信便彻底消失了。
“昨夜他可去过那里?”漠沧无痕狐疑着问,昨夜去亡奴囹圄之事,明明只有阿信一人知晓,漠沧无忌的狼骑又是从何得知他的行踪?莫非一切皆是偶然?事在人为,他从来不信什么偶然,冥冥之中,他总觉得阿信消失一事与昨夜他的行踪被暴露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石蹇努力回想着,半晌才吞吐道:“哎哎哎,回禀殿下,受殿下嘱托,让奴才密切注意东宫官的动向,故昨夜奴才的注意力皆落在了东宫官身上,奴才以为阿信是殿下亲信之人,便未留心眼,望殿下恕罪…”
“此事不怪你,阿信的行踪向来十分隐秘,他所做的事,从来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旁人是发现不了的……”漠沧无痕淡淡道,眼神落在空中,有些出神。
正如石蹇所言,阿信是他的亲信之人,他怎么可能会……
“加派人手继续寻找,哪怕找遍整个秦淮,也要将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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