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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如今映入他眼里的,树已不仅仅只是树,人也不仅仅只是人,便连脚下踩着的土地、身周萦绕的空气,都不再仅仅只是平凡沉默的泥土与空气了。

这一座树园,这一片佛门胜景,一直到这刻,才真正在净涪佛身面前掀开了一小角面纱,露出一丝朦胧的真实本相。

光。

这佛门胜景里,触目皆是光。

树披着光,人散着光,脚下的土地放着光,四周的空气穿着光......

全都是光。

净涪佛身刹那抬手,捂住了被刺激得有点痛的眼睛。

待到眼睛终于缓和过来之后,他放下手,再张目望去的时候,树也还只是树,人也依旧只是人,土地与空气也都还只是土地与空气。

那些刺痛了净涪佛身眼睛的光已经没有了痕迹,仿佛它们从来就不存在过一样。

但净涪佛身也无比确定,那些光还是在的。

它们还在,还在这片胜景的每一处角落,不过是因为净涪佛身此时境界还太过微薄,连睁眼看它们的本相都做不到,所以也就敛去了而已。

净涪佛身不曾为自己此时的无能而觉出什么异样,他也没因此生出了些什么别的想法来,他放下手后,却是双手结印,转神入了定境。

侧旁的那些比丘、大比丘们注意到坐在最末端的年轻比丘的动作,俱是一笑,然后才又跟侧旁的师兄弟讨论起了佛理。

阿难尊者侧旁的大比丘看见阿难尊者脸上的笑容,也是一笑,却是摇头道:“行了行了,阿难师弟,知晓你们禅定一系又出一位难得的后辈了,至于这么高兴么?你看看人家迦叶师兄......”

迦叶尊者被扯进来作了个对比,也没恼,只笑答道:“阿难师弟看重他,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何必就要抓着这点不放?也不怕阿难师弟跟你恼?”

阿难尊者在旁边听着,笑着摇头。

师兄弟之间的打趣不过也就说了那么一两句,这么一两句话过去之后,众位比丘、大比丘们也依旧还是聚在一起探讨佛理,倒是没再将时间耗费在别的事情上。

净涪佛身还在定境中抚平心神,对外头的这些事情无从知晓,也未曾在意。

但他调和神魂之后,却没有立时脱离定境,而是就在定境中一遍一遍地回忆方才他所看见的那些光。

他就只看到了光。

仅仅只有光。

他也知道那些光里,并不仅仅就是光。

净涪佛身自己此时境界有限,窥不破那些光到底除了光的表相之外,内里的实质又是什么,但他这会儿也不想深入去探究,探究也探究不出个究竟。然而,净涪佛身还是想知道,那些光......

他能不能从那些光里感悟出些什么,以此照见前方的道路?

本尊此刻已然明悟,但明悟,真就是终点了吗?

本性灵光亘古长存,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仿佛自来如此,不因轮回蒙昧,不因修行清明,那么,证见本性灵光与否,到底有些什么区别呢?

净涪佛身不甚明白。

在景浩界中,他的前方也无人可与他指点。因为他自己本身就算是领路人,是他走在了这条路的前方,他每向前迈出一步的位置,才引领了后来人前进的方向。

开道者,是一份荣耀,但筚路蓝缕走来,也是艰难。

净涪佛身不畏惧这种艰难,他也相信自己能够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他无法再往前迈出一步为止。可既然能有人指引,净涪佛身也不是会死拧着不愿学习的人。

入得这一片佛门胜景,得听世尊释迦牟尼讲经说法,是他的机缘。

既有此机缘在,如何可以放过?

世尊释迦牟尼知晓净涪佛身本意,也未多言,放任他自己体悟初时照见的那一缕光。

净涪佛身体察半响,无果。

又半响,依旧无所得。

如此体察过数回之后,净涪佛身最后一次补足元神之后,在定境中停留了片刻。他没再继续尝试去体察他照见的那些光,而是定神想了想,然后就转身出了定境。

出得定境之后,净涪佛身先抬眼望向了上首高坐的世尊。

世尊也转了目光过来,看定他。

不过是一道目光,净涪佛身竟从那里头看出了世界生灭,时空轮转......

“呼”地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净涪佛身狼狈地闭了闭眼睛,抬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汗水,粗喘着平复呼吸。

到底是,境界、智慧都差远了。

但即便是心中明白,净涪佛身心头却止不住地狂喜。

他知道......

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往前走了!

净涪佛身边喘气,边笑。

树园里的诸位比丘、大比丘或有注意到他的,都侧眼看了过来,也被他所感,一同笑了起来。

但这诸位比丘、大比丘笑完之后,却是各自合掌,向着旁边的师兄弟探身拜了一拜,还又继续着他们的探讨,完全没被这时候狂喜的净涪佛身所注意到。

净涪佛身笑了好半天,才算是勉勉强强发泄了些许,能够将心情平复下来。

待到他平复了胸中的狂喜激动,刚刚睁开眼睛,要拜谢上首的世尊的时候,世尊也已经开口,与下首的一众比丘、大比丘僧说经。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法会因由分第一。”

“善现启请分第二。”

“大乘正宗分第三。”

“正信希有分第六。”

“无得无说分第七。”

“无为福胜分第十一。”

“尊重正教分第十二。”

“如法受持分第十三。”

“离相寂灭分第十四。”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无法可得分第二十二。”

“法身非相分第二十六。”

“应化非真分第三十二。”

净涪佛身听得这一段经义,虽面色时有舒展,但亦有蹙眉的时候。但随着上首世尊经文、佛理的讲述,净涪佛身的心神也就随着世尊的指引一道,匆匆掠过,又沉入下一段经义与佛理的体悟中。

也是因为净涪本尊已然明悟,此刻净涪佛身听经参悟的效率又往上拔高了一层。

世尊一遍经文说完之后,往下一看,见净涪佛身眉眼舒展,表情平静,完全不像以往狰狞晦涩,便弯了弯唇,又从第一分开始,再与下方的诸位比丘、大比丘僧们解说开来。

真经中载有真义,真义讲述寰宇真理,而真理......

真理自有重量,非是等闲生灵可以体悟承受。

前十一次净涪这佛身被他送出祗树给孤独园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他能从经义中体悟到的义理达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如今既然净涪这比丘还能继续承担随寰宇义理而来的重量,那世尊也不会将他送出去,还自由得他在这祗树给孤独园中停留。

不过尽管净涪已然在本质上有了突破,但真正和祗树给孤独园里的其他比丘、大比丘僧比起来,还差着相当相当相当长远的一段距离,所以到了最后,净涪佛身还是被世尊释迦牟尼送出了树园。

重新回归景浩界的净涪佛身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那片鎏刻着金色文字的贝叶,便就结印趺坐,沉入了定境之中。

净涪佛身入得定境,调养元气,体悟经义,远在妙空寺界域里的本尊自然也无可脱身,跟随着他一道入了定境,合力整理他这一次听经所得。

不得不说,净涪本尊明悟,对于他们三身的修行都起到了无可忽视的补益作用。

放落在魔身身上,则是他更能清楚地体悟地藏王菩萨送与他的那一段感悟,也是他能更细微地体察景浩界无边暗土世界本源与地府的差异,还是他能更轻松自如地查看那些沉沦在无边暗土世界里的残魂身上的诸般因果......

小轮回,非仅仅只是生与死那么简单。

毕竟要将这些残魂送入景浩界中托生,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这些残魂自己的意愿。

他们所以还滞留在景浩界的无边暗土,所以还每日里哀嚎哭泣咒怨,其实真不只是想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他们真正留恋且始终惦念着的,当时他们曾经的过往。

想要转世,想要开启一段新的人生,直接进入地府不就行了吗?何必还要留在这里,每日煎熬哭嚎?

所以,想要真正的超脱他们,小轮回,还该是能根据它们身上残存因果,将他们送往他们曾经的父母、家庭里头重新成长才是。

也因此,魔身除了体悟生死轮回间的轮转之外,还要涉猎因果大道。

生死轮回,因果......

两条几可并列,同等艰涩的大道,哪怕建造小轮回仅仅只需要些皮毛,并不真要求他去参悟、修持,也能为难得人想去死。

哪怕是在定境中,魔身偶尔也偷闲庆幸了一下。

幸好,他并不是单兵作战。幸好,他身边还有本尊和佛身......

佛身自己就少少涉猎到因果一道,虽然现在只能查看,还没有办法做到更多,但单只这一步,就能省了魔身很多力气。且佛身并没有完全放下因果一道,偶尔他也会触碰参悟,稍有所得也能为他所共享,如此,便已经让魔身轻松很多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本尊在......

本尊明悟那一刻,魔身是真的直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想通了许多关窍,大步流星、势如破竹地向着他的前方行进,那速度,那效率,饶是魔身,那一顷刻间都想落泪。

如果不是魔身他当时还在定境之中,如果不是本尊也还在悟道,他真能坦荡直接地与本尊道一声谢。

魔身所能得享的好处已然惊人,佛身这边得到的也没比他少多少。更甚至,因为那一处祗树给孤独园,因为祗树给孤独园里的那位世尊,因为那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他看到的,是他的前路。

就仿佛有那么一盏灯,远远的挂在高处,撕开了眼前的黑暗一样。

更别说除了世尊的指引外,他自己从那《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中所得的诸般体悟,种种感应。

那些,可都是他日后前进的资粮。

因着佛身在那处祗树给孤独园里所得甚多,他与净涪本尊的这一场闭关时间就格外的漫长。

漫长到在天外行走的左天行偶尔收取了两枚天外而来的符后又回归景浩界世界,然后闭关又出关,净涪都还没有出关。

左天行坐在九重云霄世界宝座之上,目光来回扫视过妙空寺地界上的净涪和沛县程家里的净涪,眉头微蹙。

“净涪......他还没有出关吗?”

左天行抬头望入景浩界冥冥之处,半响后,下定了决心。

“罢了,没出关就没出关吧,不等他了,我自己来吧。”

他起身,抱着剑一步跨出九重云霄世界,直接出现在了景浩界天地胎膜之上。

到得天地胎膜之外,他回身,持剑礼端端正正地向着那位祖师拜了下去,“弟子左天行,拜见祖师。”

天剑宗祖师睁开眼,看定面前的剑修,完全不见意外。

他问道:“你要去?”

左天行恭敬垂首,应声道:“是,弟子想走上一趟。”

天剑宗祖师顿了一顿,“仅只你一人?”

左天行颌首。

天剑宗祖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又闭目静坐,只留两个字飘飘荡荡地落在左天行耳边,“去吧。”

左天行肃容提剑,向着这位祖师深深拜了一边,便要身合剑光遁走。

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顿了顿,到底回身,再度望向了那片胎膜之中的世界。

半响后,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块莹润玉石,随手往下方世界一抛,这才转身合了剑光飞入混沌海之中。

按理来说,景浩界世界之外的混沌海虽然比不得寰宇天地之外的混沌海恐怖,但也非同一般,绝不是左天行一介化神境的小剑修能够自由通行的,哪怕左天行已经修出剑魂,也一样。

那是肉身本质强度上的差别,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不过左天行在这混沌海在行走,也不是靠的他自己,而是他怀里一枚正在闪烁着莹莹清光的符。

清光护持左天行周身,举重若轻地卸去混沌海中海流对左天行的冲击和侵蚀,这才使得左天行能够轻松自如地在这混沌海中穿行。

混沌海中,时间与空间皆是错乱,无有指引,根本分不清上下前后,分不清过去未来。但左天行在这枚符的护持下,却总是能稳稳当当地避开种种乱流、暗流,向着一个既定的地方前进。

左天行也确实是稳当。

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去往那个地方了,总比别人娴熟一点。

走了不知多久,左天行终于看见了一块漂浮在混沌海流中的岛屿。

这块岛屿不是大千、中千、小千世界,没有世界特有的天地胎膜护持,但当左天行走近的时候,却也能看见那块岛屿周围环绕着的一圈光环。

那光环色呈混沌,且仅仅只有薄薄淡淡的一圈,稍一不注意,能让人将它与这混沌海中无处不在的种种乱流暗流搅浑在一起。

但它确实是这座岛屿自它被人发现以来就存在着的庇护。

于这一座岛屿而言,这一圈光环事实也等同于护持着世界的天地胎膜了。

左天行到得近处,先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了一番情况,便就伸手将怀里的那一枚符摸出,递向那一圈混沌色的光环。

这枚符也是神异,不过是被人带着稍稍靠近了一下那座岛屿的方向而已,便有一道灵光升起,将左天行卷夹在内,流星一样坠入那一座岛屿中。

护持着岛屿的那混沌色光环未曾阻拦左天行,像是一片薄雾一样,直接被左天行穿了个透。

左天行运气很好,他落入了一处无人地界。方圆万里之内,就没有修士的气息出现。左天行,是这片地界里的唯一一个生机。

但左天行的运气也不好,他所落在的这一处地界,起码在他的感应内,没有一枚天地源果。

没有人,就不需要和人争斗厮杀;没有天地源果,就还需要继续寻找。

这一片岛屿很大,大到几无边际。

便连神识强悍如左天行,他的神识全数探出,也只探查到了这个岛屿的一小角位置。

但即便这一片岛屿界域很大,可来过一趟的左天行也知道,来这里寻找天地源果的人也很多,且很是强大。

没有人知道这一片岛屿是怎么成形的,也没有人知道每一枚散落出去又带着人来到这一片岛屿的符是谁绘制的,但他们知道,这一片岛屿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天地源果成熟。

所谓的每隔一段时间,到底每次都间隔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摸索出规律。

或许也有人其实是知道的,只是没说而已。

但到得这一片岛屿,得到那枚符的人,就都会得到天地源果成熟的消息。

而在这一片岛屿里,每一个出现的人,目的都是那为数四十有九的天地源果。

哪怕先前不知道这等寰宇秘辛,没有听说过它的人也都不打紧,那枚符会告诉他们那些最想知道的消息。

譬如,什么是天地源果。

天地源果,光只听这一个名字,也该能猜到它的用处了。

没错,天地源果,是一种内涵天地源力,只能为世界所用的寰宇灵果。

虽然天地源果只能为世界所用,仿佛对修士无甚用处,但其实不然。因天地源果能添补世界源力,所以它于每一个世界而言,都是求之不可得的灵宝。

但凡修士,不,但凡生灵,只要他拥有一枚天地源果,只要他愿意将这枚天地源果祭献给世界,都将能得到回报。无论是功德、气运抑或是参悟天道。

只要他愿意,只要世界天道有,修士的任何愿望都将有可能达成。

若也就是说,哪怕是一位罪孽深重,因果缠身的修士,若他能寻得天地源果,祭献于世界,也能洗脱身上罪孽,消散因果。

世界对天地源果有多渴求,天地源果就有多贵重。几乎是每一次天地源果成熟,符散出,也都会有人跟随着符归来,踏入这一座宽广无边的岛屿,为了那一枚天地源果争抢到最后。

事实上,倘若不是这片岛屿总随着混沌海海流随处飘荡,而不是固定停留在混沌海中的某一个角落的话,守在岛屿外头等待天地源果成熟的修士会更多更强。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但凡能来得这片岛屿的修士,都是与天地源果有缘的人。

说起来,左天行自己也确实得叹一声运道。

他曾经来过这片岛屿一趟的,还曾在这里碰到过当时还是皇甫成的净涪。不过那一趟,不论是他还是净涪,他们谁都没拿到天地源果,空手而归。

这一回......

左天行摩挲了一下紫浩剑剑鞘。

紫浩剑呼应,升起一片清朗剑吟。

剑吟远远传出,激荡虚空。

左天行笑了一下,轻声答道:“好,让我们为世界取一枚源果。”

早在祭天时看清景浩界天道境况的那一刻,左天行就打过天地源果的主意。他相信,净涪那时候也想到了的。

不过是碍于种种不确定,所以他们谁都没有提起过而已。

本来就是,他们谁都不确定这天地源果会在什么时候成熟,也不确定他们到底能不能收取一枚通行符,更不确定景浩界世界到底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这么多的不确定,就是他们谁提起了说起了又有什么用?

可是左天行是真没想到,他们、景浩界世界竟真的又遇上了这么一次机会。

但机会遇上是遇上了,两枚的通行符也拿到手了,偏净涪却闭关了,还始终未曾出关。无奈何,左天行也只能自己来闯这么一次了。

至于那另一枚通行符,他也是迟疑了几日,到底也没找旁人。

若净涪真的赶不及,那一枚通行符可就算是白费了......

想到这里,左天行顿了一顿,又是一笑,眉宇间不见郁色。

白费了也就白费了,倘若他真赶上了呢?

左天行不再去想这些了,他收摄了心中所有杂念,手中掐出剑诀,同时识海里一直潜藏的剑魂轻颤。

紫浩剑呼应左天行的剑诀与剑魂,陡然化作一道剑光,裹夹着左天行飞入青冥,几息间掠过万里之地。

净涪是真不知道左天行已经入了那一片岛屿,正想要抢夺一枚天地源果。他的三身,除却魔身一直分身乏术之外,佛身、本尊其实都很清闲。虽然他身上还带着搜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任务,但其实也只要他们中的一个在外行走就可以了,另一个完全能够抽出身来。

而且这会儿他才刚刚收取了一片贝叶,哪怕景浩界天地情况确实在渐渐恶化,但在真正陷入绝境,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之前,净涪并不愿意飞速提升自己的修为,而更愿意一寸寸夯实自己的基础,然后步步稳当向前。

所以不论是净涪本尊还是佛身,他们完全不急,还停留在定境之中吸纳整理他们的所得,直到那些资粮都真正地转化为净涪自己的实力,佛身和本尊才各自从定境中出来。

但他们一出得定境,便觉着了几分异样。

稍稍地皱了皱眉头之后,净涪本尊和佛身一个心念交换,便就一人抬手,接住了禁制之外飘飘荡荡的一枚莹莹玉石,另一人垂下眼睑,凝神定心探查那一抹异样的来由。

那一枚莹莹玉石被净涪本尊拿在手上的那一刻,仿佛感应到了净涪的气息,陡然升起一缕白色的火焰。

火焰就落在净涪本尊手上,却没灼烧到净涪本尊分毫,反而将那一枚莹莹玉石烧得通红。

玉石红得滴血的那刹那,仿佛破开了某一层阻隔一样,从中漏出了一点星光。

净涪本尊看着那点星光,眉毛一动。

他直接抬手,将手探入那缕火焰,探入那玉石,拿定某一样东西,然后使力往后一拉。

悉索的一声细响,一枚点缀着几点星光的混沌色符出现在了净涪本尊眼前。

净涪本尊拿定这枚符,前后掐了掐,才抬头往天剑宗和九重云霄探了探。

这景浩界世界里,哪里还有左天行的气息呢?

净涪本尊看见这一枚符,又没在这景浩界世界里找到左天行,便也就知道了左天行的去向了。

净涪本尊仔细看了这枚符一眼,翻掌将它收了起来。

这符上的星光既然还在,那就是说四十九枚天地源果也还没有被人取尽,他没有耽搁太多时间。

但没有耽搁太多,也到底还是耽搁了。

净涪本尊将这枚符收起后,转头望向了佛身那边。

佛身这时候也已经将情况探查清楚了,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怪异。

佛身将那副怪异的错愕表情收得很快,便是净涪本尊也没有看见,但没看见,不代表他就没察觉。

净涪本尊对着佛身挑了挑眉。

佛身权当没看见,他不过转念,便将他看到的那些情景送到了净涪本尊那里。

然后,佛身也没挪开目光,就定定地看着净涪本尊,平静但一丝不错地看着他的脸。

净涪本尊瞥了佛身一眼,才开始查看佛身那边送过来的那些情景。

才看得一眼,净涪本尊表情就动了动。

佛身看着本尊的目光都微不可察地更亮了一分。

但让佛身稍微有一点失望的是,本尊到底是本尊,他绷住了。

他绷住了啊......

佛身还再看得本尊一眼,都没在净涪本尊脸皮上发现他想看到的变化,便连眼底都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仿佛无可触动。

他终于收回了目光。

到得佛身将目光收回去之后,饶是净涪本尊,也小小地在心底吐了一口气。

吐出了这口气之后,他才再度睁眼,去看那几幅情景。

其实也不是多么惊悚多么吓人的情景,顶多是出乎他的意料而已。

好吧,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净涪本尊看着那个供案上供着的木像和线香,一时也有些无言。

是的,佛身没看错,本尊也没看错,有人给他们削制了一尊木像,拿线香供奉在了案桌上。

虽然那木像的制作粗陋,面目也不甚精细,也仅仅只有成人巴掌高,哦,木像的木质更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但是......但是,那是被人用线香供奉在案桌上的供像埃

是供像啊!

净涪本尊都不知道自己该想的什么。

谁会知道,他也有这一日?

谁能想到,他竟然也有这么一日?

净涪本尊心念一转,那些情景角度变换,便将里头的人面映照了出来。

果不其然,就是曾二山、曾老婆子和曾大壮那一家三口。

净涪本尊久久无言。

半响之后,他散去了那些情景,还望向佛身,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在净涪本尊查看那段情景,接受现实的时候,佛身已经将事情的经过梳理过一遍了。

事实上,也并不需要他如何梳理,那边的来由与经过是完完全全的一目了然。

曾家一家三口感念净涪对他们的帮助,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份谢意,于是就弄了这么一出。

为了这一尊木像,曾老头拿出了他收藏了半辈子的宝贝木块,然后又带着他儿子在其他木头上练手了足足三月余,才最后制作成形的。

虽然这尊木像不论是木工和木材都实在很拿不出手,五官也不是很清晰,别说跟净涪制作的那些傀儡相比,就算是和庙里寺里供着的那些木像木雕都比不得,但却真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单只这份心,足够抵去其他的种种不足了。

佛身就猜到净涪本尊会问他,他一时兴起,反问净涪本尊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净涪本尊噎了一下,‘这样的事情,不该是你来处理的吗?’

佛身没笑,格外理直气壮地答道,‘可你是本尊啊,这样的事情,就该你来处理。’

净涪本尊沉下眉,定定地看着佛身。

佛身虽不怵他,但到底不敢太过,迎着净涪本尊看了半响后,答道:‘行吧,这件事就我来处理。’

净涪本尊没觉得如何放松,他淡淡地收回目光,还自垂下眼睑去看面前的那一枚符。

佛身转了目光看向曾家。

曾家确实感念净涪,不单单独隔出了一个干净的小隔间来摆放案桌,位置还相当讲究,摆放在正东方位,能迎接天边垂落的第一片阳光。布置摆设上的讲究也就罢了,他们还相当勤快,早晚一炷香,平日里也是有事没事多做洒扫,不叫尘灰堆积。

到得那处小隔间再没旁人之后,佛身向着那个木像伸出手。

不过是伸手一捞,那木像便落到了净涪佛身的手里。

净涪本尊抬起了目光,看着佛身动作。

佛身回身,手里拿着那个木像,另一只手单掌竖在胸前,向着净涪本尊的位置探了探身。

净涪本尊没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动作。

佛身完全没在意本尊那边的气势,他站直身体后,又对着本尊笑了笑,才终于将目光落定在那一个木像上。

佛身看着净涪本尊的时候,眉眼间还带着点促狭笑意的,但到得他的目光看定这一个木像的时候,那些笑意就全数敛尽了,剩余一片端肃认真。

他团团打量过这一个木像之后,便抬起了右手,伸出右手食指来。

净涪本尊看见,佛身右手食指指尖处,有一点金色的佛光凝聚。

本尊约莫猜到了佛身想做的什么。

但他没阻止。

那凝聚着一点金色佛光的手指落在了木像上,前后左右地转圈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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